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笨熊,水幕屏障那次簡直乾的太漂亮了!”
“我們都看好你喲~”
幾個從未見過面的男生在路過熾汐身邊時,嬉笑着開口誇讚,然後如同鄰居家的大哥哥一樣,伸手拍了拍她的頭後欣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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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汐拉長着臉,根本來不及反抗或者是插話,他們就已經迅速的離開了自己的視線。最終也只能是一臉迷茫狀,嫌棄的用手輕順着頭髮,白上一眼前方早已走遠的背影。
“沒想到,你這隻笨熊這麼快就和A組的傢伙們混熟了,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臨楓瞥了一眼熾汐輕聲說着。語氣中雖沒有明顯感到有什麼太過不滿的情緒,但卻總讓人錯覺的感到一陣酸溜溜的氣味。
“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是麼,但就算你不認識他們,現在認識你的人可不少……”
就在臨楓正說着話的時候,幾個衣着空島學院制服的人又再度從熾汐身邊擦身而過,而看到她的同時,都無一不是一副老相識樣子的一笑而過。手也會不自覺地搭像她的肩膀,或是輕撫一下她的頭。
或許是熾汐的身材過於矮小,很讓女性容易泛起母性,男生也會本能的對她勾起一絲如妹妹或者小動物般的寵溺之感。
其實在有水幕屏障這件事情之前,熾汐的名字在學院裡也是被很多人所熟知。但在空島學院中,除了F和E這兩個小組的學員很少有家族略好的人外,其他魔使基本上都是出身於能夠叫得上名字的魔力家族。
而在這種條件下,就算是熾汐因三番兩次惹出搔動而響徹學院,也不會有人太過重視和注意到她的存在。至少A,B兩個實力派不會對這種笨熊魔使提起興趣。
但這次之所以與以往不同,則先是因爲她和學院裡公認的女神級冰汐卯上了勁兒。其次便是總有那麼幾個蘿莉控的人類或是魔使,因爲那場水幕屏障的活動而看到了熾汐也有可愛的一面而對其特別關注。
最後,也是這件事情最至關重要的一個關鍵點。便是熾汐在那場比賽中,手速及戰略驚人的扯下了冰汐的泳衣。從而在瞬間點燃了所有男人體內燃燒着的小宇宙。
在那之後,這些對冰汐抱有仰慕和喜愛的男生們,便紛紛在默認的堅定下了一個信念,那就是‘跟着笨熊有肉吃’……
雖然熾汐本人並不清楚這一點,但對於這種學院上下的人都對自己自來熟的狀態,而略覺一絲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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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是學院祭第二天的清晨,但卻人潮依舊。有興許來學院祭玩樂的人類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比第一天時更多了許多的樣子。且早在學院大門開啓的時,尹老爺便也隨着人羣一併而入。
因前一天熾汐已經預先告訴了他今天將會舉行「靈獸召喚」活動,而她也有報名參加。所以務必要尹老爺早早過來佔一個最前排的位置,好好看看見識一下在入學後,她的魔力究竟進步了多少。
陽光下,尹老爺神情疲憊的舒展了一個懶腰。腦中回放着熾汐昨天給他下了死命令。
“要是我沒有在前排看到你的身影,學院祭一結束我就馬上回家把你書櫃裡的書全部燒光。我說到做到!”
輕柔微嫩的聲音,高傲而又無所謂的面孔。若不是這和顏悅色又滿是逼迫的話出口,恐怕任憑學院組織什麼樣的召喚,尹老爺都不會起的這麼早來佔什麼前排位置,去看自家女兒上臺賣那些弄他早已熟知的魔力。
‘啪嗒——’
因身旁趕往靈獸召喚會場人絡繹不絕,擁擠之中,他的眼鏡從鼻樑上驟然滑落在地。隨一聲清亮的聲音傳出後,便秒速的被人踩踏了個粉碎,連修復的餘地都沒有。
他彎下腰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眼鏡就這樣瞬間碎裂,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誒,不過是個靈獸召喚,現在的魔使照比我們那個年代,還真的都是羣沒見過世面的小鬼。”
其實尹老爺的感嘆也並無錯誤,人類確實對這種略顯學術性名稱和東西沒有過多的興趣。她們更喜歡看一些宛如魔術一般,能夠娛樂大衆的魔力演出。哪怕只是乘風飛揚,雲中散步,都比什麼靈獸召喚要有興趣的多。反倒是不少學院內的同學,擁擠在其中,搞得會場有些吵鬧擁擠。
尹老爺老氣橫秋的感嘆完後,便在這個被環形座位所圍繞着的觀衆席上找了個第一排的位置,掌心附在座位上輕輕一劃,便在上面留下尹家的家族族徽,以及一個如鵝蛋般的橢圓形結界,以示佔座。
一切準備就緒後,尹老爺便在學院內漫無目地的開始了閒逛。
因魔力院校的建造和劃分都是按地域分佈的,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尹老爺也是在這所空島學院中畢業的。只不過年頭已經久遠,很多設施和建築物都已經有了不小的改變。
他輕撫過大樹,觀察着新的教學樓建造,以及很多很多,他從未去過,或是記憶中還殘留着的學院角落。
忽然,他那笑顏和善的雙眸中,卻突然閃過一絲寒冽的光芒。
陽光透過樹葉細密的灑下,這裡的植物似乎是四季長春。沒有季節輪迴的衰敗,留下的只是如時間停滯般的花開無憂。
他微笑着看着眼前的景物,卻也因眼鏡的破碎,而老花眼般的眼前所見的視覺感官都略覺模糊。尤其是在加上頭頂陽光刺眼的反射,便更加的零散,幻光。
他的雙眸忽明忽亮,時而是夜空中深邃無際的天空,時而明亮如海中的瞭望塔。閃出一陣帶給人希望的亮光,同時也有可能會誤導船員,將其引向滅亡的最後一盞冥光。
忽然,他好似察覺到了一股與這所學院內格格不入的魔力正朝自己逐步靠近。他迅速的將手插入衣兜中,然後猛的轉過頭,雙目微微眯起,聚焦着不遠處的一個黑色身影。
遠處,筆挺的身體,黑色的輪廓,一條尾巴悠然的搖擺的身後。
尹老爺雖還沒有完全看清楚,但臨楓的體型和樣貌他也算是大概瞭解。然後,便將那副緊張的神色,驟然恢復到了剛剛觀摩學院的悠然自得中。
只見臨楓一隻手牽熾汐,好像生怕她被人潮衝散,或是任性的跑開,在惹出什麼麻煩事來,每天都爲身邊的這隻笨熊默默操心。
一名盡職盡責的專屬魔使,一名全能的好管家形象油然而生。
“臨楓。”尹老爺招呼了一聲,然後便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迎面走去,同時邊走邊繼續喊道:“喂,你拉着個行李箱是要去哪兒?”
“……”
聲音剛出還不等落地,原本已經看到,並也同樣朝尹老爺走去的熾汐卻突然停住了腳步,迎光微笑着的小臉上也頓然被一片濃重的黑雲所覆蓋。
“噗,行李箱嗎。果然是知女莫若父。”臨楓沒有忍住被戳到的笑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隨即熾汐便伸出手,本能的將憤慨化爲力量,對準了這隻蠢貓身後搖曳着的尾巴便抓了過去。
……
一路沉默無語,尹老爺走在熾汐與臨楓中間,笑容可掬的充當着‘人肉隔離帶’的作用。彷彿只要自己一離開,熾汐就會被身旁的這隻野貓叼走。
“爸,你能站過去一點嗎。”
還沉浸在被誤當做行李箱怨念中的熾汐,不滿的推搡着幾乎黏在她身上的尹老爺說道。
“難得見你一面,父女倆還是該多親近一下比較好。你說是不是呢,臨楓?”說着,他側眸看向一旁的臨楓。
“嗯。”他只簡單的應了一聲。
其實,他對這個姓尹的老頭並沒有太多好感,或是極端的煩厭。只是他在這個世上已活過了千年之久,對很多人和事都不能夠完全的信任。更何況,還是尹老爺這種好心的有些過了頭的人。
畢竟對外來說,司徒家所遭受乃的是滅族大禍,就算尹老爺膝下並無兒女,也犯不着冒這種風險來保護並養育熾汐這麼多年。
這個問題其實早在尹老爺將他這個因司徒家滅亡而流離失所的守護使找到後,便一直縈繞在臨楓的腦中。只是看着尹老爺和熾汐在一起時所流露出的父女間感情如此親密,他才遲遲沒有對那隻笨熊說出自己的疑慮。
畢竟對她來說,身爲專屬魔使的他,纔是真正意義上的‘外人’。
“蠢貓,你在想什麼?”熾汐的一聲輕喚,打斷了臨楓腦中的思索。
“沒什麼。”
“你這傢伙今天很安靜,難道是因爲我爸在,所以你才故意有所收斂的?”熾汐從尹老爺緊貼着他的手臂中探出一個小腦袋,看着一旁被阻隔開的臨楓,傲氣滿滿。
“‘行李箱’還是安安靜靜的被人拉着走比較好,我先去*等你了。”說着,臨楓獨自離開,朝靈獸召喚的會場*走去。
熾汐默不出聲,只覺得這隻素日愛與自己對着幹的蠢貓竟這麼淡漠,反倒有些不習慣起來。
“熾汐。”尹老爺突然開口。
“嗯?”
“記住我的話,對任何人都要保有三分戒心。哪怕是你的專屬魔使,或甚至是我,也不例外……”
溫熱的下風吹過緊緊挨在一起的父女倆身上,臨楓走後,單獨相處的兩人,就這樣將對話停留在了此刻。
隨後,在熾汐看着尹老爺那滿是認真的雙眸中所閃動而過一絲凌光後,她才輕輕的點了點頭,並走進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