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凝聚着海水,雖不像固體那般有這極強的攻擊力,但若是被直面擊中的話,恐怕也不是鬧着玩的。
這時,只見海浪上站着的那個女人將手臂輕然一擡,腳下的海水便像一面龐大而又無死角的盾牌一樣,驟然而起。
緊接着,便只見那片薄入冰晶般的海浪碎片就這樣被阻隔了下來,無聲無息的混入了那片海之屏障中。
“看來百年的穩定生活,讓你的魔力退步了不少啊。”女人諂笑着揮了揮手,擋在面前的海浪便這樣退了下去。
就在這時,只聽耳畔傳來‘嗖——’的一聲響。彷彿一道利刃劃破了空氣般的,迴盪出一陣幽然的空靈之聲。
忽然,女人的雙眸忽然睜的老大,隨即身體便僵硬的怔了住。
只見她身上穿着這的斗篷不知被什麼東西,在什麼時候劃開了一條又長又深的口子。
斗篷上的帽子輕然飄落,白嫩的脖子也在霎時間出現了一條纖細的紅色淤痕。且緩緩的從中流淌出一抹猩紅色的血液……
“你……”
她聲音不再是之前那般凌厲,帶着一絲難以自制的微顫,怒目圓睜的瞪着臨楓。
原來剛剛的那道夾雜着一片水漬的攻擊,,不過只是單純的想要藉由這片鈷藍色的海水中所吸附着的魔力爲媒介,掩蓋他「疾風之風刃」的真面目而已。
在這種四面環水的潮溼之地,他很清楚自己的魔力會被壓低到什麼樣的程度。而當那面水盾豎立而起時,風刃中所吸附着的海水便保護屏障一樣先被吸收掉,從而讓真正的風刃穿過那片水幕,直達目標。
其實,若不是此刻臨楓正處於魔力的弱勢,剛剛那一下恐怕早就要了她的命。
看着海浪上的人,微怒的表情驟然凌然而出後,臨楓則依舊沉默未語,只不過卻在不經意間,輕輕勾起了脣角。
女人伸手摸了摸自己被劃傷的脖子,鮮紅的血液迅速沾到了她的手上。隨後,便只見她急促般的往自己的衣服上擦蹭着,看不出究竟是因爲害怕,還是一種嫌惡。
“臨楓,你以爲這樣做我就會怕了嗎?我早就不是當年的那個我了,如今就算是與你同歸於盡,我也不會輕易的放了你……”
說着,女人一把將懸浮於身旁的熾汐攬到自己懷裡,悠長的斗篷袖口凌然一抖,一柄閃動着藍色水紋的短刃便出現在了她手中。
“雖然我不知道這個女孩和你有什麼關係,但看你好像一副很在乎的樣子。而且,既然你已經主動出手了,那我也沒什麼好客氣的了。不如藉此機會讓我試試,究竟是你快,還是我的水刃更勝一籌……”
說着,她便將那把短刃抵在了熾汐的心口處。
魔使雖然與人類從外表上看並沒有太大的差距,甚至於在收到外傷攻擊的時候,反而比普通人的抗擊打能力更強一些。但即便如此,卻也不代表他們是沒有弱點的存在。
每個魔使的體內都藏有一個「靈印」,它主導着魔力之源傳輸也運行的軌道,也能夠讓魔使即便受了外傷,也能夠自行治癒。而這個靈印,也成爲了每個魔使的致命弱點。一旦靈印被穿透,無論是什麼人,都再回天乏術。
而此時,這個女人用短刃抵着的地方,便是正是靈印所在的地方。
“你費盡心機的想要找到我,不會就只是想要當着我的面去殺一個和你毫不相關的人吧。如果你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直接說好了,不需要用這種低級的伎倆加以威脅。你知道,這種方法對我不起作用。”
臨楓冷眸與她對視着,一雙蠶眉滿是強壓着心頭的氣焰,緊緊鎖在一起,幾乎恨不能馬上過去將這個人撕碎一般。
“哈哈哈……沒錯,你這個人有多冷血我自然知道,但是這個女人你不在乎,又何必留在這裡和我談條件呢?”
女人冷笑了幾聲,用一種彷彿看透了臨楓的似得眼神,俯視着他緊皺在一起的眉心。
“算了,反正我們也算是老相識,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沒必要在這樣浪費彼此的時間,現在,把你的冥蝶之刃交給我。”說着,她露出一個以示友好的淺笑。
可此話一出後,還不等臨楓做出回答,便只見身後的締洛凌然一驚,隨後便朝着臨楓所處的地方遊了過去。全然不顧臨楓身旁被設下的雷網結界,任憑它穿透過皮膚,帶來一陣陣麻酥酥的刺痛感。
“臨楓,夠了!跟我上岸去……”說着,締洛便強拉着臨楓的胳膊,試圖將他拽走。
而此時的臨楓已經進入了一種半虛弱的狀態,貓懼水的本性幾乎已經是達到了極限。幾乎現在的一切對臨楓來說都處於最糟糕的狀態。
熾汐還在那個女人手中,而自己的魔力之源又因爲契約魔印受損,在加上這海水的浸泡。此刻若是真的動起手來,一時間他也無法斷定自己能有多少勝算。
但唯一值得慶幸似的是,締洛還在自己身邊。就算他無心幫自己,至少也不會放任熾汐不管。
想到這裡,臨楓忽然覺得安心了不少。但也不願浪費多餘的力氣去掙脫締洛的手,便順着他的拉扯,緩緩朝沙灘上游去。
突然,一條由水交織編成的鎖鏈猛的從空中竄出,‘啪’的一下抽打在了締洛與臨楓二人之間。頓時水花四濺,鋒迎的水鞭將海面驟然劈開一道縫隙,停頓了數秒後才緩緩的融合在一起。
而就在他和締洛再次被隔開的那一霎那,臨楓隱隱在締洛耳邊低語了一句,然後便向背對着他,在不與他有所交集。
“你這隻愚蠢的烏龜要是再來壞我的好事,就別怪我連你一起收拾掉!”
海浪上站着的女人見締洛和臨楓的距離再次被拉開,雖心情稍有舒緩,可還是狠狠的瞪了一眼締洛後,語氣冷厲的說道。
締洛微仰起頭,看着海浪上站着的那個女人,這雖僅是他們第二次見面,但那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卻讓他迷離其中,彷彿自己也深陷進了這藍色薔薇的夢境中一樣,不知該做些什麼來控制住這個早已經失控了的局面。
或許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已經註定了不能逃避,甚至不能如想象般的那樣,在誰都不受傷的情況下繼續把塵封已久的事情埋葬。
他看了看臨楓那略顯出一絲孤寂,卻仍然堅定的背影后,便猛的掉轉了自己身體的方向,將臨楓獨自留在了這片滿是危險的海中,義無返顧的像岸上游去。
……
“怎麼樣,是冥蝶之刃重要,還是這個人更重要一些?”
女人見締洛離開後,便再次將目光落再次回到臨楓身上。同時話音一轉,聲音也變回到一股陰冷的輕柔之中。
似乎眼下的臨楓就只是她的一個獵物,一隻註定要被她玩弄致死,絕不會給個痛快的玩物。
“呵,你要的話隨時拿去……”
話音剛落,只見臨楓緩慢的伸出手,強撐着虛弱的身體將體內的魔力之源凝聚而起。
瞬間,黑色的蝴蝶閃動着翅膀上點點晶瑩的羽翼,從空中頃襲而下,圍繞着臨楓的身體飛舞了一會兒後,便輕然的將他手中的冥蝶之刃託浮而起,飛落到站於海浪之上的那個女人手中。
她伸手接過那柄由黑色蝴蝶送來的精緻短刃,漆黑的雙眸第一次流露出一絲柔軟的神情。隨後,她用手輕輕撫摸着被鑲嵌於這把冥蝶之刃頂端的結晶石,一滴淚竟隨之潸然落下。
片刻過後,她用手背輕輕擦拭掉了那一滴淚水後,將那柄短刃輕輕的把玩在手中。
“就是這個啊,當年你竟爲了這個東西,不惜用那麼卑劣的手段,讓我永遠失去了這一生,唯一珍惜的人。”
說着,她將那柄冥蝶之刃放入自己的斗篷裡,並迅速恢復到之前的狠戾中。
“東西也給你了,把熾汐還給我。”
“哈哈哈……真是沒想到啊,你這隻野貓也會有今天。”
她忽然狂笑了一聲,同時,漆黑的雙眸驟然而凜。帶着一種勝者的姿態,冷眸凝視着海中那個絲毫不敢輕舉妄動的臨楓。
“呵,早在見到你之前,我想過無數中殺死你的方法。可無論是哪種,好像都太便宜你了些。直到我發現了這個與你的魔力之源有着70%相似的女人,以及看到你爲了她能這般放下姿態的和我對話這麼後。我才終於知道,毀了你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也嚐嚐失去最愛人的滋味……”
說着,她臉上的五官驟然忽然擰在了一起。黑色的短髮隨着笑聲攜帶而來的狂風,被吹的一團凌亂。
她像是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的到來,眼中噙着尚未流盡的晶瑩。白嫩的皮膚,看似可愛,此時卻又已經完全扭曲的化的笑容。
隨後,只見她揚起手中握着的那柄顫動着海浪的藍色短刃,對準了熾汐的胸口便是猛的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