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詢問米勒就直接做了主:“阿姨,我知道了,以後您就不用送飯過來了,這些日子也難爲您了。”
阿姨的表情緩和了不少,她換好鞋又嘆了口氣說:“其實我覺得你和米少爺挺好的,只是這女人啊,嫁人也還是得看看婆家的。”
“阿姨,我知道了。”
送走她,我心情突然又變的很不好,阿姨無疑是在提醒我,我的家庭背景和米勒差別太大,就算真的能在一起,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
這些我很久以前就明白了,但又一次被翻出來,會讓我更難受,我剛決定轉身面向米勒,我和他之間一直存在着的這座差距大山就毫不顧忌的壓了過來。
米勒晚上回來我告訴他不要再讓阿姨過來幫忙了,也解釋了這其中的問題,問到他是不是和他媽媽吵架的時候,他難得的表現出了沉?。
我安慰他:“米勒,我知道會有各種各樣的壓力,我對你所求不多,覺得難過的時候告訴我,我隨時都是可以聽你傾訴的。”
米勒看着我笑了笑,淡淡的說了句:“知道了。”
我在他的眼神裡,看到了疲憊。
我養傷的這段日子他一直在照顧我,不管怎樣睡沙發久了都對睡眠有影響,他也有了眼袋,我想着在客廳買一張小牀他拒絕了,而我也不能邀請他和我睡一張牀……總之很尷尬。
米勒忙自己創業的事情是瞞着我的,我還得裝着不知道,又覺得他這樣真的太辛苦了,這種感覺簡直是折磨人。傷好了一些的時候我很想讓他回家去。可他每次在我身邊就笑的特別安穩,沒有煩惱的樣子又讓我不忍心說出口。
雖然我覺得拖着他是不對的,但能做緩解他壓力的輔助因素,我也只能假裝着什麼都不知道的好好努力便是。
只要我在家,他總是中午趕回來照顧我午飯,所以我乾脆想了個辦法,白天去事務所,晚上再和米勒一起吃飯,這樣他也能安心的忙自己的事,目前我能爲他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雖然他一開始比較擔心我的安全問題,但送我去咖啡店之後看到一大羣人都護着我。他也就慢慢安心了。
讓我始料未及的是,唐明不知道通過什麼樣的方式知道了我在咖啡店的樓上上班,在我來事務所之前他就坐在了店裡。
米勒早上有個比較重要的會議,我沒讓他送我到店裡,結果就碰到了這樣的情景,唐明見到我便朝我揮了揮手,看那樣子好像是等我蠻久了。
我轉身就出了店門,他卻已經追了過來。
我很討厭他對我動手動腳,可他表現的好像和我很熟一樣的拉住了我的手腕,傷口被他一牽有些不舒服,我甩了他幾下沒甩開。
“有話就說。鬆開我!”我瞪着他,他不聽也不鬆手,只是一臉冷笑的看着我。
“本來以爲上次只是偶遇,沒想到你居然就在這裡工作,桃子,真是時隔三秋刮目相看,以前你可沒有這麼狠。”他說話的時候臉上又是那幅陰冷表情,我受不了了要進店叫人,他捏着我的手不鬆開,特別自信的說:“我帶着咱們倆的離婚證呢,你想店裡人知道你過去的事麼?那我陪你去說。”
對這男人我真是無語了。他是腦殘還是幼稚,用這麼傻的理由來威脅我?
我很嚴肅的對他說:“我的過去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你想說說去,鬆手,不然我報警了。”
“你很行啊,離開我還能活的這麼滋潤,連開跑車的小開都釣上了。”他言語間全是對我的鄙視和嘲諷之意,看來上次米勒打他的事,他一直懷恨在心。
我拿出要撥110,他鬆了我的手後退一步,依然冷笑的望着我說:“桃子。過來找你不爲別的,我就問一句,狄瑾佑是不是把我給他的錢給你了?”
我掙脫開他都要走了,他這一句話說的我有些邁不開腳了,我回頭看着他,他依然那麼自信的看着我,一步一步走到我身邊說:“你們女人有時候特別傻,但狠起來心都是?的。”
我不想聽他在這滿嘴放屁,瞪着他說:“唐明,你以後不要出現在這裡,否則我不保證你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怎麼,找人弄我?”唐明陰笑的看着我,我沒來及開口就聽我身後傳來一聲:“不弄你,直接埋了你。”
狄瑾佑。
我今天出門絕對又沒看對?歷。
唐明大笑出聲,看向已經走到我身邊的狄瑾佑,又看着我說:“還以爲你是什麼貞潔烈女,原來也離不開乾柴烈火,他倒是能滿足你,你喜歡吧?”
我想起律師告訴我的唐明有性功能障礙的話,忍了幾忍沒說出口,和這種瘋狗一般見識會拉低我的素質。
唐明沒停下,揶揄我道:“他是不是告訴你,之前是我找他,讓他幫我拍和你的照片,然後讓你淨身出戶?”
“你要滾快滾,再胡說八道別怪我不客氣。”狄瑾佑的臉陰的讓人看起來都怕,我雖然也不打算相信唐明,但這兩個人會撕起來我倒是萬萬沒想到的,而且狄瑾佑越是不想讓唐明開口,我就越覺得還真是有什麼隱情。
我那時離婚,淨身出戶,孩子沒了都是唐明折騰的,我經常夢裡會恨的咬牙切齒,但我真沒想過會是有人指使他的,細想也不是沒可能,那時候就算他讓我淨身出戶,又能得到多少錢?假如是狄瑾佑給了他錢呢……
我有點不敢想下去了。
我問唐明:“你想說什麼。”
狄瑾佑看向我說:“桃子,他騙你的。”
是不是騙不重要,兩個騙子都說對方是騙子,沒一個可相信的,我只是很好奇,好奇他到底要說什麼。
“你確實挺好騙的。”唐明那副醜惡的嘴臉簡直讓我受不了到極點,他也一點不在意的繼續說:“這男人確實和我之間有約定,但不是我給他錢。而是他給我錢讓我和你離婚,順便處理了你肚子裡的孩子。”
我腦子裡只是有一個假設,真的被唐明做實說出來的時候,我還是聽到了心碎的聲音。一瞬間,路上車水馬龍的聲音好像都沒有了,周圍變的特別安靜,只剩下唐明最後說的這句話,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耳邊回放。
我只覺得所有的血液都衝到頭頂上去了。
不管唐明說的是不是真的,他說“處理了肚子裡的孩子”這句話刺激到我了,不管怎麼說,那是一條生命,我的孩子就這樣像是多餘的物件一樣被討論着生死,我受不了。
“桃子,你不要聽他胡說,我沒有。”狄瑾佑故作冷靜,可我分明還是聽出了他言語中的不淡定。
這是被人拆穿所以着急了麼?
我壓抑着怒火看着唐明,冷笑也抵不過心疼的說:“你們兩個蛇鼠一窩,想做什麼我管不着,但是,真的真的拜託你們都不要再來騷擾我了,抱着你們骯髒的過去下地獄去吧!”我說完看向狄瑾佑,想罵他還是忍住了:“你也滾遠一點。絕對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唐明目的達到了,哈哈狂笑,狄瑾佑一臉陰沉的低着頭,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演技都不是多高超的人,何必在這種時候還苦心積慮呢?唐明知道狄瑾佑把錢給了我,除了狄瑾佑還能是誰告訴他的?我不想深究這裡面到底牽扯着什麼緣由,這兩個男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只是可惜了我的青春,還有那個沒出世的孩子。現在想來也能安慰自己了,孩子若是出生,有個這樣混賬的父親,還不如早點通向極樂,選個更好的父母。
我轉身回了店裡,直接去了後廚,他們沒有跟進來。
甜點師很認真的做甜點,甜美的奶油氣息環繞着我,許久後我才平靜下來,狄瑾佑給我發了短信,告訴我不是唐明說的那個樣子,唐明之所以會知道錢被給了我,是因爲瓊瑤妹看了他的短信,而他給唐明錢讓他和我離婚的事,是唐明胡說八道。
他一向不喜歡解釋的,什麼事情都愛故弄玄虛,是因爲現在也慌了麼?
只有真相纔會讓說謊者心慌。
我將短信看完之後就刪了,瓊瑤妹和他發展到什麼地步了,如果只是鬧着玩的怎麼能看到他的短信,唐明是不是胡說八道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我現在只想翻篇,再也不想看見這兩個男人。
午飯和周萌一起吃的,她告訴我最近她都在屈瑾天的公司學習,事務所也沒什麼事,魯寧就將她調到那邊去幫忙了,我也沒什麼意見,她這種才華的人在我們這兒其實也挺屈才的。
午飯後萬曉打電話過來,告訴我過幾天會有她媽媽的朋友來找我商量一些事情,我需要將精神狀態調整好,這樣纔有更多的精力去應付客戶。
想想也是,我也該重新恢復鬥志繼續鬥小三了,最近一直被一些瑣事纏着,從陸小凰潑了我雞血開始我就一直都倒黴,看來真的得找個什麼大師幫着化化,別是中了什麼詛咒了。
在正式接第一筆生意之前,我打電話問了甜甜的狀況,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我直接開車去早教中心找她。果不其然,周寧也在,看到我來甜甜有些不好意思的迎過來說:“桃子,你聽我解釋。”
這話真的讓人不爽,我並非棒打鴛鴦,只是想不通爲什麼女人總是喜歡這樣,傷過一次還不怕,就喜歡這樣全無防備的靠近危險?
“周寧是過來看孩子的,我們……”甜甜說話的時候和我同時看到了從茶水間端着杯子出來的周寧,他明顯比之前精神了很多,身上的衣服也整齊乾淨了。
“我不是來責怪你的。”我笑望着甜甜,她對着我越是這幅老鼠見了貓的表情,我心裡越難受,我真的越來越懷疑自己做這份工作的動機了。
“謝謝你對我和甜甜的幫助,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一定會對甜甜好的。”周寧將甜甜略護在了身後,這個舉動更是讓我心裡不舒服,明明不是我拿着刀在傷害別人,卻成了別人用來彰顯勇氣的目標靶。
“周寧,難聽的話我也說過很多了,最後只和你說一句,如果再對不起甜甜,你真的不配當男人。”我說着望向甜甜,她眼眶裡有眼淚,我怕見到熟悉的人流眼淚,最終什麼也沒能對她叮囑出來,便匆匆離開了。
坐在車裡,我在想,自己爲什麼要這麼衝動的跑過來?
我一直堅持的,又一定就是對的麼?
罷了,如此也好,我不想再爲她的事操心。只要她開心就好了。
米勒最近很忙,有時候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着了,他走的時候我還沒起牀,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沒說出讓他離開的話,我猜測最近是他創業的關鍵時刻,能在我家尋求一分安心,也算是我給他的支持了。
我差不多調整好狀態了,沒等來萬曉推薦來的朋友,卻等來一個驚人的消息。
萬曉和簡明離婚了。
孩子還不到百天,他們這又是鬧的哪一齣?
魯寧聽說後也坐不住了。和我一起去找帶着孩子住回孃家的萬曉,萬曉見到我們一點兒悲傷情緒都沒有,特別淡然的邀請我們進屋,未等我們詢問就先開了口:“我離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們不用覺得驚訝。”
“怎麼回事?”我和魯寧異口同聲。
萬曉將睡着的小寶寶放在小牀裡,裹了一條和我那條尼泊爾風差不多的披巾坐在沙發上,她清瘦了不少,精神狀態也確實沒有剛生完孩子的時候好了。
她淺笑着說:“也沒什麼,沒離婚之前我每天都過的不開心,現在反而開心了。”
我有些心疼的看着她,雖然她笑着。但其實心裡應該還是很難過的。
魯寧不理解的問:“爲什麼啊,萬曉,你不是都和簡明挺好的了麼?”
萬曉點點頭說:“嗯,簡明對我是好了很多,盡着丈夫的義務,擔着父親的責任。只是,無關愛情。”
我和魯寧都愣住了。
愛情這個詞……說實話,我和魯寧都和它挺沒有緣分的。
“人心總是貪婪的,得到一些就想要更多,我確實趕走了呂湘,可我自己也沒能成功住進簡明的心裡,他不愛我,只是認命了。”萬曉說話時有理有據,就算有難過,還是不能掩蓋她的睿智,她看向身邊小牀裡的寶寶,臉上愛憐的表情讓人更加心疼,“一開始我無所謂,現在越來越討厭這種認命的感覺,有時候甚至會嫉妒我兒子,他爸爸對他是發自內心的好,對我卻更像是爲了完成任務。就好像他是很無奈才必須和我生活在一起的,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我就是知道,從呂湘走了之後,他一直都不開心。”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被攔腰斬斷的感情,就算可以斷的很徹底,擦掉和過去有關的痕跡一定是需要時間的,加上這個時候萬曉正好又有了孩子,簡明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機會和她真正的發展感情,兩個人差不多直接上升爲親情了,確實會有很多的問題。
萬曉繼續說:“而且他察覺到了,呂湘的離開也是有原因的。”
我問她:“是因爲我的身份暴露麼?”
萬曉搖搖頭說:“他應該沒有將你們聯繫進來,我猜我婆婆平時說話也漏過嘴,但他最直接的反應還是我從中作梗了,他並沒有爲此責備我什麼,但也疏遠了我不少。”
這種情況真的是很麻煩,我也不好直接再插手,以免簡明起更大的疑心。
小寶寶醒了,哼哼了幾聲,萬曉將他抱起來拍了拍,他立刻就乖了,在媽媽懷裡拱了拱又睡了過去,魯寧也很惋惜的看着她說:“可你也得爲孩子想想,離婚了家庭終歸是不完整的。”
萬曉淺淺的笑了笑說:“那倒也沒有,我告訴簡明,他可以隨時來看孩子,如果需要我還會帶着孩子住去原來的家裡,只是不再受一紙婚約束縛了。”
我心裡是支持萬曉的,她選擇離婚看起來可能有些太絕對了,但我覺得這未嘗不是一種好的刺激,人就是這樣,在身邊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等到發生了變化才能明白,有些人對於自己是多麼的重要,只希望簡明能懂。
萬曉接着說:“國外很多夫妻離婚了一樣可以住在一起,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財產分明,也不會受對方束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真的不能在一起了,就徹底分開。”
魯寧點點頭說:“其實這麼想也對,只要你開心就行,我和桃子也是擔心你心裡不舒服纔來找你的。”
我說:“你出月子的時候我去看你,就感覺到你並不是特別的開心。”
萬曉笑望着我點頭道:“嗯,那時候我就察覺到不對味了,也可能剛生完孩子很敏感,不過也能將自己的境遇看的更透徹。”
我和魯寧真的只能嘆氣了,但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只希望萬曉能真的看開點,開心起來。本來是不打算留在她這兒太長時間的,可是天公不作美,突然電閃雷鳴的,沒等一分鐘就大雨傾盆。
“晚上留在我這兒吃晚飯吧,昨天剛送來的雪花牛肉,讓阿姨給我們做牛排。”萬曉抱着懷裡的小傢伙,沒等我和魯寧答應就去廚房找阿姨了。
樓上的萬曉媽媽此時下來了,看到我和魯寧,她很親切的過來和我們說話。
“一直都聽曉曉說到你們,也沒能正式見個面,晚飯在這兒吃吧,我們也熟悉熟悉。”萬曉媽媽特別親切的拉着魯寧的手,到底是富太太,一眼就能分辨出來我和魯寧的差別。
“這位就是桃子吧,曉曉也總是在我這兒提起你。”萬曉媽媽親切的遞給我一個蘋果,我笑着接了,又客氣的放回了水果盆。
萬曉媽和我們聊了很多,我也算是明白萬曉的睿智都是哪裡來的了,她媽身上的人格魅力以及智慧才智,我真的佩服。
從萬曉家吃完飯雨已經停了,我和魯寧不想多打擾就先告辭,魯寧開車送我回家的路上我問她:“屈瑾天那邊怎麼樣了?”
魯寧臉色略陰沉的望着紅燈說:“沒什麼問題了,陸凱的媽媽過來處理了後事,然後拿了賠償金就走了,什麼也沒說。”
我想到一直擔心的隱患,問她:“之前那個女孩,可能被斷了手指的。找到了麼?”
魯寧說:“找到了,我爸這次真的是被氣壞了,那天在醫院就說挖地三尺也得把所有有關的人全部找出來,那個女孩兒也找到了。”
“那她和這件事有關係麼?”
魯寧搖頭道:“沒關係,和陸凱分手後沒多久就成了癮君子,已經被送去戒毒了。”
“陸凱這人心理得扭曲成什麼樣,要對你這樣。”我確實挺想不通的,就算是自己過的很慘,也不至於對曾經的未婚妻下死手,他有現在的境況是自己作的,關魯寧什麼事。
“管他是什麼,總之都過去了。”魯寧看起來也不是很在意,只是陸凱的死到底還是對她又一些影響,這樣鮮活的一個人就這麼沒了,到底還是會覺得有些怕。
我和魯寧這次見面後就再也沒見過,不管是屈瑾天還是她老爸,都找了人保護她,她的行動也受到了限制,不過這樣也好,如果之前就這樣了,她也就不會受傷了。
咖啡店生意真的是越來越好,就算是事務所不運作。每個月的進賬也完全能夠維持運營了,萬曉介紹的新客戶一直都在放我鴿子,不過聽說她快四十歲了,這麼大年齡的客戶我之前也只接觸過幾個,大多很糾結到底要不要對小三出手,一方面要顧及老公的面子,一方面要考慮維護婚姻的完整。
所以在她下定決定解決小三之前,我耐心等着就是了。
我依舊每天都去咖啡店,唐明和狄瑾佑都沒有再來過,那次碰面的事情我也沒有告訴任何人,不想米勒再擔心我。
萬曉偶爾會帶着孩子來玩。每次過來都是簡明送她來,他們家這種組合也是挺奇怪的,但我好像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圈子,看着簡明就像之前看着周寧,他們臉上都有後悔,可是女人反而都變的越發淡然。
簡明獨自來找我那天是個週五,下午三點多,我本來都打算從咖啡店走了,晚上答應和米勒一起吃飯,我想着回家先收拾收拾,結果出門的時候他正好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