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中午與奇然和姬牧會合的時候,這聖京的酒館和茶樓裡流傳地最多的,便是關於呂家大公子生死未卜之事了。
當然,還有相當大的一部分,直指呂詩詩和呂寧寧姐妹二人。
“這呂家的兩位小姐也太不像話了。呂大公子爲了救她們而身受重傷,如今生死難料,她們竟然還整天招搖過街,只想着穿衣打扮。”
“就是,今天我還看到了那個呂寧寧去胭脂鋪子裡買胭脂呢,而且一出手,就是五百兩銀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哪裡有半分是擔心兄長的樣子?”
“看着平時裝出來的那種恭敬的樣子,現在才明白,都是假的!”
“若是大公子真的出了事,那最得意的,就是二公子了。”
有人乍一說出這種話,四周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間眼神裡傳遞着一種,你知我知的神色。
好似,他們都一同窺破了呂傢什麼齷齪的秘密一般。
傳言愈演愈烈,直至天黑時分,呂府的人,才收到了消息。
而呂英也第一時間問過了管家,得知,這兩姐妹這幾天的確是都有出門,今天上午,呂寧寧也確實去買了胭脂,而且還是歡天喜地的樣子。
所以說,傳言,也未必就不可信!
呂英氣得肺都快要炸了。
長子出事,他也問過她們姐妹,她們也的確是親口說了,文鬆是爲了救她們姐妹纔會身陷險境。
可是偏偏這兩姐妹竟然不知感恩擔憂,反而四處招搖,簡直就是其心可誅!
呂英收到了消息,小文氏自然也知道了一個事情的大概。
完全沒想到,事情竟然演變到了這一步。
原本,呂文鬆重傷的消息,對外一直都是瞞着的。
而且這也是她好不容易說服了呂英,才下的命令。
到底是如何傳出去的?
小文氏以爲這是有人在刻意外放消息,可是這消息的來源,她又一時沒有了懷疑對象。
這種事情,不太像是文家會做的。
文家嫡系全力支持呂文鬆,所以,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故意放出他重傷的消息,這對於他的將來沒有什麼好處。
小文氏仔細地將這些流言想了一遍,覺得最受影響的,就是自己的兩個女兒了。
偏偏,這幾天呂寧寧幾乎是天天出門,連帶着,將呂詩詩的名聲,也給帶歪了。
小文氏不等呂英來找她,就已經先將她們兩姐妹叫過來狠罵了一頓!
呂詩詩恨不能上前直接打呂寧寧幾巴掌。
這個時候,出去瞎轉悠什麼?
如今被人抓了現形,就好似是有了把柄一般,這再出門,豈非是被人指指點點?
就算是你要出門,能不能不要那麼高調?
能不能不要打扮地那麼花枝招展的?
現在人人都知道,呂文鬆生死未卜,而你這個被人家保護才得以存活下來的妹妹,竟然對於兄長的死活不聞不問,你是何居心?
說好聽了,你是沒心沒肺,說難聽了,你就是別有用心!
再往深裡想,人家會不會直接就懷疑,這從一開始,就是她們做的一個局?
呂詩詩氣得咬牙,怎麼就會有這麼蠢的一個妹妹!
可是現在已經這樣了,就算是她再怎麼氣得跺腳,外面的那些流言,也壓不住了。
而且,父親也一定會氣到發狂。
果不其然,很快,呂英就到了這裡。
倒是沒有說太多的話,看上去也並非是怒氣衝冠的樣子。
可是,看人的那種眼神,就是讓人不由自主地害怕了起來。
對於父親不曾大發雷霆,呂寧寧覺得鬆了一口氣,覺得最難的那一關,總算是過去了。
可是對於呂詩詩來說,總感覺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最終,呂英只是給她們姐妹二人下了禁足令,而且是一個月的禁足令。
這也就意味着,她們不能進宮參加皇后娘娘親自舉辦的宮宴了。
一想到了自己仰慕已久的六皇子,呂寧寧覺得心都在痛地滴血。
呂詩詩比她的情況要稍微好一些。
雖然,她也渴望去宴會,並且能有機會與六皇子近距離的接觸,可是現在的她更明白,如何先將眼前的危機化解,纔是最重要的。
比起嫁給六皇子那還有些遙遠的事情,她更在意的是,呂家的將來,到底會交到誰的手上。
除了呂文鬆,還有一個大姐,更是讓她們有些害怕。
要知道,大姐呂明明,可是嫁進了蘇家。
文家雖然實力雄厚,可是蘇家,就更爲可怕了。
如今流言滿天飛,只怕明天,呂明明就會上門來問罪了。
如何將她搪塞過去,纔是最重要的。
只是,次日呂詩詩等了一天,也不見呂明明上門找來。
雖然心中有些疑惑,可是她不來,自然是自己這邊能落得輕鬆了。
她不知道的是,呂明明已經通過自己的夫君,收到了呂文鬆的消息。
得知弟弟目前無礙,且被人救下,呂明明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而另一邊,雲暖一行人晚上回到了莊子之後,便開始進一步地整理和分析如今王都方方面面的情勢。
首先,自然就是姬家了。
“姬家目前也沒有明確到底由誰來做姬家的繼承人。姬家嫡出的幾個孩子,天賦一般,而且能力有限,而庶出的那幾個,也並沒有特別出彩的地方。姬牧,我現在真的懷疑,你只要出現在姬家,那些長老們一定會直接跳出來,推舉你做姬家的繼承人的。”
雲暖這話說地可是大有根據的。
畢竟,目前也就是姬丞相的實力是在武聖強者,其它人,姬家嫡系一脈中,的確是找不到太出色的。
除非,姬丞相願意讓旁系的人上位。
否則,交給姬牧,自然是最爲妥當的。
“不太可能。”奇然先吭聲了,“我看得出來,姬丞相無意栽培姬家的任何一個人做爲繼承人,同時,也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不想讓姬牧回到姬家。”
這就有些矛盾了!
姬牧的眉心也跟着擰了起來。
“我們有查到,姬家幾個還算是不錯的苗子,姬丞相也一直都是在盡力地給他們提供資源,讓他們能進一步地得到提升。只是,他對於姬家所有的孩子,似乎是一視同仁,似乎在他的眼裡,並沒有嫡庶之分。”
雲暖的脣角動了動,像是這種大家族裡,一般來說,不可能不在意血脈的傳承的。
而且,姬丞相這樣的表現,他的妻子也不介意嗎?
畢竟,身爲正妻,絕對不會願意看着日後一個庶子上位的。
“姬夫人看起來是一位十分和善之人,而且,姬家的子嗣雖然不少,可是姬夫人所出的孩子是最多的。只是目前來看,沒有一個達到了繼承姬家的要求。”
“也就是說,姬丞相看不上,姬家的那些長老們也看不上。”
雲暖擡手摸了摸下巴,“其實,姬丞相的天賦就不錯,可是爲什麼他的孩子們,卻都這麼差勁呢?除了一個姬牧之外,竟然一個傳承到他這一點的都沒有,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奇然的臉色如常,只是看向姬牧的眼神裡,多了一絲探究。
姬牧微微搖頭,“別看我,我也想知道這是爲什麼。”
這種事情,出現在姬家,的確是有些不太尋常。
小五倒是大着膽子問了一句,“會不會是姬丞相在外面還有其它兒子?”
話落,三人的視線,齊齊地都落到了姬牧的身上。
姬牧頓時一怔,“看我幹什麼?我在被他趕出家門的那一刻,就已經不是他兒子了。”
“不對勁!”
雲暖再次看着他們剛剛寫下來的幾個人名。
“湘郡王爲什麼要讓人在暗中尋找姬牧?這說明在姬牧的身上,肯定是藏着什麼秘密。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姬牧從來不曾在聖京出現過,所以,湘郡王又如何能認出姬牧?這樣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呀。”
奇然則是上下打量了姬牧好幾遍,“難道說你身上有什麼特殊的印記?”
說着,已經靠了過去。
許是姬牧害怕他會直接動手,退了一步,“我身上哪有什麼印記?如果有,這麼多年,我會不知道嗎?”
的確如此。
至少,從表面上,是看不出什麼的。
那麼,湘郡王找姬牧的目的何在?
還有,找到姬牧,對於湘郡王來說,到底是添了助力,還是想要將姬牧殺了?
還有,姬丞相一再地表示讓姬牧遠離姬家,這一切,又是否與湘郡王有關呢?
雲暖的眼神突然亮了亮,“還記得流江嗎?”
幾人同時點頭。
“流江當時被藥瘋子看中,就是因爲他的血液與常人不同,可以說是極佳的試藥的小童。”
奇然的眼睛轉了一圈兒,“所以說,你的意思是,在姬牧的身上,也有着什麼特殊的東西存在,所以,纔會讓湘郡王暗中搜尋?”
雲暖點頭,“想要弄清這一點,其實也不難。咱們只需要故意送上一個消息給湘郡王,事情也就解決了。當然,若是運用得好的話,說不定,還能看出姬丞相對於姬牧,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於是,湘郡王的手下,就真的打探到了那麼一點點的關於姬牧的消息。
當然,主要是看到了奇然,之後,對他身邊的男子進行了追蹤,這才查到了,那個人就是主子一直要找的姬牧。
湘郡王聽罷,臉上有些許的驚詫之色。
他沒想到,姬牧竟然會出現在了聖京,而且還是跟奇然在一塊兒,那可是逍遙公子的人。
蘇白?
哼!
湘郡王可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
奇然是什麼身分?
只要他出馬,這整個天聖,誰不得給他三分薄面?
之前跟在逍遙公子身邊也就罷了。
如今跟在了蘇白的身邊,這個蘇白的身分,顯然已經昭然若揭。
不過,湘郡王目前更關心的,還是姬牧的事。
“查到他們的落腳點了嗎?”
“目前還沒有,不過,聽說他們訂了聖京最好的酒樓,明天中午,應該是要在那裡喝酒議事。”
“嗯,那就早些下去安排。至於那個奇然。”湘郡王猶豫了一下,“只要他不礙咱們的眼,那就先不用理會他。”
“是,主子。”
“下去吧。”
湘郡王靠在了椅子裡,然後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臉上的笑,越發明豔了幾分。
“姬牧,讓你逃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來清算一下了。”
次日晌午,姬牧獨自一人出現在了酒樓內,等了許久,仍不見奇然過來,難免就有些煩燥了。
“小二!”
“客官,您有何吩咐?”
“先上酒菜吧。”
“是,您稍等。”
小二下去不一會兒,酒菜就被端了上來。
姬牧等地心煩了,便徑自先喝了起來。
幾杯酒下肚,姬牧的臉色就慢慢地有了紅色。
頭微微晃了一下,“怎麼回事?”
感覺眼前的景物也是越來越看不真切了。
很快,身子一沉,頭一低,趴在那兒了。
一幅裝飾畫的後面,開出一道門來。
“先將人帶去主子的別院。”
“是,大人。”
一路都進展地十分順利。
只是,剛剛到達別院的後門門口,幾人就都僵住了。
“不知姬丞相在此有何貴幹?”
姬丞相神神在在地看了幾人一眼,“將姬牧留下,本相可饒你們不死。”
衆人面色一凜,萬萬沒想到,他們纔剛剛將人帶來,姬丞相就已經得知了消息。
“姬丞相,我等也是聽命於主子的。還請大人莫要讓我們爲難。”
姬丞相笑了,“怎麼?就憑你們幾個,還想着跟我動手?”
這等明顯地鄙視,讓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可是沒辦法,從實力上來說,他們的確不是姬丞相的對手。
“姬丞相,這裡可是王爺的地盤兒,您這樣做,也未必就能討到好處。”
“告訴湘郡王,姬牧是我的兒子,縱然他被逐出了姬家,也一樣是我的兒子。若是他再敢打姬牧的主意,那就休怪本相不念同朝之誼了!”
話落,強大的武聖氣勢流露出來,衆人哪裡還能頂得住?
而此時被扔在了馬車裡的姬牧,則是表情有些複雜。
他壓根兒就沒有被迷暈,有小五的藥呢,怎麼可能輕易地中招?
原本,就是想着將計就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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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現在這一切都被自己的這位好父親給打亂了。
不過,聽到父親如此維護他,他這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小雀躍的。
畢竟,父子血脈相連。
沒有哪一個人不樂意看到自己的父親護着自己。
只是,這種感覺,有些微妙。
既然他這麼在意自己,當年又爲何執意將自己趕出姬家呢?
眼看着功虧一簣,湘郡王這邊的人馬自然是不甘心。
可是和姬丞相對上,他們可以說是毫無勝算。
眼下,也只好另想辦法了。
“姬丞相,我們王爺也只是請姬公子過來坐客而已,您又何必如何緊張?”
“原來湘郡王請人坐客的手法,就是將人迷暈了帶來?若是這件事情捅到了皇上那裡,不知道皇上會不會讚許兩句?”
聞言,幾人的臉色都僵了僵。
很明顯,姬丞相這是不打算罷手的。
“姬丞相,何必這麼大的火氣呢?”
正在僵持不下之時,湘郡王出現了。
看到他,姬丞相的眼底是有一絲絲的反感的。
“湘郡王,既然你都親自出馬了,是不是可以讓人將我的兒子放了?”
“呵呵,姬丞相何必這麼着急呢?既然來了,不如進去一起喝一杯?”
進去?
姬丞相心頭冷笑,當他傻嗎?
進去了,還能不能出得來,還真是不一定呢。
這湘郡王的實力不俗,再加上了又偏愛一些旁門左道。
就算自己是武聖,也未必真能從他的手底下討到好處。
跟他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若是連這一點也看不出來,他這一把年紀,真是白活了。
“不必了。我來只是爲了將阿牧帶走。就不打擾王爺的好興致了。”
湘郡王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看來,相爺這是一點兒面子也不給了?”
“王爺這話好生奇怪!你讓人綁架了我的兒子,現在卻說我不給你面子?”
“呵!綁架?誰看到了?還是說,相爺你敢親自將這話送到了皇上面前去說?”
姬丞相的瞳孔一縮,顯然,這是被人踩到了痛點。
“王爺,本相還有要務在身,就不奉陪了。”話落,直接開始動手了。
湘郡王未動,身邊的侍衛一哄而上,先將他護在了最裡側。
姬丞相的動作乾淨利索,也無意與他們多做周旋,一掌就將那馬車給轟開了!
還好,掌法運用得比較自如,裡面的人倒是分毫未傷。
姬牧在感受到了那掌風襲近之時,便直接歪頭裝暈了。
看到兒子果然在這裡,姬丞相的面色微微一鬆。
有人上前阻攔,也不過就是炮灰而已。
湘郡王面色鐵青,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姬丞相將人帶走了。
“王爺?”手下自然也意識到了王爺此時心情不佳,可是接下來的事情,還是需要請示的。
“想不到,這隻老狐狸竟然已經是武聖強者了。平時裝地跟個文弱書生似的,還真的是小瞧了他!”
“王爺,那咱們接下來,是不是還要盯着姬府?”
“不必了。”
這麼多年,他不是沒有打過姬府的主意。
可惜了,沒有一次是順利的。
而且,姬家的那些人,無論天賦上如何,心中對於姬丞相,都是十分敬畏的。
太過的事情,沒有一個敢幹!
“姬家現在沒有指定的繼承人,這也是讓我們無從下手的原因。”
“那您說,他是不是選定了姬牧?”
湘郡王的眼神閃了閃,微微搖頭,“不太可能。”
“可是姬牧的實力,明顯比其它的那些兄弟們都要強呀。”
湘郡王仍然搖頭,“若是他真有此意,當年就不會將姬牧給驅逐出姬家了。哪怕到了現在,也不曾看出他要將姬牧認回姬家的打算。”
於是,衆人就都不明白了。
這位姬丞相,到底是想要鬧哪樣兒?
而另一邊,被姬丞相一直拎着飛來飛去的姬牧,腦子裡也是亂的。
真心不明白,這個父親,到底是嫌棄他,還是更在意他?
腦子裡正胡思亂想着,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直直地往下掉,擡頭一瞧!
我靠!
你老人家鬆手之前是不是也得說一聲兒呀?
再說了,我現在可是中了藥的人,你怎麼能說扔就扔呀!
再多的想法,也及不上身體的忠實反應,一個旋身,人已經穩穩地落地。
“你幹嘛?”
姬丞相站在了不遠處,一臉高冷地看着他,“誰讓你如此大膽的?”
姬牧哼了一聲,你會高冷,小爺也一樣是會傲嬌的。
直接轉過臉,不認識你是哪位?
面對這樣尷尬的局面,姬丞相只好忍了忍,“你們這麼做,太冒險了。”
“與你何干?”
一句話,將姬丞相給堵地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真心無話可說!
也是,你都拋棄人家這麼多年了,現在人家做什麼危險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姬丞相心累地揉了揉眉心,“我也不想管你的。可是沒辦法,誰讓你是姬牧呢。”
姬牧的嘴角一抽,總覺得這話聽上去怪怪的。
“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插手,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姬牧說完,轉身欲走。
“阿牧!”
這一聲,姬牧聽得出來,他應該是有些疲憊的。
“阿牧,聽我一句勸,離開聖京。”
姬牧心頭微動,不過,面上卻是冷笑連連,“怎麼?怕我回來跟你的那些好兒子們爭搶家產?你放心,就姬家的那點兒東西,我還看不上!”
姬丞相的嘴角一抽,你這個混小子,你知道姬家有多大勢力嗎?
還敢大放厥詞!
“你不用這麼看着我。這麼多年沒有你,沒有姬家我也過地挺好的,至於我想做什麼,我想去哪兒,就不勞您老人家費心了!有那個精力,還是想想如何好好地栽培你的好兒子們吧!”
姬丞相嘆了口氣,“你不用激我,也不用故意氣我。不讓你進聖京,也是爲了你好。”
“爲我好?”
姬牧一下子就炸毛了,“將年幼的我趕出去,就是爲我好?你這份兒父愛,還真是偉大地讓人不敢相信呢!”
姬丞相似乎是不願意再爲這個問題和他爭吵下去了。
“你如果不肯聽我的話,那我就只好先將你看管起來了。”
姬牧看到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哼了一聲,“你有什麼資格來看管我?我告訴你,查湘郡王是我的事,你最好是不要再多管閒事!”
姬丞相有些急了,“阿牧,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無論我做什麼,都與你無關。姬丞相,你只需要好好地做你的丞相大人就可以了。我的事情,你最好少管!”
姬牧的態度很明顯,就是一定要繼續跟湘郡王較勁。
姬丞相還想再勸,就看到奇然也出現了。
“姬丞相,他是我們公子要護着的人,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話落,兩人嗖地一下子消失了。
姬丞相愣了一下,隨後長嘆一聲,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了皇上去烈國走那一遭的。
當初他若是沒去,說不定,就不會見到姬牧,或許,他也就不會起了要回來的心思了。
或許,就是因爲自己去了那一趟,所以,湘郡王才讓人盯上了他。
姬丞相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來。
當日他與姬牧見面一事,他誰都不曾提起。
不過,若是自己身邊的人,會不會因爲自己的一些細微表現,所以纔會猜出了什麼?
姬牧在烈國這麼多年,一直都不曾暴露過自己的身分。
湘郡王是怎麼找到他的?
姬丞相懷揣着心事,火急火燎地回到了姬家。
而另一邊,雲暖也收到消息,蘇白已經跟蘇臨會合,而且目前呂文鬆的情況也比較穩定。
不過,爲了迷惑呂家的那些人,所以,蘇白讓呂家的侍衛傳回家的消息,還是不太好的。
看到他們兩個回來,雲暖就知道事情並不順利。
“怎麼回事?”
姬牧的情緒有些低落,一回來就將自己悶在了屋裡,不肯出來。
奇然瞄了一眼房門,“我們的計劃原本就快要成了,沒想到姬丞相突然出現,將人給帶走了。”
雲暖的嘴巴張大,成了O型。
“你的意思是說,姬丞相知道了湘郡王要抓姬牧,所以提前趕過去,將人給搶下來了?”
“嗯。”奇然點點頭,“而且,他似乎是知道了我們的打算。一再地勸說姬牧離開這裡,不要再去招惹湘郡王。”
雲暖聽罷,越發地篤定,當年的事情,只怕沒有那麼簡單了。
還有這個湘郡王,無論姬丞相是否插手,她都不可能輕饒了他的。
將主意都打到她的頭上了,說什麼,也得給這個湘郡王好看!
“既然此計不成,那咱們就別想辦法。”
奇然一臉疑惑地看向她,姬牧顯然是被姬丞相給盯上了,那他們還有什麼辦法?
總不能把少夫人送出去當誘餌吧?
“我當誘餌,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而且,我覺得效果也未必就比姬牧差了。”
“不行!”
奇然和小五幾乎是同時出聲,“少夫人,您絕對不能以身涉險。”
“爲什麼不能?姬牧都可以了,我爲什麼不可以?你們是覺得我打不過姬牧嗎?”
奇然有些急了,“少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您別忘了,您的功法,不是隨時隨地都能用的。而且,湘郡王既然知道了您所修習的是幻音功,那麼,他必然是會有法子阻止您使用樂器的。這對您來說,絕對是相當危險的。”
小五也跟着附和,“對。奇然說地沒錯。少夫人,您就聽我們的,千萬不可衝動行事。”
“瞧你們嚇的那樣子!”
雲暖不以爲意,仍然想着要按自己的計劃去行事。
“我告訴你們,我既然要約見湘郡王,必然就是光明正大地約見他。又不是單獨只跟他一個人見面。你們怕什麼?”
小五一噎,一時也想不出反駁的理由來。
“可是少夫人,若是如此,湘郡王出來的可能性就不會太大了。”奇然倒是想到了一點,“湘郡王是想着將您給擄走的。可是在明知我們的實力更強的情況下,他應該不會再動手了。”
“這裡是聖京,他是湘郡王,我能真的將他怎麼樣?放心吧,我相信這個湘郡王比魯郡王要更有擔當一些。而且,他是聰明人。既然知道我們來了聖京,那麼,碰面,是早晚的事。”
奇然也知道這種事情是瞞不住的。
可是現在這種情形,公子不在,少夫人若是真的有危險了,那他們真的就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奇然知道自己勸不住少夫人,想要給公子傳音,可是還被少夫人給狠狠地警告了一番。
“我就將他約到這裡來,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殺他,他也不可能動得了我。這裡可是我們的地盤兒!”
其實想想吧,覺得少夫人說地也對。
可是奇然和小五就是不能真正地放下心來。
畢竟,連姬丞相都在忌憚着那位湘郡王,這說明他必然是有着可怕之處的。
“好了,奇然去幫我送信。地點就定在外面的荒地,那裡是開闊地帶,不容易隱藏,這樣,他或許會有幾分的安全感。”
小五隻得和奇然交換了一個眼神,既然少夫人堅持,也就只能聽她的了。
而且,他們這邊的人手不少,又有兩名武聖強者在,就算是湘郡王想要打什麼主意,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再說了,小五覺得,那位姬丞相若是得知了此事,一定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奇然的確是光明正大地去了湘郡王府。
以他的身分,湘郡王也的確是要給幾分面子的。
不僅僅因爲他是逍遙公子的人,更重要的是,他還是一名武聖強者!
對於強者,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是充滿了敬畏心的。
湘郡王雖然有些不忿,卻還是十分痛快地答應了次日的會面。
其實,湘郡王不是很能理解,爲什麼奇然這麼年輕,竟然就已經是武聖強者了。
難道真如傳言所說,雲暖現在的能力,完全已經是神人一般了?
根據之前皇室的記載,當年的那位皇室公主修習幻音功的過程中,也曾幫助別人提升過實力。可是卻遠沒有這麼誇張。
思及此,湘郡王對於雲暖的能力,就更爲好奇了。
若是能將此人收爲己用,那就太好了。
可惜。
自己的動作晚了一步,被蘇白捷足先登了。
至於那個蘇白,目前仍然查不到他的半分消息。
以湘郡王的推斷,他應該是肖放的徒弟。
畢竟,肖放是逍遙公子這件事,他還是知道的。
一次無意中,他偷聽到了皇上和皇后的談話,從而得知,肖放就是燕歸塢主人的這一事實。
可是,蘇白又與蘇家關係緊密,難道是蘇家哪一位的私生子?
若是如此,那蘇白的出身,可就不怎麼光彩了。
不過,有逍遙公子高徒的這麼一個名號給遮着,倒也能讓人接受。
湘郡王在屋子裡轉來轉去,琢磨着自己到底應該通過什麼方法,才能將雲暖給拉到自己的陣營裡來。
當然,這首當其衝要做的,便是賠罪了。
湘郡王的心裡有了譜,接下來,一切就順當的多了。
湘郡王與雲暖的會面,可以說是很簡單,也很順利。
湘郡王在見到雲暖之後,便立馬錶明瞭態度,然後又深深地作了一揖,表示自己以前的做法太過魯莽了,得罪了。
同時,又準備了大批的藥材和珠寶做爲賠罪。
俗話說,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
人家一見面就先擺出了這樣的姿態,雲暖自然也不好再緊揪着之前的事情不放了。
好歹自己也是一國公主,總不能太小器了。
原本,雲暖是想要藉機會來給湘郡王布幻的,只要將他帶入了幻境,那麼,接下來的一切,就會變得簡單的多。
可惜了,湘郡王早防着她用樂器了,所以一開始就言明,只是說說話。
另外,湘郡王身邊還帶着大批的高手,想要讓這些人都入幻,以雲暖目前的實力,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雲暖也只好放棄。
“湘郡王,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想知道,你爲什麼想要算計我?”
湘郡王早就想好了說辭,再次賠罪之後,才表情懊悔道,“不瞞雲公主,其實,是因爲在下聽聞雲公主天賦過人,而且所修習的功法之特殊,可以助人提升實力,還可助人修復內傷,所以,這才起了心思。”
一個習武之人想要提升實力,這說出來,倒也不丟人。
雲暖沒料到他會提及這個。
人家都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她反倒不好意思再雲挖苦人家了。
“湘郡王的消息是從何處來的?我若真有這個本事,是不是得先將自己身邊的人都幫着提升到了武聖強者?”
雲暖笑了笑,“別人不說,就我身邊的小五,最起碼也該是武聖強者吧?”
她不承認,湘郡王自然不會放棄。
“雲公主何必這麼謙虛呢?幻音功的能力,絕對堪稱傳奇!”
雲暖的眸光微暗,看來,對方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