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茜聽我給她敘述完和勝子是怎麼在遊戲廳認識的經過後,也樂了。
“他啊,就是個二唬兒,原來就在我們家樓下那片兒混,人倒是沒什麼,就是愛吹,其實我們那片兒的人都不怎麼搭理他的,就拿他當個樂。他還非得認我當姐姐。我都沒同意,他還硬叫。”趙茜說。
“我說呢,你這趙大玩鬧兒也不會認這麼個貨當弟弟的,我還想呢,你當時是不是腦袋讓門給擠了。”我笑着說。
“滾你的,你才腦子讓門擠了。”趙茜笑着用筷子一打我說。
“我操,一會兒肉都老了。我得快吃。”我說着,就夾起了肉往蘸醬碗裡放。
趙茜邊往我碗裡夾肉邊說:“他真是多餘,找我幹嘛啊,真煩人。”
我吃着對她說:“人都叫你姐了,你還不幫人家啊。”
趙茜說:“人我倒是能找,找黃祥就行,關鍵是勝子這小孩兒不靠譜,找了人,人還得笑話我。”
我一聽她說黃祥,就把筷子一撂說:“是那天那個黃祥麼?”
趙茜一看我有點兒生氣了,趕緊說:“我就是這麼一說,黃祥在他那片兒混得挺不錯的,再說,我跟他又沒什麼,就是以前認識,不還是咱倆好麼,對吧。”
“吃東西,你別堵心我行麼。我不想聽到他名字。”我氣哄哄的說。
趙茜一看我這樣,笑了:“我逗你呢,你得對我好,我就不提他。”
我點上了一根菸,看着她說:“逗我?有意思麼!”
“又急了,行我不提他了還不行麼。”趙茜哄着我說。
“以後別拿這事兒瞎逗。”我還是板着臉說。
“行,行。聽你的,行了吧。”趙茜開始還是笑模樣的,見我一生氣,她表情就顯得挺尷尬的。
趙茜和我在一起,一直都是我的地位高,誰讓她追的我呢。我倆在一起當時還是不太平等的,這麼說吧,我可以跟她發脾氣,她絕對不敢和我發脾氣,至少是不敢真發脾氣。我要是和她生氣,只要是有一天不理她,她就該慌神了。而她要是和我生氣,我還是不會主動找她,所以造成她也不敢和我鬧脾氣。我倆在一起的時候,她一般都會順着我,看我的臉色說話。
我一見趙茜說軟話了,也就不能再得理不饒人了,便問道:“那個,你幫不幫那個勝子踢腳兒啊?”
趙茜看我不生氣了,象徵性的還白了我一眼,不過很快就說:“其實我找我乾哥,體育場大軍就行。不過,要是我找他他能幫,但是這個勝子真是不怎麼靠譜,我怕我真找了以後落埋怨。”
我一挑大拇哥,說:“你真行,我以爲你就是敷衍那個勝子了,行,你還真夠仗義的。”
趙茜說:“那是啊,都在跟前兒住的,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人找了我,我要是不管,不太說得過去。”
“對了,你也沒問那個勝子他定點兒的人是誰啊?”我說。
“反正也是下午的事了,不就是五中的麼,沒事兒。大軍看我的面子還是能幫的,我到時候說一聲就行了。不過,這次我得告訴勝子了,就管他這一次,這要是開了頭,以後沒完了我可就衰了。”趙茜挺認真地說。
我一看趙茜這樣,就笑了:“行,我媳婦就是女豪傑啊,仗義,真仗義。”
趙茜說:“去你的,快吃吧。仗義什麼啊,他連我的BP機號都沒有,就能楞找到這兒來,也真夠行的了。下不爲例吧。”
我們兩個吃完了飯,就去溜了會兒馬路,趙茜還說要買一盤范曉萱的專輯,我就跟着她去了音像店。
當時趙茜買磁帶都是買正版的,而我除了和趙茜在一起會逛音像店,平時都是在路邊的小攤上買幾塊錢一盤的盜版磁帶。而且那時候要是買BEYOND的正版磁帶,你還真買不全,就得買盜版的,什麼歌都有,那時候什麼《爸爸媽媽》《爲了你爲了我》這樣的歌,我都是從盜版磁帶上聽來的。而正版的就多是後來三人組時候的歌了。
這次還是我交的錢,吃飯是趙茜花的錢,而這個時候就是該我表現的時候了,趙茜一次買了兩盤磁帶,除了范曉萱的,還有一盤陳明真的專輯。
我知道陳明真還是從那首《到哪裡找那麼好的人》開始的。趙茜買完,我還找那首歌,不過因爲那張專輯是正版的,所以並沒有那首歌,後來我找趙茜把那盤磁帶借來後,聽了下,發現裡面有一首《百萬個吻》挺好聽的。我還倒帶聽了好幾遍,其它幾首歌真的沒有我喜歡聽的,這就是專輯的不足了,不像我買的盜版帶子,上面一般都是集合了比較經典的歌曲。
下午我回到學校後,剛一進教室,魏坤上來就跟我說:“今天放學,先別找你對象去了。”
當時,我聽完後一愣神,就問:“是不是今天動手啊?”
魏坤說:“倒不是,剛纔寶貝兒來了說,下午放學跟他去五中,袁洋你認得吧,他找寶貝兒來攢人,去他們學校辦人。”
我一聽,就問:“那知道對面的人是誰麼?”
魏坤說:“和袁洋一個年紀的,袁洋說就是個傻逼,跟他蹦楞子,袁洋不願意自己出手,就找寶貝兒,讓寶貝兒帶人去,好像那邊吹的挺牛逼的,說是找牛逼的人過來辦死袁洋,就是這麼回事。”
我聽完後,就心想,得,這是要撞車的節奏啊。這事兒十有八成和中午那二貨有關係。不過,具體還得等下午放學去了以後才能知道。
就這,差點兒還讓我去幫着踢腳兒了,這二貨真有意思。我當時就想,就看看最後這事兒怎麼辦吧。
當天放學後,楊明就來到我們班召集人,這時候他已經叫上了他們班的人,再加上林凱班的幾個,而我們班算上我和四輩兒、魏坤,一共出了六個人。
我們一幫湊在一起有十六、七個,都是騎着自行車去的,沒騎車的都有人帶着。就這樣,我們這個三中初一聯盟隊伍就開赴五中了。
當時我是坐在毛毛的自行車樑上的,而且我們都沒有帶鐵棍和椅子腿什麼的,因爲覺得就是去湊個人頭數,嚇唬一下那邊的人就行了。
我們這麼多人的自行車並排在一起,也引來了不少過往放學學生的駐足。不過,在那時候這也是見怪不怪的常事了,而且,這也相對只是小場面,有的時候比這次的人還要多,而且還都帶着椅子腿插在車上,那時候我們的書桌都有布桌套,而桌套在這個時候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爲了棍套了,那時候的學生也是比較天真的,即使是用書桌套套上了凳子腿,但是任誰一眼都能看出來裡面包裹的是什麼了。
當我們來到了五中學校門口的時候,五中的校門口早已經有不少的混混學生三五成羣的待在那了。
我們這一幫人的人數在這些扎堆的人裡無疑是最多的,從我們一到了五中的校門口,那幫原先就在學校門口的混混就對我們提高了警惕,看着我們。那個時候說句不誇張的話,也許就是因爲一個眼神,兩方就能夠打起來。當時我們這的混混管這叫“照眼”,就是挑釁不服的意思。
毛毛就因爲和人照眼打過幾次架,最後還是大寶貝兒帶着我們一幫擺平的。在我們那一屆,先別說你認識不認識,只要你沒聽說過大寶貝兒,你都不好意思說你是混的學生。
當時我就聽到旁邊不遠的混混有嘀咕的。
“誒,三中的大寶貝兒他們麼。”
“我操,這幫人上這兒來,鬧不好是跟人定點兒了。不知道跟誰哈。”
我們等了一會兒,就看到袁洋一個人出來了,他一看到我們就揚起手來向我們這邊打招呼。
楊明一開始是騎在車上單腿兒支着地,一看袁洋過來了就下了自行車。
袁洋來到我們跟前,就掏出了一盒剛拆的大紅河,給了楊明一根,自己點上了一根,然後就把煙盒給了楊明。楊明這才把煙盒遞給了楊發,楊發又給我們這些人輪了一圈。煙雖然不是太好,但也算可以抽了。
我看得出來,在袁洋的眼中只有楊明夠級,我們這些人好像就是跟着楊明來的小弟一樣。而且袁洋這貨,貌似和魏坤屬於一個類型的,都是學校老師放棄的那個類型,即使在校門口明目張膽的抽菸都不會有人管的。
楊明抽了一口後,問袁洋:“你說的那小子什麼時候出來。”
袁洋說:“尼瑪,下午我就沒看到他來學校,估計是到外面碼人去了。”
魏坤這時候問了袁洋一句:“那小子混的怎麼樣啊?”
袁洋說:“操,那就一個傻逼,是我們初一四班的。我在學校打了他都覺得栽面兒。要不我也不找楊明過來了。”
他們倆說着話的功夫,我就看到中午找趙茜的那個勝子了。這小子此時就站在我們的斜對過往這邊看。
這時候,那個勝子好像也看到我了,只見他表情怔了一下,也許是他沒有想到我竟然和袁洋站在一塊兒。
我問袁洋:“是那個小子麼?”說着話,我沒好意思直接用手指,就把頭往勝子那一偏。
袁洋看到勝子,就說:“是他。”轉而又問我:“你怎麼知道是他的?”
我笑了笑,說:“你說是個傻逼,那小子一看樣子就是二貨,我想應該就是他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勝子竟然還彪乎乎的朝我們這邊走過來了。
袁洋看着他過來後,問道:“哎,怎麼個意思啊。是在這兒比劃,還是怎麼着?”
勝子沒理他,竟然開口對我說:“誒,姐夫,你怎麼來了啊?”
聽到他喊我姐夫,周圍的這些人包括袁洋都疑惑地看着我,他們這是在等我解釋了。
我當時被他們看得挺無奈的,就對勝子說:“是你和袁洋定點兒的啊?”
勝子眨着他那一對小眼睛,說:“沒錯,我中午不是還去找人了麼。這不,我最後一節課都沒上,就去找我姐了,我姐把體育場大軍也給我找來了。”
這時候,楊明問我:“誒,他說的姐,是不是就是趙茜啊?”
我說:“還能是誰啊。可不就是她麼。”
楊明一聽就把頭一甩,說:“得,這回碰到你小舅子了,你說這架怎麼打吧。”
楊明這麼一說,袁洋也回過味來了,就和我說:“就是那天你去醫院,帶的那個女的吧?對了,這個趙茜聽說是挺搖的,沒想到跟大軍還認得。嘿,你說這事兒鬧的。”
袁洋剛說完這話,我看他那意思就也不想打了。
但是,就在袁洋剛說完話的時候,這個勝子卻不合時宜的對袁洋說了句:“我把大軍叫來了,你要是聽說過大軍,就跟我道個歉,這不我姐夫也在這了麼。今天你跟我道了歉,這事兒也就算完了。”
還沒等我說話,楊明因爲和袁洋站在一起,離勝子最近,上來就給了勝子一腳,罵道:“尼瑪,大軍就牛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