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只停頓了幾秒鐘的時間,但很快外面的槍手再次有了新的攻擊。武戰聽得外面咔嚓兩聲輕響,心下大驚,他當然清楚這是**插銷被撥掉的聲音。當下也顧及不了這許多,聽得地上軲轆一陣滾動,整個人飛身射出門口,也不開槍,照着撥銷的聲音直撲過去。
他知道,只有貼身近戰,才能在漆黑的夜中佔據有利之機。
人剛一貼近,左手搭上槍手的身,右手的手槍直接摟火,亢的一聲,將面前的槍手射了一個透,人立馬分開,反撲另一人。
只不過,外面的三個槍手反應極爲迅速,武戰一出門,其他三人中的一人隨即圍攻,未等武戰轉身,人已欺近,手裡刀鋒一轉,一股寒意直逼武戰脖頸之處。
另兩人配合的極爲默契,根本不和武戰糾纏,直往包廂裡衝,人剛近屋,身後就傳來一陣冷風,嘭的一聲,其中一個槍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衝撞的直往包廂裡灌去。
另一個人想要還手,卻被來人一番兇猛的連續攻擊,一退再退,一直到牆壁處,退無可退,想要拼命還擊,可來人根本不給他機會,一個擒拿手鎖住槍手的手腕,猛的翻轉過來。
槍手疼的要叫喚,卻感覺到喉間一緊,一隻大手已然鎖住,往上一推,槍手頓感氣結,隨即腦袋重重的砸在牆上,嘭嘭嘭……連貫而下,待到來人鬆手,槍手已然軟癱滑下地面。
先前被來人踹進包廂裡的槍手剛想要爬起來,耳邊聽得一陣玻璃碎響,窗外飛來一腳,正中槍手的腦袋。只聽得咣的一下,槍手的腦袋狠狠的砸在茶几的角上,霎時沒了聲音。
“你是錦衣衛?”一個聲音叫道。
“小北在哪?”來人正是胡志勇。
“應該在衛生間,你在窗戶外守着,我去接他過來。”趁黑穿過樓梯口一路殺過來的是混在槍手中的林嶽,撂出一句,也不和胡志勇糾結,一腳踹開衛生間的門,將喬北和胡苒給拉了出來。
守在樓梯口的兩個槍手聽得走廊裡的變故,心下大駭,趕緊的衝了過來,怕傷到自己人,一時卻不敢開槍,直到臨近武戰身處,兩人鬥起。另一名槍手才確定自己人的方位,毫無遲疑的舉槍就射。
剛衝出門口的林嶽大怒,聽着聲音,趁黑欺身而上,手下沒有絲毫留情,招招死手,步步死攻,手裡的軍用匕首觸者先殘後死,先挑手筋,再一匕封喉,根本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絲毫停留。
和武戰兩人各幹掉一名槍手,林嶽低聲叫道:“小北安全撤離,樓梯還有三個。”
說完,也不待武戰應聲,人已然射了出去,一直奔到樓梯口,緊貼在牆角。武戰已經緊隨而來,在林嶽的對面貼緊牆角,林嶽心裡不由得微微一驚,他清楚,這個武戰的身手着實不弱。
“子彈4發,你呢?”武戰問道。
“沒子彈了,匕首一把。”林嶽淡然迴應,隨即又道:“你擊發,引他們現身,我潛過去。”
“好。”話音剛落,兩人如鬼魅一般在黑暗中飄了出去,亢的一聲,武戰一槍擊出,子彈擊打在不鏽鋼扶手之上,濺出一點淡淡的火花,一閃而逝。
樓下卻沒有一點回音,林嶽已然如大鵬一般,藉着那一閃而逝的火花,幾個縱落,瞬間下來二樓,嘭的一聲傳上來,隨即響起一個點射,噠噠……
武戰緊跟着林嶽下去,飛上來的子彈再次擊穿武戰的左臂,令在半空中躍下的武戰手中一個不穩,整個人急縱而下,幸是武戰應變極快,在空中右腿急忙踢出,足尖在扶手上一點,咣的一聲大響,整個人往後仰,後背重重的砸在牆面上,震得武戰胸口一股惡氣直逼上來。
樓下林嶽已然欺身貼近,四個人在二樓的樓道中殊死相搏,招招兇險,寸寸危急。林嶽戰這三人,極感吃力,幾秒鐘的過招,在三人的夾攻下,竟然落了下風,被三名槍手的軍刺逼得連連後退,直抵牆壁。
一名槍手想要擡槍,林嶽大驚,手臂在牆上一推,足尖點過,直奔那名要開槍的槍手。另一人豈肯放過林嶽,手裡的軍刺寸寸緊逼林嶽的咽喉。高手過招,都知道,如果不能一招致敵,越是糾纏,越是麻煩。
尤其是三名槍手,此時已然想要脫身而去,卻不料被林嶽及時攆上,將兩人纏住,一時大怒,三人都想要馬上解決掉林嶽,以脫虎口。
林嶽哪裡肯放,手裡軍匕一翻,直挑一名槍手的手筋,逼得那人退了一步,再無停留,直撲另一人。
纏着林嶽的那人連忙攻上來,冷不防耳邊一陣寒風掠過,剛閃避開來,另一側又是一陣冷風襲來,樓梯道瞬間多了兩個人,三對三,林嶽的危機霎時解除。
“殲敵爲主,不要糾纏。”靳上城的聲音伴隨着凌厲的攻擊在樓道里傳開來,林嶽聽得,更不打話,只纏着一人,手裡的匕首招招奔向那人的咽喉。
那人大驚,想要避開林嶽的糾纏,手裡的軍刺猛的扎向林嶽肩上,想要逼得林嶽回守,卻不料林嶽根本不避,拼着肩上被扎中,手裡的匕首猛然向前一伸,在那人的咽喉間劃過,再不糾纏,人已然奔向另一個槍手。
“不用你出手。”纏着另一名槍手的司閎似乎很是不滿林嶽過來相助,只是林嶽根本沒有理會司閎的叫喚,人已然欺身而上,和司閎糾纏的槍手不及回身,漆黑中被林嶽撲上,感覺耳後一陣刺痛,隨即一股熱流奔涌而出,被司閎一腳踢中,重重的砸向牆壁,彈回臺階上,在臺階上翻滾一陣,再無動靜。
林嶽一擊急退,剛到靳上城身邊,隨即停住身影,因爲他已經知道,靳上城已然解決了當面之敵。
“走吧。”靳上城淡然說道,林嶽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面下樓。
後面的司閎叫道:“靳中隊,殘敵還沒肅清呢,我的隊員都已經進來了……”
只是靳上城和林嶽兩人沒一人理會他,自顧往樓下出去,轉到門口,衝外面的廖永忠揮了揮手,廖永忠急忙示意外面守着的特警隊不要開槍,待到兩人走近,廖永忠才問道:“裡面情況怎麼樣?”
“不怎麼樣。”靳上城淡然一笑,也不顧廖永忠的詫異,領着林嶽上了自己的車,發車,呼嘯而去。
……
半個小時後,安全屋裡。
谷智看着剛洗澡換好衣服的靳上城和林嶽兩人,苦笑道:“你們好歹給我留一個也好,七人小隊,加上李魚留在古城的部分槍手,總共十九個,你怎麼能全乾掉?”
“裡面一片漆黑,谷科,這種情況之下,你告訴我怎麼辦?”靳上城一臉無辜,旁邊的林嶽面無表情。
谷智苦笑着搖搖頭,嘆道:“唉!你呀你,要不是林嶽潛在這幫槍手裡,我就不會讓你插這個手!現在你看,這個屁股擦得人上火啊!”
“我插不插手,事情的結果是一樣的。”靳上城聳聳肩。
……
火玫瑰。
人員疏散之後,整棟樓被封鎖,廖永忠親自坐陣,司閎帶的小隊在樓裡清理一遍之後撤出,技偵組的警員隨着刑警進入,四處勘察。
廖永忠不斷的發出指令,先是將火玫瑰的負責人控制,而後又四處設卡布控,正調集警力之時,凌國鋒一個電話直接接手指揮:“全員封鎖消息,所有案卷必須經過我的審閱,參與此案的警員,如果透出消息者,以泄密處理。另外,外面的布控全部撤了,人都死光了,還布控什麼?”
聽着凌國鋒略帶有怒氣的話語,廖永忠心下微微一驚,但很快恢復正常,按照凌國鋒的指示,將幾個負責人召集在一起,重申保密意識。心裡卻盡是狐疑,這凌副廳長要幹什麼?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的大案,足以震驚公安部嗎?
保密?這樣的案件能保住秘密嗎?只怕是早就人盡皆知了。縱是後續進入現場的警員,能確保這個消息能封鎖得住?人多嘴雜,而且兩個派系的人都有,誰能保證?至少廖永忠不敢保證。
但廖永忠卻不敢拂了凌國鋒的指示,對自己的部下強調一番之後,又安排人去網監部,目的只有一個,確保火玫瑰的槍案不出現在網上傳播。
只是心裡仍然安不下心來,想了許久,還是躲在車裡,撥通了自己老校長的電話,得到的迴應卻只有一句:“文忠啊,自己的事情要靠自己,我退休了,有些事情,不能管得太多,不然影響不好。”
廖永忠一陣唯唯諾諾,掛斷電話之後,徹底心涼。從心底裡發出一聲感嘆:看來,自己這個公安局長怕是要當到頭了。
更令廖永忠奇怪的是,兩個派系的人除了出聲過問一下之後,再沒表態。這讓廖永忠心裡更是沒底,這兩個領導,怕是要有什麼動靜?廖永忠越來越確信自己心裡的想法。
只是,他卻無能爲力。
……
別墅內。
李牧坐立不安,警察這麼快會趕過去,他是心裡有數的。但不僅七人小隊無一人活着出來,連自己爲了確保此次行動能一舉成功,另外增加的十二個槍手都無一倖免。
最重要的是,喬北居然失蹤了。
通過現場反饋過來的消息,發現包廂里根本沒有喬北的人,內線解釋說可能趁疏散人羣的時候,偷偷跑了。
但李牧是知道的,自己請的槍手將整個包廂堵得水泄不通,正是因爲如此,纔不斷的安排人增援,可包廂裡竟然沒人?
這個喬北根本沒在火玫瑰?
李牧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因爲多個消息證明,喬北的確進了包廂。難道,他會飛?
“二少,現在咱們還要不要動?”一名手下低聲問道。
李牧緩緩回頭,反問道:“爲什麼不?”
“現在出了這麼大的案子,只怕警方會盯得很緊……”
“警方?呵呵,出了這麼大的案子,他們自己都顧不過來,還能管別人的閒事?通知下去,計劃照舊……”
“是。”那人應下,匆匆離去。
李牧在屋裡沉吟許久,隨即撥出電話:“給我查古城的醫院,對方沒露面,只有兩種解釋,一是在警方手裡,二是對方有人受傷。”
“是。”
“要死的,不要活的。”
“明白!”
“等下,廣漢樓的人動了沒有?”李牧忽然問道。
“廣漢樓的人還沒動,大門鎖上了,人全部在二樓。”
“安排幾個人,過去看看,有機會就下手,能幹掉一個是一個。”
“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