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臨楓突然爆發而出的脾氣,以及熾汐死犟的不肯讓步,兩人便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冷戰之中。
熾汐奪門而出後,臨楓板着臉既沒有阻攔,也沒有追出去。反到是潔癖發作似得的把房間裡裡外外的打掃了幾邊,在確定沒有什麼遺漏之後,他才找來學生會的人簡單的登記了一下因之前的戰鬥而損壞的傢俱,以便要來新的做替換。
傍晚時分,逸聞訊趕來,看着地板上那左一塊右一塊不知被什麼灼熱的東西烤焦的黑色印記,不住的撇嘴。
“嘖嘖,你們主僕倆究竟在幹什麼?上次因爲鰂之結界險些淹死自己,這次不玩水,改換火攻了?”
逸單膝跪在地上,用手撫摸着地板上那一塊塊燒焦的痕跡。臉上滿是對地板遭此大難的心痛表情。
“你怎麼又來了,難道空島學院的學生會除了你就沒別人了嗎?”
臨楓一臉厭棄的撇過頭,走到窗口,雙臂搭在陽臺的欄杆上,向遠處眺望。像是在有意躲避着逸,甚至給人感覺彷彿聽到逸的聲音他都會覺得膩煩。
“別這麼無情嘛,對我來說你和小熾熾的事那就是我的事。況且我覺得我和冰汐都和熾汐很合得來。”
“那是你自己那麼認爲的,我對那隻短腳貓可沒什麼好感。”一旁站着的冰汐突然插話道。
“小楓楓,坦白說,這地板上的痕跡並不是你和熾汐留下的吧?其實,同是遠古魔力的繼承人,熾汐承受的壓力和事情都有些太大了。”
說着,逸走到臨楓身旁,用同樣的姿勢與他一起靠在陽臺的欄杆上。看着天的那端逐漸墜落的陽光,語速不溫不火。
“你不覺得你管的太多了嗎。”
“一個好的學生會長理應照顧好每個同學,從衣食住行到心理康健。如果連學院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將來畢業了怎麼處理更多的事。”
逸笑着,看似傻乎乎的外表下,隱藏着的卻是比任何人都能發覺細微變化的心。他的每句話似乎都在暗示着臨楓,只要你在空島學院,那麼你的大事小情,一切動向,他都可以瞭若指掌。
這時,冰汐已經把房間內需要更換的東西統計好,先是用手指敲了敲房門,提醒逸可以回去了。可逸卻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樣,笑眯眯的看着遠處夕陽墜落,同時厚臉皮的和臨楓東拉西扯。直至片刻後,敲門聲逐漸轉變成了砸門,也沒有讓打開了話匣子的逸有所收斂。
“不是我多嘴,無論你再怎麼不喜歡小熾汐,把女孩子惹哭總是不對的。”
“誰把她惹哭了!”此話一出,臨楓像是被人突然踩住了尾巴一樣,‘噌’的一下便來了精神,猛的扭過頭看向身旁的逸。
“當然是你這不懂少女心的傢伙,我可是親眼看着小熾熾帶着眼淚跑出學院區的。”
“切,和我沒關係。”
“不管和你有沒有關係,人都是你弄哭的。萬一小熾熾就這樣一去不會,或是自己躲在角落裡抹眼淚,嘖…”
逸邊說邊誇張的學着小女孩擦眼淚的模樣,半蹲下身體拽着臨楓的衣角就往眼睛上擦。且還小聲的發出‘嚶嚶嚶…’的抽泣聲。
還不等臨楓嫌惡的將逸推開,便只見逸的身影突然逐漸的開始離臨楓遠去。耳邊那徐繞着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當臨楓發現的時候,逸已經帶着好似呼救一般的聲音,被冰汐拖着衣領拽出了房間。
“冰汐,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嘛…”
“逸少爺,冰汐可是一直都很溫柔的說。”
只見冰汐邊說邊微笑着回頭看向逸,雙眼笑眯眯的彎成一道月牙兒似得弧度。同時晃了晃掌心中不知何時幻化出的一柄明亮清透的‘寒冰斷刃…’
逸與冰汐離開後,臨楓側躺在陽臺上那根並不算粗的欄杆上,尾巴隨着時而刮過的風一起左搖右晃,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
“小熾熾一定躲在什麼地方偷偷的抹眼淚,再怎麼否認也都是你這只不懂少女心的傢伙造成的。”
逸的話不斷的在臨楓腦中迴響着。
“煩死了!”
臨楓自顧自的抱怨了一句,同時躁亂的用手撓了撓頭頂的耳朵,弄的耳尖掛着的兩枚銀環相互碰撞,發出一陣陣輕靈空脆的響聲。隨後他便從陽臺上翻身躍下,消失在了地平線那一片橘紅之中。
冰汐微擡起頭,手指輕輕遮掩着,看了看天邊那抹還未完全褪去刺眼光亮的斜陽:“他走了。”
“我就知道他不會一直留在那的,一會兒叫人去把熾汐的房間儘快修復好。”
“是。不過,可能是我想太多了,爲什麼我總覺得你對那主僕倆的事情有些太過關心了。”冰汐走在逸的身旁,小心的問道。
打從幼年起,冰汐便跟在逸的身邊,魔力穩定後更是毫無懸念的成爲了逸的專屬魔使,隨侍左右。在她心裡,逸永遠是那副不溫不火的樣子,時而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會給身邊的人添麻煩,可有認真起來卻連自己的父母都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麼。
就好像是現在,冰汐從未見到過逸竟會如此的關心過某個人,某件事。這讓她心裡泛起一陣不知是何的奇怪滋味。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蠻有趣,而且我感覺,你跟小熾汐絕對會合得來。”
說完,逸從衣兜裡拿出一個小冊子,不知道在上面寫了什麼後交給了冰汐,然後閃瞬見消失在了冰汐眼前。
冰汐看過上面的內容後,手揮,瞬間紙張便凍結成冰,然後迎着光碎成了無數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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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楓瞬步疾走的飛奔在空島學院各大樓層或樹梢上,四處張望着尋找起熾汐。因熾汐和臨楓兩人簽訂下主僕契約的時間還較爲短暫,所以在身爲主人的熾汐沒有召喚的情況下,臨楓根本感應不到其蹤跡的所在。
身爲貓靈的臨楓,以矯捷的身手穿梭於空島學院內,幾乎每個小角落都沒有放過的尋找着。
他如一道黑色的風,略過在學院中散步的人的身邊,只帶過一絲微涼。時而竄動至樹梢,尾巴橫掃過樹葉,發出沙沙響聲後,落下幾片葉子而不爲人察覺。
耳垂的銀環清脆作響,在隨夕陽的隕落而漸漸淡去光亮,覆蓋上一層冷豔的銀光。
天已經幾乎全黑了下來,熾汐不可能不顧學院的規定而這麼晚了還留在外面。臨楓這樣想着,一直到在學院裡尋覓到深夜,才無果而歸。
“走了更好,省的我花時間去照顧那種什麼都不知道的笨蛋。”
他自語着走在宿舍的長廊中,奮力且煩躁的搖晃着腦袋。心想着要不是逸突然說那些有的沒的,他纔不會浪費那麼多時間去找熾汐。
就在臨楓走到宿舍門口的時候,忽然,他停住了腳步。
只見熾汐正抱着小熊靠坐在臨楓宿舍的門口,微垂着頭昏昏欲睡,一副只要有人稍加碰觸就會‘啪嘰’一下摔倒的架子。
“嗤…”
臨楓看着她那副搖搖欲墜卻又睡得香甜的樣子,嗤鼻而笑。緊皺的眉心也在這不知不覺中舒展開來。
他輕輕將熾汐從地上抱起,帶進了自己的房間放到了牀上,又爲她脫掉鞋子。
就在他剛想要伸手將她懷中抱着的小熊拿出來時,不料熾汐竟猛的從牀上坐了起來,像是被接通了電源的機器寶寶,‘梆——’的一聲,熾汐的腦袋便筆直的撞在了臨楓的額頭上。
“……好疼。”疼痛之餘,熾汐才從睡夢中恍惚清醒了過來,揉着因意外不小心撞的額頭大聲嚷起來。
“喊疼的應該是我,你這傢伙,腦袋是石頭做的嗎!”被撞倒的臨楓捂着額頭,從地上爬起來對着熾汐吼道。
“你,你在這幹什麼!”
“這裡是我的房間,你該問問你自己爲什麼不回自己的房裡去,而要坐在我門口睡覺。”
“你,你這隻好色的蠢貓大半夜的把我帶到你的房裡要做什麼!”
對於臨楓的話,熾汐似乎什麼都沒聽進去,唯有句‘這裡是我的房間’被她記了個清清楚楚。
而顯然此時熾汐也是有些睡迷糊了,畢竟在這樣一個漆黑的房間內,只有自己和一隻討厭的蠢貓在一起,這讓她心裡產生了一絲莫名的恐懼感。
臨楓見狀,眯起眼睛看着眼前懷中抱着小熊且不斷的朝牀後退去的熾汐,緩緩放下額頭上的手,單膝跪在牀上,嘴角微揚帶着一絲壞笑,緩慢朝一臉睡迷糊模樣的熾汐靠過去。
熾汐退着退着,‘砰’的一下,後腦勺便撞到了牆壁上,再無退路。
灰暗的房間裡,只有牀邊一盞透着淡淡白光的檯燈隱隱發亮。燈光的映襯下,只見臨楓的耳朵豎立在頭頂,像是有獨立的生命一般隨呼吸的頻率微微顫動。尾巴也柔軟的垂在牀上,時而淘氣的翹起來搖晃幾下。
熾汐猛舉起手,慌亂中燃起火焰就往臨楓的身上投去。原本準確性就不是很好的熾汐,驚慌失措之餘更是毫無命中的機率。
但因熾汐的火屬性與其他的人的略顯不同,房間內的抗魔材質不足以完全抵禦。所以臨楓有所準備的在房內張開了一層帶水的結界,潔癖的他可不想自己的房間被糟蹋的哪兒都是燒焦的印記。
他看着熾汐,心想着自己明明是最希望看到這隻笨熊在自己面前大哭時的模樣,可爲什麼在她真的哭着跑出房間的時候,心裡卻沒有一絲高興的感覺。
這時,他突然伸出手,迅速的抓住還在胡亂投擲着火球的熾汐的手,一把將她按倒在牀上。
鬆軟的大牀因一下承受了兩個人倒下按壓式的重量而稍顯凹陷了許多。
可臨楓仍沒有收手的樣子,還在不斷的壓低着自己的身體,讓兩人近到幾乎快要貼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