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遜妃前來請安了。”門口負責通報的小宮女揚聲說道。
瀾惠這會子正指揮着珊瑚收拾寢宮,聽到遜妃佟佳氏過來於是坐到椅子上,擺擺手叫珊瑚先停一停,這才點頭道:“叫遜妃進來”
瀾惠話音一落就見門簾掀起,佟佳氏身穿一件蜜色宮裝走了進來,她很是恭敬的給瀾惠行了請安禮,等瀾惠叫起設座後才說道:“奴婢是來跟皇后娘娘交接宮務的,奴婢愚鈍不堪,掌管宮務實在力不從心,只是皇上有令奴婢不敢不從罷了如今皇后娘娘既然回宮了,奴婢也總算能放下這份擔子了。”
瀾惠嘴角一挑,淡笑着說道:“本宮身體尚未康復,卻是沒什麼精力管理宮務的,既然皇上相信遜妃的能力,還是由你接着掌管”
佟佳氏本以爲瀾惠既然回來了,她總算不用夾在太后和皇上中間管什麼宮務了,自己身邊有皇上的人看着,本來就是一個傀儡而已,偏偏因爲搶了烏雅氏的掌宮權,太后又對她實在沒有好印象,平時動則訓斥處罰,沒一天消停日子可過,還不如早早把這塊燙手山芋交出去呢
ωωω ▪ttκan ▪C 〇 她卻是沒想到瀾惠竟然對掌宮權一點不放在心上,竟然還推還給她。可是她真的不想要啊
佟佳氏面色有點焦急,但偏偏還要裝作一副忠心的樣子說道:“這可萬萬不行,您身爲中宮皇后,後1宮諸事本就應由您來負責的,奴婢已經逾矩這麼長時間了,實在是惶恐極了,求皇后娘娘體諒奴婢,收回掌宮之權。”
瀾惠笑着拍了拍佟佳氏的手,一臉安撫的勸道:“你不必惶恐,本來就是本宮的身體不適才勞煩你的,要說這也是皇上親口下令叫你接管宮務,自是名正言順的。如今本宮身體虧損嚴重,太醫卻是說不可再過勞累的,妹妹執掌宮務卻是爲本宮解憂了,本宮謝你還來不及呢你放心,你的功勞本宮會記下的,你的家世本就不低,說起來一個妃位還是委屈你了。”
瀾惠慢悠悠的話語卻叫佟佳氏砰然心動,心裡不禁想着:家世不低、功勞、妃位委屈,皇后的意思莫非是要給我進份位麼?如今已是妃了,在升一步就是貴妃了,如此的話忍受太后一段時間也不是不可的,反正有皇上和皇后在我身後撐腰,太后也不會把我怎麼辦的。
如此一想佟佳氏自然是在心裡已經應下了,只不過就着套路又跟瀾惠推攘了幾次,直到瀾惠強硬的把掌宮權又交給她後才‘勉爲其難’的表示爲瀾惠分憂。
佟佳氏走後,沒一會耿氏和郭氏也來了,不禁她倆來了,還帶着玥瑤和明瑤兩位公主。瀾惠打量了一番這兩個已經十二歲的庶女,掛上和藹的笑容說道:“快坐珊瑚去拿些糕點和果子給兩位公主。”
玥瑤聽了瀾惠的話憨厚的笑了笑,並說道:“女兒謝謝皇額娘。”說完還仔細看了看瀾惠的臉色,見瀾惠面上有些蒼白,還很是擔心的問道:“皇額娘身體好些了嗎?女兒看您臉色不好呢?嬤嬤說皇額娘病了所以纔去的圓明園,可是您一個人在圓明園悶不悶啊?現在回宮了是病好了麼?是不是不走了?女兒還想天天給皇額娘請安呢”
玥瑤一下子問了這麼多話,珊瑚那邊都把果子和糕點端上來了,而明瑤見到這些小吃被端上來後很是恭敬的給瀾惠行了蹲身禮溫溫柔柔的說道:“女兒謝皇額娘賞賜。”
瀾惠看着這兩個庶女有些頭疼。玥瑤這些年是光吃不長(ps:特指心眼),而明瑤則是光長不吃(ps:瘦的一陣風就要倒了似的,偏偏心眼和體重成反比),要說她還是喜歡玥瑤多點,可是玥瑤有的時候說話不分場合,着實讓人頭疼的很。
比如現在,大大咧咧的就問出了瀾惠以後的打算,這種問題可是連佟佳氏和耿氏她們都沒權利問的。
好在這孩子一根筋,瀾惠也不是拿她沒辦法,只見瀾惠溫柔的說道:“玥兒嚐嚐那個楊桃,是你十八叔從西洋商人那得的呢咱們大清可是沒有的。”
玥瑤果然被新奇的水果分散了注意力,一門心思由着宮女伺候着吃楊桃去了。至於剛纔她問了什麼,許是自己這會都忘了
明瑤心眼再多也是個孩子,聽到海那邊弄來的水果也好奇的很,竟是開了胃口由着宮女餵了她幾塊,只是瀾惠注意到那幾塊頂天也就是硬幣大,加到一起還不夠她一口的分量呢
瀾惠不由爲這個女兒頭疼,就她這副身板子要是嫁到蒙古去的話,估計還真活不了幾年,蒙古那邊不管是氣候還是條件可都不適合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啊話說她不會是故意把自己瘦成這樣,爲的就是避免遠嫁蒙古的命運?瀾惠開始陰謀論了。
兩個孩子在那邊吃的開心,瀾惠和耿氏還有郭氏也聊了起來,只見這兩人也不停的在瀾惠臉上瞄着,幸虧瀾惠今兒個回來的時候在臉上擦了厚厚的粉,弄了個蒼白病弱的造型,倒是把自己紅潤的臉頰遮掩了下來,這兩人看了一會對瀾惠是否真的生病也沒個底,話裡話外就免不了試探起來。
瀾惠對她們模棱兩可的話全部以聽不懂爲由裝傻充愣,但只要一聽到她們說德妃哪哪不好哪哪不仁慈了,就義正言辭的訓斥她們孝道的重要性,最終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萬分想表孝心但身體條件不允許所以心裡恐慌鬱結引得身子更加不好的可憐皇后形象。
雷的一邊伺候的珊瑚眼皮子一直跳,對瀾惠的演戲水平頓時甘拜下風。
耿氏和郭氏試探不出什麼,最後還是帶着兩個女孩走了。瀾惠見她們撤了也鬆了口氣,對着珊瑚招手說道:“快給我倒杯茶潤潤喉,說的嗓子都冒煙了。”
珊瑚抿嘴一笑,利索的給瀾惠的茶杯添了水,見瀾惠咕嘟咕嘟都喝掉後又換了一杯。瀾惠嗓子舒服了,這才站起來說道:“咱們繼續雖是隻住幾日,不過過兩天萬壽節的時候還要接見內外命婦,咱們這翊坤宮可不能丟臉呢”
珊瑚應了一聲,指揮着小宮女們把各式各樣的擺設放到該放的地方,又不時跟瀾惠討論一下襬放的地方是否合適。瀾惠一雙眼睛刷刷的掃射着,一會搖頭一會點頭的,倒是沒用多久就把殿內收拾妥當了。
正在瀾惠剛好忙完的時候阿哥過來了,他一進門就現煥然一新的正殿,轉頭向瀾惠看去,就見瀾惠厚厚的粉底都掩蓋不住面上的紅暈,不由微笑着走過去說道:“讓奴才們忙不就行了,幹嘛還親自動手啊?累了?看你一頭的汗。”
瀾惠用手摸了摸,現還真出汗了,不由嘆道:“最近臣妾可實在是缺少運動了,只是在屋裡轉了兩圈就累出汗來了,某非是我真的老了?”說着瀾惠立馬鬱悶了,小手顫顫悠悠的就往眼角處摩挲,當現沒摸出明顯的魚尾紋後,這才鬆了口氣。
四阿哥看着好笑,也不憋着,哈哈笑了起來,瀾惠見了瞪了他一眼,還知道把屋內的奴才們趕走纔對着四阿哥怒道:“笑什麼笑?咱們都多大歲數了,都是有孫子的人了,難道還不老麼?老倒是沒什麼,可是魚尾紋什麼的最討厭了。”說完又心有餘悸的摸了摸眼角。
摸完後盯着四阿哥的眼睛驚訝道:“哎呀,你看看你,還笑,快別笑了,你這眼角真的開始長皺紋了。”
四阿哥的小聲戛然而止,瞪着溜圓的大眼睛看向瀾惠,就見瀾惠從她那萬能荷包裡掏出一面巴掌大的水銀鏡來,舉在四阿哥面前,一手指着水銀鏡,一手指着四阿哥的眼角說道:“看看,看看,真的有了。”
四阿哥嘴角有點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定睛向鏡子內看去,現自己眼角只是有那麼一小條淺淺的紋路罷了,卻叫瀾惠大吵大嚷的好像天大的事似的阿哥狹長的眼睛一眯,就在瀾惠驚喊道:“快別眯眯眼了,皺紋加深了”的時候,一把抱起瀾惠走向裡屋,嘴裡還說道:“沒事,朕是男子,長點皺紋也沒什麼,倒是瀾兒你,趕了一路肯定是累的很了,還是休息一會”
遠遠地瀾惠的聲音傳來:“哎哎,我不累,不休息,快把我放下,哎,你往哪親呢?你得還守孝呢”
四阿哥的聲音接着響起:“朕有分寸,瀾兒不必驚慌。”
“有什麼分寸啊你,別扯我衣裳,我一會還得給皇額娘請安呢”
“呃……沒關係,朕一會叫太醫來,就說你一路奔波舊病復了,咱們明兒個再請安”
“你、你、你怎麼一把年紀還這麼老不休啊哎呀,輕點甩,我荷包裡還有鏡子呢?別摔碎了。”
這兩人在這邊溫存着,可憐德妃擺好POSS坐在慈寧宮的主座上等着落跑的兒媳來請安,結果等到的卻是瀾惠身子虛弱一路奔波病情復的‘事實’,直把德妃好不容易攢起的氣勢一下子滅了個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