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西紅柿雞蛋麪有點不入流,不過從太太嘴裡說出來,那就是什麼好了。
“不要飛姐做。”昱斯放下咬了一半的吐司:“媽,我也要吃。”想到熟悉的美味,面前不管放的是什麼樣的美味,都不足與之相提並論。
“行。”那迎婭答應了:“走,到廚房去。”
飛姐愣了愣,還沒有過太太下廚房的先例。但是房先生對這件事的態度很淡定,一點都沒有答應或是不答應,眼睜睜看着那迎婭帶着房昱斯鑽進了廚房。
房勵泓抿了口咖啡,管家已經將熨燙消毒過的報紙送到面前。隨手翻開,不是昨天他們在旗艦店的購物上了頭條,也不是他跟那個女人轉身就走在頭條熱現。是那迎婭,她跟那個警界督察上了頭條:豪門闊太警界精英,不顧中國年將近,出現場探案,追尋真兇。
房勵泓的嘴角抿成一條直線,好像是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迎婭不住說要買墨鏡,兩人各式各樣的墨鏡足夠開一家旗艦店了。報紙告訴他買墨鏡的原因在哪裡,因爲週刊的照片就是答案:兩人緊緊挨在一起,墨鏡被踩碎了。難怪昨天看到她額頭上紅腫一片,問她她不說,說不出口的原因大概就是這個吧。
聯想到剛纔說的那番話,房勵泓的眉頭皺得更緊。爲了自己帶個女人走,她可以大打出手。但是揹着人,她跟別的男人勾搭在一起,出雙入對還能光明正大。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敢跟自己玩這種手腕,那迎婭絕對是第一人。
飛姐聞到一股奇異的香氣,是屬於食物的味道。廚師在那迎婭進去以後,就被趕了出來。袖着手跟飛姐站在一起,想要看看養尊處優的房太會不會在廚房裡放了火。但是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直接告訴他們袖手旁觀看熱鬧的惡毒想法顯然實現不了,房太是能夠駕馭廚房裡一切事物的。
“爹地,想吃麪嗎?”房昱斯拉開廚房門,露出一臉狡黠的笑容。
“嗯?”房勵泓從報紙中的探出頭,不太想房昱斯看到自己的憤怒:“還有我的?”怎麼這話說出來酸溜溜的,吃醋了?房昱斯還小聽不懂,只是也覺得怪怪的:“本來就有爹地的。”
“嗯。”心裡得到短暫的平衡,暫時忘掉不愉快的事情。那迎婭最會做的事情就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而且做起來得心應手。懷疑是不是有施虐傾向,這麼說的話,難道他房勵泓有受虐傾向?
香氣撲鼻的雞蛋麪端上桌的時候。房勵泓眼睛埋在報紙裡,但是唾液腺明顯不受控制,已經開始最基本的條件反射,這次他的反射弧就沒那麼長了,分泌唾液的速度還不是一般兩般快。
那迎婭順手從櫥櫃裡順出一瓶少見的董事長腐乳。剛開始一看到這個品牌的時候,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簡直就是老饕遇到的知己。話說這種已經消失了很久,到處找都沒有找到的東西,房家廚房的櫥櫃裡,居然是整整一抽屜。簡直是暴斂天物嘛!
房勵泓有意裝出淺嘗輒止的樣子。抿了口湯不想太給人面子。沒想到第一口下去就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那迎婭真的是把自己的胃牢牢掌握在她手中。能夠喚起的是屬於記憶最深處的美味,絕不只是一碗麪這麼簡答。
最早的蝦肉雲吞也好。到後來那四道菜也罷,都很簡單,可以說是能夠下廚房就能做出來。但是那迎婭做到的是,讓人永遠銘記住這種味道,或者會有人比她做得更好。但是她做的是可以引起人內心的共鳴,因爲這些只是屬於她的味道。就像她這個人。稱不上有多麼出衆,會有女人比她漂亮,也比她聰明,能夠讓人很舒服。
但是她那迎婭,永遠都只有一個。不用多好,不用太出色。身上有太多毛病,不會撒嬌,偶爾犯二,甚至可以不顧場合發脾氣,讓人覺得隨性的過分。可這就是獨一無二的那迎婭,誰也取代不了她的存在。
“媽媽,我要吃腐乳。”房昱斯看到那迎婭津津有味吃着那瓶腐乳:“好吃嗎?”
“嗯。”那迎婭給了房昱斯一點點,這種東西小孩子吃多了絕對不是一件好事:“不許吃多,只有一點點。”
“小氣鬼。”房昱斯撇嘴,看到媽媽如獲至寶的樣子,不知道是爲什麼。媽媽其實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如果讓她去買東西,都只是最合適的,而絕對不會是最貴的。媽媽的口頭禪就是:適合你的纔是最好的。
“不許翻眼睛。”那迎婭敲了他一下:“等下想去哪裡,你爹地說要是我們找不出地方,可以選擇去澳門。”
“賭錢嗎?”昱斯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媽,人家都說不會賭錢的人,如果是第一次去賭場,可以賺個盆滿鉢滿。”
“房昱斯,收起你這套言論。”那迎婭看他已經吃完滿滿一碗麪,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從埃塞俄比亞回來的,至於像是餓虎撲食這樣吃東西。擡起頭看看坐在上面那位,比他兒子好不到哪裡去,一碗麪同樣吃得乾乾淨。再看看自己,居然只吃了一半,還是爲了那瓶好吃的腐乳才勉爲其難的,這是什麼原因?
“我又沒說錯,本來就是嘛。”房昱斯振振有辭:“爹地那邊的賭場就是這樣招徠生意的,要不怎麼賺個盆滿鉢滿。我剛想好自己要去弄家賭場的,能夠跟爹地的一樣大場面,那纔夠味。”
“行,等你開了賭場,我就去賭一把,只許贏不許輸。”那迎婭知道房昱斯的金錢觀是很先進的,但是先進到這種程度,也只有他一個。
“媽,你這不是去賭錢,是去砸場子的。”房昱斯怒視那迎婭:“你要錢的話,不用這麼明顯吧。”
那迎婭笑起來:“逗你玩的,不能開玩笑?”
“不是。”房昱斯搖手:“我哪知道你是跟我開玩笑。要是你真的喜歡錢就好辦了。”
這句話正中某人下懷,真不愧是他兒子。一句話說出了他的心聲,那迎婭要是那些足夠拜金的女人,至少不會讓人覺得棘手,偏偏不是。君子愛財取之以道,是她愛說的一句話。
至於那些奢侈品,有就用沒有也不挑剔。街邊貨她一樣用得很歡實,看起來是個隨遇而安的女人,但是又不是。她有她的理想和處事之道,別人模仿不來。
“爹地,你說媽媽最喜歡什麼?”房昱斯轉移了問題的對象,房勵泓始終一語不發,是個問題。
“她不說我怎麼知道。”房勵泓把報紙扔給那迎婭:“你昨天買的墨鏡就是爲了這個吧?”
那迎婭看到她和林楓的合影,尤其是那幾個翻紅的繁體字標題,再看房勵泓不帶表情的臉,覺得有點小題大做。不過買墨鏡還真是因爲這個,林楓的墨鏡的確是因爲她才壞掉的,不能讓別人受這個損失,人家不說不代表人家不在乎。
“是因爲我才弄壞的,賠償給人家一副很正常。”手裡的筷子抵着下巴:“要不是林sir,估計我會跟那堆屍塊來個親密接觸。就是沒有弄壞,也要感激人家。”
“既然是感激,就打算以身相許,這個報酬也太大了。”房勵泓吃飽了,有力氣去跟她慪氣了。要不是因爲剛纔餓着肚子,絕不准許她說出那些話,就是要說也應該是他先說,輪不到那迎婭提分手。
“以身相許?!”那迎婭盯着他的臉,知道這是在借題發揮。她不想當着房昱斯的面談這個,真的要走的時候,也會跟房昱斯說清楚,以後怎麼辦會讓房昱斯自己選。誰也不能左右誰的人生,不論成年人還是孩子,都是一樣的。
“難道不是?”同樣一個反問,房勵泓的語氣很平淡,就好像一件跟他沒多大關係的事情偶然被提起。不過心裡是不是無所謂,真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隨便你怎麼說好了。”房勵泓很多的出世方法不被人接受,至少知道他是個磊落的男人,愛玩也好,喜歡女人也好,都是他的生活方式。不過是自己無法勝任在他身邊而已,選擇走是尊重他也是爲了尊重自己。如果他以爲是有別的男人介入到裡面,不是侮辱自己,而是在侮辱他房勵泓自己,他就對他自己沒有這點信心?
“媽,以身相許是什麼意思?”房昱斯想了想,不太明白。他早熟,不代表大人說的所有話都能懂,很多事情不是他這個年齡段可以接受的。
“那個人對我有莫大的恩惠,無以爲報只能是把自己交給他。”如此解釋,房昱斯可以接受,但是房勵泓能不能接受就不知道了。他難道覺得林楓對自己做的事情就到了以身相許的地步了,也太看輕她那迎婭了。
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一件事,不該在適當的時候跟一個不可能在一起的男人,做了一個類似於灰姑娘的夢。以後會後悔還是慶幸,都只能交給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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