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簡單洗了個澡,躺在牀上無法入睡。
剝開那些傷人的言語,負面的情愫。她實在想不通白卓寒跟她說的什麼郵件什麼轉賣到底什麼意思?
週五那天晚上,她甚至以爲兩人的關係有了那麼一絲小小的緩和。
以爲白卓寒終於同意了跟姨夫續約,解決海山集團的燃眉之急……
想到這裡,唐笙撥出一個電話。
“喂,姨媽,是我。”
“唉,阿笙啊?”樑美心這個年紀的人睡眠很淺,這麼一早接到唐笙的電話還是很詫異的。
“姨媽,我有緊急的事想問問你和姨夫。那個,就有關咱們家跟聖光的續約合同——”
唐笙把大概的事情敘述了一遍,得到的回答就跟自己想得一模一樣。
“難道這家遠東商貿不是聖光委託的中間商?來談合同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彬彬有禮的,還號稱是跟你舊識,所以幫我們提了幾個點的價呢!”
唐笙重重地嘆了口氣:“姨媽,我們被人算計了。可能是有人要對付白卓寒,截了這批貨源,又離間了我們跟聖光的關係。”
樑美心一聽就傻眼了。她是做財會出身的,平時只是幫着丈夫的公司打點一些下手,像這樣的事她本沒有大主意的!
“怎麼會這樣!咱們兩家的合同是從來不會外泄的,第三方如何能得到?難怪昨天下午卓寒的助手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地來追問,這……這……這可怎麼辦!阿笙,你要跟卓寒說清楚的。我們,我們不是故意要跟聖光作對的!”
“姨媽你先別急,告訴姨夫也不要有太大壓力。這個事我來查,總之公司先正常運營就好。卓寒那裡……我來解釋吧。”
唐笙習慣了在姨媽面前扛大,從來報喜而不願報憂。就像現在,其實她根本就沒有把握該向白卓寒如何解釋——
那麼,爲什麼他會一口咬定自己發了什麼郵件呢?
一瞬間,唐笙只覺得渾身的毛孔都要戰慄起來了!她慌慌張張地撥了個電話到馮佳期那裡,也沒管這個週末從來不過上午的大小姐是不是還在做夢呢!
“阿笙,你一大早的幹嘛啊。”
“佳佳,我跟你說,我可能……可能惹上大麻煩了。”
唐笙回憶了週五一整天的細節,最後鎖定了打印合約的那段時間點。
如果這份合約真的是從自己的郵箱發出去的,那麼只有一種可怕的可能。
就是當白天茹過來打考勤的時候,自己真的因爲粗心大意忘記了關郵箱。
短短几分鐘內,足夠她從後臺調走郵箱密碼。那麼自己郵箱裡的一切東西,對她來講都是再無秘密可言的。
當然,也包括最新的一封郵件——姨媽發給她的續約協議。
聽完了唐笙的敘說,馮佳期也覺得毛骨悚然的。
“阿笙你在哪?我現在就過來找你,這事可能嚴重了,咱們先碰個頭再從長計議。”
這種時候,還有什麼能比一心一意站在自己身邊的閨蜜來得更有安慰?唐笙摒了摒有點哽咽的鼻音,說自己在家,要馮佳期快點過來。
掛了電話,唐笙越想越覺得可怕。如果這一切真的是白天茹所爲,那麼白家的爭鬥可能要比自己想得更加激烈。
白卓寒的路一點都不好走,而她能做的,只是祈禱自己在攙扶他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在被無情地推開呢?
叮咚一陣急促的門鈴響,唐笙鞋子都沒穿好就跑了下去。
她還在想,馮佳期怎麼到的這麼快。然而一下樓就看到趙宜楠虎着一張冰山臉,站在客廳的正中央。
她身後站着兩個高大的黑衣保鏢,唐笙記得自己在婚禮的時候好像見到過。聽說都是退役的特種兵,一拳能把人打進天花板那種。
還好,趙宜楠並沒有上來就叫這兩個猛男動手,而是自己先動了手。
一記耳光掄在唐笙的臉上,她大罵一句:“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