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溜小跑直接跑到了我家樓下的,到樓下的時候,我都氣喘吁吁了。
爲什麼我會一直這麼跑出了一站多地呢?因爲,我聽毛毛曾經就給我講了一個他親身經歷的事情。
那是毛毛有一次騎着車子路過我們這的南大橋的時候,在橋口遇到了曾經和他不對付的人,對方几個人就把毛毛截住了,當時,毛毛指着那幾個人就說讓他們等着的,他回去叫人。
那幾個人還真就放他去了。毛毛一開始蹬車還蹬得挺快的,但是他拐過一個彎後,就放慢了速度,心想,也沒人追過來了。
沒想到,剛騎了不幾步,後面就有倆人騎着車子追上來了,而且毛毛因爲掉以輕心了,當時也沒回頭看,結果就被那倆人給趕上了。
由於毛毛騎的慢,其中一個人一下子就把毛毛的後車軲轆的鎖給鎖上了,毛毛當時那輛車的鎖不是後來那種U型插的,也不是鏈條的,而是那種直接一撥就能拔出鑰匙的那種老式鎖。
結果,毛毛就像是後來人們玩那個超級火爆的遊戲LOL一樣,贏了前期,卻輸了後期,最後被後面反應過味兒而趕上來的那幾個人給胖揍了一頓。
毛毛就拿這件事還教育過我們,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即便是在你認爲你必勝的時候。因爲,只要是不到最後一刻,都不能麻痹大意。
不過,不管如何,我今晚算是逃出來了,要是真被李德浩他們發現到我,我敢斷定,我這頓打是絕對會捱上的。其實,捱打倒還在其次,關鍵還是在家門口被個曾經被我們打過的人給打了,那真的是挺掉價兒的。
我喘了好半天大氣,才把氣息調勻,接着就上樓了。
剛到家門口,我纔想起來,明天我還得請家長,我去啊,真的是點兒背的沒法啊。
關鍵是,因爲剛吃完飯就跑,我現在胃口還有點兒疼。
我又開始罵毛毛了,都是你你媽說什麼不到最後一刻不能麻痹大意,你媽,我纔想到,就一碗麪條,又不是什麼仇人,他們不至於追我一站多地吧,而且李德浩他們根本就沒發現出是我,恐怕真的把我當做吃霸王餐的了。
看來理論到什麼時候都得結合實際啊。
我捂着胃口的位置,又定了會兒神,感覺稍微好些了,才掏出鑰匙,把門打開。
我進門後,就看到了坐在客廳里正在看電視的我姐。
這個時候,我纔想起來,今天是週五,我姐也放假回來了。
突然,我的腦子就閃出了一個念頭。
我姐一擡頭看到我回來了,就問我:“你怎麼纔回來啊,咱媽今天還燉了排骨,你都沒回來吃飯。你有點兒越來越了啊。”(越來越,就是我姐對我的簡易批評了,比如,越來越過分,越來越不像話等等。)
我姐很少埋怨我的,我一聽她的話,就知道是我媽在她面前又告我的狀了。
我就說:“誒,是麼,有排骨啊,早知道就不跟同學在外面吃了。”
其實,我心裡也是這麼想的,要是知道家裡有排骨,我就不吃什麼拉麪了,還弄得一場驚心的。
我姐問我:“你在外面吃飽了麼,我再去給你熱熱?”
我就說:“不用了。誒,姐咱爸媽呢?”
我姐說:“咱媽讓王姨叫走打牌去了,咱爸今晚值班,不回來了。”
我這時才反應過來,對呀,爸媽肯定不在家,要不我姐能穩穩地坐在這看電視?早進屋複習去了。
我就說:“那你不去複習去啊?”
我姐卻說:“該背的我都背下來了,複習題都做了N多遍了。現在我們老師講課的進度都趕不上我自己看的快了。”
我真心是佩服我姐,我姐是真的聰明,從小就是,她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都是一路光環,什麼數學競賽、作文比賽的都在市裡拿過獎,而且還當過大隊長,被評過市級三好學生。
我媽就說過我,要是能趕上我姐的一半兒,她也能省大心了。
我換好了鞋,就一屁股坐到了我姐的旁邊。
我姐看了看我說:“誒,曉永,我發現你瘦了呢。”
我說:“是麼,沒覺得。”
我姐還用手掐了掐我的下巴,說:“你看你都跟個猴兒似的了。一看就是不好好吃飯。”
我承認,那一段時間,我還真的是不怎麼好好吃飯,自從我和趙茜分手後,中午一般就是跟眼鏡妹她們瞎逗會兒,順便蹭點兒飯,當時我就是懶得去買飯吃了。
我眼睛盯着電視,目不斜視的對我姐說:“姐,求你個事兒唄。”
“哦,你還求我個事兒,你說說看,什麼事兒。”我姐問道。
當時,電視裡的內容我也沒看進去,我其實就是心虛,不敢看我姐。
我說:“我們學校老師說明天讓家長去和她談談的。”
“什麼談談啊,不就是請家長嗎!”我姐的語調瞬間提高了。
“也可以這麼說吧。”說話時,我心裡也挺沒底的。
說完,我還瞟了我姐一眼,我姐這時候眉頭已經皺起來了。
“你在學校幹什麼了,要請家長啊?”我姐說着話,又用倆手把我的腦袋搬了過來。
我腦袋被她這麼一搬,就挺不耐煩的說:“哎,你弄我幹嗎啊,我又沒幹什麼。”
“沒幹什麼還請家長,你說,你要不跟我實話實說,看我告訴咱媽的。”我姐這時候就有點兒生氣了。
我一聽她要告訴媽,就趕緊把語氣緩和了,求饒道:“哎,你可千萬別告訴咱媽啊,咱媽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哎,她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把我從樓上給扔下去啊。”
我姐聽後,用手一指我的腦門說:“哦,你還知道害怕啊?你早幹嘛去了啊,要早知道害怕還至於請家長啊!”
我被我姐教訓的沒話了,我心想,我姐訓我一頓總比我媽教訓我強多了,最起碼我姐也就是動動嘴說我,要是換做我媽,她可不管那一套,到時候那還不得“天馬流星拳”“佛山無影腳”什麼的全都照我招呼啊。
我把事情的前後經過和我姐簡單說了一下後,就低着頭保持沉默狀態了。
我姐就又是對我一番狠狠的數落。
我當時心想,你就數落吧,反正你數落完之後,也不會不管我的。我知道我姐最疼我的了,她是不會看着我倒黴不管我的。
可是,我想錯了。
我看我姐數落的差不多了,就說:“姐,我知道我錯了,這次你幫我去一趟吧。”
“不去,沒人管你,就得讓媽知道,我看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我姐生氣地說。
我知道,我姐是真生氣了,以前她和我只要說越來越,那就是沒真往心裡去,可她一旦要是把越字的後面說全了,那就說明她是真生氣了。
我趕緊用我自認爲最謙卑最能顯示我懺悔的語氣說:“姐,你這次要是不管我,那我可就真死定了啊,你就忍心看着你弟弟我被咱媽活活打死啊?”
當時雖然我這話說的有點兒誇張了,但是,卻真的是我真實的內心寫照,因爲我當時是真的害怕了,我媽一旦知道了情況,那我肯定就是不死也得掉層皮了,到那時候爸媽輪番上的挨頓狠揍是其一,最主要的,我的自由恐怕就真的沒了。什麼檯球廳、迪廳、遊戲廳的,統統都得說拜拜了。
至於狗燕兒,那是更別想再有機會放學和我纏綿了,這可是萬萬不行的。
於是,想到這裡,我就做出了一個我特別不齒的行動,那就是對我姐撒嬌,我拽着我姐的胳膊,一邊晃,一邊嘟着嘴說:“好姐姐,求你了啊,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你就我這麼一個弟弟啊,你忍心嗎……”
我姐就是比我媽心軟,在我這一通軟磨硬泡下,我姐對我嚴肅地說:“好吧,我答應你這次幫你去見你們老師,但是你得給我立個保證。”
我一聽她這麼說,立馬就高興地說:“我就說嘛,我姐最好了。行,我立保證。”
我姐說:“光說不行,你得立個書面保證。”
我“啊”了一聲,說:“幹嘛還得寫書面保證啊?”
我姐說:“你放心,你寫保證書我留着,不會讓咱爸媽看到的。”
我知道,我一寫保證書,那我的把柄就算是攥在我姐的手裡了。
於是,我繼續嘟着嘴說:“我絕對改正的,咱不寫行麼。”
我去,我竟然被逼的賣萌了,連我自己都覺得我挺無恥的。
“你寫不寫吧,不寫那就免談了。”
我姐竟然還威脅上我了。
沒辦法,我只好答應了我姐。
“行,我寫。”
說心裡話,我真的是挺無奈的,我在說這話時,是咬着牙說的。當時,我就心想,你真是我的親姐啊,哎,你以後絕對有前途,對你弟你都能採取這種方法,算你行。
不過,這些都是我內心想的,這個時候,我還得對我姐做出一副恭敬謙卑的姿態,沒辦法,有求於人就得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