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魯寧都不敢和萬曉說話,唯一一個情緒還算穩定的萬曉爸爸看到我們來,跟着我們到了一邊,小聲說:“簡明頭部受了重創,肋骨斷裂扎破了肺,醫生還在手術。”
我真希望現在一切都是夢,我聽到的看到的都是假的,可醫院走廊的燈就這樣明晃晃的在我頭頂上,不遠處的手術室上的通知燈也亮着,萬曉的哭聲,除此之外聽不到別的任何聲音,我醒着,面對着這殘忍的事實。
魯寧一直沒說話,屈瑾天和米勒停好車也過來了,我靠着米勒,魯寧靠着屈瑾天,此時萬曉的爸爸說:“出事的時候,正好堵車,救護車過不去,萬曉給很多人打了電話,是屈瑾天幫的忙,他公司的直升飛機,違規飛行將簡明送的醫院。”
“不然,簡明可能……”萬曉爸爸和屈瑾天道謝,屈瑾天淺淡一笑說:“都是朋友,應該的。腦科專家我也託朋友找了一些,這家醫院的高層我正好也認識,他們也會幫忙的。”
萬曉靠在她媽媽懷裡一直在哭,我們也不敢去安慰她,只能一起等着手術的結果,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萬曉跳起來就朝着門過去,我是真的害怕走出來的是醫生,但是上天保佑,病人被推出來了,雖然推車周圍掛了很多儀器。但這說明簡明還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接着出來的醫生對我們說:“病人肺部出血已經止住了,但是經歷了兩次大手術病人非常虛弱,需要進icu觀察,家屬還是去休息吧,icu是不允許陪牀的,你們放心,只要度過24小時危險期,就不會有問題了。”
萬曉聽完醫生的話,直接暈了過去,她這個樣子我們也不可能有誰安心的回去休息,她被送去了急診病房休息。簡明媽媽也在,聽到我們帶去的消息,她這才終於大聲的哭了出來。
雖然很混亂,可我腦中竟閃過了一個人,狄瑾佑。他母親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她遭遇車禍之後,他又會是什麼反應……
萬曉沒多久就醒過來了,不停的哭,我和魯寧安慰她,她根本聽不進去。
我也在心裡祈求簡明能夠平安度過危險期,萬曉哭的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只是呆呆的拿着。一直盯着電話,我知道她在怕,怕電話真的響起來,傳來什麼噩耗,就這樣她眼都沒閡一直坐到天亮,電話沒有響,我們的心也都懸着。
屈瑾天第二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他前夜就先回去了,魯寧和我都在,米勒後半夜也被我催回家去了,但是一大早就給我們送來了早餐,看我一晚上沒睡。他也心疼的要命。
他也拜託了醫院的朋友,但是icu探視時間有規定,簡明這樣的情況更是不允許探視的,所以我們只能耐心等着。
距離簡明脫離危險期還有十多個小時,屈瑾天給魯寧打了電話,說icu那邊的專家聯繫過他了,簡明狀況還好,只是一直都沒有醒來,但生命體徵已經平穩了。
我和魯寧一直懸在嗓子口的心終於平靜下來,將這個消息趕緊告訴萬曉,她坐在那兒給我感覺都快要只剩出氣沒進氣兒了,聽到我們的話。她終於有了點反應,眼淚頓時鋪了滿臉,她用手捂住眼睛,哭的撕心裂肺。
中午過後,簡明家的育兒嫂帶着孩子來了,萬曉這麼一折騰母乳沒有了,孩子雖然吃了奶粉可還是找媽媽,哭的嗓子都啞了,萬曉抱着孩子又是一頓哭,此時她電話也響了,萬曉媽媽幫助接的,我們所有人都盯着她的表情,生怕有任何噩耗。
她掛了電話對萬曉說:“曉曉,可以去看看簡明瞭。”
萬曉抱着孩子就下了地,走路都打晃,我和魯寧趕緊扶住她,簡明媽媽也跟着我們一起出來,一羣人跌跌撞撞的衝到icu,被告知只允許兩個人進去,而且是情緒不能過於激動的人。
“我進去。”萬曉將孩子給她媽抱着,走到了醫生面前,我知道她現在身上所有的冷靜全部都是用所有的力氣撐着的,只希望她能堅持住,簡明的媽媽已經有點上不來氣了,想進去不可能,所以最終是萬曉和簡明爸爸一起進去的。
我這才發現,簡明的爸爸一夜之間頭髮都快白了。
探視時間只有十分鐘,簡明爸爸扶着萬曉出來的時候,她步子都快挪不開了,一手捂着嘴,幾乎只能靠簡明爸爸扶着才能走路,剛出了icu病區,她就吐了。
“她太傷心,胃部痙攣。”icu的醫生簡單幫忙看了一下,我們就把萬曉趕緊又送回急診那邊去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她和簡明媽媽的反應實在是太大了。
萬曉到了病房就又暈倒了,一直不吃東西加上悲傷過度,醫生給她掛了營養液,簡明媽媽清醒一點兒了,躺在牀上捶着胸口使勁哭。
24小時過去,簡明還是沒醒過來,我和魯寧也感覺體力快透支了,下午四點多米勒將我硬是拖回了家,屈瑾天也把魯寧帶走了。
回到家裡我躺在牀上,米勒給我端了一碗粥過來,我不想喝,他一勺一勺餵我。我每吃一口眼淚就掉下來,他也不說話,幫我擦了眼淚繼續喂。
“他們孩子還那麼小,簡明一定要醒過來……”我也不知道這樣說有沒有用,可我希望心願能夠被上天聽到。
“放心吧,會的。”米勒將我抱在懷裡,我想起來就趕緊問他:“知道是誰撞的了麼?”
米勒看着我,看樣子他似乎是知道的,我問他:“你是不是知道?”
“肇事者已經抓住了。”米勒說。
“誰!哪個天殺的!”我真的恨不得也開車去撞了那個人!
米勒很平靜的望着我,然後緩緩開口說:“呂湘。”
轟隆。我感覺天都塌了。
“怎麼……可能?”我望着他,他嘆口氣說:“早上送完早飯給你們我去了次交通隊,問了下情況,然後去了公安局,呂湘自己也承認了,她是故意要撞萬曉的,沒想到撞了簡明。”
我真的覺得天都快塌下來了,這女人怎麼可以……“爲什麼啊!”
米勒說:“她交待說,那個男人賭博,欠了很多錢,還經常打她,那天他們的衝突讓她失去了孩子,之後就心理失衡了,她想找簡明借錢,被拒絕了。然後她就跟了幾次簡明,發現他特別關心萬曉,於是就有了之後的事情。”
“王八蛋!混蛋!該死的東西!臭不要臉的婊子!”我從牀上要蹦起來,我不管她是不是被拘留着,我現在就要去撕了她!米勒很用力的壓住我,最後無奈只能緊緊抱住我說:“桃子,你冷靜點。”
我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要氣的死了,我被怒火充斥着大聲說:“那天我們就不該管她!就該讓她孩子沒了,讓她流血流死在雨裡!”
米勒阻止我:“桃子!冷靜,不要說惡毒的話!”
我終於忍不住哭了:“如果那天撞的不是簡明呢?萬曉抱着那麼小的孩子啊!”
我不敢想,如果那天撞的人是萬曉呢?還有她那麼小的孩子,呂湘,看着那麼柔弱的女人,心怎麼能?成這個樣子!那是人命啊!
米勒繼續安慰我:“不管怎樣,悲劇已經發生了,只希望簡明能好起來,呂湘也知道錯了。”
“知道錯有什麼用!這個人渣!”現在如果呂湘站在我面前,我恨不得咬死她,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我第一次知道,無力的感覺。就是再恨也只能把一切的怨恨壓回肚子去,她會被法律制裁,用她的青春來償還犯下的錯誤,可歸根結底,她還是個可憐的女人,因爲到最後她進監獄,都沒有碰到一個能給她一世安穩幸福的男人。
簡明整整昏迷了一週,醫生擔心他腦部積血無法自行消散打算再次進行開顱手術的時候,他醒了,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正好和魯寧去醫院陪萬曉,她接到電話就直奔icu去了,她被護士帶着換了抗菌外套之後就進了病房,我和魯寧在外面陪着簡明爸爸聽醫生說具體情況。
簡明能醒過來,那所有的危險就算是徹底過去了,現在需要靜養,等斷裂的骨骼恢復,然後再注意觀察會不會有別的後遺症。
因爲搶救還算及時,簡明生命沒有了危險,可是由於長時間失血過多,大腦缺血缺氧,他即便是完全恢復了,也不會像以前一樣那般正常了,行動上和思維上都會有問題。
十分鐘探視結束,萬曉出來雖然滿臉都是眼淚,但是這麼多天了,我第一次看見她笑了。
我和魯寧握住她的手,她終於有了點生命活力的對我們說:“他醒過來了,告訴我他渾身都疼,這下我徹底出氣了,不會再不要他了。”
萬曉捂着眼睛又哭了,我和魯寧抱着她,小聲的安慰她。
簡明出院之後萬曉就和他復婚了,因爲這樣的事,我想他們之間所有的一切感情障礙都不可能存在了,只可惜代價太大,能在幸福的時候,真的需要珍惜幸福,因爲生命中有太多的爲時已晚。
不過這麼多難過的事之後有了一個好消息,魯寧懷孕了。
我去看她的時候她大部分時間在衛生間裡吐,保姆都很擔心,魯寧媽媽也從國外回來了,魯寧到了聞到任何怪味都能噁心好半天的境界,這個小傢伙也是調皮的很。
米勒可能太累了,最近身體一直都不太好,自從上次因爲腸炎住院過一次之後他總是時不時不舒服,去不同的醫院看了幾次,都說可能轉爲慢性腸炎了,也很是讓人糾結。
我提前終止了假期,繼續回事務所打掃衛生,周萌居然給我找來了一筆生意。
她叫馬雲雲,老公叫司穆,某知名國有企業一把手,鬧事的小三是這個企業下屬文工團裡的臺柱,名叫張圓,剛剛二十歲。之所以會找到我們事務所,具體原因不詳,但看着牛閃閃的背景我也知道了,肯定是有關係才知道了我們。
馬雲雲父親是海關退休領導,說起來還是我爸媽頂頭上司,她母親是檢察院的檢察長,也退休了,但是……肯定要有這個但是。
馬雲雲的父親和母親的兄弟姐妹以及馬雲雲自己的表親堂親現在基本都身居要職,還都是來頭不小的那種,周萌還不忘記提醒我。這種人就算是魯寧的爸,見了都得哄着。
最近周萌說話我聽不愛聽的,顯得異常勢利,但是沒辦法,不愛聽也得聽。
我是真的特別怕和這種人打交道,本來就生在這樣的家庭,現在還是官太太,和她溝通特別需要技巧,稍微伺候的不舒服,雖然表面看不出來,後面的事兒真是一片一片的。
關鍵就是,我還不能拒絕。甚至可以說,不能失敗……
我嘆口氣,繼續看周萌給我的資料。
馬雲雲的老公差不多算個鳳凰男,完全靠着老婆家一步步混起來的,我沒想通他是腦子哪根筋不對了,竟然敢玩小三,說起來他老婆不用找我都能分分鐘碾壓了他。
也能說的通,碾壓了就徹底撕破臉了,爲了面子馬雲雲也不想吧?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司穆年輕的時候被權勢碾壓太久,現在有點權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名誰了。
雞蛋碰石頭……雞蛋都是傻子。
我暫且猜測馬雲雲希望無聲無息的找第三方幹掉小三。不能讓她們家丟了臉面,暫且設想她還有想挽回婚姻和感情的念頭。不管是什麼,她的要求我得面對面瞭解一下才能知道。
能肯定的是,我們事務所,新鮮出爐燙手山芋到手一枚。
我沒有將這件事告訴米勒,我怕他又太過擔心我,所以所有的問題我都會去事務所處理,一大早我去事務所將我已經完全整理好的資料全部打印出來之後用文件夾收好,在本子上畫了一些大致想法。
我們誠邀馬雲雲小姐早上十點來事務所談談,爲此,辦公室掃了,鮮花換了,沙發靠墊都重新買了,就差拉個橫幅了。
快十點半了,周萌才接到馬雲雲的電話,下樓接她去了。我挺不喜歡不守時的人,但是沒辦法,誰讓我現在沒別的生意,難得來一個客戶,不能就這麼飛了。我一臉微笑的迎着馬小姐坐下,能做到的也就這樣了,再過分就低三下四了。
她和我年齡有差距,談話氣氛一開始不太對,但總體來說馬雲雲除了人有點天然傲慢以外。還算好說話。
“聽說屈瑾天也是這邊的股東?”她先開啓了話題,我似乎好像知道她是怎麼找到我們這裡來的了。我很自然的笑着說:“對,是的。”
她看向我,目光很精明,像是能看進我心裡一樣,我知道她這是試探我的承受能力呢,我依然笑望着她,直到她滿意的收回了目光。
她又說:“這事情我也不太好和你說,該說的都在那些材料上了,你們決定怎麼做。”
我很妥帖的回答:“我需要知道您想得到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滅了那小三。”她說,語氣裡全是輕蔑,還有不爽。我得不到她的要求比較具體的程度,只能更進一步以解釋做試探的說:“任何人身攻擊都是不能的,我們只能最大限度的坐到不讓她繼續幹擾您的婚姻生活。”
她想了想,點頭,算是同意。
我繼續問:“那您丈夫呢?”
她看向我,略嚴肅的說:“我不打算離婚。”
我剛要點頭,她接着來了句:“但……”
看樣子是不太好說,我望向她,示意我是誠懇的,她可以信任的。
她猶豫片刻說:“我的原則是要麼不做,要做就做乾淨。”
對於她這句話我的理解是,如果不能讓他老公變成兩袖清風,徹底打回解放前,就不要動手,畢竟他在官場上也有自己的人脈關係,馬雲雲家裡也有當官的,拼起來肯定要受影響。
看起來他們婚姻裡的感情可以不用考慮太多了,更多需要維護的是利益和麪子,到了他們這個年齡段,感情什麼的確實也淡化了。
就算再抓不到邊際,我也不能再多問了,免得她覺得我煩,不管我理解到了什麼程度,剩下的只能計劃開始後隨機應變。
我非常專業又自信的笑着對她說:“我懂了,馬小姐。是這樣的,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可能需要自己調查一些事情,您暫時什麼也不用做,需要您配合的時候我會提前和您聯繫。”
她點點頭,很簡短的略笑了一下。
周萌送來了咖啡和甜點,她確實是個很有眼力的女人,我也很高冷的站起來對馬雲雲說:“那麼馬小姐,暫時先這樣,您先品嚐甜點,我去忙了。”
馬雲雲點點頭,又打量的看了看我,我站得筆直,很有禮貌的進辦公室去了,終於鬆了口氣後我趴在沙發上,腦仁都疼了。幸虧我周圍沒有這樣的人,要是讓我一直和她接觸,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說錯什麼的,我得少活好幾年。
過了一會兒馬雲雲走了,周萌敲門,我開門她又給了我一堆資料,看樣子是她從馬雲雲嘴裡問出來的,我還真是得高看她了。
她記錄的大部分是馬雲雲的喜好,另外還寫了馬雲雲有一個上高三的兒子,學習特別好,全國奧數,物理化學奧賽都拿過獎,這樣的家庭條件卻沒有上貴族學校,專門進了全市比較普通的一所高中,也是個有個性的。
這倒是給了我一個提醒,有這麼個性的兒子,不知道對於父母的關係是什麼態度?沒辦法特別好的和馬雲雲這個年齡段的人溝通,去問問她兒子未嘗不是一種辦法。
事實證明,我純粹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馬雲雲的兒子確實沒有天然傲,但絕對是個實實在在的,怪咖……
高三和其他兩個年級放學的時間不一樣,我等在學校門口,思前想後沒有給他買吃的或者水果,我換位思考覺得他應該會比較喜歡和大人以平等的朋友身份交談,而不是被大人像對待小孩子一樣的詢問。
下課後陸續有人出來,我很輕鬆就問到了這隻學霸名叫司陸丞,還問到了他在高三17班,又幾經輾轉問到了他具體是哪一位,幫我指引的同學指了指司陸丞的方向後就走了,我看過去撇了嘴,和我想象中的學霸出入有點大。
我印象中的學霸有兩種,一種戴着酒瓶底兒。走路拿本書,旁人發生什麼和他都無關,一種出現在電視裡,學習好,運動好,長得帥,特有錢,走哪兒女生叫一片。
司陸丞都不是。
他個頭不高,看起來更像個初中生,長的白白淨淨,穿着白襯衫略顯單薄,套着一個特別閃眼的亮藍色藍牙頭戴式耳機,配副?超,一邊走一邊切克鬧……他身邊跟着幾個看起來有些不良的女生,披肩發大長腿,走起路來哪兒都晃,這組合出現在校園裡,更像是在給什麼明星的mv拍片子。
我僵在原地,這樣的情況,我怎麼和他攀談?
於是,我就這樣眼睜睜看着他從我面前走過去了。
我也是挺氣餒的,現在的孩子都怎麼了,世界奇幻到我完全看不懂了麼?我正在想着要不要放棄這條途徑的時候,有人在背後點了點我的肩膀。
我一回頭嚇一跳。司陸丞。
“你是不是找我?”他問。小屁孩兒變過聲了,說話聲音還挺好聽,說話的時候也挺正經,就是沒摘眼鏡不太禮貌。
我沒擺大人的譜,很禮貌的對他說:“對,我找你。”
他摘了眼鏡,眼神略微有些驚訝,我猜到了他怎麼想的,他肯定覺得我第一句話會是你怎麼知道或者是別的什麼,沒想到我這麼幹脆的說出了目的。
“我不認識你。”這是小孩子對付大人的經典語句,雖然他高中了,原諒我還是覺得他是小孩子。不過這孩子智商一看就不低。怎麼和他談話成了難題,還由不得我思考太長時間,只能逼着發熱的腦子轉的再快一點。
他和他媽一樣,喜歡主導話題,沒等我想出來要說什麼,又先開了口:“你這樣年齡的人來找我,要麼是記者,要麼是星探。”
我有些無語的看着這個自戀的孩子,搖搖頭說:“都不是。”
他擰着眉頭,有點不爽,想了一會兒也沒得到答案,索性不亂猜了的問我:“直說。”
“我是你爸媽的朋友,來請你喝茶。”我笑眯眯的看着他,說完就後悔了,在外人看來我的話和拐賣兒童的壞人臺詞非常相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