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110報警,民警趕到案發現場的時候,喬北暗自吃驚,因爲來的不是老街派出所的民警,他一個都不認識。
他不知道,轄區派出所以老運河分界,橋頭靠城裡那頭,歸老街派出所管。
過了橋頭,歸玉樑鎮派出所管轄。
三輛警車,一輛跟着120的車去了公安醫院,帶走了張遠、方家父子。
一輛留在現場,維持秩序,保護現場。
另外一輛警車,帶着喬北和鋒子到了玉樑鎮派出所。
或許是喬北和鋒子兩人的配合,一路上,玉樑鎮派出所的民警沒有對兩人做什麼。
只是一進了派出所,兩人就被分開,直接帶到了審訊室。
“我沒打架,只是圍觀。”喬北感覺到不妙,但還是很鎮定地衝押着自己進門的兩個民警叫道。
“哼~曬臉唄?”一個民警將喬北銬在椅子上,另一個坐在審訊桌前的民警面無表情,衝喬北叫道:“像你這樣的小混混,我見多了。”
“你可以去查。”喬北儘量讓自己平靜,儘量的讓自己內心對這陌生的兩個民警所帶來的壓抑感減弱。
在之前的大案裡,喬北還能和凌姍嬉笑怒罵,但越經過事,喬北的心裡越產生一種敬畏。
“爲什麼要截被害人方定富的車?”
“我跟老方是合作關係,怎麼會對老方動手?你可以去問老方。”
“跟我玩心眼唄?”民警冷眼看着喬北。
“我沒有,只要老方在這裡,你馬上就能知道,我們倆的關係非常好。一直合作的很愉快,包括今天他送的菜都是送到我那兒去的。”喬北如實相告。
“送到你那兒去的?我看不是吧?”民警一臉譏笑地盯着喬北:“在現場,就有目擊證人說因爲方家父子不給你們送菜,你們對其進行打擊報復。”
“不可能,我們簽定了協議的,我們怎麼會起突衝?”
“霸王協議?”
“領導,你這是要整冤案麼?我懂法。”一直忍着,一路過來老老實實的喬北有些按耐不住。
“呵呵~懂得還不少,我問你,你和方定富是怎麼認識的?”
“在橋頭批發點批菜的時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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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警察過來的時候,鋒子已經將所有的事情打電話告訴張志平。
和馬洪、盧偉偉兩人一說,盧偉偉掛念喬北和劉浪,拎了傢伙就要衝出去,被馬洪死死攔住:“偉偉,不能去。”
“艹,都特麼幹起來了,還忍個屁呀?”張志平也忍無可忍。
馬洪衝張志平吼道:“我特麼想忍嗎?出了這麼大個事,劉浪肯定得跑路,小北和鋒子去了派出所,家裡更不能亂。”
“我覺得大馬說的對,家裡不能亂!”熱血迴歸之後,盧偉偉也始鎮定下來。
“亂?都特麼幹上了,還管他媽個B?”張志平混社會過來的人,講的是義氣,對這種事情,腦子裡根本沒有冷靜處理一說。
馬洪急忙攔住,衝兩人叫道:“志平,我和你帶着剩下的人守家,讓偉偉叫上孟瑤,去找孟廣漢,只有漢哥才能用上力。”
“成,你們看好家,我馬上去。”有了主意,盧偉偉一刻也不能等。
“艹!早知道我不讓鋒子換我去好了。”張志平罵了一句。
“現在說這個有用麼?明明看檔,我們兩個趕緊的另外安排蔬菜給客戶送過去,等下晚了該耽誤人家廚房弄菜的時間了。”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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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偉偉帶着孟瑤,硬着頭皮敲開了孟廣漢的門,將自己聽到的經過簡單的對孟廣漢說了,又問道:“孟叔,現在怎麼辦?”
打了幾個電話,孟廣漢就一直皺着眉頭,他實在是不想管這種事情。
因爲只要一管,這事兒說不定得扯到自己身上,久經江湖的孟廣漢不會不知道。
更何況,大清早的,讓他找誰?
盧偉偉又催得幾句,孟廣漢瞪着盧偉偉怒道:
“我知道怎麼辦啊?這特麼生意做的好好的,還跟人家幹起來了,還特麼在郊區,都不歸市區任何一個派出所管,你告訴我,我怎麼辦?”
“叔,小北你得管。”孟瑤叫道。
“小北沒動手!”盧偉偉也叫道。
“你說小北沒動手就沒動手啊?你在不在現場?警察聽你的?瑤瑤,我問你,我爲什麼要管小北?他跟我有半毛錢關係麼?我一開始就不應該管上小北的事,更特麼不應該借錢給他!就特麼是多餘!”
孟廣漢本就很煩,兩人一惹,直衝兩人發火。
兩人被孟廣漢吼的不敢作聲。
孟廣漢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從始自終,喬北弄的蔬菜生意就跟自己沾不上邊,只要插手管了,自己得不到好處不說,還得惹一身腥騷。
更何況,現場留下來的三個人全是重傷,兩個人被捅,生死未知。
當初爲了網吧的事情,徐洋把自己的女員工紮了,現在還在醫院躺着,自己花了二十多萬。又到處求人,才把事兒給壓住了。
這個劉衛民明顯是和喬北有直接的利益衝突,纔會在風頭上找人動手。
就這樣,還偷偷摸摸的晚上三四點鐘在橋頭上堵方家父子,很明顯,對方是逼到份上了,才按耐不住的。
現在,他當然更不想惹上這種對自己毫無利益的事情。
孟廣漢知道,自己只要一管,那絕對不僅僅是去派出所把人撈出來那麼簡單。
接下來雙方肯定還會有動作,誰也不想讓自己飯碗裡的肉眼睜睜地看着被人搶了。
但不管喬北,這京鼎的攤子肯定是要黃了。
到時候,特麼借出去的十萬塊錢得猴年馬月纔有得還不說,在老街派出所所長任志國那兒賣的面子工程就白做了。
“孟叔,怎麼弄啊?”盧偉偉忍不住又問道。
“別吵我!”孟廣漢皺眉叫道,嚇得盧偉偉把嘴邊還要問出來的話硬生生給吞下去了。
沉思許久,孟廣漢還是決定給任志國通個電話,這件事情,無論幫不幫喬北,都必須讓他知道。
想到這,孟廣漢拿了電話到陽臺,撥通了任志國的電話:“喂,任所……呵呵,不好意思,這麼早吵醒你……是這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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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任志國在玉樑鎮派出所看到了呲牙咧嘴的喬北,皺眉問道:“捱打了?”
“沒有……我們就談了個人生和理想……”一見到任志國,喬北心裡就踏實多了,咧着嘴笑道:“任叔,你每一次的出現,就跟至尊寶一樣一樣的,身披金甲聖衣,腳踏着五彩祥雲……”
“小兔崽子,告訴你,這次你事兒惹大了!”任志國板着臉罵道。
“任叔,我沒打架,我真的一良民……”
其實喬北說的是事實,他除了一開始抱着一個小青年一起摔在地上之外,基本沒再沾上別人的身。
別說打人,就連一起摔下去的那一下,自己還給別人當了肉墊子。
這要說自己打架鬥毆,那真的是冤大發了。
“簽字了?”任志國又問道。
“沒,怎麼可能?我那麼聰明。”
任志國這才略微心安了一些,衝喬北叫道:“老實呆着。”
說完,也不再管喬北,直接出了審訊室。喬北在後面急道:“任叔,我還有一朋友,叫李凱鋒,跟我一起進來的……”
門外任志國沒再答腔。
……
喬北又一個人在審訊室裡呆着,這讓喬北很不習慣。
雖然任志國的到來,讓喬北有了底氣,最起碼不會像上次那樣被冤枉,然後牽涉進一連串的事情,差點要了小命。
但有了一次,就足夠讓喬北心悸的了,派出所這種地方,還是少來。
又特麼不是老街派出所,從上到下,那基本是看着自己長大的叔叔伯伯們,熟的跟自個家裡差不多。
這裡的民警不認識他,警察對待小混混,從來都是一臉嚴肅。
這讓自詡爲良民的喬北很是壓抑。
好在,十幾分鍾之後,另一個人的出現,先是讓喬北驚的目瞪口呆,隨即欣喜若狂地叫道:“死條子,你怎麼來了?”
“三個重傷,你說我刑警隊會不會來?”進門的凌姍雙手反背,板着臉,盯着喬北轉了一圈。
“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喬北幾乎就忘了自己在派出所的審訊室,腦袋跟着凌姍的身影轉動着,賤笑道:“每次你的出現,都像紫霞仙子一樣一樣的,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五彩祥雲……”
“那是至尊寶!”凌姍罵道。
“沒事,至尊寶偶爾附身在紫霞仙子身上……哎,死條子,你是來救我的吧?看來咱們同牀三個月,果然沒白睡……”
“呸,誰跟你同牀?”凌姍噗哧一笑,隨即又緊崩了臉,叫道:“我有沒有告訴你,如果你惹一次事,我就暴揍你一頓?”
“沒有!絕對沒有!你怎麼可能說這種話,咱倆的關係,那是牀與牀單的關係,非比尋常……”
“是嗎?”凌姍站在喬北的面前,兩手十指交叉活動着手腕。
“當……當然……死條子……你不會來真的吧……喂……喂……警察!警察!我要報警,有人嚴刑逼供啦…… ”
看着凌姍的模樣,喬北大驚,這死條子,衝動起來,那可是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
“你報警嗎?”門口的歐陽凱探出頭來笑看着喬北。
“對對對……你來了正好,快制止這死條子……”喬北連連點頭。
“那你說,我會不會幫你呢?”歐陽凱雙手抱胸,靠在門框上笑道。
“會……會吧……”
喬北想到之前在公安醫院的時候,歐陽凱平時對凌姍的態度,心裡就直打鼓。
看這架式,歐陽凱這鳥人,指不定會和這死條子同流合污。
“起來。”凌姍沒理會喬北的叫喚,將喬北手上的手銬銬在椅子上的那頭解了,抓在自己的手上,將喬北拉了起來。
“幹嘛去啊?”喬北縮着身子。
“三個重傷,還不得去一趟刑警隊麼?”凌姍板着臉叫道。
“我是冤枉的,死條子,老子一良民……”
“閉嘴!”
凌姍皺眉吼了喬北一句,喬北立馬閉上了嘴巴,在這死條子的地盤上,反抗,是要吃虧的。
凌姍將喬北拉出了審訊室,門口走廊裡鋒子早就蹲在牆邊,兩隻手也被銬上了。
喬北一見有些不對勁的鋒子,急忙問道:“鋒子,你沒事吧?”
“沒事。”鋒子咬了咬牙,看着歐陽凱和凌姍兩人,搖搖頭。
“不要說話。” 歐陽凱呵斥一聲,拉過鋒子,將喬北和鋒子兩人一起帶往外面警車上。
凌姍和玉樑鎮派出所的民警簡單交接了一下,互相打過招呼,跟着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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