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侵略般的激進,也不會野蠻到失控。
白卓寒單手扶着唐笙的頭,勾誘着徐徐而探深的吻。他能感覺到懷中女人戰慄而微小的順從,從一開始的拘謹,到漸漸打開了防備。
“我們,是不是從來都沒有這樣接過吻?”白卓寒鬆開她的脣,目光沉如夜色。
唐笙點點頭。
沒有流淚,眼睛卻亮晶晶的。就像一小塊尖銳而剔透的玻璃片,瞬間戳中白卓寒的心。
他確信得了,他感應得到。唐笙不僅沒有排斥剛剛的親吻,甚至還有那麼一點朦朧而害羞的渴求。
她和他一樣,壓抑了太久太久。
擡手撩開唐笙那縷半掩在臉頰上的長髮,白卓寒再一次覆上嘴脣——
與剛纔那帶着徐徐霸道的試探不同。這一次,他極盡了溫柔和挑逗。
唐笙胡亂的迴應,雙眼卻睜得大大的。
“接吻要把眼睛閉上。”白卓寒捧住唐笙的臉頰,氣息略急略生情。
“對…..對不起,”唐笙有點緊張,“我從來沒試着從這個角度看着你。”
兩朵嬌紅的美暈漸漸浮上臉頰,唐笙僵硬的手臂緊緊抓抱着白卓寒的脊背。就像被點了穴道般,連襯衫都抓皺了,也不肯放開。
白卓寒笑:“那,等會兒再換個角度看看?”
“別……我……”唐笙咬了咬嘴脣,雙肩不由自主地戰慄了一下。
“你怕我是不是?”
唐笙搖頭,其實她只是怕傷了孩子。
並非有意不願告訴白卓寒。唐笙只是始終覺得——如果白卓寒心裡最糾結的東西一直不肯對自己坦白,那麼孩子的存在,只能讓他更添苦惱。
“再給我一次吧。”白卓寒啄住唐笙的櫻脣,低低喃語,“至少,讓我告訴你,這世上最美妙的體驗應該是怎樣的。至少,我不願我留給你的。僅剩噩夢……”
這一夜,大家都壓抑得有點失控了。唐笙剛醒過來的時候沒有立刻睜眼,因爲她發愁自己該如何面對白卓,於是選擇裝睡。
而白卓寒也懷着跟她差不多的心思,天亮不久,他就起身在唐笙身邊坐了一會兒。什麼也沒說,就先一步逃離了尷尬。
真過分呢,唐笙??睜開眼睛。擡手撫了撫小腹。
進都進來了。也沒來得及跟‘小白糖’打個招呼——
唐笙並沒覺得身體有什麼不適,起牀刷牙的時候貌似還感覺到了小腹中一絲微微的胎動。看樣子,小傢伙對昨晚的事可是有點不滿意啊。
醫生也說了,孕中期三個月是可以不影響同房生活的,只要注意點分寸就好。
而昨晚的白卓寒亦是很溫柔,溫柔得讓唐笙漸漸放下了警惕,漸漸交出了自己。
可是,桌面上暗紅色的離婚證。還是重重擊垮了現實分道揚鑣的荼蘼。
沒能解決的問題,一直都沒解決而已。
唐笙覺得,那只是孤獨與恐懼的侵襲撞上了荷爾蒙的吸引,順便……放縱了自欺欺人的情慾。
她換了衣服下樓,跟芳姨打聲招呼就回去了。生活,必須還要繼續。
***
今天是週一。自從海山集團被聖光控股後,每週一的公司例會,也作爲日常行政規劃被過渡過來。
唐笙早早來到公司,整理文件的時候聽到隔壁生產部的幾個員工在議論紛紛。
“聽說爲了這次mb集團的新品要約,我們的大股東聖光集團專門轉撥了一筆追加預算,給咱們海山投了十二條新的生產線呢!”
“真的假的?以前顧總在的時候,省吃儉用地跟銀行拼貸款,都沒能拉回一條德國全自動。嘖嘖,我看啊,還是樹大好乘涼。”
唐笙聽着這些話,心裡不由得又酸又暖——
她想,白卓寒之所以這麼做。大概也是爲了能讓顧海礁安心吧。
甚至不惜爲此得罪了自己家的人。
想起白天翼白天茹那對姐弟,唐笙還是犯惡心的。
白卓寒的反擊的確是絕了點,但不管他們是狗急跳牆也好,殺雞嚇猴也罷。鬥不過白卓寒,就來砸她的玻璃算什麼本事?
甚至都不敢跟自己光明正大撕——反而拿一窩小貓出氣!
想起那一窩可憐的小傢伙,唐笙就忍不住想掉眼淚。
“唉?可是我聽說啊mb集團的要求一向苛刻又變態,那個什麼護膚型香氛,也太概念了吧?大多數護膚品都是不溶於脂肪酸的,還要在裡面加天然香氛做核心主打。你說咱們能做得出來麼?”
“這就不是你我操心的了。人家上層有決策,咱們幹活就是了——而且上次那個誰不是說了麼,公司馬上要去競一項標,跟好幾家去搶這份近年來最炙手可熱的科研專利使用權。
具體情況我也不瞭解,但聽說這項專利權專門就是用來解決護膚型香氛不溶於脂肪酸這一難題,對咱們的新項目很有幫助。”
兩個員工有一搭無一搭地聊着公司的日常,唐笙聽了個大概,卻也難免爲白卓寒捏一把汗。
人人都知道mb集團這個項目難於上青天,白卓寒偏偏逆水行舟。所以唐笙無法想象,他要揹負地壓力有多大。
“唐笙,你還沒過去會議室啊?”就在這時,後面一個男聲叫住了她。
“啊……向總您早。”唐笙客氣地點了點頭,“我這就要過去了。”
向紳今年三十五歲,看着比實際年齡略年輕。他並沒有一張英俊到讓人過目不忘的臉,但一身沉着內斂的商務氣質卻爲他平添了不少印象分。
他畢業於k國著名商學院,雙管理博士學位。現任海山集團ceo。剛剛上任不到一個月。
但值得一提的是他父親向晚春,人稱白手起家的華人‘巴菲特’。隨便跺一跺腳,整個t城的金融業都要跟着顫抖兩下。
唐笙有幸見過這位向老前輩一面,是在一年前的婚禮上。
他跟白葉溪和陸巧英一併出席的。只是那時候,唐笙還不知道向晚春是陸巧英的現任丈夫。
所以,向紳應該算是白葉溪的擬定血親兄長。那麼這次他專門過來海山集團任職,唐笙認爲應該是白卓寒做了邀請。
“今天我們需要就競標知識產權專利的事,提出一些建議和看法。你拿到會議指南了沒有?”向紳問唐笙。
“啊,我聽說了一些。”唐笙禮貌地笑了笑,“其實這種市場決策上的事我也不是很懂。如果是技術上的一點問題,我還能湊合聽聽。”
“沒關係,你畢竟是海山日化的二股東。像這樣場合,還是出席一下的好。”
“呵呵,我理解。”唐笙點點頭,“正好上午也沒什麼事,不過下午的話——”
今天下午唐笙已經約好了那位資深醫生,準備帶着唐君一塊去諮詢檢查。
前天去醫院看望姨夫的時候,主治醫生說了不好的消息。病人對化療已經產生抗藥性,最近的兩次效果都不佳。
看着顧海礁越來越瘦削的臉頰,和樑美心越來越頹廢的心境。唐笙心裡像剜了一刀般難過。
如果弟弟真的能夠配型成功,也不是一件壞事吧。
“阿笙,你也過來了?”馮寫意從隔壁辦公室出來,正好迎上唐笙和向紳的腳步。
“哦,向總說,讓我也聽聽例會。寫意,這次招標對mb集團的項目很重要,你不過去聽聽?”
“我就算了吧。”馮寫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像這樣高層決策的事,我儘量避嫌。免得會被人家當做越界或者……不懷好意。”
“怎麼……怎麼會呢?”唐笙覺得有點尷尬,畢竟這會兒向紳還站在她跟前呢。
“你是海山的第三股東,參與決策本來就是天經地義——”
“呵呵,我比較懶,讓我帶着團隊做做新型研發還可以。至於其他的,白總賺錢我分紅就是了。”
馮寫意的話該是故意說給向紳聽的——
海山日化原來的ceo早就被馮寫意買通了,否則當初光憑顧海礁一個人發瘋,又怎麼可能引來各大股東的恐慌,一口氣把海山日化砸到差點摘牌呢?
他本來以爲,那個ceo算是老員工了。白卓寒礙於顧海礁的面子,短期內不會動他。沒想到這才幾天的功夫,他從自家大姐那引薦過來一個向紳。然後把他直接空降在海山日化。
絲毫猶豫都沒有,直接將自己培養好久的那個ceo,一腳踢出局了。
馮寫意的心情也是日了狗的。
他覺得自己在與白卓寒的這場對戰中,很明顯就是自己埋雷,對方掃雷。如今的白卓寒緊緊咬着自己的動向,全然沒有早期那種被牽着鼻子走的蠢樣子。也是越來越寄售了。
而向紳跟上官言不同。後者雖然智商超羣,但喜憎好惡都在臉上。
可向紳這個人城府內斂,話不多於三句。跟誰都保持三分距離,以至於馮寫意觀察了這麼久,都沒能摸出他的套路。
往會議室走的路上,唐笙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向紳:“向總,您知道白總去哪了麼?我經過樓下的前臺聽人說他今天早上好像過來了一下,但又走了——”
既然今天要商討的這個招標計劃這麼重要,甚至直接關係到白卓寒力排衆議端下來的mb項目。他不是也應該出席一下麼?
唐笙有一週沒見過白卓寒了,自從那天晚上發生過以後。就像認識許久的老朋友突然某次喝多了越界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好意思再聯繫對方一樣。
這種感覺讓人有點哭笑不得。
“哦,他本是要來的。但突然好像有些緊急的事,不得不先去處理。
不過,他派了他的助手過來代爲參與——”
這邊聽着向紳的話,那邊唐笙的腳步已經停在了會議室的門口。
她看到了一身女式ol西裝,英姿颯爽的韓書煙,正站在投影儀面前,翻看着什麼資料。
唐笙上一次跟韓書煙聯繫,還是爲了白卓寒媽媽的事,同她打過一個電話。
後來因爲公事,也偶有幾次照面。
但不知是唐笙的錯覺還是怎樣,總感覺韓書煙有意無意地迴避自己的目光。
而今天的例會,她同以往一樣嚴肅拘謹得像是開啓了全自動模式。一開始就開門見山地闡述了母公司對這次專利權招標的重視。
“該項專利的所有者並不同於一般營利性法人,尤其是當初申利團隊的幾位元老都是在行業內很有口碑的專業人士。比起赤裸裸的競價,他們更加看重行業口碑和專業性的長遠發展。
所以這一次,母公司出資配給了專業的流水線,都是在爲最後的成果做準備。
向總。您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吧?”韓書煙轉向向紳。
“哦,我再強調兩個方面就好。”向紳站起身來,“正式競標是在下個月十號,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來規劃定價方案。這部分,我會跟財務風投部門再會後溝通。第二點。也就是最重要的,專利權所屬的k大附屬研究室就如韓秘書所說,十分重視合作者的資歷和專業水平。我們誰也不確定對方會在什麼時候突然過來參觀考察。這就要求我們從研發到生產到庫存保管,一個細節都不能出披露。
唐笙,這個環節你跟馮先生商量下。海山剛剛改頭換面,全業界多少雙眼睛都在盯,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砸自己的腳。”
“我知道了向總。”唐笙連連點頭。
她明白這次招標對後續的mb項目有多少重要,哪怕只在一個小小的環節能幫到白卓寒,唐笙的心裡都是充滿幹勁的。
會議在上午十一點就結束了,韓書煙轉出樓梯拐角的時候,猜到馮寫意會在這裡等她。
“這是你要的東西。”她把一摞文件甩給馮寫意,“你猜的沒錯,白卓寒的確還有一整套planb,這裡面是他的真實預算價格等資料。還有mb項目的其他機密勾畫…馮寫意,這是最後一次!”
馮寫意捏着文件袋,並沒有急着打開。而是湊到脣邊嗅了嗅,然後笑眯眯道:“我怎麼聞到一股,背叛的味道?這東西,不會是白卓寒故意讓你交給我的吧?”
韓書煙目色凜然,不做聲不反駁。
“我可聽說白卓寒把上官言趕到東南亞去了。你是不是以爲。我就拿你沒辦法了?”馮寫意用文件袋輕輕貼着韓書煙的臉,表情玩味而殘忍。
“你要是不相信,就不要利用我啊。”韓書煙去躲文件袋,卻被馮寫意靈活搶走。
“諒你也沒有這個膽子,畢竟…襄陽路逸夫小學五年級一班…”
“你!馮寫意你瘋了吧!你敢動我兒子我宰了你!”
“我又不是第一次動小孩子…”馮寫意這話像是略有自嘲地自言自語,但停在韓書煙耳裡早已近乎極度的恐懼。
“好了,別一見到我就像炸了毛的貓一樣。我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了,你可以離開聖光。愛去哪去哪。但是韓書煙我警告你,敢跟我耍花樣的話,我一定讓你很後悔呦。”
馮寫意頭也不回地走掉,只留下韓書煙一人靠着牆顫抖。
“韓秘書?你…沒事吧?”唐笙下了會便準備離開了,下午還要帶唐君去做檢查呢。
剛纔電梯人多就沒等,這會兒一轉樓梯角就看到韓書煙獨自一人頹然地發着呆。
“剛纔那個人?是寫意?”
唐笙疑惑地衝着窗外看看,人影飄散得很快,但形態步伐讓她很熟悉。
“沒有。我可能有點低血糖,不要緊。”韓書煙不想跟唐笙再牽扯什麼,剛剛那份東西送出去。她覺得自己對任何人都可以不用再虧欠了。
“你這樣子能開車麼?要不我送你一程吧。我正好去聖光百貨那接我弟弟。”
唐笙再而三堅持,韓書煙最終沒有拒絕。
只不過這一路上,她只是把臉靠着窗外,一句話都沒說。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唐笙覺得這份沉?有點壓抑,“如果是卓寒因爲跟寫意走得近,就……
現在大家都在一條船上。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
“唐笙,你想多了。我剛纔並不是在爲難馮寫意。而且,你們三人的私事我也沒興趣。”
韓書煙的口吻不太客氣,弄得唐笙好不尷尬。
她暗諷自己是不是有點自作多情了……
白卓寒對自己的執着不過是一點愧疚罷了。事以至此,他應該比她更放得開吧。
“我到了,謝謝。”韓書煙示意唐笙靠邊停下。
“這裡纔是襄陽路啊?”唐笙奇怪,“離聖光還有三條街呢。”
“我就在這下。”韓書煙看似故作鎮定的,其實心裡一直慌。連手提包都忘帶了!
“喂!你的包!”唐笙推開車門下去,追了她兩步。
“哦,謝了。”
可就在韓書煙伸手接過的一剎那,一輛低調的?車嗚一聲衝了過來!
“當心!”韓書煙的反應實在太不尋常了,當機立斷地將唐笙橫抱起來。一個鷂子翻身略過車頭,穩穩將唐笙放下地!
而那肇事?車竟然連一點剎車的跡象都沒有,打個漂移就溜了。
“謝謝,謝謝你救我。”
唐笙嚇得滿身冷汗,心裡卻尷尬不已。上次上官言也是這樣。危險來臨時對她奮不顧身。
可是唐笙明白,他們大概也只是看在自己是白太太的面子上吧。然而現在,她已經不是了。
“我不是爲了白卓寒救你。”韓書煙一語打斷了唐笙混亂的思路。
“哦。”唐笙更加尷尬了,只能轉話題緩解,“這…開這麼快還有沒有點公德心啊!前面還有小學校呢。”
韓書煙低吟了一聲:“是白天茹。”
“哦…”唐笙皺皺眉。
“白先生逼老爺子簽了份聲明,凍結了白靖懷手裡的股份。現在白天翼打官司要用錢,白靖懷欠的賭債也要還。白天茹軟硬兼施上門求,可是白先生要她用自己手裡的股份來換。
這會兒怕是把狗逼得跳了牆。”
“那卓寒呢!他會不會有危險?”唐笙首先擔心的還是那個男人,這份本能是裝不出來的。
“他目標太大,何況高斌寸步不離。白天茹沒有什麼大本事,也就只敢做點偷雞摸狗罷了。總之你自己當心點吧。我走了。”
看着韓書煙的身影穿過馬路,唐笙突然覺得,她剛剛把自己救起來的那個動作真的是帥炸天。就跟上次那個在郊區路見不平的機車俠似的!
誒?這個方向?韓書煙去學校幹什麼?
“媽媽!你怎麼來了?”現在是午休活動時間,九歲的小男孩在活動室裡看到韓書煙,像小鳥一樣撲了上來。
“小蛋,快點回去跟老師打個招呼。媽媽接你出去玩好不好?”
韓書煙看着兒子的臉,強顏一絲歡笑。
“你騙我……你又要帶我轉學了是不是?”男孩的笑容僵在嘴角,眼神?然失落,“每次我剛剛認識一些新朋友,你就要帶我離開。媽媽,我不想走。”
兒子的話讓韓書煙心如刀割,她伸手輕輕撫摸着他紅撲撲的小臉蛋,“媽媽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了。過段時間,媽媽帶你出國好不好?外面有跟你一樣,眼睛藍藍的小朋友,他們不會嘲笑你。”
“現在也沒人嘲笑我啊!我長這麼帥,小姑娘都很喜歡我的!”小蛋鼻子一抽,“媽媽,我捨不得我的新朋友。你讓我,再跟他告個別好不好?”
說着。小蛋轉身伸手一指,就看到端着漢堡薯條的上官言坐在角落的轉椅上,笑得像朵菊花!
“上官叔叔,這個就是我媽媽!你看我說得沒錯吧,她就是個大美女!”
上官言!韓書煙只覺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在——”
“東南亞那邊一切穩定,我無所事事休假咯。”上官言一攤肩膀,“白卓寒可以調動我的職位,但他不能管我去哪度假吧。這你兒子?
叫小蛋?”
“恩。賤名好養活……”韓書煙低下頭。
***
“姐你怎麼纔來啊。”唐君多等了半個小時了,唐笙才把車從traffic-jam裡解放出來。
“塞車呢。”唐笙看看時間,還不到十二點,“我們要不先過去吧。那邊是郊區,要開兩個小時的。到了再吃飯吧。”
“行。”唐君點點頭,“姐,我剛纔又去看了下姨夫。他化療反應很大,一口飯都吃不下。真是看得難受……”
“知道了。小君,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姐支持你就是了。”唐笙唏噓一聲,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到聖水天泉山莊的時候剛剛兩點,路上唐笙給張醫生打了電話,說讓她們去二號停車場,直接從邊門進來。
他就在大廳等他們。
“姐,這個車位好小,你行麼?”
唐笙對自己的技術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被唐君一說,握着方向盤的手跟着顫抖。
“要不繞到那邊吧。”
“也是,你看你旁邊那輛車,少說四百萬,刮一下咱倆綁一塊都不夠賠了。”
這裡是富人聚散的高端療養院,豪車如雲也是情理之中的。
唐笙把車倒了回來,剛想打個彎,突然覺得唐君剛剛指着的那輛車——有點眼熟?
再一看牌照,徹底蒙了!
這不是白卓寒的車麼!他怎麼過來這個地方了?
明天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