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恭福
等趙小金,再三確認面前的這個男人對自己不感興趣之後,終究是把衣服給穿了起來。
劉邦也是幾番詢問,這才瞭解了這人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她在金國的時候,也不用做別的事情,好像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供人取樂。
準確的來說,是供金國貴族取樂,畢竟她模樣不錯,年紀又輕,免去了如韋太后、柔福帝姬那般的去洗衣院打雜受苦。
這不是什麼好笑的事情,所以劉邦也顯得有些嚴肅了起來。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恭福帝姬或許是沒想到她九哥會這麼問,迷茫了片刻,方纔答話道:
“記不清了,很久很久以前,先是皇帝陛下,後來是太師,然後是左丞相,還有太傅,最後是四太子。”
她確信自己沒有錯漏一人,也許記岔了,但那不重要,她只認得這五個了。
“你多大了?”
她這次答得很快:“十六了,二月的生日,虛歲都十七了。”
“你娘呢?”
“不知道,沒有見過,費蘭姑說她早死了。”
“費蘭姑又是誰?”
“是先帝的夫人,她把奴家養大的。”
劉邦頓了頓,他非常不想聽這女子說下去了,但是他又知道,自己是一定要聽的。
“你爹,徽宗皇帝,就沒護着伱?”
“自打記事以來,奴家只見過他一面,不過他好像不認得奴家,後來,後來就是他死……駕崩,費蘭姑哭了好久,把眼睛都給哭壞了。”
“爲什麼要脫自己的衣服?”
“費蘭姑說:‘你若是想要活下去,就得順他們的意,他們想要你的身子,你給了便是,給一個也是給,給十個也是給了。’”
劉邦生了些無名火起來:“所以你覺得,朕會殺了你,你只要脫了衣服,就能活下去?”
她點了點頭,那一頭黑順的秀髮跟着上下襬動着,像是和風一起飄着的柳條兒。
“那什麼費蘭姑……”
他本來想問問,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會教她這般沒有道理的道理,但又想到,那人也是個苦命人,也不過是教了她一個不太好聽的求活之道罷了。
這和他當年在鴻門宴上裝愣扮傻是一樣的道理,都不好聽,都是求活。
眼前這公主像是一張白紙,年紀又小,人家在紙上畫什麼,她便是什麼,除了那些事情便再不會其他的了,劉邦心裡頭生出了諸多複雜的情緒出來,之前對金人的仇恨,隨着幾場大捷已經漸漸壓了下去,可今日,又被這女子給全都激發了出來。
“以後別這樣了,你是公主,是貴人,沒有哪個貴人是這樣子做事的。”
見她似懂非懂,劉邦只道是待日後再找人教她,畢竟他是男人,許多的話,不太好說出口來。
“回到剛纔的那個問題,你爲什麼會跳船?又爲什麼,會在跳船之前把王順給叫過去?”
一番談話,這公主不像是個有心計的人,而且,腦子好像也有點問題,特地陷害王順這種事兒,不像是她能夠做出來的。
她很老實地答道:“那人說,您之前已經殺過一個公主了,問我要不要活命,要活命的話,就照着他說的去做。”
“那人又是誰?”
“就是那人,船上的那人。”
劉邦喊道:“虞允文!” 船艙外頭早已經候着了許多的人,張太尉聽見說公主找到了,並非是被龍王爺給叫了去,高興得厲害,不住地朝着衆人吹噓着自己的功勞——多虧了他祭祀了龍王,方纔尋到了公主,這是因果關係,大夥兒都得學他,多動腦子。
此時皇帝聲音響起,張太尉見官家居然不是叫的自己,心裡頭有些犯了酸,冷哼了一聲,把腦袋別了過去。
虞允文朝着張俊行了禮,這才連忙小跑進去,還沒來得及作揖,只聽趙官家道:
“把劉錡船上的人都帶來,讓她挨個認一下。”
虞允文先是唱喏,又道:“官家,錢家的人要求見您。”
“先忙這事兒。”
“您要尋的人,多半就是他,不是他,與他也有莫大的干係。”
“哦?”劉邦笑道,“那他孃的膽子還真是大,竟然敢來主動求見。”
說着,他陡然換了個臉色:“怎麼的,他真當老子不敢動他錢家嗎?”
這話近乎於咬牙切齒,虞允文只是頷首,不敢相答。
“叫進來吧,看看他要放個什麼屁。”
虞允文又退身出去了,劉邦這纔看着邊上的公主,雙手又朝着她探了過去。
這恭福帝姬本來信了趙官家的話,此時見他這副模樣,心裡頭也變得有些複雜了起來,不過,這幾乎成爲了她的本能,雖然覺得怪異,卻是沒有反抗。
只覺得腰間一鬆,隨即那件袍子被解開,又被快速的合攏,腰帶又立馬繫了回去,甚至比剛纔更緊,勒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皇帝陛下?”
劉邦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前襟向左是胡人和死人的穿法,你是漢人,咱們漢人只穿右衽的衣裳。”
“下次記住,別再錯了。”
趙小金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覺得鼻頭有些泛酸,嗓子也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虞允文回來得很快,他身後跟着的,是錢家的那位‘大先生’。
“草民見過陛下。”
口喚草民,但是他卻全然沒有一個草民見到皇帝的模樣,神色自若,好似這出鬧劇與他無關一般。
劉邦問趙小金:“是他嗎?”
公主看了好幾眼,搖了搖頭:“不是。”
劉邦有些意外,不過那位大先生開口道:“官家要尋的人,草民已經讓錢家的人看住了,是逃不掉的。”
“哦?你知道朕要找誰?”
他笑道:“只要是錢家的人,都是逃不掉的。”
劉邦坐在了椅子上:“你叫什麼名字?”
大先生回話:“沒有名字,老公主收養小人的時候,說是小人的娘不會說話,嘴巴只會說一個‘大’字,這便是小人的名字了。”
“大?你要見朕,是有什麼話要說?”
大先生這次徑直跪了下來,磕了幾個頭道:
“陛下寬恕小人不敬,小人是與官家談買賣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