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心知沉默下去早晚露餡,青衣少年開口正合了他的意,雖然表情調整得還不是很完美,也是硬着頭皮上了,好在雖然這調戲良家婦女的語氣把自己噁心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倒也成功瞞過了兩人。
趁着回頭“何歡”仔細打量了兩人一番,只見女子一襲白衣乾淨無塵,如瀑黑髮僅被一條雪白絲帶繫着,面上素淨無妝,越發顯得清水芙蓉,只看氣質全然不像侍寢之流;再瞧瞧那青衣少年,長得是濃眉大眼,有些亂的頭髮雖被紮在腦後仍有幾根調皮的掃在了額前,瞧着很是精神,那胳膊膀子雖然隱藏在做裡襯的白綢子下,隱隱也可見發育中的肌肉。這精氣神分明就是武俠小說裡初出江湖的少年俠士,也不知道何歡用了何種卑鄙手段居然給拐了回來。
不過,怎麼看,旁邊這姑娘的智商都比愣頭青高,加之女子心細,自己不留神露出的破綻萬一被她發現也麻煩,思及這點,“何歡”還是忍痛讓白衣姑娘退下了。
見她低頭瞧着旁邊少年的幽怨眼神,心裡又是一痛,作爲以小龍女爲夢中情人的青春期少年,其實他超喜歡白衣服的古代姑娘啊。如果在學校裡碰見就算被班主任吊打也是必須上去問電話號碼的,結果好不容易有個白衣姑娘站在了面前,他居然要舍姑娘而選基佬,“何歡”感覺自己身爲直男的內心受到了無法彌補的創傷。
在內心裡咬着衣角看姑娘走的影都沒了,“何歡”終於接受了自己得想辦法和這個看上去智商就不高的少年渡過一夜的事實。回神打量過去,才發現這傢伙居然已經從地上起來了,還坐在牀邊興致勃勃地看着本春宮,見他回頭立即就一臉期待道:“宮主,練功嗎?”
不練,滾!
雖然內心叫囂着,“何歡”面上還是不動聲色,試圖維持魔頭的僞裝:“我不記得了,你練的是什麼功?”
然而很快他就後悔爲什麼要選這個愣頭青留下來了,這貨居然完全沒聽他說什麼,自顧自就脫了鞋上來,一把就將他拉了起來,急切道:“這種小事不用在意,你趕快和我練功,讓我轉職做男寵。”
這小子看着也不是孔武有力的,怎麼力氣大得跟牛一樣!
被他拉的倒吸一口氣,“何歡”雖然已全力維持鎮定到底也不過是少年人,論心裡年齡說不定還比這人小些歲數哪有社會人的城府,能有這等表現已經是各種電視劇薰陶的成果了。如今被他煩得連拙劣的演技也維持不下去,憤憤抽回袖子,怒道:“你這傢伙怎麼回事?哪有搶着做男寵的?猶抱琵琶半遮面懂不懂?欲拒還迎懂不懂?一點職業操守都沒有!”
見他豎眉,雲側倒也沒繼續放肆,只是坐牀上理直氣壯地回:“我書讀得不多,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懂!”
“看出來了,沒文化真可怕。”極沒形象地翻翻眼皮,“何歡”確定自己完全不是幹演員這行的料,終於破罐子破摔,徑直躺下就道,“你說你個大好青年不好好讀書做卷子偏偏往男寵這種邪道走什麼?”
他對此人的智商評估果然是正確的,就算見他如此也沒懷疑他的身份,反倒是疑惑回道:“宮主你真的失憶了啊?是你說我家中了詛咒註定滿門斷袖,那不如干脆找世上技術最好的斷袖早點斷了算了,而且極樂宮包吃包住還不用出去打架,用來養老再合適不過了。”
聽到這話“何歡”嘴角頓時一抽,用關懷傻子的眼神望他:“這種詛咒你也信?”
“爲什麼不信?我家祖師爺爺都打不過你,你說我是斷袖我當然是斷袖。”
一臉正直地說着讓“何歡”毛骨悚然的話,他又急切道,“宮主你快點,我急。”
上下瞅瞅這人,“何歡”確定這愣頭青八成是被何歡給忽悠了,然而這不是他撲上來扒拉自己衣服的理由,趕緊扯着衣領自衛,叫道:“年輕人急我能理解,可是,哪有急成你這樣的?”
然而目前功力全失的身體還真拗不過這少年,眼看外衣就被他給扒了下來,“何歡”就聽他匆匆道:“不能不急啊,不趕快把生米煮成熟飯小師叔就要把我抓回去了!”
萬萬沒想到自己穿成了何歡這個魔頭還沒努力控制自己不糟蹋良家婦女就已經面臨了失身危機,不行,做魔頭怎麼可以這麼沒出息!
“何歡”靈機一動,伸手摸上旁邊玉枕,當下就開口道:“你小師叔不就在那裡嗎?”
果然,以雲側的智商立刻就轉頭看了過去,“何歡”毫不猶豫地拎起玉枕對準那碩大的後腦勺就砸了上去,然後——碎片飛了一地,後腦勺完好無損。
愣愣地看着那人彷彿被撓癢癢般摸了摸後腦勺,“何歡”扼腕,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石頭腦袋?
“宮主,我是金丹後期修爲,你用枕頭砸不暈我的。”
這石頭腦袋居然還一臉誠懇地嘲諷他,默默看着那張誠實的臉龐,“何歡”不恥下問:“那要怎麼做才能弄暈你呢?”
“這起碼得用幾成真氣吧。”雲側繼續誠懇地回答。
真氣?沒有,不存在的。
確定了自己搞不定眼前這個傻小子,“何歡”非常誠懇地表達了自己內心的願望:“麻煩你把自己弄暈好嗎?”
然而就算雲側智商再低也不可能幫別人把自己弄暈,一臉困惑地問:“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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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你這張傻臉本宮硬不起來,怎麼練功?”
“何歡”認爲自己這個理由簡直完美無缺,別說他本來就對男人沒興趣,就算是對男人有興趣的真何歡見了這傻小子估計也下不去手,不然怎麼一個月都沒把他辦了?實在是這個愣頭青全身上下都瀰漫着一股子不靠譜的氣息,完全讓人進入不了風花雪月的狀態啊。
果然,這個理由成功說服了愣頭青,他點頭:“有道理,我去妓院他們也這麼說,那宮主你可要認真練功啊。”
“放心,我把你弄回來除了練功還能幹什麼?”誠懇地看着他,“何歡”發誓自己如果能回去一定要選演員專業。
“說的也是。”
一般智商低的人行動力都比較強,經過一番誠懇的談話,雲側也沒多想,手上運功一巴掌就拍自己腦門上,然後成功暈了過去,夢裡練功去了。
見那給自己壓力的身軀倒下,“何歡”這才鬆了口氣,攏了攏敞開的衣襟,想想剛纔的場景心下頓時一寒,還好今天來的是雲側這個傻小子,如果換了旁人,今天自己恐怕真的就晚節不保了。這羣人平日裡都是給何歡壓的,如果得知何歡沒了功力,萬一有那麼幾個想要找回場子,自己不就......
一想到把各種本子裡不純潔劇情的女主角換成自己,“何歡”就感覺腿肚子一哆嗦,當下就翻身下牀在房間裡翻了起來,嘟囔着,“這地方的人都不正常,不行,我得走。”
青雲殿是何歡平日裡的閉關之所,衣物之類倒是備了不少,但是“何歡”翻了半餉也沒找到銀兩銀票之類的東西,而且這些衣服要麼長要麼太過華麗實在不適合在外行走。好在他堅持不懈地尋找下,終於在櫃子的最裡面翻出了一套相對素淨許多的白衣,下面還壓了一把銀鞘配劍和一純白玉佩,劍可以防身,這玉佩估計就是傳說中的羊脂白玉,換點盤纏還不錯。點點頭,他滿意自己的收穫,扯了塊桌布將衣服和玉佩裹了起來又收回櫃子深處。
佈置完畢,這才小心翼翼地回到牀上,看了看已經睡熟還微微打呼的雲側,把他外衣脫了,咬咬牙,內衣也扯開,方纔扯過被子蓋住兩人,相信以這傢伙的智商明天忽悠他已經練功完畢也不是什麼難事。
現在就是想辦法出去,找個地方換上衣服尋個僻靜的地方藏着,等七天過後何歡身體修爲恢復,就不用再怕什麼了。
唉,七天啊七天,這才一天都感覺時間這麼長,七天又該怎麼過?
躺在牀上,這短暫的安寧終於讓他從絞盡腦汁僞裝的狀態解脫了出來。伴隨身體放鬆,隱隱一陣暗香傳來,眼皮漸漸沉重,竟是不自覺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一道紅影從身體緩緩飄了出來,徹底失去意識前,他只聽到耳畔傳來了一聲悠悠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