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你究竟想要幹什麼?還有,你憑什麼這麼相信我?”陸文龍忍不住問出自己的想法。
喬北淡然一笑,並不急於迴應陸文龍。將新開的水沏好一杯茶,推到陸文龍面前,自己也舉杯呷了一口,這才應道:“幹什麼這個很明顯,賺錢。有師妹在,我還怕沒項目賺錢麼?所以現在我們必須得把自己的團隊組建起來,注意,是我們自己的團隊,我不希望我將來的任何一個決策受到任何一點干擾。令行禁止,上傳下達,如指使臂,我要的是這個效果。但目前看來,我們還達不到這個要求,對麼?”
“其二,我爲什麼不相信你?能在古城檢察院呆三天,還能挺住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我,一個是你。當然,你功力差一點,把頭髮都熬白了。不過,我切身體會到,檢院裡的各種煎熬,這份定力,說明你老陸足以信任。再說了,老陸,你這條命是林嶽救回來的,我身邊個個高手,這還有一個絕頂聰明的漂亮師妹,如果你要造反,要鎮壓你,那不是很容易麼?” 喬北像是拉家常一樣,說的很隨意,卻霸氣側漏,自信十足。
陸文龍臉色微變,自己問出的兩個問題,喬北全都沒當一回事。尤其是第二個問題,更是讓陸文龍心裡有些許反感。
шωш⊕ тTk án⊕ ¢ Ο
這是要壓住我麼?
喬北似乎看透了陸文龍的心思,提了茶壺給陸文龍續上一杯,笑道:“老陸,咱們也經過這麼多事情了,說是恩怨情仇一點都不爲過,但我小北是什麼人,爲人怎麼樣,你難道不清楚麼?今天我再給你一句話:你不負我,我定不負你!哎呀,這尼瑪像是狗血穿越劇的臺詞一樣一樣的……”
陸文龍聽得,不由得擡頭重新審視喬北,許久,才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起身就走。
“吃個便飯再走唄……”喬北很客氣地叫道。
剛到門口的陸文龍倏然停下,轉身折回,又坐回到茶几面前,應道:“也好。”
“我就這麼一說……”
“我當真了。”
“靠……以後不能亂說話,容易損失錢財……”
“沒事,我幫你賺。”
……
一週後。
古城市委正式宣佈,爲適應城市發展,對老街進行全面改造。紅頭文件下發到各級機關,會議精神層層傳達,直到小區的樓棟長,而後由樓棟長告知每一戶居民。
一時羣情激奮,大街小巷都在談論老街改造的事情。老街有房產的,自然欣喜。沒房產的,也期盼着即將開啓的安置房項目快些降臨到自己的頭上。居民見面碰頭開口就問:有最新消息嗎?
陸文龍沒時間去理會這些,他正忙於招兵買馬,以及第一期安置房的落實。新城地產因爲剛剛開始,落實的速度遠遠比自己有現樓的萬山集團要慢的多。
不過陸文龍一點都不擔心,這只是時間的問題而矣。早住上一天,晚住上一天,已經不影響喬北以及新城在古城老百姓心目中的位置。
況且,公帳上一天天不斷匯入的資金一次又一次的刷新數額遞增率,這讓陸文龍更是底氣十足。有了三江集團的擔保,以及龍薇叫過來的律師團的操作,融資的事情迅速得多,效率更是高得嚇人。
他雖然不明白喬北爲什麼要突然剎車,來鞏固自己的實力。也不明白喬北爲什麼會將老街改造的事情不當一回事,甚至一口否決了自己先期購買老街房產的方案,但陸文龍決定按照喬北說的去操作。
信任,有時候會讓人感覺很可怕。
沒有人搞破壞,中轉倉庫工地上正連夜趕工,工程公司老闆親自蹲在工地上,不斷的催促一干工程人員,在確保質量的同時,一定要提前完工。
新城物流公司亦如中轉倉庫工地上那般的繁忙,華子親自押車,二十幾輛掛車從千里之外的港口將國外進口的冷庫一應材料和設備拉到工地上。滄遠集團的李總指揮一干技術人員,加緊組裝和調試。
百果園一如既往的生意紅火,許是馬上就要換新房子的消息刺激下,更多的市民前往百果園購買水果,或是在手機APP裡**。馬上就要過上好日子了,不得吃點平時捨不得吃的水果麼?
一切,都是如此的平和。
喬北在哪?
喬北在安全屋,對面是鄺文斌,還有凌姍。
元堅失蹤,下面的兄弟羣龍無首。在廖永忠的鐵腕整治下,抓的抓,逃的逃,留在古城躲着的一衆人束手無策,不知如何是好。
喬北也管不了,因爲他不想沾黑道。
小爺是良民!
是以他必須找到元堅,他清楚,目前古城的太平只是暫時的,李牧在和自己一樣,爲老街改造的項目掩旗息鼓。
一旦凌國鋒帶領的工作小組離開古城,市局的嚴打整治告一段落,雙方在項目上再起衝突,李牧一定會按耐不住,派出下面的一幫小混混四處襲擾。不僅僅是新城,李牧甚至會將整個古城黑道吞併。
自己要歸攏古城黑道是因爲想要一個太平的發展,但他清楚李牧不是。爲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李牧會不擇手段。
自己如果落敗,李牧的地下錢莊勢必會開始操作起來。而古城其他給自己投資的人,抑或是不想和李牧同流合污的人,必然遭到李牧的清洗。而要做到這些事情,靠得是他手下的那些爪牙。
小爺不想做什麼正義凜然的大俠客,但你都明擺着還要動我,我如果沒有一點準備,那豈不是吃大虧?
必須找到元堅,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他給胡志勇的原話。
兩天後,胡志勇給了他準確的消息,元堅在警方手裡,但具體在哪不知道。
收到消息後的喬北帶上馮九斤一個人,直奔曾經去過的安全屋,讓馮九斤在外面等着,自己一個人進去,不料卻大門緊閉。
喬北沒有任何顧慮的給鄺文斌打電話,要求見面,否則,收回借出去的林嶽。
一番波折,終是在安全屋裡見着兩人,喬北開門見山:“元堅在哪?”
鄺文斌和凌姍對視一眼,都沒吭聲。
“行,如果你們不讓我見,那我就自己去見。鄺叔,你應該相信我現在有這個能力,更清楚,如果讓我找到了元堅,我一定會帶走他。”喬北根本不和兩人囉嗦,起身要走。
卻被凌姍攔住,衝沙發一指:“坐下。”
“讓開。”喬北怕她,但此刻,喬北誰也不怕。
“讓你坐下你就坐下,哪那麼多廢話?”鄺文斌擡眼瞪了喬北一眼,罵道:“都特麼上百億的董事長,遇到事兒這麼急躁麼?”
喬北掃過兩人,重新落坐,只看着面前的鄺文斌不說話。
“你怎麼知道元堅在警方手上?”鄺文斌很清楚自己的工作是保密的,更瞭解林嶽做事很隱蔽。但現在看來,連喬北都知道了,那麼這裡面肯定出有問題,這是鄺文斌極爲擔擾的問題。
喬北不屑一顧地瞟了鄺文斌一眼,皺眉應道:“鄺叔,我都跟武裝到牙齒的李牧開戰了,如果連這點消息都不知道,那我還混個屁麼?還有,你拐了我一個林嶽走,還順帶把畢勝也拐跑了,這筆帳怎麼算?”
喬北不確定畢勝是否也和林嶽一樣在做鄺文斌的線人,但隱約也猜到了一些,此時見鄺文斌問一起,腦子裡被炸了一下似的,心裡的警惕性馬上提高了好幾個檔次。
三個帶刀侍衛,你拐跑了兩個。
現在小爺的錦衣衛你還想掂記?小爺會告訴你麼?不過,如果畢勝也被這個鳥叔拐跑了的話,那他見過胡志勇,會不會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他?
喬北馬上否決了這個想法,他記得馮九斤告訴過自己。
畢勝不會背叛。
這也是喬北爲什麼會猜到是鄺文斌把人拐跑的原因。
“你誰告訴你畢勝是警方的線人?”鄺文斌冷眼望着喬北,心裡卻暗暗吃驚,林嶽都極其隱密,而畢勝則更是直接潛到大魚身邊,如果喬北不小心泄露出去,那警方的整盤棋就要漏了。
喬北搖頭叫道:“鄺叔,咱能談點實在的麼?元堅在哪裡,我必須要見到他。”
“元堅涉嫌組織帶有黑社會性質的羣體械鬥,已被融離審訊,你不可能見到他。”鄺文斌一口拒絕,冷冷看着喬北叫道:“小北,我告訴過你不要踩線,你是不相信我能抓你麼?”
“得了吧,我的鄺叔。檢察院都奈何不了我,你刑警隊能審出我的話來?我一良民,怕個鳥麼?都這個關口了,你還要詐我話,你們這些條子啊……”喬北不斷搖頭。
鄺文斌哭笑不得,盯着喬北看了許久,認真地說道:“小北,你應該相信警察。”
“相信警察?鄺叔,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兩年前,我因爲相信你,沒了我李叔,那是我在古城的最後一個親人。後來相信這死條子,劉浪進去坐牢,出來一身臭毛病。再後來又因爲相信你們,偉偉和孟瑤被綁架,我沒了結拜兄弟,連自己也差點把命搭進去。現在,李牧把古城搞得烏煙瘴氣,還綁架琴姐……”
喬北越說越氣:“還有那天晚上,要不是有好心的黑衣人死戰不退,整個廣漢樓就要被抹平了,你們看到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廣漢樓整棟的死屍!現在你讓我相信你們?那我請問一下,我受攻擊的時候,哪個警察又來幫過我?哪個警察又來守護過我的安全?有嗎?沒有!你們知道當時有多少人嗎?我新城整個團隊的骨幹!那一把,我的新城和我身邊的兄弟姐妹,差點就沒了,你們又知道麼?”
喬北對警察是沒有一絲好感, 凌國鋒威逼利誘讓自己去和李牧鬥。鄺文斌把自己身邊的高手三個挖走了兩個,害得自己身邊的人時不時出事。唯一一個女條子,還把自己給上了……
什麼世道?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們?
要不是念着凌國鋒拿自己身邊的人來威脅自己,要不是念着你這鳥叔還算得上是一個好警察,要不是念着這個死條子救過自己好幾次……
唉……
喬北長嘆一聲。
鄺文斌和凌姍兩人都默不作聲,他們兩人都知道,喬北說的沒有錯,那天晚上廣漢樓門口發生的血戰,讓他們幾個都震驚不止。但他們更擔心的是,喬北這種偏激的思維方式,將會讓他進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有哪一個人能和整個公安系統對着幹?
這不是自取滅亡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