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未亮,木婉清步履蹣跚從丁春秋房內走出,眉頭緊皺,身上衣衫多處破損,些許**從中透出。
她緊咬牙關,儘管每一步大腿根都會傳來痛楚,但她沒有回頭,倔強的挪出了房間。
咣噹!
看着師傅房門被木婉清使勁關上,躲在左隔壁屋內的阿紫捂住嘴巴,無聲的笑了起來。
她雖然私底下和木婉清達成了協議,暫時和平相處。但是被她暗算心裡還是有着不滿。此刻見師傅將木婉清教訓的連走路都有些艱難,心中的不滿也便釋然了。
趁着木婉清回到自己房間,阿紫趁她尚未關門,快速的闖了進去。
木婉清驚呼一聲,剛想說話,阿紫卻是已經把門帶上了。
便在這時,丁春秋的腦袋從門縫探出,左右看了一下,見阿紫房門有道縫隙,側耳傾聽,另一間房內有低聲私語,嘴角帶着一絲壞笑,把門關上,走廊頓時寂靜了起來,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當天際大亮,丁春秋方自從入定中甦醒。
那一部《無相劍經》他大概參悟了一下,發現這一部秘籍確實是當世絕學,比起自己得到的逍遙派武學典籍絲毫不差,在專精一項上還有些許超越。
這是一部將劍法威力推演到極致的絕學,按照書中所記,練出劍芒不過是登堂入室,就像那卓不凡一般的程度。
真正厲害的是‘先天劍芒’,一經練成,劍氣沖霄,劍芒所指,無可阻擋。
至於‘無相’之意,丁春秋卻是半點沒有看到。
他所看到的,領悟到的,俱都是沖霄殺意與劍意。
雖然他沒有專門修煉過劍法,但是到了他這樣的一流境界,早已將一身所學融爲一爐,便是觸類旁通,也比一般的二流高手領悟的深刻。
再加上這數月來,他一直參悟六脈神劍,縱然這六脈神劍已經超出了普通劍法的範疇,但其根本,還是世間本有的劍法,所以對劍法也有了一些獨到的見解。
但即便是這樣,他此刻看着《無相劍經》卻依然不得其要領。
雖然‘先天劍芒’看起來是當之無愧的絕學,任誰見了,也無法抗拒其中**。
但丁春秋總覺得有些不對,覺得這部劍經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樣簡單,而且這‘無相’二字此刻看來更是無從說起,好像就是空談一樣。
丁春秋本就是逍遙派弟子,一身所學俱都是正宗道家神功。
而這“無相”理念道家早就提出來了,指的是沒有形跡、沒有具體形象的玄虛無形之意,又有玄微難測的意思。
而他自身所學《小無相功》,其真諦便是‘無相’二字,以‘小’字開頭,便是取‘小而無相’之意,是指唯有小,才能無跡可尋。
而《小無相功》練成以後,可模仿百家武學,不着形相。
只要身具此功,再知道其他武功的招式,便可模仿別人的絕學甚至勝於原版。
與那《無相劍經》相比,《小無相功》的‘無相’之意一目瞭然。
而且據丁春秋的見識來看,那《無相劍經》並非道家絕學,其中有着還摻雜着佛家義理,且這是一部絕學,定然不會是掛羊頭賣狗肉,其無相之意定有所指,只是自己現今尚未參透而已。
不過這《無相劍經》倒也不是得物無所用,至少現在將其與《六脈神劍》兩相驗證,卻也是叫那六脈神劍的威力提升了不少,或許以後自己光是憑六脈神劍的無形劍氣便能施展出劍芒神通也說不定。
若真有那麼一天,這天南地北,哪裡還去不得?
不過現在丁春秋心中卻是有了別的打算。
這《無相劍經》以自己一身道家見識解不開,或許用佛家的義理眼光來開便能收到奇效。
而佛家之首便是少林,那少林有着掃地僧那個老怪守護,丁春秋現在還不想去招惹他。
不過距離阿朱偷出少林至寶《易筋經》的時間卻是不遠了,自己去將《易筋經》取來再兩相驗證,說不定便能解開這《無相劍經》的奧妙。
心中有了定計,丁春秋便是安下心來,準備即日啓程,前往四川。
那聚賢莊便是在四川境內,自己現在還在河北,距離不近。
不過叫他啼笑皆非的是,當他去叫阿紫和木婉清啓程的時候,那木婉清卻是中了自己配置的‘伏火障目散’,現今視力大減,成了睜眼瞎。
原來昨日晚上木婉清雖然臨時更改了藥方,但是卻怕丁春秋功力深厚不會中招,所以就將總量加重了不少。
而丁春秋一時邪念打起,只是將牀被抖了一下,並未將藥粉全部清理乾淨便和木婉清共赴巫山。
他吃了百毒不侵的藥丸,不怕那些藥粉,但是木婉清不行,今日一早睜眼,便是發現自己中招了。
這可是名副其實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看到他傻乎乎的摸着牆根走路,還會被凳子絆倒,阿紫沒心沒肺的大笑了起來。
丁春秋也是忍俊不禁,覺得她不使壞的時候也挺可愛的。
不過可愛歸可愛,丁春秋可不會出手幫她解了那‘伏火障目散’,就當給她一個教訓也好,省的日後在關鍵時候這壞妞又來害自己。
不過任由她這樣摸摸索索的上路,丁春秋可是沒有耐心。
走上前,將她攔腰抱起,朝着客棧外走去。
木婉清頓時驚慌教導:“你不要亂來,快點放我下來!”
看她慌亂的樣子,丁春秋頓時發笑道:“你想什麼呢?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太耽誤時間了,這個樣子行動能快一點而已!”
木婉清現在雖然看什麼東西都模糊非常,但聽了這話,想也能想到丁春秋那不懷好意的樣子。
麪皮之上頓時有些發燒,暗唾一口,鼻間發出一聲低哼,不敢再說話,生怕他再說出些什麼沒臉沒皮的話來。
阿紫見木婉清如此乖巧的被師傅制服,哪肯放過這樣的機會,頓時壞壞的笑了起來,只叫木婉清兩頰嫣紅,羞憤難當。
丁春秋先將木婉清扶上馬,由酒樓小廝前者,而他則是和阿紫前往馬廄牽另外兩匹馬。
木婉清現在雙目難以視物,他準備將自己的馬拴在黑玫瑰的馬鞍後邊和木婉清同乘黑玫瑰。
雖然他想給木婉清一個教訓,但是任由她一個睜眼瞎騎黑玫瑰送死丁春秋還是做不來的。
他是丁春秋,而不是那些用下三濫手段的無恥之人。
木婉清要和他鬥,那就光明正大的鬥,看看誰的手段真的高明。
而木婉清卻是不知道這些,還以爲丁春秋是叫自己獨自騎馬,但是自己現在雙眼模糊難以視物,這個樣子騎馬,是不是太危險了?
之前丁春秋將她從客棧抱出來,雖然她嘴上不說,但是心裡還是有些歡喜的,覺得丁春秋還是關心她的,心中不禁有些小甜蜜。
雖然她和丁春秋的關係比較複雜,而且心中從來沒有熄滅過報復他的想法。但是那種小溫馨,小甜蜜,卻是他自己也無法阻擋的,油然而生的存在。
可是現在卻是叫自己騎馬,難道就不怕自己摔了或者發生什麼事嗎?
一想到這裡,她的心沒來由的堵得慌,就像小孩丟了自己最喜歡的布偶一樣,心中生氣了諸多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