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君被我問地語塞,“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最後也只是嘆了口氣,沒說話。
姜晏清這時說。“阿滿,其實他說得對,是我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我說過會保護你,可總是讓你陷入險境,今天要不是我考慮不周,這些事就不會發生了,阿滿,我以後不會再離開你了。”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心裡漸漸趨於平靜。平靜是因爲,我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忽而聽得牀上的璟修細細地、小聲地呢喃,“水......水......”
姜晏清反應比我快,連忙倒了杯水,將還半迷半醒的璟修扶起來,一隻胳膊託着他,將他放在自己懷裡,一隻手將杯子遞到他的脣邊。
“璟修,來,喝水。”
璟修就着喝了幾口,才慢慢地睜開眼,仍然是很虛弱。他環視了兩眼,一臉的迷茫,然後盯着姜晏清橫在他眼前的手臂看了幾秒,掙扎着要坐起來。
這一動。原本平順下來的神色又亂了,璟修捂着心口,眉頭緊皺在一起。
我和奶奶都圍了上去。
姜晏清無語地扶着璟修躺下,“怎麼連你姜大哥都不認識了?乖,躺好。”
璟修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似乎有了幾分神智,再一扭頭就對上姜晏清滿是歉疚的眸子,嘴角微扯笑了笑。反而大方地安慰起姜晏清來,“姜大哥,你終於回來了。我沒事的。”
姜晏清幫他掖好被角,“都這樣了還說沒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是薛天晴.....是她打傷了我。她還有崆峒印……”璟修說到這裡,突然把視線轉向我,焦急地問道,“阿滿姐姐,你,你還好吧?有沒有事?”夾縱廳技。
姜晏清指了指牀的裡側,“你別亂動,你阿滿姐姐沒事,好好的,反而是你,要快點好起來。”
璟修看了我一眼,我走過去將手給他,摸了摸他的小腦瓜,他毫不猶豫犧牲自己來救我,一醒來最在乎的就是我有沒有事,讓我感動地一塌糊塗,心裡越難受了。
“璟修,你看,我沒事。”說着我拉着璟修的手放在我肚皮上,璟修隔着衣服摸了摸我的肚子,嘴角綻開一個滿意的笑,“你沒事就好。”
“你阿滿姐姐怎麼了?”姜晏清這才意識到不對,蹙眉問璟修。
我怕姜晏清會擔心會自責,便用眼神按時璟修不要說,卻沒來得及,璟修已經脫口而出,“薛天晴,她來了,誘發了阿滿姐姐體內的屍毒,阿滿姐姐肚子上全是散發着濁氣的黑斑。”
姜晏清“簌”地站起來,走到我身邊握住我的手,焦急地問道,“阿滿,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嗎?”
我搖搖頭,“我沒事,多虧了璟修,他傷的不輕。”
因爲姜晏清進來之前精修的傷口已經癒合了,所以姜晏清先入爲主的以爲璟修只不過是替我醫治時用了太多真氣,才導致自身昏迷,語氣裡有些責備。
如果讓他知道璟修其實是用性命攸關的心尖血救我,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還不得怎麼自責呢。想到這裡我很識相地閉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讓他這麼以爲着吧。
只要璟修好了,其他都不重要。
畢竟是陸湛君救了璟修,我便徵求了姜晏清的同意,送陸湛君出門。
剛纔陸湛君給璟修治療用了不少真氣,這個時候臉色都有些蒼白,氣息也略微紊亂。
“滿滿,我這次來,其實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崔婆婆已經死了,她和林姣姣已經在地府等待投胎了,方曉陌的魂魄還在蘇城遠手裡,暫時入不了地府。”
“我知道了,姜晏清今天就去找蘇城遠的,不知道什麼結果,我等會回去問問他好了。”
陸湛君聲音淡淡的,“嗯。”
“陸湛君,謝謝你。”我絞着手指,也許是因爲陸湛君之前偷親我的事情,這會跟他在一起多少有些尷尬。但不論怎樣,道謝的話還是該說的。
陸湛君輕輕咳了一聲,“舉手之勞,不用謝我。”
我停下來,殷殷地看着陸湛君的側臉,“我真心的謝謝你,你救了璟修,也等於救了我。”
陸湛君也停下來,看着我笑笑,“今天就算我不出手,璟修要不了多久也會好起來的,這真的沒什麼。比起你的感謝,我怎麼覺得,你的疑問似乎更多。”
被他看出來了,我其實真的有一肚子的話想問。
比如他的教主身份。
比如他跟姜晏清說的那番話。
想了想,開口的卻是,“我想問一句,你爲什麼會法術?以前在清河村,你幫我擋劍的時候,明明只是個平常人。”
陸湛君深深地忘了我一眼,眼底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那時候沒有想太多,不想讓你受傷,又不想讓你覺得我不正常,所以才用身體去擋。”
“爲什麼?”我追問。
陸湛君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地格外無奈,“你出來這麼半天了,你就不怕姜晏清會吃醋嗎?”
我搖搖頭,“是他同意讓我來送你的。”
陸湛君撇撇嘴,毫不掩飾失望的情緒,“原來是這樣,看來我又一次自作多情了。”
“不是,”我連忙解釋,“我是說,他不會吃醋。”
陸湛君自嘲地笑笑,“行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他嘴上說着不介意,心裡說不定怎麼着急呢,回去吧。”
“我……”我剛說了一個字,眼角餘光看到了程潔。
扭過頭去看,還有李亭楓,她把李亭楓也帶來了。
程潔走過來,大概是哭過,兩隻眼睛又紅又腫,跟核桃似的,我拉住她的手,“怎麼了?是不是李亭楓又欺負你了?”
李亭楓連忙擺手,“你別冤枉我,我欺負誰也不會欺負小美女的。”
程潔扭頭罵了句,“你別貧了行嗎?我很煩。”
李亭楓乖乖閉嘴,低頭不說話。
“陸學長也在啊,你們還有話說嗎?”程潔揉了揉鼻子,問一旁看着我們的陸湛君。
陸湛君搖搖頭,“沒事了,滿滿送我出來而已。我這就走了,滿滿,程潔,回見。”
看着陸湛君落寞的背影,我心裡突然特別難受。
“滿滿,回去吧,我們有事情要找奶奶。”程潔抱住我的胳膊。
我好奇地問道,“什麼事啊?”
程潔打着哈哈,“回去再說吧。”
李亭楓沒有了i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劍眉緊皺,看着面色凝重的奶奶,光看奶奶的表情就知道,結果應該不怎麼好。
奶奶呆呆地看着祭桌上的卦象,喃喃道,“大凶!大凶之卦啊。”
李亭楓提高了聲音問道,“奶奶,無論是什麼卦,告訴我結果吧。”
奶奶驚詫之餘,眼神還停留在卦象上,“進則兩敗俱傷,退則萬事皆空。”
我是不動這卦是什麼意思,但是李亭楓聞言面上一驚,“還有麼?”
奶奶搖搖頭,擡頭看向李亭楓,“沒有了,我修爲太淺,卜卦這種事,也看不清楚,只能看個這樣大概。”
李亭楓沉思了半晌,擺了擺手,“那謝謝奶奶了。”
說罷,連程潔都沒看一眼,轉身離開了。
那背影,竟然有些蕭索和蒼涼。
程潔揉揉眼睛,我也覺得很詫異,大概是看錯了,李亭楓的性格,任何時候,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是一副天塌下來高個子頂着的樂觀樣,怎麼可能會有蒼涼之感?
奶奶又低頭看了看卦象,似乎在研究究竟是什麼樣的卦象,可是她也說了自己修爲淺薄,怎麼也窺不破天機。
看了半晌,除了得出是個大凶之兆的結論外,毫無所獲。”罷了罷了,我已經盡力了,占卜這種事,越強求越不好。“
沒錯,程潔帶李亭楓來找奶奶,就是爲了讓奶奶給李亭楓卜卦的。也不知道李亭楓從哪裡聽說奶奶會卜卦的,說實話,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奶奶還有這種本事。
奶奶以前幫過鄉鄰算命,也只是測字或者看看手相,還沒這麼正經八百地丟過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