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路邊上和張副所長揚手告別,我突然發現一個胃疼的事情。
我無家可歸啊……
原先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過了學校宿舍樓鎖‘門’的時間,學校這段時間突然加強防火防盜防戀愛的思想理念,給我們的宿舍樓陽臺包括窗戶,全部都上了一層防盜欄。
遠遠望過去,堪比監獄一樣嚴實。
所以,即使我身手了得能一口氣上五樓,腰不酸‘腿’不痛。那也改變不了鑽不進防盜網的事實。
提了提有點鬆的‘褲’子,出‘門’前,王老頭把先前的三塊‘玉’牌都還給了我,說這個東西得我自己保管,放在他那邊,總覺得眼皮子直跳。
這三塊巴掌大的‘玉’牌雖然小,但份量卻很足,在口袋裡帶着我整件‘褲’子使勁的往下壓。
重新加緊了皮帶,我從後口袋‘摸’出銀行卡,在路邊的ATM機領了一千塊,今夜打算在路邊隨便找家旅館度過,明天再一大早趕回學校上課。
驅邪捉鬼雖然來錢快,但只要一次我提踢到鐵板遇到捉不了的鬼,那就得跪。所以當務之急,除了解開夭折命格之外,還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學好技能,出來‘混’個不錯的小白領噹噹。
現在是午夜1點半,這條街道兩邊的店面基本上都已經打烊,就連出租車都沒有,我的肚子發出咕嚕嚕抗議。
前方有個小大排檔,裡面吆喝聲不斷。
天無絕人之路,先犒勞一下肚子先,剛邁出幾步,我停下了腳步,想起先前和書店老闆娘孫芳容的那一段經歷,我和她就是路上趕路,倆人稀裡糊塗進了‘陰’市的大排檔。
爲了保險起見,我給自己開了‘陰’陽眼之後,確認所有客人以及老闆全部沒問題後,這纔敢上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老闆,骨‘肉’相連、‘雞’柳、‘雞’排、黃瓜、金針菇、韭菜、秋刀魚、烤茄子、‘雞’‘腿’、‘雞’翅、魷魚這些都不要,來碗沙嗲面加倆滷蛋!”
老闆掛着一臉黑線,用筆劃掉剛纔記下的一大堆東西,轉身大聲道:“二號桌沙嗲面加倆蛋!”
以前和老瑜一起晚上出來吃宵夜,這孫子就喜歡耍老闆,剛坐下,沒想到被他傳染了這惡習。
這大排檔和平常那種一個個‘蒙’古包似的不同,是很多人共用一個大大的帳篷,這個時間點在這裡吃飯的,通常都是一些不良少年、痞子‘混’‘混’、工作到現在才下班的農民工、以及我這種黑夜工作者,很少有什麼正兒八經的人會半夜在這種地方吃飯。
主要一個原因,‘亂’!
小白領小學生什麼的,心理和身體素質差一點的,絕對吃虧。
老闆端着沙嗲面上來,熱氣騰騰,香氣撲鼻,很是令人食指大動。我拆開一次‘性’筷子。
一邊吃着面,一邊看手機,最近學會安裝軟件,在上面裝了個新聞軟件,可以查看全國以及福建省內的一些新聞。
划動着屏幕,一條新聞標題跳入我的眼中,心中一顫。
白水市東海驚險巨型黑影,漁民稱是巨人。
黑影?巨人!我面也顧不上吃了,連忙放下筷子點進這條新聞,之所以這樣,那是因爲我看到巨人這兩個字的時候,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鎮屍塔中那副巨大無比的巨石棺。
新聞內容是這樣的,昨日傍晚17點10分左右,有漁民在東海捕魚時,發現海底有異樣暗流,暗流洶涌,將漁船帶離原位置將近有二十多海里才結束。
船上四五名在甲板上工作的漁民親眼目睹這一切的發生,更有拍下當時情況的照片和視頻,因爲當時已經黃昏時分,光線有些灰暗,照片和視頻不是很清楚,只能看見海底一片巨大黑影。磚家指出,除開炒作的嫌疑,這也極爲可能是因爲漁民長時間在海上工作,由於過度勞累而‘精’神緊張產生胡‘亂’猜測。其實,這只是海底遊過某種巨大魚類而已……
我臉上都是黑線,什麼磚家……臨近東海地區,差不多都是尾峰城居民,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就吃水,這裡的人世世代代基本上都靠着這片海域生活,是魚影還是怪影還分辨不出來嘛。
沒有繼續看磚家長篇大論分析,我徑直拉到新聞最下面,下面是兩張海面的圖片以及一段視頻。
圖片上的海面上‘波’濤洶涌,透過水,能看見海底有一巨大的黑影,這黑影由於光線以及水‘波’的效果,有些模糊不清,如果說是巨大的人影,確實有那麼一點像。
我點開視頻,視頻開始是劇烈的晃動,拍攝的這個人是靠在甲板邊的一個圍欄上,鏡頭抖了好一會兒這纔對準海面,船頭破開白‘色’‘浪’‘花’使人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情況。
大概是拍攝的人也意識到這個問題,轉了個角度,鏡頭中猛然出現一個情況。在船頭左前方未知,有一巨大的黑影在水底迅速移動。
這個黑影是實在是太快了,出現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兩秒多就消失了,大概是到了深海位置,一下子潛了下去。在大黑影消失不久,又一羣赤紅‘色’類似鯽魚的魚羣遊過,就是這羣魚讓我深深吃了一驚。
這不是橫公魚嗎?
當初我和老瑜在鎮屍塔中吃過這橫公魚不少虧,後來郭易用那種特殊的匕首才能對付的了。
橫公魚在山海經中有說,生於石湖,此湖恆冰。長七八尺,形如鯉而赤,晝在水中,夜化爲人。
她們應該是鎮屍塔破出大‘洞’之後逃脫出來的,這是多少年前的古代物種,要是被漁民不小心抓住,到了夜晚現出人形,那得引起多大的轟動……
根據當初的情況,橫公魚可能是建造鎮屍塔的人佈下拒絕外人進入的一道防線,我這小‘玉’牌能讓她們畏懼膜拜,也不知道和鎮屍塔的主人有沒有關係。
關掉新聞,拿出當初在鎮屍塔的小‘玉’牌細細端詳,上面原生態‘花’紋形成的天璇二字依稀可見,整塊拿在手裡有一種清涼感。‘胸’口的祖師印忽然動了動,隨即恢復正常。
腳邊有‘毛’茸茸的東西在蹭來蹭去,嚇了我一哆嗦,忙擡腳。發現是一隻小狗,四肢雪白,臉上有黑白‘花’紋,像極了那種出了名的二貨狗,好像叫什麼哈士奇來着……
姑且叫它哈士奇吧,這哈士奇小狗見我在看它,居然通人‘性’的後兩‘腿’站起來,前面兩隻小爪子搭在一起不斷的拱手,模樣十分可愛。
我從碗裡用筷子戳起一個滷蛋問它:“是不是想要這個啊?”
這哈士奇小狗居然特麼人‘性’化搖了搖頭,我夾出碗裡的‘肉’片,它又搖頭。我笑了,乾脆問它想吃什麼,給它買!
小哈士奇竟然點點頭,用嘴巴咬着我的‘褲’管來到老闆的攤邊,用一隻狗爪指着上面的烤‘雞’‘腿’……
我覺得這世界要瘋了……如今小狗討食還要挑……而且這麼人‘性’化。
給小哈士奇點了一個‘雞’‘腿’,丟在地上,它居然狗眼一眯,眼裡‘露’出不高興的神‘色’,真的是不高興的神‘色’……用爪子指了指桌上的盤子,意思是要把‘雞’‘腿’放在上面。
我把‘雞’‘腿’放在上面,端在地上。這‘混’賬小哈士奇,前爪輕輕一擡,把整個盤子給掀了……掀了……
我怒了,索‘性’不管它,這狗估計有點‘精’神問題,還是不要理會的好。自顧自吃着面,‘褲’管一陣拉扯,我知道是它在扯,沒有理會。
突然小‘腿’感受到兩排牙齒,以及狗嘴裡傳來的溼熱氣息,低頭一看,小哈士奇已經把嘴完美無縫貼合的黏在我的小‘腿’上,只要輕輕一動下顎,兩排牙印是少不了的。
我深吸一口氣,這個時候絕對要淡定,臉上洋溢起“和善”的笑容道:“狗兄嘴下留情,想要什麼您儘管點哈。”
小哈士奇斜眼看了我一下,擡起一隻雪白的狗爪遙遙指了指老闆攤位上的‘雞’‘腿’又指了指地上的盤子。
“好好,我這就給狗兄去點這個!”剛要站起來,感覺狗牙又貼近了不少,只見小哈士奇眯着眼睛,指了指椅子,靠,這年頭狗都成‘精’了,居然防止我變卦,要我坐在椅子上點。
人在狗牙下,不得不低頭,我只好按照這小‘混’賬哈士奇的意思,點了‘雞’‘腿’,放在盤子上端給它。它這才鬆開狗牙,開始狼吞虎嚥的啃食起來,也不知道究竟餓了多長時間。
我環視四周,沒有見到狗主人,小哈士奇看起來這麼幹淨,不像是流‘浪’狗啊……難道走失了?
這麼坑爹的狗,反正還是少管的好。
吃着面,忽然一陣咕嚕嚕的聲音從桌子底下傳出,只見小哈士奇齜牙咧嘴,喉嚨裡發出平常狗生氣時都會發出的那種聲音。
“你又什麼情況?”我問。
這小哈士奇真的是通人‘性’到了極點,擡起一隻爪子指了指馬路對面,我順着它的爪子望去,只見在馬路對面的圍欄裡面的一棵樹下,有一個‘女’人靜靜的站着。
我渾身汗‘毛’倒豎。
這‘女’人不是楚白雪,她臉上跟刷了白漆似的厚厚一層,兩隻眼睛上的眉‘毛’修修剪的十分細長,嘴‘脣’上塗有猩紅的口紅,不過只塗了嘴巴中間的部分,猛地看上去有點像“櫻桃小嘴。”
身上穿着一件十分寬鬆的衣服,衣服‘花’‘花’綠綠,不過以紅‘色’居多,有很多圖案。
在下去,‘女’人裙襬下‘露’出一雙穿着白‘色’短襪腳,腳下踩着一雙木拖鞋。
我恍然間忽然想起,這種造型不是以前日本舊社會的‘女’人嗎?是誰大半夜一身這種打扮站在這裡,難怪狗兄會嚇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