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拖鞋聽了四輩兒的話,沉了一下,就衝剛過去的那小子喊:“牛子,回來吧。”
我感覺臭拖鞋現在變了,以前臭拖鞋雖然混,但是他一直都不怎麼高調,像今天這樣張揚以前也是沒有過的,以前出頭的事一般都是棍兒B,看來人真是會變的,自從這次再見到臭拖鞋後,我發現他變了,而且變得很多,也可能是因爲他那個大哥出來後,他自己也覺得有些亢奮的緣故吧。
臭拖鞋這次喝完了酒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把我拉到了道邊坐下聽他說話,我也不知道他嘴裡叨叨咕咕地說的什麼,反正就是說一陣然後就問我一句“對嗎”,我真聽不清他含糊不清的話語,但跟一個喝多了酒的人你又能怎麼辦,我也只能是敷衍性的在每次他問完我後象徵性地點了下頭,他直着眼看我點完頭後又開始繼續嘚吧。
臭拖鞋可能自己不當個事,但是我卻成了心病了,我心裡就琢磨到底要不要跟表哥說,表哥現在真的是很忙,根本沒時間搭理這種事,我感覺表哥現在就是賺錢爲上,只要不觸碰到他的絕對利益他都不會過於追究的。
可是,我要是不跟表哥說的話,就臭拖鞋這個墨跡勁肯定會跟我沒完的,他算是認準了我了,我也沒辦法。
我想來想去,還是把臭拖鞋跟我說的這事在回家的路上和四輩兒說了,我想聽聽他是什麼意見。
四輩兒想都沒想的就對我說:“不管。”
“不管?他要是跟我沒完沒了怎麼辦?”我問四輩兒。
四輩兒說:“你甭搭理他,你看看他現在都成嘛樣了,咱跟他有那個過(交情)麼,爲什麼就非得答應他啊,還有他說的那個二嘎子,一聽就不是個好鳥,跟這種人最好就離的遠遠的,咱犯不着跟他們打戀戀。”
“嗯,我也這麼覺着。”我說。
我感覺我在四輩兒的面前還是欠成熟,我想了半天的事情,四輩兒一口就否決了,也可能是當事者迷吧,總之,現在有了四輩兒的話了,我也就更堅定信心了,絕對不能搭理臭拖鞋這個事,我自從到市裡上學後給表哥沒少添麻煩了,我是真的不想再給他添亂了。
結果,還真是跟我想的一樣,轉天臭拖鞋倒是沒到學校找我,而是給我發了傳呼留言,問我事情跟我表哥說了沒有,我看了一眼BP機就放進口袋了,我決定了,就是不理他,他還能把我怎麼樣啊。
課間,我到何夢捷的班上找她,我本以爲她會和每次一樣的不理我,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跟沒事人似的隻字不提昨天她沒搭理我就自己走的事,更沒再問我臭拖鞋他們找我來幹什麼,不過,還是不出例外的被我猜到了,這次她中午又要去買書,我現在真的是有些寵着她了,只要我身上帶着錢的話,那她一般的要求我都能滿足她。我感覺有時候我真的是有夠賤了,但是我自己又沒有辦法拒絕,每次看到何夢捷那雙與衆不同的清澈見底的水汪汪的眼睛,我的心就瞬間融化了。
臭拖鞋一天之中給我留了三次言,我都沒有給他回,而且,我也想好了見到他時候怎麼說了,就說我BP機沒帶着,反正就是拖一天算一天,拖到他自己消信爲止。
楊明也看出了我心裡有點兒煩,還跟我說:“我早說看着他們那幫人不怎麼地道,這回行了吧,粘上你了。”
我還跟楊明解釋說:“其實棍兒B人不錯,就是你跟他不太對付,臭拖鞋以前也還行,就是自打他那個什麼大哥出來之後才變現在這樣的。”
楊明挺無所謂的說:“都一樣,本來就是那人,改不了。”
也許楊明說的是對的,我以前認識的臭拖鞋並不是他的本性,他只是一直在壓制罷了,現在我看到的臭拖鞋纔是他真實的一面了。
楊明勸我別煩了,這點兒事不值當的,告訴我晚上一塊兒喝點兒去,我還是喜歡和楊明他們這幫弟兄們在一塊兒喝酒,昨天那頓酒喝得並不怎麼開懷,主要是有心事,再加上能說話的人也沒幾個。
那天我給何夢捷買完了書就讓她自己先回去了,我和楊明他們幾個就去了老新疆那喝酒。
那天我們喝得都挺不少的,主要是大傢伙在一塊兒熱鬧,有氣氛,感情到位了自然喝得也就痛快了。
就在我喝得暈暈乎乎的時候,就聽到老新疆的外面有汽車停下的聲音,一般停到老新疆門口的車還真不算多,他那裡來的基本上都是跟前的人們,或者就是像我們這樣的學生了。
我往窗戶外一看,就看到一輛黃色大發車停到了門口正當中,我還說:“這是誰啊,這麼沒眼力勁兒,人家一會兒怎麼出去啊。”
就在我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看從車上跳下來兩個人,我一看這兩個人竟然是體育場北路的那哥倆,胡海和胡磊。
我真的是有日子沒見到過這哥倆了,別說他們倆了,甚至連大軍和田傑都少見了,大軍最近好像是人間蒸發了,看不見他的人也聽不到他的消息了。
“怎麼是他們倆啊?”我自己叨叨了一句。
“誰們倆啊?”魏坤說着話還往外看。
不過,魏坤瞅了眼後,卻一下沒認出來,還問我:“那倆人誰啊?”
“操,這你都忘了,那不是上回幫咱們一塊兒打過定點兒的體育場那哥倆麼。”楊明說。
魏坤一聽,又看了看窗外,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
胡海沒進屋,直接奔着老新疆過去了,衝他說:“給我烤二十串腰子。”
胡海說話的時候,胡磊還往四處看,正巧他往我們這個方向看的時候,正好和我四目相對了,但是他好像是一眼沒認出我來,隨之目光就偏離開我了。
“上回人家還幫過咱們了,要不讓他們一塊兒上屋裡坐會兒來。”楊明這時候衝我說。
我這時候反應還是挺快的,他說這話的意思就是讓我出去叫他們。
我答應了一聲,就站起身快步走到了門口。
“哥倆這是幹嘛去了?”我一出門口就衝胡海說。
我問完這句,胡海瞅了我一眼,但是可能他是把我忘了,或者是以爲我在和別人說話,沒搭理我。
我自覺弄了個沒趣,這時候就看到坐在窗戶裡面的楊明他們那幫人都看着我笑。
我又繼續衝胡海說:“大哥,你還認得我麼?”
這回胡海知道我是跟他說話了,就瞅了瞅我,想了下,說:“忘了,你剛跟我說話啊?”
喝,我這算是熱臉貼了冷屁股了,再往裡面瞅的時候,就看到魏坤他們在裡面都跟着笑。
我試着提醒他說:“上回,狗燕兒,咱們跟仨豹子那回,我不是還去體育場那找你們了麼。”
胡海一聽我說這個,才恍然大悟的說:“哦,想起來了,你跟着狗燕兒一塊兒上我們那找的田傑。”
“對,對。”我趕緊說道,你可算是把我想起來了。
“介是幹嘛去了?”我問胡海。
這時候胡磊也走到了我跟前,對我說:“哎,你不是洪雁的弟弟麼。”
“啊,他倒是我哥,不過他是跟我哥一塊兒玩兒的。”我說。
胡海笑了笑,掏出煙來遞給我一根,然後對我說:“我們現在都跟着你哥幹了。”
我一聽,就有些錯愕地問他:“嘛時候的事兒啊,我怎麼不知道啊?”
“剛乾沒幾天。”胡海還親自給我點上了煙,這倒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
我自己把他的打火機接過來點上了,我舉起煙看了看,挺不錯的,是萬寶路。不過,我還真抽不慣萬寶路的這種味道,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我吸了一口後,就問胡海:“你們現在跟着我哥他們幹嘛啊?”
“咳,就是跑跑腿兒什麼的。”胡海說。
他雖然這麼說,但我感覺他們跟着我表哥他們幹,絕對不止是跑跑腿那麼簡單的,表哥他們那裡又不缺人,用得着專門把他倆找過去幹跑腿的活麼,不過,我也知道,他們的事情我沒必要多問,問多了人家也不見得告訴我,索性,我就扯開了話題,說:“那個,我們哥幾個在裡面坐着了,倆哥哥進去跟着一塊兒喝點兒去。”
胡海還沒等說話,胡磊就說:“行啊,我們也跑了一天了,坐會兒就坐會兒去。”
胡海看意思也沒辦法,就告訴老新疆待會兒腰子烤好了送到裡面來,說完,他倆就跟着我進了裡屋。
因爲天氣涼的關係,我們不止是吃串,還要了個銅火鍋涮羊肉,當時,也只有老新疆這裡一家的羊肉是真的羶,味道特別的串,一般人還真的吃不慣。
不過,這哥倆好像對涮羊肉倒是都挺合口的,進來就跟着我們吃起來,不過,我們要他們進來也不是隻喝酒吃涮羊肉這麼簡單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從他們嘴裡得到些情況,至於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覺得從他倆的口中肯定能套出什麼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