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覺不值,明明已經重新擁有家庭的溫暖了,還要執着於虛無縹緲的東西,若一定要說是女人可憐,那便是狄瑾佑害人不淺。
沒出車庫就響,我找了個車位停下來,以爲是米勒,正打算告訴他我的動向,一看屏幕發現是狄瑾佑。
“你好,害人精。”我還帶着些情緒,他聽了之後一?,接着來句:“你給人起的外號都這麼貼切麼?”
他還真是挺善於自?。這麼大方就承認了。
我笑笑,他繼續說:“差不多了,盧晨有意要和唐明離婚,不能再玩下去。該收網了。”
也對,如果讓盧晨先提出離婚,唐明的錢就要賺不到了。
我忍不住揶揄他:“你傷害了這麼多女人的心,她們就從來沒有報復你麼?”
狄瑾佑很乾脆的回答:“沒有。”
“這倒是稀罕。”我是真覺得挺稀罕的。
他解釋給我聽:“我身邊從來沒有固定出現過某個女人。她們都覺得自己還有機會,怨氣也沒有特定的目標。”
“除了那次你被潑雞血。”他微一頓後補充。
我忍不住哧了一聲:“我是不應該深感榮幸?”
“是我覺得特別抱歉。”
好吧,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也許這就是狄瑾佑的魔力所在。他總是會用特別真誠的態度和你說着什麼,讓你根本沒法相信他是一個騙子。
好在我心裡非常清楚,他就是個騙子。說的再好聽,還是騙子。
我正打算掛電話。他又說了一句:“還有一件事,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陸凱的人?”
陸凱?他是怎麼知道的?這人已經消失很久了。
“襲擊你的那個人,可能和陸凱有關係。”狄瑾佑說完我心裡咯噔一聲,手都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方向盤,之前我們想過很多個可能報復我的人,唯獨沒有想過他。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問。
“暫時還不能確定,過一段時間有消息了我會告訴你,你自己還是得注意安全,陸凱現在就住你家小區裡。”
我嘴上說着知道了,沒關係,我膽子很大,現在是法治社會的話,掛電話的時候後背還是出了一層冷汗。
陸凱是魯寧前男友,兩個人快談結婚的時候我無意中發現他還有別的女人,告訴了魯寧結果婚事兒?了,我沒想到他居然會回來報復我。真的沒想到。
我給米勒打了電話,讓他到我家大門口來接我。
掛了電話五分鐘米勒就敲門,我口紅包裝都還沒拆好,開了門他笑眯眯的遞給我一盒桂花糕說:“剛做的,嚐嚐。”
“你不會就在我家小區呢吧?”我問他,他沒回答是不是,只是拆開糕點盒子塞了一塊在我嘴裡,將我手裡的口紅拿過去看了看說:“吃完了再塗。其實這個顏色不太適合你。”
我喜歡用珊瑚色,確切的說,我從來沒試過別的顏色。
桂花糕粘粘糯糯的,不太甜,都是我喜歡的,我叼着一塊也塞給米勒一塊,他皺了皺眉頭還是吃了。我這才突然明白,米勒清楚很多我的喜好,可我對他幾乎一無所知。
“你喜歡吃什麼?”我心中有愧,問了打算有機會彌補一下。
“你做的炸醬麪。”他說,我突然想起狄瑾佑,他也和我說過他喜歡炸醬麪。
這兩個男人,真是攪和的我心亂。
之前有部電影叫《愛情呼叫轉移》,我和唐明一起看的,男主角徐朗覺得自己老婆做炸醬麪特別沒有創新,吃膩了,當時唐明點評了一句,他很理解徐朗,因爲他也特別不喜歡吃炸醬麪,就他這一句話,我真的不再做炸醬麪了。
後來我把那部沒看完的電影看完了,結局是徐朗後悔了,再去看他前妻的生活時,發現幸福有時只是尋找到一個喜歡吃炸醬麪的男人。
我內心感嘆,如今我面前居然擺着兩個喜歡吃炸醬麪的男人,一個我拒絕了很多年,一個我到現在爲止都覺得是個騙子。
生活也挺嘲諷的。
“你又沒吃過我做的炸醬麪。”我笑着將米勒手裡的口紅拿回來,擦擦嘴打算塗。他跟在我後面靠在衛生間門上說:“那你什麼時候請我吃?”
男人耍起賴也挺讓人難以拒絕的,我笑笑說:“時間你挑,炸醬麪最好做了。”
米勒愣了一下,表情就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樂呵呵的不停點頭,我心一緊,有些難受。他一開始肯定是覺得我會搪塞他的,沒想到我答應的這麼痛快。
這可能是我第一次沒有義正嚴辭的拒絕他。一個很細微的轉變,他都能感覺到,說起來以前我還真是壞,不管米勒說什麼,我第一反應都是牴觸的。
我本來想好好打扮打扮,米勒和魯寧這幫人隨便穿件衣服都價值不菲,我不一樣,畢竟要去參加生日會。女伴的檔次不夠不好。米勒察覺了我的想法,在我看着衣櫃糾結的時候告訴我,穿休閒點就好,因爲生日會主題就是跑馬,燒烤。
他穿衣風格一向陽光,淡藍色九分褲,裸腳踝穿米色歐版皮鞋,很隨意的配了一件中袖白色薄衫,挺韓風的。我湊到他旁邊眯着眼仔細看着他,他臉一紅不好意思的用手摸摸鼻尖。
“你畫眼線了?”我問他,他眨巴眨巴眼睛點點頭,還是不敢看我的眼睛。每次我湊近他的時候都這樣。
我挺喜歡畫眼線的男人。
“不錯不錯,我也畫!”我笑眯眯的給自己拉了根歪歪扭扭的眼線,聽米勒的,穿了套淡?系的高爾夫衫。出門。
米勒朋友的生日會在郊外,這家跑馬場就是他朋友開的,場地裡還有一棟他建來用於聚會歇腳的別墅。
我其實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跟着米勒打算找個沒什麼人的角落安靜吃吃東西看看風景,結果一出現就被抓到了最熱鬧的地帶。
我才知道,過生日的人是以前我們英威的同學,叫謝賈,老爸姓謝,房地產大戶,老媽姓賈,家裡是做進出口的。這位公子哥不管是在老爸家還是老媽家都是唯一的男孩兒,寶貝的不得了,名字就起成這樣了。
他今天的女伴不是別人。就是當初把我一腳踹進噴泉,又被米勒扔進噴泉的女人,杜安妮。
杜安妮看到我很快就認出了我,那次噴泉事件,說白了最後的解決也還是拼了家勢拼了錢,米勒媽正好和杜安妮的媽媽認識,也就沒有撕破臉鬧下去。
她自然是不太高興的,可能是想讓我難堪。她走過來想將拉着我手的米勒領走,這也沒什麼不正常,彼此之間熟悉的聊聊天是他們聚會的習慣,結果。米勒沒給她機會,完全無視她的領着我走了。
這倒是顯得米勒沒有禮貌了,不過我真的是很感激,在這樣的地方,他若是真的鬆開我的手,我一定會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