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迎婭一臉不情願還是很妥協的樣子,房勵泓看得有點不舒服。她總是很有性格的存在,最近那點棱角都被磨得差不多了,爲了警署裡面那件事,她好像一直都在裡面打轉,幾次想問她,最後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口。
本來是那迎婭開的車,馬上換了人。房勵泓拿過車鑰匙,坐在駕駛座上等着她開口。沒想到會是一語不發,接下來就是房勵泓看着後視鏡中不說話的女人,等着外面圍觀的男人開車離開。
“下次不出來了,還不行?”大概是憋了很久,說話的語氣都不對。很慢,還有點哀怨的意思。大概是像是古裝劇裡面偶爾想要翻牆出門的大家閨秀,被男人發現了。有點小委屈,還不能說出來,只好委委屈屈做小女人樣,希圖得到那人的寵愛。可這明顯不是那迎婭的行事風格,怎麼看都像是裝出來的。
“下次啊,還會有下次。”房勵泓裝腔作勢瞪了她一眼,看到女人哀怨的神情,立刻覺得自己這麼做有點不合規範,至少對女人是不能用這種眼神的。
至少她知道,下一次不會再用這種可憐兮兮的眼神跟你說話,再說她是那迎婭,不是一向都是委委屈屈的小女人。沒有長牙的老虎都不是適合她,準確的說,應該是沒有露出牙齒的老虎。咬你一口,恐怕能夠見到骨頭。
“沒有下次,行了?”那迎婭靠在椅子上,連手都懶得擡一下,等着房勵泓把安全帶系在她身上:“我不想跟你回去,你去開會,讓我在外面多待一會兒,如果再回去的話,會被當成囚犯的。”
一下變成這麼嚴重的口氣。怎麼看都不像是那迎婭的風格。不是一直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這次變乖了肯定有原因。明明自己身上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房勵泓還是很有興趣跟那迎婭糾葛一下,這樣的話兩個人都會有一個交流的機會,的確是這樣。最近把她一個人扔在一邊的機會太多了,偶爾牢騷一下可以原諒,說多了就是自己的麻煩了。
“囚犯,有你這樣的囚犯?”房勵泓給她順了順頭髮:“知道最近都很忙,沒時間陪你。你想要怎麼樣都行,等我閒了。好不好?”
“閒了。都甜了好些時候,螞蟻蒼蠅到處都是,都沒吃到嘴裡來。你還跟我說你有時間再陪我。我都沒看見你閒過。”那迎婭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有點得意。還是不想太招搖,免得被人看出來,說自己是別有用心。
“甜了,什麼甜了?”房勵泓笑起來。剛準備說什麼,電話又在旁邊震個不停。有點心煩,好像所有人都見不得他們兩個人比較閒一點,甚至連單獨說話的時間都變得;寥寥可數起來,是應該說兩人不該在一起還是別的,顯得有點殘酷變得說不出口。
看向窗外等着他打完電話。但是那迎婭的臉色也不夠太好,如果被狗仔隊看到,會不會說房勵泓講電話。港臺變黑麪。讓所有人都覺得他們之間出現了矛盾,那麼多想要擠進來的女人變得有機可乘。似乎很多故事都是這樣開頭的,也不管事實到底是不是這樣,總之讓人辯無可辯就行了。
房勵泓的眉頭始終皺得緊緊的:“行了,我知道了。半小時之後我到警局。有什麼事情到時候再說。”
“怎麼了,要去警局?”可以選擇的話。絕對不會偷聽房勵泓打電話。一般來說,平時絕對不會有人給他打電話,尤其是離開公司以後就是他的私人時間,給他打電話會讓他很煩。能夠不怕他煩,還要給他打電話就只能是有一個可能,找他的事情不是很棘手,就是別人解決不了的。
相信給他打電話的人是不怕他麻煩的,也不擔心他發脾氣的。那迎婭看着掛掉電話,眉頭還是緊皺的男人:“什麼事?”
“先回別墅去,估計老頭子在裡頭起了不小的作用。”房勵泓背後稱呼房正英也是老頭子,或者對於他來說這樣更自然一些。畢竟父子之間的隔閡,是很多東西無法彌補的。鴻溝放在那裡,想要跨越還要能偶股跨越得過去。
“跟老爺有關係,說了什麼?”那迎婭有點奇怪,房正英背後不怎麼提及房勵泓,偶爾說起來也不過是房勵泓最近生意怎麼樣之類的話,不會說他這裡不好那裡不好。
聽烏菁顏說過,房勵泓只要做得好,最高興的不是別人,正是房正英。那是他兒子,就好像房昱斯只要做得好,房勵泓也會很高興是一個道理。父子連心這件事,這句話說起來有點肉麻,卻絕對是中國人表達自己內心感情最好的方式。
“我不知道,要問他才知道。”房勵泓皺眉,不想他跟着攪和這些事情,但是他似乎總是忘不了要跟着攪和。還要動用他的人際關係,調查清楚整件事,然後由他出面去插手,以爲自己會感激還是會痛哭流涕,覺得這是他作爲父親該做的?
“你跟老爺之間是不是可以改善一下目前這種關係,比如說你跟房昱斯,如果以後也這樣的話,我想你會受不了的。他畢竟是你兒子,而你是老爺的兒子,很多時候父子之間都不用陌生到這種地步。”
以前那迎婭不會想去管這些,免得讓人覺得自己跟房勵泓本來沒多大關係,非要攪和他們家父子兩代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中,說不定還牽扯到大筆的金錢關係,這樣的話,不說是房勵泓,就是那迎婭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說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像是房昱斯開始上學,知道越來越多的事情,對於一個本來就很早熟的男生,在念書以後,知道的事情比更多人都要知道得多,何況肚子裡還有一個,或者引着這些事情糾結在一起,讓自己本來還不是很多的母愛氾濫起來,有點不適應,不想老得這麼快。
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不想就能扭轉的,比如說,每次看到房勵泓跟房正英父子兩個不太和諧的樣子,就想要竭力扭轉這個局面,不過最後都是以自己勢單力薄無法扭轉局面告終。
“他有他的處事原則,我有我的方法,還是不要同化的好。免得看不出來誰是誰,再說誰也不能說服對方,我覺得這樣挺好。”房勵泓沒有太多強調自己想做什麼,或者說必須要做什麼。只是將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告訴那迎婭,他跟房正英之間有很多事情已經到了無法調和的地步。
“好吧,當我沒說。”那迎婭想了想,還是認同了房勵泓的說法。不是認同,而是無法改變就不要強迫對方跟自己一致,這是房勵泓教她的,這樣的話當做是尊重對方爲人處世的規範,會得到別人的理解和尊重。當然,前提條件是不要管得太多,否則沒人會喜歡你。
“晚上讓房昱斯過來好了,晚上我不過去。”房勵泓全神貫注的開車,每次打電話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把車停到一邊:“你是怎麼知道和太太要來,我記得你昨天跟我說的時候,就提到過,當時我以爲你隨口說的。”
“我們也可以聯繫的,難道你以爲這件事只有你能夠做到?”那迎婭忍不住輕輕捶了他一下,隨後還趁勢擰了他一下:“我是坐井觀天的蛤蟆,全是你造成的。”
“你還是坐井觀天的蛤蟆。早上我出門你就跟着出門了。”房勵泓看到那迎婭的第一眼就在計算那迎婭出門的時間,肯定是從自己出門以後,她就開車出門,這樣的話會很危險。孕婦開車,會很危險。就算是繫着安全帶,都會讓人不放心:“下次你要出門的話,跟我事先說一聲,不管多忙我都送你過來。到機場,這麼遠你也敢出來,真是拿你沒辦法。”
說這話的語氣,很有點像是把女人寵上天,最後沒有辦法轉圜,只能是一句一句哄着她。那迎婭都覺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但是又很願意被他寵着,是不是兩個人在一起久了,缺少一開始的男女激情,最後就當做是左手摸右手了?
房勵泓一手開車,另一隻手已經握緊那迎婭的手,十指交纏着,讓兩枚鑽戒熠熠生輝,大概是躊躇了一下:“找個時間,只要你願意的話,嫁給我?”
“什麼?”那迎婭沒聽清楚,恍惚了一下聽到嫁給我三個字,求婚麼?還是自己聽錯了,跟他結婚的話,還真是沒想好。
“結婚,嫁給我。”房勵泓看着後視鏡中女人的一臉驚愕:“上次送的只是對戒,房昱斯這麼大了,肚子裡還有一個,你不嫁給我,說不過去。”
“爲了孩子結婚,沒必要。”本來還有點憧憬,但是房勵泓一說到前面兩個理由的時候,那迎婭腦袋有點發懵,怎麼就是爲了孩子結婚了。如果不是爲了孩子的話,只怕房勵泓更不會說這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