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燕就是拽着艾莎莎不放,想讓艾莎莎住在她家。
艾莎莎挺無奈地說:“要不,你就住我家去吧,我屋裡已經通了暖氣了。”
“不行,我一看你媽就怵頭,其實你媽那人挺好的,不過,我到你那兒就不太自在,總感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程燕說。
艾莎莎一聽,就笑了:“咳,小雅不是總住我家麼,沒事兒,你要是自己待着膩,就去我家住唄,晚上和我睡。”
“不行,不去。”
最終,在程燕的死纏爛打下,艾莎莎還是拗不過她,答應住在她家了。
見艾莎莎答應了,程燕挺高興的,不過,我不高興,這樣一來,我就不能住在她家了,這個程燕,有時候真的也挺沒數的。
“那我得先打個電話回去啊。”艾莎莎說。
“那行。”說着話,程燕一指我:“讓曉永陪你下去。”
艾莎莎瞅了我一眼,就對程燕說:“你不怕我把他吃了啊?”
“沒事兒,你要樂意隨你便,誰讓咱倆好呢。”程燕開玩笑的說。
程燕說完這句話,可能是艾莎莎沒有想到,頓時,艾莎莎倒是語塞了。
“行了,快去吧,快去快回,一會兒樓下小店兒都該關門了。”程燕催促艾莎莎說。
我從程燕家拿了把手電筒,其實,她家我閉着眼都能下樓了。主要是爲艾莎莎照着點亮。
我和艾莎莎還沒有單獨在一塊兒走過,這剛一出來還覺得有點兒尷尬。
“天兒真涼啊。”還是艾莎莎先說的話。
我緊了緊衣服,說:“是啊,真夠涼的。”
然後,我倆就沒話了。
當我倆走到一樓樓道口的時候,艾莎莎隨口說了句:“我發現你話挺少的啊。”
我心說,你不也是麼,就回答她:“那得看跟誰了。”
艾莎莎挺我說完後,就問我:“比如呢?”
“我跟魏坤話就挺多的,主要是我老罵他。”
“哎,魏坤是不是腦子缺根弦兒啊。”
“別這麼說人家,雖然,他是有點兒缺,呵呵。”
“呵,我發現你也挺逗的啊。”艾莎莎笑着說。
我倆走到了樓附近的小店兒,看着艾莎莎去打電話,自己掏出根兒煙來點上了。
我在門口待着,也能聽到艾莎莎通話的聲音,艾莎莎告訴她媽說是住在小雅家了,由此,我就能知道,她媽對程燕多有成見了。
畢竟,程燕家住的在當時算是貧民區了,關鍵還是程燕身上有種痞氣,讓人一看就感覺不太像個好閨女。
相比之下,艾莎莎雖然也混,但是你第一眼看過去,她絕對是那種大家閨秀的感覺,除了她打架的時候,平時的舉止言談都挺有氣質的。
在這點上,小雅和她倒是挺像的,所以,小雅雖然也不是有錢人家的閨女,不過,也能經常出入艾莎莎家,還能讓艾莎莎她媽挺喜歡的。但是,程燕就不行了。
艾莎莎打完了電話,我就進去把錢遞給了老闆,她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倆出來後,艾莎莎就拿出錢遞給我:“給你。”
我有點兒驚訝地說:“用得着麼,你們女生都算的這麼清楚麼?”
“那可不,我們出去吃飯都是AA制的。”
“啊?你跟程燕她們出去都是AA制?”我問她。
“啊,你以爲呢,都是自己花自己的啊。”
“你們女生都這麼扣麼,算的這麼清楚?這要是我們出去的話,像你們這樣,那不栽跟頭啊。”我說。
“女的跟男的能一樣麼。”艾莎莎說的好像還挺理所當然的,好像是我少見多怪了。
結果,錢我還是沒有收下,其實,就算是我想收都收不了,艾莎莎遞給我的是,五塊錢……
我倆回到了程燕家,程燕的門是虛掩着的,並沒有關死。
進了屋,我就感覺和外面真的差不了太多,除了程燕自己的臥室,其它屋子都冰涼的。
程燕見到我倆回來了,高興地問艾莎莎:“打完電話了?”
“打完了。我媽同意了。哎呀,外面兒太冷了。”艾莎莎哆嗦着就走到油汀跟前伸出雙手取暖。
“那行,今晚我的小熊就是你的了。”程燕笑着指着她牀頭那個已經都快變成灰色的小白熊說。
艾莎莎看了一眼小熊,沒有說話,估計她都開始後悔答應程燕住在她家了。
我想笑沒有笑出聲,程燕真的有些埋汰了,你要是不愛洗的話,當初就買個深色的玩具唄,你這屋子就是收拾的再幹淨,就你那小灰熊往那一擺,立刻就露怯了。
我看了眼BP機,說:“那,你們休息吧,我回去了。”
程燕一聽我要走,就說:“哎,外面兒多涼啊,你就這麼回去了啊?”
“那要不我住這兒?”我半開玩笑的說。
其實,我還真的有點兒不樂意走了,從剛纔一進程燕的臥室,一感受到這股暖暖的感覺就有點兒懶得走了。
“行啊,住這兒吧,睡那屋。”程燕說着一指客廳。
我一聽,就說:“快得了吧,真拿我打岔啊,我睡那屋還不得凍成個棍兒啊。”
“反正你不能睡這屋,這兒還有莎莎呢。”程燕笑着說。
艾莎莎也朝程燕笑着說:“他睡哪兒,我都沒意見啊。”
我去,艾莎莎這句話真是犀利啊,這不是艾莎莎風格啊,行,你平時看着挺淑女,沒想到,這玩笑開得也夠大的啊。
算了吧,艾莎莎要是不開這樣的玩笑,我還能厚着臉皮說上兩句的,倒是她這麼一說,一下子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程燕見我這樣,還扒到艾莎莎耳邊用手捂着她耳朵說了些什麼,說完,她倆就都瞅着我笑。
“我走了。”我這次是真的決定走了,這尼瑪傷不起啊,在女生面前我感覺我的嘴就笨得要死。
在她倆的笑聲中,我“憤然”走出了程燕的家門。
出了門,我把手揣進口袋時才發現,剛纔竟然忘了把手電筒放回去了。
算了,就這麼走吧。
這個時候,公交車已經沒有了,走着回去不但比較遠,而且還非常冷,我翻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才摸出四塊多錢,剛纔我要是不替艾莎莎交錢的話,那就正好夠了,怪就怪我當時只顧着在他面前裝了,忘了我帶的錢只剛剛夠來回車費的。當時打的的起步價是五塊。
不過,我靈機一動,打的是可以到地方再付錢的,我打的到了家再給司機取錢不是一樣麼。
程燕家附近平時出租車就很少,加上現在已經是冬天了,街上跑的車就更少了,我是站在路邊等也不是,走了幾步,還是感覺到冷,冷風抽得我臉生疼,我都後悔答應程燕去她家了,這也是我從認識程燕到啊現在起,唯一一次後悔去她家的。
終於,看到有一輛空車向我這邊開過來了,我趕緊招手,車停下了。
司機看了我一眼,問我:“去哪兒?”
我告訴了他我家的地址後,他說了句:“八塊。”
我擦,這你媽就算是程燕家離我家遠點兒,也不至於八塊啊。算了,八塊就八塊吧,誰讓這麼半天就過來這一輛車呢,再等的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遇上一輛了。
我上了車,車剛開到十字路口,我的BP機就響了,我拿起來一看,是魏坤給我留的言,而且,上面只有幾個字“我在東站處事了救我。”
“處事?”在當時漢顯機子經常會出現誤傳的情況,但是,這句話怎麼看都應該是魏坤出事了,讓我過去救他,在當時,我們這裡有四個火車站,分爲東南西北,機子上顯示的東站應該就是東火車站了。我看到這條消息後,第一個想的不是怎麼去救魏坤,而是,東站到底怎麼走,我來市裡這麼長時間了,連火車站在哪兒都不知道,就更別提什麼東站了。
我放回BP機,擡頭問了司機一句:“師傅,東站怎麼走啊?”
“從這兒往北再有兩站地就到了。哎,你不是去新二街麼?”
“哦,那個我回個電話去,一會兒看見電話亭給我停一下,我打個電話。”
“好嘞。”
司機答應的很爽快,爲什麼我要打電話,因爲我又要故技重施了,上次是我和四輩兒聯合表演的,這一次就該是我的獨角戲了,要以打電話爲名義“土遁”了。
由於程燕家地處相對偏僻,所以連路邊電話亭都少,司機車開的很快,我就這麼看着他開車連路過了兩個汽車站牌了,這就是兩站地了啊。
我的心潮此刻已經在泛濫了,你開的越遠,我一會兒下了車不就走得更遠了麼。
終於,在路邊看到了電話亭了,我趕緊對司機說:“師傅,行就停這兒吧。”
司機還跟我客氣:“我再往前開幾步,你不還近點兒麼。”
我心說,近嘛近啊,越近你不越好追我嗎,我這開弓沒有回頭箭,下了車就打算跑的啊。
其實,我本來還想臨下車撇給他四塊錢的,不過一想到臨上車的時候,他竟然找我要八塊錢,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了。
雖然,我不是瑕疵必報的人,但,我是小玩鬧兒,並不是善男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