到了這種時候,雲笙月雖然不怕死,卻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只得跟着男子殺向圍牆,黑衣人雖多,但在二人拼命之下不一會兒也殺到了牆邊,而這時牆外不遠處傳來兩聲長嘯,南詔男子聞聲一振,面露喜色,撒出最後幾把飛刀,與雲笙月一同躍向牆頭。
一直站在後面沒動的兩名領頭人這時卻同時出手,一把長劍和兩枚閃着瑩光的暗器急射而來,南詔男子冷笑着揮劍將其擊落,牆外有人激動地大叫着:“王爺快走!屬下等斷後!”
南詔男子剛回首欲跳,另兩枚來勢更加兇猛的暗器已經到了他背後,雲笙月連忙揮劍擋下,手腕卻被一條黑黝黝的長鞭捲住用力一帶,腳下不穩,兩人雙雙落下圍牆,只不過一人向外一個向內。
說了這麼多,其實也就是瞬息之間的事,南詔男子向外跳落,向內跌落的自然是雲笙月,那長鞭如同鐵箍一般用力之下,雲笙月的手馬上失去了力氣,寶劍離手,更有先前吃了虧的黑衣人藉機用不知道用哪兒拿來的長棍狠狠地砸了過來。
“不可!”
“姑娘!”
這是雲笙月最後聽到的兩個聲音,本就是跌落中再捱上那一下,她整個人徹底失去了控制,直直地摔在了地上,落地時頭也撞上了牆根的石頭,瞬間失去了意識…….
白雲悠悠,金桂飄香,黃的銀杏,紅的楓林,錯落有致絢麗無邊,天地間似乎只有清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依着如此美景而建的是一處有亭有榭有山石有碧水的雅緻庭院。
“月兒,入秋了,到這摘星樓上來怎麼不加多件衣裳呢!”慕容宇寵溺地嗔怪着將雲笙月摟進了懷裡,用自己寬大的披風裹住了她。
雲笙月俏皮地笑道:“我也是臨時上來的,相公,你看對面山坡上的樹林在陽光下多好看。”
“是啊,真快!楓葉兒都紅了。”慕容宇嘴裡回答着,眼睛卻沒看那風景,只是深深地凝視着懷中笑顏如花的雲笙月,總也看不夠似的,他從來不知道就這樣看着一個人便能有這麼大的滿足感,更何況如今眼前的人兒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依賴着他。
“相公的事情忙完了嗎?”雲笙月靠在慕容宇的胸前仰頭問道,水眸瑩瑩,紅脣粉潤,一派小女兒的純真神態。
慕容宇微笑道:“沒事了,接下來專門陪月兒。”
“相公你確定這裡是我以前住過的地方嗎?爲什麼我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呢?”雲笙月突然顰起了秀眉。
慕容宇眼神一閃,手上迅速收緊了些:“我說過了,你要是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免得頭痛,在這裡也住了大半個月了,明日咱們啓程去南方吧,一路上會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覺得如何?”
“好啊好啊!這裡景色雖好,卻沒什麼人,好悶的,我要出去玩,相公你對我真好!”雲笙月馬上忘了先前的煩惱,雙眼閃閃發亮,躍躍欲試。
慕容宇心中暗歎一聲,在她額上印上輕吻,兩人相擁着繼續眺望美麗的風景,本來拿着披風上樓來的丫環見到這樣恩愛的一對連*人也抿嘴笑着輕悄悄地退了下去。
雲笙月依在慕容宇溫暖的懷抱裡臉上掛着滿足的微笑,而慕容宇卻鎖緊了眉頭,憂思重重。
兩個月前,雲笙月離開王府的第四天,他終於能夠離開晉城,推斷之下,明白雲笙月一定會向南而行,所以一路尋來。
也算是運氣,亦或是緣份,三日後竟然讓他在小客棧中聽到雲笙月的消息,說起來要感謝太子所贈的那把‘銀光’,那劍本來放在清瀾院的書房之中,劍身輕薄卻鋒利異常,以前皇兄在清瀾院小住的時候,他已將劍轉贈給他練功所用,他有事離開得急沒能帶上,反倒是讓想要離府出走獨闖江湖的雲笙月看上了。
也幸虧見那幾人拿了那把劍觀看炫耀,查探之下才發現了在客房養傷的雲笙月,那時她還是昏迷不醒的狀態,在黑一等侍衛的協助下,他順利帶走了雲笙月,發現她身受重傷不能遠行便就近找了一處院落養傷,奇怪的是那夥拿了‘銀光’的傢伙在客棧裡開始跟黑一他們拼了一陣,後來似乎收到什麼訊號迅速退走了,之後也沒來騷擾他們。
但云笙月的傷卻令他糾心,緊急找來不少大夫,背上那一棍令她內腑有些受損卻不太嚴重,利刃劃傷的口子敷上良藥後也迅速癒合,但頭上的傷卻讓她又昏睡了三日才清醒過來,只是她竟然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
確切地說,雲笙月感覺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了,想得多了還會頭疼,慕容宇只略猶豫了片刻便告訴她,他是她的相公,他們在遊玩途中遭到強盜打劫,所以她不小心受傷撞到了頭,雲笙月深信不疑,且對慕容宇十分依賴。
這樣美麗柔弱、純真愛笑的雲笙月是慕容宇沒有見過的,相處之下卻是越來越喜歡,越發的疼她入骨,只是得到了也就害怕會失去,慕容宇快樂之餘也非常擔心,擔心雲笙月哪天突然想起一切,想起他曾經粗魯地佔有過她,想起他並不是她所愛的那個人,這些念頭讓他的心隱隱作痛無法自己,因此無論晉城方面送來什麼消息,他都不願帶她回去。
如今晉城表面上是一團和氣,宮內也喜氣洋洋一派祥和,皇上身體也徹底好轉,神采奕奕,雖有節制,並未獨寵惠德蓮貴妃,但事實上人人都覺得蓮貴妃現下就是後宮最得寵的主子,皇后固然氣得咬牙切齒卻也不敢輕舉枉動,端木家族也開始有些亂了陣角,因爲朝中隱晦的局勢逐漸明朗起來了,太子黨和明王黨竟然平分秋色,只有少數強硬派保持中立,但人人都覺得那些人是心向勤王的。
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勤王卻離開晉城攜同王妃遊山玩水去了,朝臣詫異卻也無話可說,畢竟是國泰民安之時,堂堂王爺出去玩一玩也無可厚非,反正皇上現在高興着對此也沒有異議。
只有太子心中略急,這南詔公主最終落在了他的名下,說實話他是不願意娶的,但皇后怎麼可能把這樣的機會送給慕容譽增加他的籌碼呢,折騰之下,加上慕容譽也百般不願,這位和親公主便確定是太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