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換成了新的,我和唐明的照片拆了,換上了他和這女人的婚照,拍照的時候她肚子還沒有我在竹林裡見到的那麼大,應該是在之前就拍了,只是我不知道。
我不願深想在我快死掉的這段時間,唐明都忙碌了哪些事情。坐在新的大牀上,我想起我和唐明結婚的那天晚上,我也是坐在現在這個位置,他一臉不好意思的拉着我的手按在他胸口上,小聲對我說不要害怕,還說以後他都會對我好的。
人走鋪涼,新歡奪愛。我做夢都沒想到我的婚姻因爲“我的錯誤”毀了,我老公的小三沒費吹灰之力就成了新女主人。
而我,夾着尾巴狼狽的淨身出戶。
再難過日子都得過,婚姻沒了家還在,我還有爸媽,我還得活。
我選了個週末做了一桌飯菜,想和我爸媽好好談談,他們到現在還覺得我離婚的原因是我那次夜不歸宿,雖然他們不說,但我知道他們一直都沒有原諒我。
吃飯的時候,我很平靜的說了唐明出軌,還沒來得及詳細說過程,我媽手裡捏着的筷子已經重重拍在了桌子上,她一臉失望的看着我說:“桃子,我和你爸從沒教過你,當自己的錯誤蓋不過去時就往別人身上潑髒水。”
果然,她是不信的。
我笑了笑說:“我知道了。”
已經沒必要再解釋,我媽是個特別謙虛好強的女人,從小到大她很少抱我,親我,誇獎我,在外人面前,她向來只說她的女兒不優秀,我若哭了委屈了,她最先想到的也是我做錯了什麼。
唐明這件事,我其實已經想到她會有這樣的態度了,只是還抱有幻想。習慣是改不掉的,既然如此就翻篇吧,我現在只希望一切都翻篇,讓我自己一個人慢慢遺忘這一切。
流產後我月經一直不準,我媽不放心我的身體,不管我願意不願意,非要押着我去醫院檢查,路上我眼皮就一直跳,在婦科候診區果然碰到了最不想碰到的人。
唐明媽帶着那個女人坐在候診室第一排椅子上,見到我和我媽,唐明媽的臉又硬又難看,快成了水泥板。
我和我媽坐在離她們很遠的地方,我媽問我唐明媽身邊那女人是誰,我告訴她我不知道,我這人就這樣,在我想解釋的時候沒人聽,真有人願意聽時,我又不想解釋了。
大屏幕上顯示了那女人的名字,盧晨。她進診室的時候攙着唐明媽的胳膊,依然頂着那副勝利笑容,朝着我和我媽這邊看了一眼。
我媽就是反應再遲鈍也該感覺到不對了,結合我之前被她打斷的談話,她開始不停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無奈,只能將發生了的事又順序凌亂的講了一遍。
我媽聽完震驚了,滿是疑惑的問我:“和你在一起那個男人認識唐明麼?”
我搖頭說:“不知道。”
唐明的朋友我本來也沒見過幾個,那個男人和他風格又完全不同,應該不是同一個交友圈裡的人。可我媽這麼一說,再結合那些照片,我突然察覺到了什麼。
我媽繼續說:“你進醫院時怎麼不給我們打電話?”
我努力藏着委屈說:“打電話有用麼?按您的性格,知道我和別的男人過夜,到了醫院沒準還得再打我一頓。”
“你……”我媽被我噎的說不出話來,她看起來很難受,我更難受。
我沒想到唐明會來,他沒看到我和我媽,想進診室被護士攔住,然後開始打電話。
我媽起身要過去問他,被我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