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就是太激動了,表哥這麼一說,我纔想起來,我們可以回煤場去等他的,我說:“嗯,我就去那等你吧。”
“嗯,等着我,我現在離你那不遠,一會兒就到。”表哥說。
就在表哥要撂的時候,我趕緊補充了一句。“表哥,對面的人特別狠,是這片兒的大混混。”
表哥只是回了句:“嗯,我沒到你那千萬別動,等着我。”
“哦。”我話還沒完,表哥那邊電話已經撂了。
“趙哥一來,四輩兒他們就有救了。”管鵬見我撂下電話,就說。
我這時別看打完了電話,卻比剛纔還緊張了,管鵬這麼一說,我也只是象徵性地點了下頭。
我不知道這次給表哥打這個電話是不是對的,但是我當時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魏坤不認識我表哥,就問道:“你表哥誰啊,他來了行麼?”
吳強一推魏坤,說:“你知道個什麼,趙學義你知道麼,我們那的大玩鬧。”說着,吳強又問我:“趙哥在哪兒了,他什麼時候能過來啊?”
我說:“他說離這兒不遠,一會兒應該就過來了。讓咱們到煤場那等着他。”
魏坤把錢給了小鋪的老闆,這個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估計是看我們這麼狼狽不堪,就想要宰我們,竟然找魏坤要了比平時打電話還多一倍的錢。
我們也沒工夫跟他範矯情,這裡的風水真的就出不了好人啊。反正你這個店鋪我們是記下了,你等着的,有你好受的,我當時就這樣想。
這次,我們是打的回的煤場,路程並不遠,我就覺得剛坐上車就到了。不過司機倒不像那個老闆一樣黑,沒多要錢,不過我估計這個司機也不是這附近的人,就是開車路過罷了,我算是對西大街的人徹底沒什麼好印象了。
我們等了大約有十分鐘,就看到表哥的那輛麪包車開過來了。車停在道邊,我們幾個人都迎了上去。駕駛座上的洪雁還逗我說:“蹦豆兒。”
我也沒和他說話,只是點了下頭。
我表哥下車了。隨着他下來的還有他的一個叫石坡的兄弟。石坡我也見過,雖然不是和洪雁一樣從小就和他在一起的,但是他們的關係也非常的鐵。
我還朝車裡看了看,確定就是他們三個人後,就一臉的驚訝。
洪雁也是看出我的表情了,一擼我的腦袋說:“看什麼,就我們仨個。”
管強他們幾個也都和表哥他們打了招呼,魏坤就把事情簡單的給表哥敘述了一下。
洪雁聽後就說:“我操,這個叫仨豹子的不怎麼講究啊,光尼瑪知道欺負小孩兒了。”
這時候魏坤還對我表哥說了一句:“大哥,你們就三個人,一會兒我再去找點兒傢伙,我們幾個一起上吧。”
洪雁一聽魏坤這麼說,就跳進車裡,拎了一把鋸短的五連出來,笑着說:“你能找到這個麼?”
魏坤一看當時就傻眼了,傻眼的不光是魏坤,還包括我。
“洪雁,跟個孩子顯擺嘛。”表哥對洪雁說了一句。
洪雁笑了一下,就把五連發遞給了我表哥。
表哥接過了槍,就對魏坤說了句:“帶路。”
這時候的魏坤簡直對我表哥是肅然起敬,從表情就能看得出來,他現在就已經把我表哥當成了大混子了,是比仨豹子還要牛逼的大混子,爲什麼這麼說,因爲此刻,我的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看到表哥手中的這把五連發槍,說實話,我的心裡確實踏實了不少,但是我又怕會弄出人命,當時我的心情是很矛盾的,不過眼下能救出四輩兒他們幾個纔是最重要的,也就想不了那麼許多了。
魏坤在前面帶路,我們幾個就跟在表哥他們的後面走,也不知道是我心事想的多,還是那段路太黑太凹凸不平的緣故,我走路好幾次都差點兒跌倒了。
我們走到了舊廠房的門口,門是關着的,但是從門縫隙中能透出裡面的光來,說明人還在裡面。
魏坤問了我表哥句:“我叫門?”
我表哥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叫門。
魏坤因爲有我表哥他們在後面,也就不那麼怕了,對着大鐵門“啪!啪!”地使勁拍。
我就聽到裡面沉了一會兒,纔有人大聲問:“誰?”
魏坤就說:“三哥,我,坤子,把寶貝兒他們放了吧,有話好說啊。”
裡面一聽是魏坤,就說:“你媽逼的,嚇老子一跳,告訴你,這回你們幾個小逼崽子不拿一萬出來,一個別想走了。”說話的聲音是越來越近,最後聲音到了離我們這大門不遠。
仨豹子他們肯定是想不到,魏坤的身後能跟着我表哥他們。說話的那人一邊說,一邊就把大門打開了。
而在他打開門的那一刻,因爲廠房裡面是亮的,而外面又很黑,所以開始他只看到魏坤一個,就在他往魏坤身後看的時候,表哥的槍一下頂在了那人的額頭上。
“你說讓誰拿一萬!”表哥端着槍,槍頭就杵着那人說。
那人被我表哥突然用槍一頂,也嚇了一跳,但是還故作鎮定的對錶哥說:“哥們兒哪兒的,先把槍撂下再說話行麼?”
“操,你管我哪兒的,我就頂着你了,怎麼地吧。”表哥說着話,就用槍頂着那人往裡走。
“德子,怎麼了?”這時候,我聽到裡面仨豹子的聲音。仨豹子的聲音聽過一次就很難忘記,他是那種底氣很足,嗓子有點兒尖的那種聲音。
那個叫德子的對仨豹子說:“哥,噴子頂瓢了。”
這時,我就聽見裡面有嘰裡嘩啦的桌子和凳子響,表哥這時候已經進去了,我們幾個也都跟着涌了進去。
我剛一進屋,就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四輩兒、楊明兩個是光着膀子,雙手被套着吊在了房樑上,他倆的身上都是一道一道的大血印子。袁洋、毛毛和楊發三個是被一根大繩子綁在了一起,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楊明!”
“輩兒!”
前面的喊聲是魏坤和管鵬他們,而我在他們喊完這句後,卻喊出了一句:“仨豹子,我操你媽!表哥乾死他!”
喊完這句話,我的眼眶就充水了。
仨豹子嘴裡還叼着煙,看起來挺不緊不慢的還往前走了兩步,對我表哥說:“你拿個破鳥槍嚇唬誰呢,知道這哪兒麼!”
表哥微微一笑,說:“別廢話,先把那幾個孩子放了,我再跟你算。”
“操,我就不信你敢開槍。”仨豹子挺不在乎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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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就試試!”表哥說着話,就要摟板機,對那小子說:“兄弟,可別怪我。”
那個被槍頂着的小子當時就嚇壞了,倆手捂着槍管,幾近哀求的對仨豹子說:“哥,這槍要走了火,我就完了啊!”
仨豹子一見表哥的舉動,當時也是一愣,他手下意識的一擡,就說:“行,你尼瑪牛逼!”說完,對他旁邊的人頭一偏。
他身旁站着七八個人,見他一指示,就都過去把楊明他們都放了下來。
楊明這時候,還笑着說:“串兒,你這大哥真牛比!”
仨豹子這時對錶哥說:“行了吧,趕緊把我兄弟放了。”
表哥沒有理他,而是朝四輩兒說:“輩兒,跟你幾個小哥們兒過來。”
四輩兒和楊明兩個都是腳步踉蹌着往我們這邊走,楊發、毛毛他們幾個看來傷勢還好點,很快地就跑到了我們跟前。
就在楊明和四輩兒兩個走到中間時,仨豹子的幾個手下一下子攔住了他倆。
這時,仨豹子說:“已經放了仨了,都放了?你當我傻逼啊!兩個小的,換一個大的,你不吃虧。”
表哥一聽仨豹子說完,不屑的對他說:“我這人最煩別人跟我講條件,我只跟別人講條件。”
仨豹子楞着眼對錶哥說:“我跟你一樣,也是這麼個毛病,怎麼辦呢。”
他們倆這一來一合,那個被表哥用槍頂着的人,早受不了了,我看到那人的倆腿都開始哆嗦了。
表哥說:“那就用槍說話!”說着,又對那個被槍頂着的人說:“你大哥不管你,我沒辦法了。”
“別,別!”那小子趕緊嚷求道,接着又對仨豹子說:“哥,就趕緊放了他倆吧!”那小子說話都帶哭音了。
這時,仨豹子也急了,沒有了剛纔的沉穩,對我表哥喊道:“操你媽,快放了我弟,你要真動了他,我就不信你這噴子還能噴幾個!”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石坡突然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漆黑的手槍,槍口就對着仨豹子,說:“那再加上我這把呢,夠麼?”
仨豹子一邊用手點着石坡,一邊無奈地點頭說:“行,行。”接着,對他的手下一揚頭。那幾個人就把道路讓開了。
四輩兒和楊明兩個步履蹣跚地走到了我們跟前,我們幾個人趕緊圍上去扶着他倆,並把我們自己身上穿的外套脫下來,給他倆披上了。
被表哥用槍頂着的人,這時候看着身子都軟了,兩眼無助地看着表哥說:“哥們兒,把槍放下吧。真容易走火的。”
表哥順着他的額頭,把槍一擡,槍剛離開他的腦袋,就聽見“嘭!”的一聲。把我都給嚇了一跳。
仨豹子的肩膀也聳了一下,跟着他的那幫人離我們比較近的,有幾個也都下意識的身子微微蹲了一下。
隨後,我就聽見地上有“啪嗒,啪嗒”的聲音,再一看剛被槍頂着的那個小子褲子上溼了一片,他竟然尿失禁了。
“還楞着幹嘛,把德子扶過來啊!”仨豹子氣急敗壞的對那幾個手下喊道。
這時候,那幾個人才反應過來,就過來了倆人,把那小子攙過去了。
仨豹子一雙眼盯着表哥,狠狠說道:“行,今天你牛逼,報個名兒吧,以後再跟你玩兒。”
表哥聽他這麼一說,就笑了,笑的很陰森,當時連我都覺得可怕。
“別以後,我這人不習慣拖拖拉拉的,今天就讓你認識我。”表哥笑了幾聲後說。
仨豹子一聽表哥這麼說,當時就有點兒慫了,表情錯愕的對錶哥說:“你想怎麼樣?”
這時候,洪雁對仨豹子說道:“知道白毛兒的腿怎麼瘸的麼?”
聽洪雁這麼一說,仨豹子表情疑惑地看着表哥問道:“西郊,趙學義?”
“行,算你有點兒見識。”表哥說話時,只是看着他手裡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