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是真沒感覺到哪裡不適,姜晏清剛纔那股涼氣浸入到我眼睛以後,我就覺得先前那股香風殘留在我體內的東西都清除乾淨了的。“奶奶,我沒事。”
姜晏清也握着劍走了過來,他什麼也沒說,冷着臉抓住我的手腕,右手食指探上我的脈搏。好一會兒才說,“阿滿,我看不出來。”
我吸了口氣。堆出笑容來。“老公,你都看不出來,姜鳶尾肯定是騙我們的,我自己也沒覺得有問題啊,她肯定是故意這樣說的,死了也不讓我們安心。我們要是上了她的當,纔不值呢。”
姜晏清眉頭深鎖,也許是擔心我的情緒佔了上風,連我第一次叫他“老公”他都沒注意到,重心全在我的身體上,“你真沒覺得哪裡不舒服嗎?要是有,就早點告訴我,我可以早些想辦法。”
我反握住他的手,“真沒。我現在好得很,你看看我的臉色,脈搏,哪裡像中毒了?放心吧,姜鳶尾肯定是胡扯的。”
姜晏清還不肯信,“阿滿,你不要怕我擔心……”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打斷他,“我真沒事,相信我,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瞭解姜鳶尾的爲人,她哪有本事給我下那麼厲害的毒啊?放心啦,乖,笑一個。”
姜晏清沒有反應,奶奶不放心地問我,“滿滿,你真的沒事嗎?”
我又賠着笑拉住奶奶的手往我動脈上搭過去,“喏,您自己也會看脈啊,您看看不就知道了麼?”
奶奶果然靜心聽了會脈,然後才長長地吐了口氣,有些驚喜地問我,“真的沒有?”
我篤定地搖頭,“真沒。”
奶奶總算徹底放心了,對姜晏清說,“滿滿說得對,應該是姜鳶尾故意這樣說的,我們不要上她的當。”
姜晏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奶奶,宋文昌的魂叫回來了嗎?”
奶奶低頭看了眼還抱着她大腿的宋文昌,搖了搖頭,“還沒呢,這樣吧,反正現在海之言和姜鳶尾也被你解決了,你就先帶着滿滿回去休息吧,我和璟大仙再找找看。”
璟修跟着說,“姜大哥,你帶阿滿姐姐回去休息吧,我保護奶奶。”布嗎女巴。
姜晏清沒拒絕,也不管有人在場,直接打橫將我抱起,“奶奶,那我先帶阿滿回去了。”
我縮在姜晏清懷裡,搭在他脖子上的手緊緊攥住,剛纔的話,只是爲了安慰姜晏清和奶奶他們,但其實,我體內到底有沒有毒,我自己也沒數。
我真希望,事實就是我說的那樣,姜鳶尾只是爲了迷惑我們,讓我們不得安寧。
可騙得過奶奶和姜晏清,騙不過我自己,我怕,非常怕。
我現在真的不想死。
眼眶熱熱的,還是忍不住想哭,不想讓姜晏清知道,我眨着眼睛把眼淚都給憋了回去。
“阿滿?”
頭頂響起的聲音依舊溫柔。
我簡單地回,“嗯。”怕自己鼻音太重,被姜晏清聽出端倪來,索性只說一個字。
“不要怕,我在。”
剛纔忍了半天的眼淚,一下子就破了功,姜晏清懂我,懂我的逞強和僞裝。原來在真正愛你的人面前,你是隱藏不了的,因爲你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他都看得懂,讀得懂。
回到家,姜晏清輕輕地把我放在牀上,“我去準備熱水,你洗個澡。”
很快,姜晏清就在浴桶裡調好了熱水,水面上還撒了合歡花瓣。然後,我剛起身,他就到我面前了,手迅速地伸進我的衣服裡,幫我解內衣釦子。
“別動,我來。”
雖然我們已經赤誠相見了,但是這樣被他當面扒光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按住姜晏清的手,“我自己來吧。”
“我來。”姜晏清絲毫不讓,我拗不過,分秒間就被他脫光了,身上涼颼颼的。
姜晏清眸子微縮,呼吸也中了幾分,我心道不好,連忙扯過被子要往身上裹,姜晏清眼疾手快,將我抱了起來。
戲謔的眼神打量着我胸前,“大了。”
我又羞又憤,捂住胸口,“什麼意思?”
姜晏清微微地嘆了口氣,“前世幫你造的肉身,可沒你現在的身子完美呢。”
“你這個色-鬼!”
姜晏清一本正經地把我輕輕放進浴桶裡,“別人都叫我帥鬼。”
我,“……”
姜晏清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浴桶旁邊,撩起水,小心翼翼地幫我清洗着長髮,“阿滿,我在誇你,你不要這麼一副我佔你便宜的哀怨好不好?”
我看着洗頭髮間或還要在我胸口摸上一把的姜晏清的手,無奈地道,“你沒佔便宜?”
姜晏清厚顏無恥地笑,“我們已經是拜過天地的夫妻,這叫閨房情趣,不算佔便宜。”
我捏住姜晏清的臉,鬱悶的心情一掃而光,“你怎麼越來越不正經了,跟誰學的?”
姜晏清趁機含住我的手指,舔得我渾身一個戰慄,連忙把指頭抽出來,羞紅了臉,“流-氓!”
姜晏清一臉委屈,“阿滿,我聽別的鬼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以後除了我的話,誰的也不許聽。”
姜晏清狗腿樣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幫我洗頭髮。
我頭靠在浴桶邊沿,看着姜晏清在燈光下帶着昏黃光圈的臉,突然有種福至心靈的感動。
姜晏清意識到我在看他,目光與我對上,眸子裡帶着淺淺的笑意,“怎麼了?”
“姜晏清,既然你前世能幫我塑身,不然你幫你自己也塑一個啊,只是魂魄多不方便啊。”
姜晏清把我翻轉過去,幫我擦背,“我跟你不一樣,你是天生靈體,我是肉身被毀,就算想變成人,也只能是附在別人體內,這一千年,我也有嘗試過,但是因爲我魂魄不全,附身之後的人不是傻子就是智障,而且凡人都會生老病死,幾十年以後又要換,太麻煩了。”
“可你現在魂魄齊全,不會再是傻子了呀?再說幾十年以後我也要死,到時候……”
不等我說完,姜晏清就直接否決,“那也不行,先不說我現在的力量,一般的凡人根本承受不住我的魂魄,就算有人可以承受,可一想到以後我就要用別人的身子與你歡-好,我就寧可永遠當一隻鬼。”
姜晏清說的也對,別人的身體畢竟是別人的。想想一個沒有姜晏清好看的男人壓我身上,確實比較齣戲。
想到這裡我也是一頭黑線,竟然被姜晏清拐的,滿腦子也只剩這回事了。
我連忙輕輕扇風,想把臉上的溫度降下來。
卻被人從後面抱住了。
一回頭,對上姜晏清赤-裸的目光,和赤-裸的身子。
“阿滿,我們一起洗吧?”姜晏清抱着我,手已經按上了我的胸,放肆地揉啊揉,捏啊捏。
褲子都脫了人都進來了,還假模假樣地問我?“我能說不嗎?”
“不能。”乾脆利落。
溼溼的吻落在脣上。
姜晏清的吻技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隨便一個挑弄,我就昏昏沉沉了,閉上眼,什麼姜鳶尾,什麼無藥可解的毒,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姜晏清掰過我的身子,把我抱到他的腿上,一手抱着我的腰,一手拉着我往下摸索,滑出一聲舒服的悶哼,“阿滿。”
我羞得滿臉通紅,想拿開手,姜晏清卻不放開我,緊緊箍住我的手腕,魅惑地在我耳邊吹了口氣,“阿滿,喜歡嗎?”
“喜、喜歡……嗯……”
……
一場巫山**之後,姜晏清給我擦了身子,抱着我上牀。
“姜晏清,我想知道你和姜鳶尾的事情。”我仰起頭看着姜晏清的下巴,光潔,瘦削,好看。
姜晏清顯然不想說真話,“我跟她能有什麼事?”
“哼,你不知道女人都是福爾摩斯嗎?姜鳶尾那樣子,分明就是喜歡你啊。”
姜晏清摟緊我,“什麼是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就是一個特別厲害的名偵探,姜晏清你重點不對,你別想轉移話題,說,姜鳶尾是不是喜歡你?”我本來興高采烈地要跟他解釋福爾摩斯,一轉念想到竟然被他帶跑了,正了正神色,十分嚴肅地說道。
姜晏清笑着摸了摸我的頭髮,“好,我告訴你,真是什麼都瞞不住你。
姜鳶尾其實並不是父皇的親生女兒,那時候姜國不穩,父王與鄰國聯姻,娶了她母后梅妃,但是父皇心不在梅妃身上,自然從未去過她的寢殿。
梅妃便與人私通,有了姜鳶尾。肚子大起來父皇才知道消息,念及姜鳶尾可憐,等着姜鳶尾出世,才殺了梅妃。
我的母后只是一個卑微的宮女,有次在御花園撲蝶,被父皇看上,一朝寵幸有了我,父皇深愛母后,也立了我做太子。
但因爲母后人微言輕,這條皇令受盡了阻撓。我的生活裡到處都是陰謀和算計。成年後,姜鳶尾有次來找我,說只要我答應娶她,就幫我登上皇位。
我拒絕了她,她便和其他王子聯合,誣陷我弒兄殺弟,父皇被逼無奈,才賜了我毒酒,我當時已經知道我的宿命是羽化成仙,便服下了毒酒,誰知道在我死後,姜鳶尾也逼死了母后。”
“我那時已經成仙,本不再方便插手人間瑣事,可不忍心看着姜國基業毀於一旦,所以將叛變的海之言和姜鳶尾斬殺在了陣前,因爲此事,我被貶去仙籍,墮入了人間。”
姜晏清說完,寵溺地颳了刮我的鼻子,“就是這樣了。”
我若有所思,“姜鳶尾她媽媽好可憐啊,懷孕了大肚子了你父皇才知道,這是有多不重視她啊,怪不得她要跟人私通了。”
“所以做皇帝是很無奈的事情,也是姜鳶尾,幫我從塵世中解脫了出來。”姜晏清淡淡的,並不在乎生死。
可我一想到姜晏清生前被冤枉,受了那麼多陷害,就覺得心疼,“這個姜鳶尾也是死有餘辜,不但害你死掉,還害你掉了仙籍……”
我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在那之前,我認識你嗎?”
姜晏清搖搖頭,“當然不認識,你呀,就是聽說我被貶入人間,纔來找我拜師,不然你覺得你一個靈體,能進入天界?”
“那這麼說,我還得感謝姜鳶尾了唄?”
姜晏清抱緊我,“別說,你還真得感謝她,要不是她,我們也不會遇見,更不會有後來這些故事了。”
一碼歸一碼,既然是姜鳶尾促成了我跟姜晏清的姻緣,那我還是幫她念念往生咒算感謝了。
於是穿衣服起來,姜晏清攔我,“用不着的,姜鳶尾已經自爆了靈魂,早就消失在輪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