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魔力or暴力

兩人一起來到位於教職員樓頂的一個房間,大門由紅木精雕而成,看起來略顯老舊。大門上雕琢的花紋看似像幾條龍在纏鬥,但卻感覺略少了幾分霸氣,彎曲而無序的形態又好似巨大的怪蟲一般,而讓人覺得有些詭異。

門環有些鏽跡斑斑,好像一碰就會脫落下被歲月腐蝕過後而殘留的鐵渣。熾汐用手指輕觸了一下,果然立即被染上一股難聞的銅鏽味,她嫌棄的撇了撇嘴,用力的往裙角上蹭了蹭。

可就在大門打開的那一刻,本對眼前的房間沒有任何期待的熾汐,臉上的表情便隨着門內透出的光亮逐漸變大而從漠視變成了欽佩與難以置信。

門裡是一個完全透明的環境,與其說它是一個房間,倒不如說它是一個用玻璃拼裝組成的一個大盒子。從腳下看去猶如自己踩在雲端上,亦或是伴着淺霧的空氣之中。

“這…”

“這什麼這,快進去!”老師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不耐的伸手把熾汐推進了房間。

突然被推進去的熾汐還以爲自己會從空中掉下去,慌忙之中跳到了一旁老師的身上,猶如一隻小樹袋熊。

直到她感覺到老師身上散發出了重重陰暗而又不友善的氣場後,才賠着尷尬的笑臉緩緩下來。

熾汐小心翼翼的踏了踏腳,確定自己不會掉下去。然後躡手躡腳的向前走着,一直到砰的一下臉撞到那無形的牆壁上才停下來。

“好厲害的魔力…”她伸手撫摸着牆壁的四角,小聲感嘆着這絲毫看不出牆壁接縫的精湛魔力。

“司徒熾汐,老師可是很忙的,你要讓我在這裡陪你看今年春天的花凋落嗎?”

“是!”熾汐忙收起對這個房間的驚歎,因爲這個老師顯然有些不正常和透着幾分危險。

“現在你閉上眼睛,靠你體內對魔力的感知尋找到這個房間裡被隱藏起來的靈寵位置。然後用你本家最熟練的魔法去攻擊,打破困住靈寵的結界。我會根據你的用時和魔法的消耗量給予評價。”

說着,她伸手從一旁的空氣中拿出了一張測評單準備記錄。

熾汐照她說的閉上了眼睛,可體內魔力所剩已近乎爲零。如今別說讓她打破結界了,連靈寵能不能感知到都不一定。

“這裡!”

沉積了許久後,熾汐突然指着房間內的一個角落叫了起來,然後奮力用掌心發出一團火焰實施攻擊。

“哧…”一根如髮絲般的紅色細線無力飄出,還沒等脫出掌心便已經磨滅成煙消散於空氣之中。

熾汐又如此反覆了幾次後,結果仍然是這樣。

老師長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適宜熾汐可以停下了。然後解除了房間內的魔力將封印在屋頂的那隻靈獸釋放了出來。

“請讓我在來一次!”熾汐一臉認真的看着對自己的表現很是失望的老師懇求道。

“不需要了。”

“我,我只是因爲昨天魔力消耗太大,今天來校時又莫名的被野貓攻擊,迷路。爲了控制桃瑞絲我才用盡了魔力,我……”熾汐胡言亂語的解釋着。

“作爲一個魔力持有者,無論你將來能否成爲一名優秀的人界魔使,靈活運用和合理控制自己體能的魔力是基本中的基本。就算在進入學院之前沒有專業的老師教授,難道給予你們這份能力的父母沒有告訴過你嗎?”說着,她不知道在手中的測評單上寫了些什麼。隨後一甩手,測評單便再次消失在了空氣中。

這番話讓熾汐陷入了許久的沉默,尹老爺確實有告訴過她該如何控制運用魔力。可所謂的遠古魔法和如今普遍於世的‘地,風,水,火’四種元素魔力,無論是在控制還是運用上都有着明顯差異。

而現如今熾汐能夠使用出火系魔法已經是勉強爲之,更何況她還沒有魔使,體內蘊藏的遠古魔力之源有80%都還處於沉睡之中。

“好了,你現在去F班報道吧。”

“……什麼?F班?”只見熾汐聽後,手中的小熊顫悠悠的落到了地。

正午的陽光慵懶灑下,熾汐失魂落魄的走在學院的林蔭道上,每走幾步就停下來長嘆一口氣。如此反反覆覆的行進了許久都沒有走出那條並不算很長的林蔭路。

“喂,那邊的小矮子。”

熾汐猛地腳步,小矮子三個字猶如針一樣來勢洶涌的刺進已經進入遊魂狀態的熾汐心裡,也瞬間將她激怒清醒了過來。

“誰!”她環顧着四周大喊起來。

“第一天遲到的感覺怎麼樣,接待新生的那個老女人有沒有給你點32個贊啊?”聲音中夾帶着一抹譏笑繼續說着。

就在熾汐忙於尋找聲音來源的時候,忽然一條黑色且纏繞着幾圈白色繃帶的尾巴從上方垂落到了她眼前,左右不定的搖擺着。

熾汐伸手去抓,它便飛快的捲起收了回去。

“又是你這隻蠢貓,你到這裡來幹什麼!”熾汐仰起頭,看到臨楓正趴伏在樹枝上,眼眯成一條線的看向樹下的她。

“到這兒來當然是上學,順便親眼見證一下沒我守護的司徒一族,是如何敗落在你手上的…”

“你就這麼想讓司徒家這樣沒落下去,這麼不願意做我的魔使嗎?”熾汐看着他,全然不顧頭頂那灼熱的陽光刺痛雙眼。

“呵,實話告訴你,我生平最厭惡的就是狗,人類,還有弱者。而你就是臨近與普通人類一樣的弱者…”

陽光下,臨楓略顯尖銳的牙齒露在外面,似笑非笑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的波動。沒有喜悅,也沒有悲傷,彷彿是一名看客遠遠觀望着與自己無關的家族興衰敗落。

他說完這番話後便陷入了沉默不語,已擔任了百年家族守護使的他,看似好像對司徒家已沒有半點留戀。可事實卻是他因爲眼前這個矮小的女孩承載瞭如此重要的繼承人身份,而讓他有所懷疑,甚至是失望。他失望沒有看到如自己期待的,能夠重振司徒一族的強者出現,從而鬧着顯而易見的脾氣。

“你等着,我會證明給你看司徒家不止不會毀在我手裡,還會比以前更強!”

“那我拭目以待,F班的‘笨-熊-魔-使’。”最後四個字,臨楓故意拉長了音調。

聽到這,熾汐突然停住腳步,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枚小石子朝樹上扔去:“你這隻沒教養的蠢貓,竟然偷看我的魔力測評!”

樹梢上,臨楓看着熾汐一副羞得臉紅的模樣,一邊輕鬆躲閃着熾汐那毫無殺傷裡的小石子,一邊掩脣竊笑。

熾汐接二連三的撿起小石子朝他扔去,以發泄心中怨氣,可終究還是連臨楓的一根毛都沒有碰到。最後還是氣不過的猛踹了幾腳樹幹後咬牙離開。

雖說那幾個小石子並沒有擊中臨楓,可那結結實實的幾腳卻都是卯足了力氣踹上去的。大樹頂端微微顫動着,樹葉之間發出沙沙的摩擦聲。無數花瓣如雨點一下係數飄落,一片粉嫩光景乍於眼前。

臨楓萬沒想到熾汐如此矮小的身體竟有如此暴力,本能的用雙手環抱住樹枝,尾巴不住的搖晃着來控制身體的平衡。

花瓣成羣飄散的瞬間,臨楓身處於那片耀眼的粉紅色花瓣中,看着熾汐略帶怒氣轉身離去背影。深藍色格子的校服裙襬隨着轉身的幅度微微揚起,烏黑的長髮飄逸風中如一縷柔順的黑色泉水。

懷中緊抱的小熊和熾汐的臉頰一同映照在陽光下,讓本就五官精緻的熾汐平添着與之身材相符的稚氣和可愛。

隨着熾汐的身影逐漸淡出臨楓的視線,他用手指蹭了蹭鼻子,連打了幾個因花香過濃而被刺激到嗅覺的噴嚏。

“嘖,我怎麼會被那小矮子薄弱的魔力所迷惑。果然還是要我與司徒家的契約解除後纔不會這麼在意吧。”臨楓用力的甩了甩頭,耳朵順着風吹過的軌跡忽閃了幾下後,思緒才恢復了平靜。

“那邊那個新生,好矮啊。”

“是啊是啊,看來F班不止是魔力最低級,連身高都…”

路上,熾汐一邊踹着石子一邊氣沖沖的朝F班走去,而每當有人在看到她朝F班的方向走去時,都忍不住的要竊竊私語上幾句。

而這幾個看上去同樣是新生的女生,在路過熾汐身邊後話語裡不自覺的直戳中了熾汐最不想聽到的要害。

“喂,你別說了,她過來了啦。”其中一個女生戳了戳那個正在嘲笑熾汐身高的女生的肩膀,那表情好像是看到了很可怕的東西一樣。

“怎麼了嘛,她不過是區區吊車尾的F班,我們可是D班,難道還怕了她不成。”

女生不顧旁邊人的阻攔,依舊趾高氣昂的說着。

“你們一個個的不要太小瞧人了!”

熾汐微低着頭,因剛在臨楓那邊碰了釘子,圓溜溜的小臉上還殘存着幾分不倔強的怒氣。緊接着,她便朝着那個女生衝去,雙眸隱約閃着幽暗的紅光。被誰冷不丁看到都會覺得有些嚇人。

就在那個女生還反映過來怎麼一會兒事的時候,熾汐已經來到了她身邊,一腳踏上旁邊壘砌的低矮花圃,小跑了幾步助力上牆一躍而起,迅猛的抓住了那個嘲笑她魔力和身高的女生的頭,隨即像上午那樣對準她的額頭一頭撞了上去!

女生被撲到在地,額頭瞬間紅了一片。

“你這個矮瘋子想幹什麼!”

被熾汐撞倒的那個女生尖叫着從地上爬起來,掌心中開始散發出淡淡的寒氣,腳下也凝聚出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好了香奈,不要鬧了。”旁邊的兩個女生見事情已從口舌之爭演變成要動用魔力對持,趕忙過去拉勸。

“今天我不把她收拾了,以後整個空島學院還不把我們D班看的比F班還扁了!”說着她推開過來勸說的兩個女生。腳下的薄冰朝着熾汐所在的方向蔓延而去。

熾汐見對方動用了魔力,恐怕自己會沒有多少勝算。可如果她這時候轉身跑掉,就真的要被她們看笑話了。

就在她正想着該怎麼應對的時候,地上的薄冰已到了自己的腳下。且猛的從地面刺出一段4-5釐米長的冰錐。

熾汐側倒在地上翻身一滾才險些躲過,可手中的小熊卻沒能完全躲過,而被劃開一道小口子,裡面的棉絮也露了出來。

地上的薄冰仍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持續擴大覆蓋着地面,但速度卻有所減慢慢。

畢竟那個女孩子也只不過是D班的新生,魔力等級並沒有比熾汐高多少,相對來說控制力也很一般。若要想持續保持這種大面積的強攻擊魔法也絕非易事。

“原來F班的吊車尾只會躲啊,看你剛纔那麼兇還以爲你有多厲害呢!”她邊說,邊譏笑着朝熾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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