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聽了瀾惠的話不由噗通一聲又跪下了,她的宅鬥經驗都是佟佳氏教的,只能說沒個好師傅,徒弟也不怎麼樣。剛纔她還想拿着福宜累病的藉口讓瀾惠免了福宜的請安,要是更走運的話還能在四阿哥面前告上一狀,哪知道太醫只是把個脈就一下子把福宜生病的原因查出來了。
而這時小梅才瞬間想明白太醫可一直是四阿哥和瀾惠的人,不是她能拿錢收買的,再說瀾惠還早早的就跑了過來,她就是想收買也沒有機會了。
小梅想着前一陣自己那麼老實的時候日子過得那麼舒心,再想想最近的患得患失,心中趨吉避凶的本能瞬間爆出來,跪在地上愣了一下手立馬磕起頭來,嘴裡面不停的說着:“福晉恕罪,奴婢知錯的話。”
瀾惠看了看福宜不忍的樣子,立刻低喝道:“行了,起來”接着不再看小梅一眼,等到奴才熬好了藥端過來後,看着福宜用了藥睡着了才帶着小梅走出房間。
等出來後瀾惠直奔着前廳而去,坐到主座上看着很自的跪在那的小梅淡淡的說道:“我希望你牢牢記住了一點,七阿哥即便是你親生的孩子,但也是你的主子,憑你的身份沒權利對七阿哥有任何傷害,要不然你會知道爺的怒火是如何不能承受的。行了,今兒個你失言的事就算了我也不懲罰你什麼,以後你好好伺候七阿哥就行。至於這些個奴才也別要了,回頭我會派新的人過來的。”
說完這些安排瀾惠又帶着剛纔帶來的人撤退了,只留下小梅看着那些好不容易收買的人被人一個個帶了下去,她不禁由跪着直接變爲癱坐在地上,雙眼無神的說道:“福晉,你好狠,一句話把我費盡心思收買的奴才全部收走了,你好狠啊”
而這時瀾惠正心情頗好的對隨行的張嬤嬤說着話,只見她面上帶着算計好的笑容說道:“總算把那些吸血又不幹活的奴才給攆走了,哼那些賞賜都是給福宜的,結果倒好,讓郭氏用來收買奴才了,我看她還怎麼收買,這回把周嬤嬤送去,讓她管着福宜身邊的大小事情,有周嬤嬤在那福宜的日子能好過很多。對了,郭氏身邊就叫鄭嬤嬤去好好敲打一番,別跟之前送去的奴才一樣不知好歹。”
“哎這事就交給老奴”張嬤嬤一口應了下來。
“對了,一會再給福宜送去些玩具玩耍,他一個人在病牀上帶着肯定煩悶的很,也不知道郭氏怎麼想的,整天把孩子關在屋裡就能養好身子了?我只是想讓福宜來回多走動走動罷了瞧她那個驚慌的樣子,好像誰跟她搶孩子似的,我那麼多孩子犯得着跟她搶麼?神經病”瀾惠有些無語的說道。
這回張嬤嬤卻沒有搭話,只是在心裡面想着自家的主子雖然沒有搶孩子的意思,可是要擱着福宜阿哥再這麼親近福晉,早晚心也就向着福晉了,畢竟身邊有郭氏那麼拎不清的額娘對比着呢福晉這一下難保不歪打正着了。
瀾惠也在心裡暗歎一聲:“大老婆就是有權利啊要是做了小就只能卑躬屈膝的活着,那樣的話還不如在空間裡當野人呢”想到這瀾惠搖了搖頭,帶着一行人風一樣的回正院了。
而小梅身邊的奴才一時間全被打到莊子上去的事也瞞不住後院的這些女人,瀾惠壓根也沒想瞞什麼,這一下直接讓那些女人鬆懈下來的心態立馬放正,個頂個的縮起了脖子,在瀾惠面前更加聽話低調,這倒是瀾惠沒有想到的。
時間就在福宜適應更加和藹可親的周嬤嬤,小梅試圖調教收買新來的很有宅鬥經驗的鄭嬤嬤時,康熙那邊對海禁的事也有了新的動作了。
四阿哥跟着一幫子在海上貿易獲利的大臣和宗室,對着以三阿哥爲的一羣迂腐的認爲大清是天朝上國,百姓不該受商人的蠱惑,應該以種地讀爲己任的御史,還有一羣在海上貿易上有所損失的官員和宗室,兩幫人展開了激烈的口水戰。
最終因爲四阿哥在廣州時就收集來的一些證據,再加上去年半年多出的近半的賦稅等實際利益,讓康熙直接打消了禁海的心思。至此爲止四阿哥這方取得了一半的勝利,接下來要討論的就是派誰坐鎮沿海解決南洋反清集團還有海上諸多的海賊一事了。
朝上比較能說上話或是有權利的人只有三阿哥、四阿哥還有八阿哥了。四阿哥一如既往的支持十三阿哥,同樣支持十三的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阿哥等人,十八阿哥因爲一廢太子的事對十三阿哥並不親近,甚至可以說是怨恨的,但他跟弘昀的關係着實要好,所以關於十三阿哥的事只是作壁上觀罷了只可惜別看支持十三阿哥的人多,但大多都是一些剛辦差的小阿哥,除了四阿哥之外都是沒什麼權利,也就是說沒什麼話語權的人。
八阿哥這回也抓住了機會,他雖是不得康熙待見,但手中還有不少官員支持,所以這件事他的態度也很重要。而八阿哥這回也並不像某些人以爲的仍舊不參與此事,反倒是出了大力氣讓手下的官員們支持他本人去沿海,八阿哥畢竟是皇阿哥,雖然被康熙厭棄,但本身骨子裡並不是能呆得住的人,這次主持沿海一事雖然等同於自我放逐,但對八阿哥這個早就沒有繼位機會的人來說卻是最好的機會。
至於三阿哥,跟他親近的兄弟並不多,他身邊的鐵桿兄弟還不如四阿哥和八阿哥來得多。孤軍奮戰的三阿哥不得不把目光放到自家兒子身上,畢竟沒人說皇孫就不行不是。偏偏他成年的能主持大局的兒子也不多,說起來也只有弘晟、弘曦還有弘景罷了弘曦和弘景年紀還小,再加上身份上實在不給力,都不是嫡子。所以三阿哥只好推舉弘晟這個唯一的嫡子了。
當然三阿哥手中還有一個籌碼,那就是廢太子的兒子弘皙,弘皙自從太子被廢后蟄伏了這麼久也看上了這個機會。此次聯繫三阿哥組成了皇孫派,弘晟加弘皙,背後也是有一幫子廢太子的鐵桿粉絲者和三阿哥這個長子的鐵桿粉絲支持的。
這麼一來朝中徹底亂了套,連着五阿哥、七阿哥還有十二阿哥等打醬油的人都不放過,五阿哥親王,七阿哥郡王,再加上十二阿哥這個固山貝子,得最起碼在爵位上還有母族和妻族的勢力上也是有很大影響力的。
如此一來遊說三位阿哥的人也逐漸增多,到最後五阿哥躲在了太后那,七阿哥和十二阿哥乾脆在家裝病不出了。
康熙的縱容使得這個局面越加混亂阿哥和弘暉還有弘昀也成天的跟着鄔思道在房費勁腦汁的想辦法,而瀾惠作爲後勤總管每天忙着給家裡的三個頂樑柱安排吃食衣物,生怕這件事還沒完三個人就要累趴下了,瀾惠不時的擺弄着手指數着三人熬夜的日子,又是心疼又是感嘆,這三人精力也太足了,要擱她早就累趴下了。
康熙心裡的人選誰也不知道,直到有一日康熙微服去了十三阿哥府上,才叫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舒了口氣,不管如何十三是親自見了康熙的面而且也說上話了,能表現出來就好很多了。
而康熙見了早些年時時在他身邊的神采飛揚的拼命十三郎,如今中已經有了白絲,以往臉上時時存在的爽朗笑容也不復存在,緊抿的嘴脣、眼角的細紋、灰拜的神色,一切都讓康熙不敢置信又有些理所當然。
康熙來的時候直接進的前院,而這時十三阿哥正坐在桌邊擺着棋譜,當他見到康熙的時候同樣是不敢置信的,不由自主的溼了眼眶,看着康熙愣了一瞬,立馬跪在地上哽咽的說道:“兒子、兒子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一句最平常的話叫十三阿哥說的帶出了哭音,他已經快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單獨見過康熙,有多久沒能在康熙身邊盡孝,有多久沒有這麼近的看看康熙蒼老又熟悉的面容了。
康熙瞅着這樣失了銳氣的十三阿哥心情同樣不平靜,自從一廢太子後康熙對十三阿哥開始厭棄,就再也沒有主動把目光放到十三阿哥身上,連帶着每次萬壽節等宴會也是從不往十三阿哥身上瞧一眼,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十三兒子成了這副蒼老又失落的樣子,他才三十歲,正是大好的年紀,可是看着竟跟四十多歲似的,讓康熙險些無法相信。
康熙平復了一下起伏的心情,走到桌邊坐了下來,接着對十三阿哥說道:“起過來坐,和朕下幾盤。”邊說着康熙邊掩飾自己的心情,做皇帝做久了,有些情緒對康熙來說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他也不能容許別人看穿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