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一所院落被點燃,火光熊熊,杜隊長和幾名戰士嘭嘭的向外開槍,藉着火光,胡亂的射擊那攢動的人影,黑影雜亂,不知道村口聚集了多少兇頑,火光下的人影被拉的很長,顯得詭異可怕。
村中心的古樹下,坐着四五個人,兩個洋人,三名中國人,帶隊的洋人是一名很英俊的中年美男子,彎彎的金髮,兩撇小鬍子,貴族氣質十足,他喚作肖特,和妻女來中國三年了,也入了中國國籍,現今乃是廣府鋼鐵廠的技術總監,實際上,他不但在鋼鐵機械、鍊鋼法則領域成就極高,在地質學地質勘探方面也是研究頗深。
而中國廣府鋼鐵廠率先在世界啓用的鹼性平爐鍊鋼法就是他牽頭設計的,雖然受了葉昭啓發,但如果沒有真才實學,肖特也不會成功,本來應該幾年後誕生的馬丁爐提前誕生,而且在世界鋼鐵史上,再沒有了馬丁爐的叫法,取而代之的是肖特爐或者說中國爐。
肖特是作爲勘察隊隊長,來太平府一帶勘探鐵礦煤礦資源的,本來這些事不需要他做,只需要派人來取得礦石樣本拿回廣州由他檢驗含雜質的情況,但他卻不放心,攝政王說這一帶鐵礦資源極爲豐富,但他不親眼看看僅僅在攝政王的推測下就進行新高爐和鍊鋼爐等建設新廠的準備,這種不負責任的作法他是絕不會接受的,是以他才組織了一支勘察隊伍來太平府,也得到了攝政王的批准。
可是來到太平府後,他極爲不滿意軍人們太過謹慎的保護,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只能在所謂的安全區域活動,令他大爲不滿。
是以今天一大早,他帶着幾名隊員就偷偷不辭而別,來到了軍人不許他們進入的禁區,以便拿到最詳盡的第一手資料。
現在的他卻是後悔不迭,若不是一支軍人小隊找到了他們,只怕他們幾個早就被外面那些兇殘的反抗軍殘餘煮來吃了,好似太平城中駐軍派出了許多支這樣的小隊來找尋他們,肖特又慚愧又感激。
這些軍人,雖然同樣被困在了村子裡,卻毫無怨言,那位姓杜的隊長更安慰他,叫他放心,拼了這條命也會保護他的安全,語氣平淡,肖特卻知道這個鐵打般的漢子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
現在肖特也只能祈禱,希望有奇蹟發生,大家都能安然無恙。
杜隊長突然出現在大樹下,低聲對肖特道:“肖特先生,我們子彈不多了,您別喊,儘量放自然些,不要引起他們的恐慌,這樣辦,您和勘察隊的先生們跟小王先留下,我帶我的人衝出去吸引土匪的注意力,請肖特先生這次一定要聽小王的,等到合適的時機,他會領你們從西邊草垛溜走。”
肖特羞愧的無地自容,這些軍人是要犧牲他們的性命來保護自己,卻毫無怨言,反而擔心自己又犯牛脾氣,說要自己一定聽小王的話云云,同樣是生命,自己的命難道就比他們的更高貴嗎?
肖特一個勁兒搖頭,低聲說:“杜隊長,我不會走的,要走我們一起走,要麼就一起被反抗軍殺掉,我不怕死。”
杜老七拍拍腦門,這鬼佬原來也挺講義氣的,可現在不是磨嘰的時候,要不綁了他們?
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村外嘭嘭槍響,馬嘶,鬼哭狼嚎的慘叫,杜老七精神一振,哈哈大笑道:“肖特先生,我們都不用死了。”髮匪殘餘不會有大股馬軍,更不會有這般猛烈犀利的火器。
杜老七正想跑去屋頂上看,卻見十幾騎已經飛馳而入,可真是來得好快,杜老七大喊道:“是巡防馬隊的兄弟嗎?……”話說到一半嘎然而止,因爲火光下他已經看到,那淡藍甲冑,微微顫動的金穗重盔,烈火中鐵血彪悍的氣焰,羽林衛火槍騎兵,天下再無分號。
杜老七忙跑過去,“啪”的打了個立正敬禮,胸脯挺得筆直,大聲道:“皖南巡防太平府警備團第三營第二哨第三隊隊長杜七!”平遠軍中,已經取締了動不動就打千的陋習,除非各鎮總兵官到,否則下級士官中,只需行軍禮,而且是隻許行軍禮。這對於下級軍官士兵的士氣、榮譽感的形成帶來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攝政王也早說過,最喜歡腰桿子硬、胸脯能挺起來的軍人。
領頭火槍騎兵是個彪悍的年輕人,下馬,也回了軍禮,說道:“羽林軍馬軍統領雷衝!”
“長官好!”杜老七啪的立正,心裡卻激動的無以復加,這可是攝政王他老人家的親衛,能經常見到攝政王他老人家的,只是,怎麼來了這土匪窩兒?
不怨杜老七有偏見,對於被太平軍長期佔據的區域,在外省人眼中,普通百姓那也沾了匪氣,這也是葉昭嚴令不許贛境民團大批進入安徽的原因,民團品流複雜,更不好約束,一旦進入皖南,趁機姦淫擄掠的怕大有人在,而就算屠了良民,報上去殺的是髮匪,一時也無法查證。
是以寧可剿除髮匪殘黨慢一些,也絕不動用軍紀散漫的民團。民團,保護自己的家鄉還行,到了異地,變身爲土匪也很容易,中國太大,這地域觀念地域區別可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
當然,葉昭也抓緊動員巡防軍進入皖南平亂,甚至從廣東也抽調了三千巡防兵入皖南。
杜老七胡思亂想間,卻見火光中,一行人慢慢走過來,村中匯聚的幾十名火槍騎兵紛紛下馬,肅穆而立。
杜老七正傻愣愣的不知道怎麼回事,雷衝好心,對他使了個眼色,“王爺到了。”
杜老七就覺五雷轟頂,腦子一片空白,撲通跪倒,大聲道:“小的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實則他既沒有看到葉昭,更不知道自己嘴裡喊了什麼,甚至有人攙他起身,他兀自不覺。
“比爾,你們怎麼到了這裡?”葉昭微微蹙眉,進村子前他可沒想到能遇到肖特。
肖特慚愧的無地自容,說道:“王爺,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險些害死了杜七隊長和他勇敢的士兵,我早該聽您的話,不該這麼魯莽衝動。”說着深深鞠躬。
葉昭同肖特並肩坐在村子中心古樹虯結的樹根上,聽着肖特一臉慚愧的道歉、說起原委,葉昭聽着,拍了拍他肩膀,說道:“都是自己人,作爲中國公民、科學家,中國軍人保護你是他們的神聖職責,不用太在意。”
說着話葉昭轉向了雷衝,說道:“你去跟杜七說,他做得好,戰士們也都是好樣的。”
雷衝忙領命而去,那邊杜老七聽了雷衝的話,搓着手,激動的臉放光,結結巴巴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邊廂葉昭遞給肖特根菸,有時候,反而與這些歐羅巴族裔的中國人聊天更舒服,因爲他們沒那麼多束縛禮節,雖也尊敬你,卻不會動不動就磕頭鞠躬。
吸着煙,葉昭問起了鐵礦的事,實則這太平府一帶就是包括了後世馬鞍山等地的大片區域,這裡鐵礦煤礦及其豐富,廣府鋼鐵廠在這裡建設分廠是必然的事,而通常來說,中國鐵礦石磷、硫含量比西方礦石爲多,是以採用鹼性平爐鍊鋼是最適當的,前朝張之洞的漢陽鐵廠就是吃了這方面的大虧,用酸性爐鍊鋼,結果不能除去大量的雜質,煉出的鋼脆而易斷,西方鋼運過來三十兩銀子一噸,漢陽鐵廠的鋼二十兩銀子卻無人問津,而中國官僚企業,本身成本就降不下來,是以本土鋼輸給萬里迢迢運來的舶來鋼,也不能不說是莫大的諷刺。
廣府鋼鐵廠已經在爲新工廠建造鍊鐵高爐鍊鋼爐,有了這些年生產小高爐鍊鋼爐的經驗積累,技術上全無壓力,本就是,現今是大工業時代剛剛開始的年代,有相應技術人才和初始設備,就可說萬事俱備,這和後世不同,舉個例子,現今各種機牀剛剛出現,而機牀怎麼來的?開始同樣是手工一點點打磨,這是個機器時代最原始的時期,不似百年後新中國建國,世界已經進入了電氣時代,而中國卻剛剛進行大機器工業革命。
可以說,那時代的中國僅僅是在走葉昭現在走的路,但那時節你引進了技術,慢慢吸收,等你消化的差不多了纔會發現,別人的技術又邁入了新階段,很多領域,總是跟人家存在着時代差,尤其是和蘇聯鬧翻後,引進技術都沒有了途徑,靠自力更生,又如何追趕人家?
說實話,葉昭有時候在想,如果新中國建立在這年代,就算西方經濟技術封鎖,就靠着拆拆對方機器,靠着手工勞動者來進行第一代機牀、機器的打造,靠自力更生,怕也能跟上西方世界的步伐,畢竟現今大機器的構造原理比較簡單,比之新中國建國時不可同日而語,當然,這只是理想化,畢竟各種制度方面的差異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不管怎麼說,葉昭覺得自己有着這般優厚的條件,如果還沒新中國乾的出色,乾脆抹脖子自殺算了,後世往往覺得技術方面的吸收很難很難,是因爲中國實際上,在被技術封鎖的同時用幾十年時間追趕人家近二百年的步伐。
而現今卻不同,很多機器車牀,構造比較簡單,中國匠人雖不懂理論,卻完全可以給鼓搗出來,就更莫說還有大量西方技術人員助陣了。
當然,不懂理論,有時候小小的改進可以,但做到技術換代那是不用想了,不過幸好,葉昭還有時間,一波波的人才會快速成長起來,因爲現今不是後世,自然學科方面西方還未登峰造極,甚至可以說還是比較粗淺的。其對於自然學科剛剛開始重視,但卻遠比不上中國南朝的重視,是以雙方拉近到同一個起跑線比後世容易百倍。
這也是最好的時機吧,因爲隨着西方文明在自然科學領域的探索,二三十年間,科技發展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爆炸,四十年前,也就是葉昭時代,還在爲進化論而激烈爭論,因爲其顛覆了上帝造人的教義,還在爲太陽是不是銀河系中心論戰,還在爲剛剛發現的恐龍化石而迷惑,自行車橡膠輪胎還未出現;而四十年後,飛機卻上天了。
聊了幾句,見肖特爲不能真正對太平府境內鐵礦區進行全面勘探而唉聲嘆氣,葉昭笑道:“比爾,你不用急,我想你的願望很快就可以實現。”
現今一批批進入皖南的巡防步兵團大概也有兩萬餘人了,肅清各地髮匪餘孽不在話下。
說着話,雷衝來報,說是左近一枝五百人的巡防營見到求救信號彈後趕到。
葉昭微微點頭,“叫他們繼續肅清本地匪賊,就不用請安了。”
“喳!”雷衝退了下去。
“王爺,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肖特掐滅菸蒂,說。
葉昭就笑:“你現在可真是中國人了,說話都文縐縐的,說吧,什麼事?”
肖特道:“還不是我的兩個女兒,得王爺教誨,學業一日千里,現在,又沒有課本看了。”說起他的女兒,肖特臉上全是疼愛和自豪。
葉昭笑道:“這簡單啊,回頭我再寫點東西給她們倆看。”肖特有一對兒雙胞胎女兒,七八歲八九歲的樣子,冰雪可愛就不用說了,葉昭雖沒見過,卻聽人說起過,吹得神乎其神的,肖特妻子是法國人,那些人都說,這對小雙胞胎既有英國人的冷峻嫵媚,又有法國人的浪漫高貴,小小年紀,就美得冒泡美得驚人。
而這兩個小丫頭最奇異之處還是天才般的頭腦,才小不點呢,把父親的地質學、機器學資料看了個遍,而且兩人競爭心極強,都想壓倒自己的姐姐(妹妹),互相詰難,互相考問,整天都在鬥嘴,可愛的不行。
肖特後來就把葉昭主編的一些中等教育課本給兩個小丫頭看,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肖特也央求過王爺幾次,寫了些她們能看懂的自然科學方面的知識看,兩個小丫頭極有興趣,在家裡還建了個“實驗室”,盆盆罐罐的瞎鼓搗,肖特既擔心又新奇,心說東方算是來對了,若不是這般濃郁的學術氛圍,只怕她倆還在爲誰吃比薩快競爭呢吧?
若不是知道王爺日理萬機,肖特真想懇求王爺收她倆爲學生,教導她倆,當然,這個念頭也就自己胡思亂想,那根本不可能不是。
此時求王爺再寫點東西給兩個小魔怪,已經是有些過分了。
葉昭笑道:“這次啊,寫點化學方面的吧。”現今物理學科實際上同化學一體,尚未分離。
其實葉昭給肖特的東西都是蓉兒看過的,不然哪有時間專門給他兩個女兒函授?不過蓉兒好像和她倆興趣不同,肖特家兩個小丫頭更喜歡傳統上的物理機械方面,蓉兒則喜歡新奇的東西,比如化學元素,比如自己對電流傳聲方面的構想。
“但憑王爺方便,王爺,在下的感激不知道要怎麼來跟您說。”肖特一臉的感激。
葉昭笑道:“我也是在培養咱們的接班人嘛,她倆是一個叫潘蜜拉,一個叫潘朵拉吧?”
肖特聽王爺還記得她們名字,更是開心,說道:“是。”
葉昭心說,潘朵拉,敢明兒你可別給我鼓搗出個原子彈來,那你可就真潘朵拉了。
又點了顆煙,葉昭道:“咱上路吧,你想去哪兒看,要多帶人,不要再不聲不響的溜走了。”
有了這次教訓哪還敢啊?肖特連聲稱是。
……太平府剛剛光復不久,尚沒有巡撫,現今實行軍管,最高長官爲皖南陸路巡防第三團都司鄭澤武,說起來還是個熟人。
當年葉昭破陳玉成,鄭澤武是管隊,大罵過那些不肯回家的女館婦女,被葉昭看到,還捱了他上司哨官一腳。
現在雖也請先生起了個響亮的名字,拋棄了鄭狗子這個陪伴他多年的花名,可人還是那個人,還是那個粗豪的大漢。
從平遠軍步兵團撥到巡訪團,官職也從副管帶升爲都司,現今已經是正四品武官,但他可老大不願意,巡防步兵團雖也上戰場,但只是輔助,哪及各鎮精兵那般可以在戰場上拼殺個痛快?
但補充一部分將領進各地巡防步兵團是大將軍府兵房的諭令,自也是爲了整編之巡防各步兵團能儘快成軍,儘快具有戰鬥力,也好佈置保境安民剿匪等等作戰任務。
鄭狗子再不願意,卻也只能服從軍令,而現今剿滅太平府境內殘匪成了頭等要務,鄭狗子忙的焦頭爛額,卻也大呼沒勁,同這些早嚇破了膽東躲西藏的匪兵交手,可真是怎麼來怎麼不痛快。
今日卻突聞天大喜訊,攝政王到了太平府,鄭狗子又激動又惶恐,等攝政王要他安排傍晚的酒宴同他共進晚餐,鄭狗子樂得差點暈過去,可不是,本來攝政王能召去他問話已經是天大的榮耀,要他擺宴接風?這,這從何談起啊?想也沒想過會有這等殊榮。
可歡喜之餘,隨即就有了個天大的難題,吃什麼?又怎麼能令王爺他老人家解除一路疲乏?
鄭澤武這些年銀兩都匯回家,手頭沒幾兩銀子,太平府府庫的銀子可不能亂動,而給王爺洗塵?那得準備什麼菜式?
如果說銀子的問題還能想辦法解決,大不了就勒索富戶去,雖王爺嚴令,但借點銀子花應急,日後再還他就是。可就算解決了銀子問題,如何給王爺他老人家解乏開心卻是難上加難。
最簡單的,酒宴上請文工團的姑娘們來唱歌跳舞再好不過,但給鄭狗子三個膽子他也不敢。攝政王嚴令了文工團的職責,在前線爲戰士表演、在民衆中宣傳南朝、平遠軍紀律等等,而且特別下喻,文工團員也是平遠軍人之一枝,若有將領膽敢用其節目爲酒宴助興、亦或私宅表演等,一經發現,不管多少年之後,涉及之將領立即革職開除軍籍,影響惡劣者坐牢殺頭。
這可不是虛言恐嚇,平遠軍中一名戰功顯赫的副將因爲喝醉了酒,叫了幾名文工團員來唱歌跳舞,不幾日,就被摘了烏紗遣返故鄉務農,聽說保長都不給幹,要等五年後纔可重新敘用,還得從最底層幹起,更有了污點,提拔是很難的,其境遇那叫一個悽慘。
有了前車之鑑,旁人又哪裡還敢犯糊塗?喝再多酒這禁令也不敢碰啊。
鄭狗子絞盡腦汁,最後想了個“妙計”,叫自己妹妹來彈琵琶助興,可把葉昭這個無奈啊。
桌上菜餚在葉昭看來自然稱不上豐盛,但比較用心,那螃蟹更是鄭狗子親自下河摸來的,各個黃足膏滿,令人食指大動。
鄭家妹子沒彈兩下,葉昭就令她也上了桌,鄭狗子是個粗人,雖然腦筋糊塗,但總是一片忠心孝心,葉昭也不好訓斥他。
鄭家妹子十七八的大姑娘,打扮起來綠衫子綠褲子倒也水靈,也是文工團員,拘束的很,葉昭叫她吃螃蟹,讓了兩次,她還是不敢吱聲,鄭狗子就火了,低聲訓斥道:“還不趕緊拿一隻謝王爺恩?”
這是太平府一家酒樓的二樓,臨窗,可以見到一排排烏瓦民居和狹窄的巷子,太平府並沒有怎麼遭受戰火摧殘,蘇紅娘兵團圍城不久,韋十二就開城門投降。
“狗子啊,別罵你妹妹,你們都別拘束,該吃吃,該喝喝,我眼瞅着你從副隊長幹到這個都司,你呀,跟我弟弟沒分別。”葉昭笑着拍了拍鄭狗子的肩膀,又道:“現在你也算在地方工作了,就更不能拿着老黃曆過日子,對你妹妹態度都這麼粗,那老百姓,你更沒耐心了。”
鄭狗子不敢吱聲。
葉昭笑道:“要讓你幹這個府臺你就更勝任不了了,本來可是有人推薦你呢。”
知府?鄭狗子心說打死我也不幹,穿着戲袍天天坐大堂,悶也悶死了。不過這話他自然不敢跟葉昭說。
葉昭捏捏他肩膀,微微一笑:“算了,你趕緊操持着,把這匪患都給我平了!這太平府啊,我準備建一個大鋼廠。”
鄭狗子這才一挺胸,說:“是!王爺放心!狗子我非把這羣土鱉都滅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