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麼說,我們還是逃了。
我讓張續把山洞正門給堵了,然後又佈下幾個迷陣,連着外面的幾個符陣,應該能拖好一會兒。
然而,幻想是很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當我們在黑漆漆的山洞內走了十分鐘左右的時候,猛地一陣搖晃,砸下了不少碎石頭,我整個人被張續從後背甩出去,而水冰更慘,一條胳膊被尖銳的石頭砸中,流了一地的血。
“他們開始炸山了,媽的,一羣就知道依靠高科技的白癡。”
我抹了把臉,單手撐地打算起來,但隨之而來的是下一波更爲劇烈的震動,這一下把我們幾個全部都掀飛了起來,一個接着一個摔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就在我被摔得暈暈乎乎的時候,眼前忽然有一道刺眼的光芒打過來,緊接着不等我有所反應,扣動扳機的聲響就傳進了我的耳膜。
“快閃開!他們從後面衝進來了!”
我回頭衝幾個還趴在地上的人喊道,同時摸出一沓防禦符和攻擊符,看也不看的就朝前面打出去,瞬間打在我臉上的白光消失,前方發出了幾聲被符篆打中的悶哼聲,引火符貼在對方身上轉眼就燃起陣陣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山洞。
這一剎那,我視野開闊,看清了面前攻擊我的人,並不是剛纔我們在山洞正面瞧見的那一撥,而是一隊穿着黑色制服的年輕人,胸口上帶着的是大夏國的徽章。
臥槽!荒島的基地大夏國居然也有份!看來他們合作的內容斷然不小!
我二話不說忍着腳踝上的痛處,又是一沓符篆飛出去,一點兒不留手,同時招呼幾個回過神的傢伙快些穿過他們。
本來只有天人的話,我還有些自信能搞定他們,但是現在人數一多,我是一點兒沒有了戰鬥的慾望。
只想趕快回去和幾位族長調些人手來,趁着他們還沒有撤離,一口氣拿下來。
荒島很有可能就是天人和大夏國人最大的基地,不然的話又何必駐守那麼多人。
我們一直以來都把事情想的太複雜了,其實這羣人根本沒有把關鍵的東西放在那些深山老林和我們以爲的隱秘地,而是光明正大的擺在我們眼前!
這個座島嶼國人幾乎都知道,而且我們的子弟還會時不時的出來歷練一下之類,以前少個把人我們都以爲是出的意外,也沒當回事。
畢竟會獨自組織出來的小孩兒多半都是家族裡不受重視的旁系或者沒什麼天分的,那些資質不錯的還有直系的孩子在成年之前是不會被放出來的。
故而就算是某一次的傷亡大了一些,也不會有人特意的去關注。
只不過這次是所有的人都死了,並且還發出了重要消息,我們纔會一起過來看看情況。
不然也就被他們天人和大夏國政府混過去了。
說不定那什麼國內禁區也是政府高層故意定下來的,爲的就是讓普通人望而卻步。
所以在外圍佈置的陣法都是最爲基礎的!
我似乎是將一切的蛛絲馬跡都聯繫在了一起,如此一回想的話,好像那些禁區還真的都是和陸地不接壤,甚至不在國內,又或者連我們都聞所未聞的地名。
電光火石間以前還朦朧不清的事現在總算是有了影子。
不過這些軍部的人看樣子是不想給我們留活路啊。我測過身子躲開一枚特質子彈,同時防禦符脫手而出,橙黃色的符紙離開的瞬間化作一道土黃色光暈,在我面前形成護盾。
這是高級防禦符,能夠維持五分鐘時間。
我頂着對方強大凶猛的火力,在水卿的攙扶下一路往前走,而張續和水冰則負責爲我開路。
沒特質子彈的困擾,我們的行進速度快了不少,饒是大夏國派來的士兵不少,依舊被他們二人合力幹掉大半。
當然,這種時候我是沒空給他們超度的,而且我注意到即使死了那麼多人,也沒有鬼差現身。
疑惑之下我稍稍一探,發現這些人也都是魂魄殘缺不全。
“……這些也是失敗的試驗品吧,和娃娃臉他們一樣。”
我長嘆口氣,不知多少人在天人的謊言下被騙,在政府的束縛下草草結束這一世。
若我不是出身四大家族,指不定也會被無稽的謊言蠱惑。
不過這種事順利的逃亡並沒有成功的延續到結束。
在我們拐過第二個彎,甩掉大半的人之後,出現在我眼前的是方纔還被我記掛在心頭的身影。
“……你是土林家族的孩子。”
我停住腳步,定定的看着攔住我去路的少年。
那小孩眉清目秀的,長得挺討人喜歡,尤其是那雙眼睛,水汪汪的可愛的很,圓圓的看着我的時候就像是洋娃娃一樣。
說實話,一個男孩子長成這個樣子或許在女生堆裡吃得開,但是和男生卻是不怎麼能玩到一起去。
“張巖師兄我見過你一次,土林表叔很崇拜你。”
小男孩兒聲線還處於變聲期,有些沙啞,面無表情的回望着我道,“只要師兄你老實的跟我回去,博士答應不會殺你的。”
張續第一個站出來,氣憤道,“哼,沒想到土族的孩子是第一個背叛四大家族的,說出去可要把土林的臉都丟乾淨了。”
“那又怎麼樣,反正我在家族的時候,他們不是一口一個‘雜種’的叫我麼,現在我真的成了雜種倒也無所謂了。”
小孩兒說着還扯了扯麪皮,這下我看到他嘴角往上翹的時候,在根部露出了一塊黑色的物體。
我不由自主的皺眉,應該是看錯了吧?不然的話我怎麼會看道像魚鰓一樣的東西……
“我知道你在荒島上一定受了不少苦,但是隻要你現在和我們一起走,你背叛的事情我答應你不會再提,你還是土族被拐走的孩子之一。”
我嘗試和他溝通,因爲現在這孩子身上的氣息波動很不正常,有些狂躁,即將要爆發一樣。
很可能那什麼博士的已經拿他的身體做了實驗。
“和你在一起的兩個水族的小孩兒呢?他們還好吧?”
我見他沒有回答的意思,想要扯開話題,並且給張續他們打了個暗號,示意他們一有動靜就直接衝出去。
我已經能夠感到身後的士兵追上來了,好不容易擺脫的,我可不想因爲一時的心慈手軟而毀於一旦。
如果他不願意和我一起走的話……
我神色微微一暗掌心沁出了不少汗水,我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能夠下得去手。
“你想看他們?好啊,就讓你們在死前見一面吧,”土族小孩兒說着看向身側,頓時兩個由水做成的氣泡出現在地上,逐漸變大,最後成了兩個少年人的樣子後氣泡“噗”的一下破滅,從裡面走出兩個渾身**的少年。
這是水族的法術??
我看向水卿,只見她兩道秀氣的眉毛皺的緊緊的,發出的聲音都有些嘶啞,“這是水族的禁術,族長不允許任何人修煉,據說練成的人幾乎都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此言一出,我頓時心沉了下去。
看來這一次是不能善了了啊。
於是我趕緊又在自己的腳踝上貼上十來張治癒符,現在只求以數量搞定了,不然要兩天的時間恢復,我可等不起。
“一人一個,張續你來助我。”
我掀動嘴皮,給我們幾個定下了攻擊陣型,而就在這時候,身後大批人馬已然殺到。
對面的土族少年最先行動,雙手虛擡,立馬我面前的土地如波浪似的朝我打過來,我腳下不穩,險些就要被掀飛。
與此同時,另外兩個水族的少年和這小孩兒一起行動,化作兩道淺藍色的光暈飛快從我身邊閃過,直奔水冰和水卿而去。
同樣都是水族的法術,不知道他們二人會如何應對。
我沒有時間回頭去看他們的戰況,因爲這時候攻擊已經近在眼前,可恨的是我的腳踝移動困難,剛剛接好的骨頭除了疼痛外一點知覺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的攻擊到我面前。
還好張續這小子關鍵時刻靠譜,身形連番閃爍到了我旁邊。
張續一手提着我衣領,另一手打出兩道引火符,通紅的火焰落在被掀起的泥土上沒一會兒就消散不見。
“泥土裡水分含量高,你的引火符沒用。”
我說着丟給張續兩沓符篆,火克金,水克火。
五行相生相剋,本來張續用引火符是不錯,但是他的符篆等級沒有土族小孩兒的法術級別高,再加上山洞中陰暗潮溼,泥土裡含有大量的水分,所以這一下才會失敗。
不過我煉製的引火符是極品符篆,能夠碾壓一切等級在我之下的法術,即便水能克火,但是在巨大的等級差異存在的時候,依舊沒用。
果然,張續將我的引火符扔出去之後,立馬把土族小孩兒身邊的泥土全部點燃。
那小孩兒皺着眉,模樣倒是挺可愛,不過說出的話就不那麼好聽了,“沒想到你實力比傳聞中的更加厲害,要是以前的我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吧。不過現在我不再是那個被人嗤笑的對象了, 連土林看了都會羨慕。哼,別以爲年紀小就打不過你了!”
小孩兒一個箭步竄過來速度極快,我還沒看清楚他小小的個頭就已經近在眼前,利用個頭的優勢直接彎腰閃過張續的攻擊,手中一把由泥土塑成的長劍直直朝我劈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