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子眼疾手快,一看興哥走過來了,趕緊掏出煙遞給他。
興哥接過了煙,禿子還給他點上了。
興哥吸了口煙後,長長吐了一口,然後吧嗒了兩下嘴,虛着眼瞅着禿子說:“還不趕緊挪地兒啊,等我說啊。”
禿子先是一楞,很快就反應過味來。
“好嘞。”禿子說着話衝我們一招手。
“這……興哥,他們……”黃毛這時候還指着我們這幫人,挺無奈地看着興哥。
“他們嘛他們。”說着話,興哥衝他一瞪眼。
黃毛看來還挺怕這個興哥的,先前興哥跟他好說好道的,他還不太買賬,興哥這一急他也老實了。
我們這時候還不好意思走,這幫人走了幾步,就回頭瞅着他們。
興哥還衝我們擺了下手,說:“還滲着幹嘛啊,等警察過來逮你們是麼。”
一聽到他說這話,我就趕緊拉了禿子一下,禿子本來也不是不樂意走,被我這一拉,就帶頭往外走了。
我算是被上次弄進派出所給弄怕了,上次還有孫龍友給我撈出來了,這次要是再進去的話,那誰還能撈我啊,表哥他們那幫人中,連我自認爲能力很強的根柱兒都進去了,至於興旺他們我是不指望他們了。
我們走出了拐角後,玲玲就從後面走過來,衝禿子說:“行吧,這回要沒有我,你們還不得陷這兒啊。”
禿子還挺不在乎的說:“他吹牛逼,別看在這兒我沒人,等回滿莊子那兒看誰牛逼。”
“德行吧,馬後炮。”玲玲白了他一眼說。
“哎,剛纔那個興哥是幹嘛的啊,看意思挺牛逼啊?”我問禿子。
禿子一聽我問他,挺自豪地說:“我大舅子啊,當然牛逼了。”
玲玲管他叫哥,我當然知道他是你大舅子了,我的意思是問他是哪的,幹嘛的。
還沒等我再問,玲玲就說:“我哥跟文化街的大老白玩兒的。”
文化街的大老白,我聽說過,那也是個大耍兒了,上次根柱兒不就是打了他手下的那個小子才進去的麼。
“其實也就是在大老白手底下跑個腿兒。”李超就在這時候挺和“適宜”的說了句。
不過,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能在大老白手底下跑腿兒的那也算是挺玩鬧的了,一般的人大老白那種級別的耍兒能看得上麼。
“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玲玲狠狠列了李超一眼。
“哎,你先別說那個了,你因爲嘛跟那個建兵打起來的啊?”禿子問李超說。
“咳,就是因爲玩遊戲,我一開始自己玩兒的,麻痹的這逼K的非得投個幣跟我一塊兒玩兒,玩兒就玩兒吧,他嘴還不老實,跟我罵罵咧咧,我還了他一句,他還說我跟他威威兒。”
“行了,我算是記住他了,別讓我再看見他。”禿子說。
我一推他:“你快得了吧啊,剛纔要沒你大舅子,咱鬧不好都得陷那兒了。”
禿子倒跟我急了,一瞪眼衝我嚷道:“得了嘛得了?我剛纔動手的時候含糊了麼!”
四輩兒這時候一拍禿子的肩膀:“行了,自己個兒人倒還在這兒喊上了,不讓人家笑話麼。”
“不是,沒他這麼說話的。”禿子還挺不忿的說。
我倒是被他弄得挺尷尬的,玲玲湊到我跟前,說:“咳,你別搭理他,他就那個脾氣。”
本來禿子心氣就不順,玲玲再這麼一說,他就真急了。
“我說你是向着哪頭的啊!”禿子一瞪眼衝玲玲喊。
“嘛向着哪頭的,本來就是,你還怕人說啊!”玲玲也還了他一句,說完這句,似乎還不解氣,就又跟了一句:“要沒我,你出的來麼!”
“嘿,我操……”禿子被玲玲這一句給噎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行了,行了。誰怎麼回事,誰還不知道麼。”孫大元輕推了一下禿子說。
我知道孫大元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本來孫大元從上次那件事就對我心存芥蒂了,這回他算是找到盟友了,無疑,禿子此刻就是他的盟友了,這倆人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我知道,這個時候,我說什麼都是白費了,這男人要是被醋勁衝了頭腦,那真不是說着玩的,虧了我們還是這麼多年的哥們。
我們這次也算是不歡而散了,禿子和孫大元算是一路的,李超一直就和我們這兩撥人都走得比較近,而蹦蹦表面上是那邊都不得罪,其實他心裡還是向着禿子他們的。
我們回去的路上,管鵬還勸我:“得了,曉永,禿子就是那人,過兩天明白過味來了,就好了。”
我聽後只是微微一笑,我知道,和我最好的,始終就是四輩兒、吳強和管鵬了,李超也能算一個。
孫大元從上次那件事後,和我就不怎麼近乎了,他這人確實有些小心眼,腦子也轉不過來彎。不過,禿子在以後和我的關係還真沒有走遠,這也和他跟着我表哥他們玩兒有很大的關係。
我回到了奶奶那,奶奶一見到我過去非常高興,給我晚上給我做了好幾道我愛吃的菜,當然,我也玩到了那臺表哥弄過來的索尼遊戲機。我只能說索尼遊戲機真的不是我在家裡玩的八位紅白機能夠比擬的,之間差着太多了,而且,我還從那堆盤裡發現了一盤侍魂的,我早知道這有侍魂的遊戲,就不去花錢玩那個街機了,我就屬於癮大技術差的,我也從那臺機子上把我沒玩過的人全玩了一遍。
晚上我就住在我奶奶家了,我快睡覺的時候,我的BP機收到了何夢捷的留言,其實,當時我奶奶家已經裝了電話了,但是我沒有給她回電話,我知道,向她這樣的女生就得敦敦,要不她還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了。
轉天一大早,我和四輩兒、吳強三個人約好了一起出來吃早點,管鵬因爲得跟着他爸爸練攤早早的就出去了,昨天他就耽誤了大半天。
我們仨人吃早點的時候跟賣早點的一個外地男的還發生了爭執,這事要說跟吳強也有關係,我們吃的那家早點鋪是那種老闆在前面炸果子(油條),我們可以自己拿,另外,攤上還擺着醬菜、煎蛋什麼的,等一併吃完後在一起結賬的,我算了下,吳強起碼跑了得有三次,我還說他:“你個吃貨,你就不許一下子都拿過來啊。”
結果,還真就出事了,等我們吃完要走時,那個外地的老闆給我們多算了錢了,本來吃的時候我們大概也看了下,心裡也多少有底了,可那個老闆說的錢真的有點過了,我都懷疑他把我們旁邊那一桌吃的都算我們這了,吳強還跟他狡理,可那個老闆就咬死了說是我們吃的,就這樣,我們兩邊就吵起來了。
那個老闆說話也挺氣人的,還操着外地口音衝我們嚷:“你們這樣的我見的多了,別跟我弄這事兒!”
我們幾個人一聽他這麼說就搓火了,我們差你這幾個錢麼,我看倒是你窮瘋了。
四輩兒最先上去一把就把他放爐子旁邊盛着茶葉蛋的一個大盆跟掀翻了,緊跟着我一腳就把吃飯的長條桌也給掫了。吳強更絕,一把就把豆漿桶推到了,並且還把自己的手給燙着了。
老闆一看我們這麼衝,他也急了,操起剛纔炸果子還帶着油的大筷子就照着我們掄過來。我想他這急多數是因爲四輩兒那一下把他整個一盆茶葉蛋都掀翻的緣故了。
他不是一個人,裡屋那還有他媳婦了,他媳婦更猛,拎着個炒勺就奔着我們過來了。
我知道我們惹禍了,就一拉四輩兒,大喊:“快走!”
我們仨人一個勁兒的往遠處跑,就聽到身後老闆和他媳婦聲嘶力竭的喊罵聲不絕於耳。
本來玩鬧之間打架就比較多,犯照眼的,磕着碰着一下就言語不對的,或者乾脆就是因爲玩遊戲就能打起來的,正所謂是各種各樣,但是,像我們這樣的和賣早點的攤販都能打起來的可能還是首例了,恐怕我們也是開了小玩鬧打架的先河了。
剛吃完早點就跑,弄得我肚子一下子就感覺有些墜了,跑了沒多遠,我就一擺手說:“不行了,再跑我就他媽吐了。”
“你這叫天天鍛鍊的啊,我看你還不如我了,有那功夫你睡會兒覺不得了,白耽誤功夫麼。”吳強看着我挺輕蔑地說。
其實,要說跑趟拿吃的最多的是吳強,但是吃的最多的還真不是他,是我,我由於天天晨練的緣故,弄得早點比中午飯有時候吃的都多,沒跟何夢捷搞對象的時候,有時中午我蹭眼鏡妹她們一點兒吃的就能對付一箇中午,可是早點我卻少吃一點都不行。
“得了,我看他們也追不到這兒了,咱歇會兒吧。”四輩兒說。
“爲嘛捏?”吳強還問了一句。
“他們攤上就兩口子,追咱他那攤不要了啊。”我這時反應倒挺快的說。
“你們真行啊,吃個早點都能跟人打起來!”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了身後禿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