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着被劃的愛車回家,就像做夢沒穿衣服站在大馬路中間被人圍觀一樣,一陣陣噁心難受,還特別無助。
到樓下停好車,我鬆開安全帶下車,鎖車後看都不想再多看劃痕一眼,往樓門跑時撞上了之前不知道候在哪兒的米勒。
他兩手滿滿的,小風帶來絲絲香氣,看來拎了一大堆吃的,他本來樂呵呵的表情在看到我的狀態之後瞬間散了,他有些亂的想把吃的放回車裡,又索性放在地上快步走到我面前,低頭看着我趕緊問:“桃子,你怎麼了?”
我特別想靠在他懷裡哭一會兒,還是忍住了,這種時候最容易抓不住底線,給他錯覺,從沒打算給他希望,就一定不要讓他產生錯覺。
我沮喪的指指我的車,米勒走到車跟前看過之後剋制不住罵了一句,沒問我是誰幹的,只是直接把自己的車鑰匙塞給我說:“明天你開我車,我去給你噴漆。”
他對我伸着手,看着我手裡捏着的車鑰匙。
私心點說,我確實是個財迷,心疼的一部分原因是今天的窩囊氣,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錢,這樣全車噴一遍,要是在4s店,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劃痕險都不一定完全頂得住。
米勒,真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可我能這樣肆無忌憚的享受他的好麼?當然不能!
我把他給我的車鑰匙還回去,他沒接,到底還是搶走了我的車鑰匙,無賴的塞在褲腰裡,拎起地上的食品袋,特瀟灑的向樓門走。
“米勒。”我很嚴肅的叫了他一聲。
“別和我客氣這些,就算只是朋友,幫你忙也是應該的。”他沒回頭,給我一個很帥氣的背影,外加小風繼續送來的飯香。
這麼多年糾葛了,他到底還是瞭解我,有風來的時候故意又晃了晃手裡的袋子說:“我要是你,就化憤怒爲食慾,我家新換的保姆,做的東西肯定合你胃口。”
我不否認,只要是女人,不管胖瘦,都有吃貨本質。
我喜歡吃口味偏酸辣的東西,尤其愛韓國泡菜,米勒專門給我帶來了一大盒,還有經過加工的泡菜湯,泡菜餅,他光拆保溫盒的蓋子就拆了半天。
“你家這生活實在是忒奢侈了……”我盯着他最後打開的那一盒,裡面是一隻被撬開殼的蒜蓉大龍蝦,心裡又不禁把“萬惡”的富人階級仇視了一遍。
米勒也被強迫症驅使,將所有盒子都擺正,在我櫥櫃裡找了瓶開了的紅酒,一邊倒一邊對我說:“我家新保姆是朝鮮族的,做的泡菜很好吃,我中午嘗過了就決定給你送來,這是我家所有的存貨,明天我媽估計要爆點了。”
確實,那泡菜大盒子佔了我冰箱的一層……
“喝紅酒這個習慣好,女人就要好好養生,不過你這酒不好,下次我給你拿幾瓶好的來。”米勒研究着手裡的酒,那是我從超市買的,一百塊一瓶,買三送一,對我來說檔次已經很足夠了。
我擺擺手說:“別,您家紅酒我可喝不起,嘴喝刁了我以後別的都不用喝了。”
米勒特得意的笑,想說什麼硬是給咽回去了,他這段時間和我交流時經常這樣,若換了以前,必然是冒進的一句,喝刁了好,喝刁了就只能我養着你了。
如今,他對付我的方式更內斂了,誠如他了解我,他的性格和語言習慣我都瞭解。
我捏了一塊龍蝦塞在嘴裡:“朝鮮保姆很喜歡做龍蝦麼?”
米勒又挑了一塊很多肉的擺在我面前說:“下午我去市場買的,她教我做的。”
我差點咬了舌頭,瞪大眼睛看着他問:“你做的?”
米勒笑眯眯的對我邀功說:“對啊,你又不願意做飯,以後咱倆要是過日子,總得有個人做飯。”
我被他噎的無地自容,本來拿起來的筷子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