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九個月的記憶,我都沒有。”
“記得我五天前去看了你一次嗎?”高信恭問道。
雲語迷茫地看着高信恭,搖搖頭。
高信恭眼中的冷銳一閃而逝。
“姐,除了之前發生的事情,你還記得什麼?”蕭策看到雲語這個樣子,也是各種心疼。
“我記得我有意識的時候是在牢中,穿了一身女裝,然後木絕就把我放走了,並且讓我轉告高信恭,可以收兵了。”雲語感覺一股陰謀圍繞着自己。
木絕這樣的人,把自己抓去十九個月,然後把中間的這段世間記憶消了,是不想讓她記起什麼東西?
雲語努力地去想,但是就是怎麼都想不出來,中間的記憶好像被人生生地挖走了,只留下一片空白。
如果不是他們告訴自己已經過去了十九個月,她都還以爲還在和承德候打仗呢。
雲語沉默在原地,這種感覺對她來說很挫敗,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人提在手中的木偶,對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她毫無還手之力。
“語兒,你生了一個孩子,你記得嗎?”高信恭突然問道。
雲語猛地一愣,想也不想,直接回到:
“怎麼可能!你也知道我這一身的毒,根本不可能受孕,更何況生一個孩子了。”
高信恭攬過雲語,說道:
“當初我和阿策在找你的時候,你的身邊有一個孩子。”
雲語沉吟片刻,說道:
“那應該是木絕用來迷惑你們的吧,或許他想要讓我以爲自己給他生了孩子,你也說了,當時我的記憶全失,媽的,木絕是神經病嗎?爲什麼老是喜歡把我的記憶給弄沒啊!”
雲語真是覺得煩躁,木絕這個人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啊,把人的記憶洗了這算什麼。
而且,他這麼做,究竟是爲了掩飾什麼嗎?
她在鮮卑族替他們做過什麼事情嗎?還是說,她看見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所以木絕才把她的記憶給消掉了。
“恩,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等我們回京城的時候,還是讓嚴子時過來給你看看,生育過孩子,他應該能夠診斷出來,如果診斷不出來,就直接滅了他吧。”
“恩,好主意。”蕭策在一旁附和道。
雲語:“……”
高信恭摸着雲語的頭髮,嘆了一口氣,說道:
“想來原本木絕不準備這麼早放你走,但是因爲五日前我見到了你,他才倉促下了這個決定。”
“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木絕的城府深,指不定要翻出什麼浪花來。”雲語對於木絕也是十分忌憚,尤其是他直接從戰場上把她給弄走,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但是既然能夠瞞過那麼多人的眼睛,手段也是可怕。
“語兒,等會我們回京城,立刻讓嚴子時給你診斷一下,我不放心你。”高信恭輕輕揉着雲語的腰,低聲地說道。
蕭策坐在一旁,媽的,撲面而來就是一大把狗糧。
好氣啊,還是要保持微笑。
“阿策,去叫他們收拾一下,留下一百人在
這裡繼續觀察鮮卑族的情況,有任何情況立刻彙報,剩下人拔營回京。”高信恭顯然不想蕭策在這邊打擾他們,找了一個理由就把蕭策給支走了。
而蕭策也不想在這裡啊!
關愛單身狗,人人有責。
墨蒼軍的速度一向很快,立刻分出一百人,有條不紊地留下準備長期觀察鮮卑族,就是有些捨不得雲語,畢竟他們才見了幾面,就又要分開了,嚶嚶。
雲語對於他們的臉反正是一個都認不出,倒是一些名字有一些印象。
作爲墨蒼軍的教官,雲語消失這麼久,也是無奈。
一羣人打道回京,高信恭也不着急,因爲不知道雲語此刻的身體狀況如何,一遍寫信讓人去找嚴子時,一邊對雲語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磕着碰着她。
蕭策跟着回京,而且因爲已經是副將的職位,高信恭索性當甩手掌櫃,墨蒼軍任由蕭策來管,謝安平與謝安彥則輔助蕭策。
他們也僅僅是見到雲語幾面,聽到雲語沒有死的消息,他們也是欣喜若狂,畢竟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二爺的身影,雖然知道二爺還活着,但是一貫愛操心的謝家兄弟,還是各種惴惴不安。
畢竟雲語對於高信恭來說,那真的是光明一般的存在了。
木絕這般狗膽包天,看來得找一個機會掃平鮮卑族了,只是現在因爲承德候的關係,他們也是不敢輕舉妄動。
雙方僵持着,就等着一個導火索然後直接引爆全場,只是雙方都很矜持,誰也不願意輕舉妄動。
回到京城足足花了二十天,雲語覺得這個速度簡直弱爆了,主要是習慣了和高信恭趕路時的不要命,突然間節奏放的這麼慢,有些不太適應啊。
回到京城,高信然親自出來迎接,看到雲語的時候,差點哭出聲來,一雙眼睛眼圈都紅了。
“二嫂。”他是真的害怕,如果孕育真的出了事情,他二哥該怎麼辦,他二哥把一整顆心都給了雲語,如果雲語死了,那該怎麼辦。
好在,雲語沒有死,而且看起來活地還挺滋潤的,臉色紅潤有光澤,而且看起來怎麼感覺溫柔了這麼多。
雲語以前的氣場偏清冷,如果嚴肅起來,那殺傷力絕對是一流的,但是現在看來,竟然能夠從雲語的身上看到一絲的溫和。
心中奇怪,高信然也不敢說,只要能夠回來,管她溫柔不溫柔呢!
雲語聽到高信然的稱呼,也知道面前人的身份,她笑了笑,說道:
“信然,好久不見。”
視線一轉,看到一旁的男人,他眼中都兜着眼淚了,比高信然要誇張數倍。
但是雲語感到很尷尬啊!
你哪位啊!!!
燕澤予看到雲語,真的要飆眼淚了,一開始雲語死了的消息傳回來,他是拒絕的,但是畢竟一年多過去了,他真的開始慢慢接受了,心中是無盡的苦澀和失落,蕭策和高信恭的尋找在他眼中看來只是無法接受。
你知道從地獄到天堂是什麼感覺嗎?
雖然不至於那麼誇張,但是那種感覺生活一下子飽滿起來,充滿了顏色的世界,真的感覺超好啊!
“雲語,你終於回來了!”燕澤予抹去眼淚,帶着濃濃的鼻音,一點都不像那個高大的燕將軍了。
雲語看氣氛這麼好,不動聲色地扯了扯高信恭的衣角,高信恭那麼瞭解雲語,低頭在她耳邊說道:
“信然右邊的是燕澤予,左邊的是謝安然。”
雲語連忙朝着左邊看起來,哇擦,你淚流滿面真的有點誇張了耶!
謝安然死死地咬住嘴脣,不讓自己的哭出聲來,畢竟這裡這麼多人,太丟臉了,但是眼淚真的熬不住嘛!
他那麼喜歡雲語,真的以爲雲語已經死了呢!
雲語不禁倒退了一步,轉頭看着高信恭,眼神求救,她真的應付不來這樣的場面。
高信恭用下巴蹭了蹭雲語的腦袋,攬着她的腰,說道:
“要哭滾一旁哭去。”
嘖嘖,真是威武霸氣啊!
謝安然頓時就不哭了。
回到王府,雲語看着老淚縱橫的張伯,扶了扶額頭,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消失的,她也不願意啊,而且回來,之前發生的事情都他孃的忘記了。
大家都這麼煽情,雲語只覺得尷尬,她應付這種場面的技能點一向都是負數的,如果是謝安然,雲語還能毫無心理壓抑叫他滾一邊哭去,但是張伯也是一把年紀了。
雲語嘆了一口氣,說道:
“張伯,我還沒死呢,等我死了你在哭?”
張伯的眼淚戛然而止。
站在一旁的高信恭眉頭都皺了起來,雲語安撫的話真是帶着恐怖味道啊,看來她是半點都不知道該怎麼樣安慰人。
“行了,張伯你去準備吃的東西吧,我帶語兒下去休息一下。”高信恭說到。
張伯連忙點點頭,連日的趕路,雲語和高信恭也應該累了,都沒有吃到好的吧!
然而張伯忘了,高信恭是除了生孩子,其他都全能的男人,雲語一路從鮮卑族那邊回來,胖了……
說出來真是讓雲語鬱悶啊。
不過回來後就要訓練,胖一點應該沒有問題。
回到房間,雲語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總算沒有人再哭了!
高信恭看着她,無奈地笑笑,眼中則是各種喜歡,看,他的王妃就是這麼與衆不同!
將雲語抱在懷中,高信恭將腦袋靠在雲語的頸間,低聲地說道:
“語兒,你以後永遠別離開我了。”
雲語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習慣安慰人,能用行動來表示的,絕對不說話。
但是高信恭是她喜歡的人,把他弄得這麼傷感,雲語覺得很內疚。
“對不起,是我不好。”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當初就應該直接把你帶在身邊,就算你拒絕了我。”高信恭抱着雲語的手緩緩收緊,當初他讓雲語一起回京,雲語拒絕了,當時他就應該強硬地將雲語綁回去。
反正雲語不會長久地生氣,她那麼理智,那麼聰明,孰輕孰重不會分不清,這樣也不會有十九個月的分別了。
這十九個月,別說雲語沒有什麼印象,其實他的印象也不是很深刻,沒有云語,那些記憶幾乎在不經意之間就消散開了。
面對高信恭的話,雲語不知道該說什麼,當時她也不知道會是這樣,只是覺得把蕭策一個人放在這邊,不放心。
如果讓她再選一遍,可能還是會選擇留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