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房勵泓回過神看着站在舞臺中央的兒子，下意識看看底下做的那迎婭。別說還真像，尤其是側臉的線條簡直是一模一樣，還敢說她自己親子鑑定中心的高級技師，就連自己兒子都認不出來。
拿着囂張事先就準備好的獎品到了兒子身邊，俯身看着房昱斯。父子兩個一臉狡黠而默契的笑容：“還不錯，很有進步。”房勵泓嘴巴動了動，除了近在咫尺的房昱斯根本就沒人聽清楚他在說什麼，所有盤觀者包括校長在內，都以爲是校董對於最出色的學生，諄諄教誨的鼓勵。
下面坐着參加親子互動活動的家長，都開始埋怨自己家孩子不夠出色，居然讓個天天乘地鐵上學，名不見經傳的窮小子。不少人露出鄙夷的神情，尤其是坐在那迎婭身邊那兩個拿着名牌包，手指甲上全都是閃閃水鑽的富家媽媽。
“那個，李思的媽媽，你還真是教子有方。房先生這位校董，還是第一次到學校來。就給你們家李思頒獎，真不容易。”看上去是鼓勵，臉上全是鄙夷，恨不得鼻子裡哼出聲來表達自己的妒忌和不滿。
“他本來就很用功，不用我管。”那迎婭乾脆端起架子，誰知道誰是誰，房昱斯是房勵泓的兒子，自己誇自己兒子不行啊！
“不要人管都這麼好，要你真的管管他，說不定就是提前錄取出國了。”滿是醋意的聲音，好像掉進了山西老陳醋的醋缸裡。
那迎婭拿出裝着牛油泡芙的盒子，慢吞吞拿出一個黃油泡芙咬了一口，全不在乎那幾個師奶能夠殺人的眼神。看什麼看，我一個未婚大齡剩女，就敢這麼吃了，你們這些師奶乾瞪眼吧！
心裡立刻平衡了不少，做出一副饕餮的神情：“這個更加不用我操心了，他爸爸會有安排。”停頓了一下，視而不見那幾個太太羨慕妒忌恨的眼睛：“不過，這一切都是取決於孩子自己。我從來不要他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
這是一句真話，你們愛信不信。我敢管房家的富三代？借我兩膽兒好伐！
房勵泓看到那迎婭飛揚的眉眼：“叫你媽來，我們合影。”昱斯看了眼房勵泓：“爹地，你現在不是我爹地，是校董。跟學生家長見面，不能居高臨下。”
“誰教你的？”房勵泓咬牙，有一個太懂事太聰明的兒子不是一件好事。只能怪自己的老媽，只要是見了這個唯一的孫子，就把她幾十年的經驗毫無保留全盤托出，而老爸簡直是把老媽用十個指頭尖兒捧着，對這麼大年紀的老媽還是如獲至寶一樣。一點都不像是平時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物。
“你。”昱斯同樣壓低了聲音，根本就不讓別人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今天你去。”房勵泓伸手給他整整頭髮和前襟的領結：“這是在你的學校。”
“好吧，當作今天你求我。”昱斯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要是我媽不答應，這事兒可不賴我。”
房勵泓氣不打一處來，哪有這樣說話的兒子。想要在他頭上敲打一下，看看那麼多人都注目在兩人身上，決定放棄。不是在家也不是在會所，現在的身份是校董。要是被人看到敲打他，還是當衆敲打他。肯定會說學校使用暴力，然後會有數不清的麻煩等着人。每天上財經和娛樂頭條就算了，反正早就習慣了。但是等到上了教育頭版，還是使用暴力虐童的話，那就麻煩大了。
房昱斯朝房勵泓擠擠眼，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回爹地就拿沒辦法了。得意地笑容掛在小臉上，轉身的時候所有人看到的是李思同學，因爲得到校董誇獎，所以高興至極的笑容。
“媽媽。”昱斯舉着獲獎報告從講臺上跑下來，到了那迎婭身邊抱住她的脖子：“房先生請你上去合影。”
“這樣啊，好。”那迎婭很高興地扭頭，看看那幾個還在跌跌不休的師奶：“不好意思，我先上去了。”那些闊太太們本來就對那迎婭充滿了敵視，就是這句話更是充滿了妒忌，別人家的孩子是所有孩子最不喜歡的那個人。而別人家的太太，更是這些太太們最惡毒攻擊的對象。
“昱斯，你今天很過分啊。”咬牙切齒，然後牽着房昱斯的手往前走：“玩夠了？”
“媽，我今天很棒，是吧？”昱斯跟普天下所有得到表揚的孩子一樣，興高采烈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比平時大了好幾倍，讓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他的聲音：“房先生都誇我了。”
你小子將來要是不拿個金像獎回來，都不好意思跟人說你是影帝級別的天生演員。那迎婭牽着他到了主席臺上，房勵泓微笑着朝她伸出手：“你好。”
“你好。”那迎婭很有禮貌地抽回手，一點都不打算跟他握手。
房勵泓伸出一半的手僵直了一下，跟臉上頗爲僵硬的表情一樣，笑容在嘴角凍住了，然後慢慢緩解。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那迎婭非常不給面子的事情，每次遇到這種情況，氣得半死最後也只能自己給自己消氣。
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攝影師，就連校長都不知道是誰安排的。三個人在最醒目的位子，雖然各懷心事還是照出兩幀很和諧的相片，那些坐在臺下的人再出充當了一次看客和背景需要，就連坐在一邊的校長還有那麼多教學精英都不過是點綴。
確信沒有人跟在後面，昱斯左顧右盼很久才舒了口氣：“媽媽。”牽着那迎婭的手出了禮堂，還是很自然地叫道。
“打住。”那迎婭做了個暫停的手勢：“以後都不許這麼叫我，我不是你媽。你要我重申幾次，房先生！還有，今晚開始你最好回到你的豪華別墅中去住，還是做你的大少爺。我準備結婚的，不是你的免費保姆。聽懂了？”想到被他騙了，還要當衆被人戳穿，別提多沒面子了。被他們父子兩個玩弄於鼓掌之間，真以爲自己是個天然呆？
“聽懂了。”昱斯點頭，仰頭看着那迎婭：“我是第一次叫媽媽，被你拒絕了。”
“我不是你媽，昱斯。”那迎婭只好蹲下來：“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在你覺得很無聊或者真的沒人理你的時候，都能來找我。不過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你也不希望看到我一個人孤獨到老，最後一個人流落街頭是不是？”
“我不會讓你流落街頭，你是我媽。”昱斯很肯定地樣子，跟平時嬉笑打鬧簡直換了個人：“我沒騙你，真的。”
“我知道是真的。”那迎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平時看上去很聰明的孩子，怎麼在這件事上面就是不開竅，不論怎麼說都沒用。一根筋認爲自己是他媽，房勵泓不來騷擾已經很不容易了，變成這孩子不撒手，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欠了他們家的：“可我想要過自己的生活，你已經介入到阿姨正常的生活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