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的護衛開始撲殺過來。
饒是宋承恩之前有了心理準備,可是也沒想到,他們的戰鬥力竟然這麼強悍!
好不容易撐了一刻鐘的功夫,總算是看到東邊兒有了火焰起來。
這個時候,三人都已經是受了輕重不一的傷。
伏鷹和小五快速地潛入到雲寒的院中,一個去了內室,一個去東廂房點火。
伏鷹進了內室,快到牀邊時,又堪堪地收住了腳步。
若是不注意看,根本就不會知道,離地面半尺左右的距離上,有一條極細的銀線。
若非是因爲伏鷹一直潛伏在雲府,他是不可能會知道這裡設下的陷阱的。
說白了,就是在防止有人潛入府內,將人救走。
伏鷹順利地來到牀前,看到了在牀上昏迷不醒的雲寒,眼眸一緊。
快速地將他抱了起來,直接從後窗躍出。
小五此時已經順利地躲到了地道口附近,看到伏鷹出來,兩人只是一個眼神的交匯,小五就將手指一彈,內室的燈燭跌落,摔在了紗帳之上,快速地燃燒了起來。
雲暖給宋承恩三人先服下藥,然後讓他們三個先調息一下。
守在門口,雲暖的心裡忐忑不已。
這個計劃雖然周密,可是也同樣是太過危險。
畢竟是等同於從虎口拔牙了。
若是拔地疼了,對方的反撲,只怕也會極其兇猛。
雲暖看了看時間,此時,空中已經傳來了一陣琴聲。
雲暖微微抿脣。
傳出簫聲的地方,正是離帥府不遠的一處酒樓。
她事先已經打聽過了,那裡住着幾位琴師,這個時候傳出琴聲,並不突兀。
因爲之前,就常常會有人撫琴,或者是吹簫。
雲暖的眼神一動,注意到有人過來了。
在確定是她要等的人之後,便快速地開始吹奏起手上的一支玉笛。
片刻之後,一層看不見的屏障,便將這處小院兒的屋子給籠罩了起來。
雲暖讓小五試了試,確定這結界沒有問題,纔去到了牀邊。
快速地將手搭上了雲寒的腕部,須臾,臉色凝重。
“如何?”
宋承恩雖然受了傷,可是眼見着表弟被救出來了,也是一臉欣喜。
當然,更多的,還是擔憂。
“哥哥中毒的時間不短了。我已經給他服下了一顆護心丹。只不過,並不能起到解毒的作用。”
“那要怎麼辦?”
宋承恩有些急。
偏偏他又不懂醫,只能指望着雲暖了。
“二表哥別急。我先想想看看能不能配出解藥來。”
看她的神色,似乎是有一定的把握。
“你們先去療傷吧。人雖然救出來了,可是後面我們的日子只怕會更緊張。”
人丟了,對方只怕會使出渾身解數來找。
他們既然並沒有直接要哥哥的命,那麼,極有可能,就是因爲哥哥的手上,還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果然,當天夜裡,城內各處,都加強了巡邏,首當其衝的,就是客棧和酒樓。
天一亮,小五和雲暖就把人都轉移到了地下的密室裡,然後上面只留她們兩個在。
不到半個時辰,就有人過來敲門,說是檢查了。
雲暖和小五都作男子裝扮,小五刻意壓制了自己的實力,別人也只會以爲她是一個大武師,比較常見。
搜了一通之後,毫無發現,便又走了。
雲暖開始試着配製解藥,而伏鷹等人則是在底下藏地緊張。
主要,還是擔心上面的大小姐。
雲寒中的毒比較棘手,想要把他救醒,難度不大,可是想要讓他醒來之後,功力如初,卻是有些棘手。
好在雲暖之前從蘇白那裡偷來了兩瓶好東西,這纔敢動手配製解藥了。
雲寒服下解藥,又被宋承恩以內力助其運功。
約莫一刻鐘之後,雲寒就醒了。
“公子!”
最激動的,莫過於伏鷹了。
雲寒睜開眼,看到了做男子裝扮的雲暖,激動得嘴脣直哆嗦。
兄妹再見,自然是激動不已。
雲寒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衆人這才知道,一直在他身邊伺候的那個長連,竟然是個內鬼。
“這個長連是豐國人?”
“應該是。不然,他又何必要幫着那個豐國的大將來害我?”
如今邊境安穩,並無有敵軍進犯的勢態。
那對方爲何要奪取邊關的帥府呢?
只是爲了早作準備?
這個理由,有些牽強。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
若是豐國得手,第一時間,必然是會命人打開城門,如此,豐國大軍長驅直入,就算是不能直搗烈國的王城,至少,邊關的這座城,是保不住的。
可是豐國人並沒有進犯。
這說明了什麼?
雲暖冷笑,“對方實在是太過奸詐了。他們或許是豐國人,可是他們的目的,顯然並非是爲了挑起兩國爭鬥。他們要的,應該是哥哥,或者是我們雲家的某樣東西。”
雲寒的眸光微閃,咳了一聲,未曾答話。
宋承恩看得出來,他們兄妹有話要說。
一行人上去,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哥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試試看自己是不是能隨意地運用自己的真氣?”
宋承恩點頭,試了幾次之後,面色也漸漸地紅潤了起來。
“暖暖,快跟我說說,五年前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現在雲家如何了?”
雲暖知道哥哥心繫父母,便簡略地說了一遍。
雲寒聽罷,氣得一拳將一側的木桌就給砸碎了。
“哥哥,我已經滅了莫家,也將雲瑾明廢了,我的仇,也算是報了。”
雲寒皺眉,一臉心疼地看着妹妹。
事情若是真的這般簡單就好了。
再怎麼說,那雲瑾明也是二叔的女兒,是雲翔的親妹妹。
雖然說一開始是雲瑾明作惡,可是弄成這樣,雲家兩房,只怕是很難再真的和氣相處了。
這次雲家大難,雖然讓雲翔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可是日後時間長了,再想到了自己的孃親和妹妹,只怕心緒未必能平。
雲暖哪裡知道哥哥在擔心什麼?
還以爲他在擔憂城牆上會出事呢。
“哥哥,那人代替你在帥府發號施令,可是邊關的將士,卻爲何一點兒動作也沒有?”
雲寒冷笑,“那是因爲他們始終未能拿到兵符,也不曾拿到我的私人印鑑。”
原來如此!
難怪邊關這幾天一直很安穩呢。
“雲府的那些護衛?”
“他們哪裡知道我被人軟禁了?”
雲寒說着,一臉苦笑,“都是長連那個混蛋!他只說是有人要對我不利,所以纔會將帥府的護衛加強了。同時,也給了那些人混進來的機會。”
“哥哥,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雲寒眯了眯眼,“不急。他們可以找人假冒我。我這個真的,爲什麼反倒不敢回去了?”
雲暖微怔,與哥哥對視一眼之後,便明白了。
這天,雲將軍看完了將士們操練之後,就在幾名護衛的簇擁下離開了軍營。
轉彎,就被人給圍上了。
一番打鬥之後,雲將軍才發現,自己貌似是落單了。
等意識到不妙時,脖子上一酸,什麼也不知道了。
雲寒揭下面巾,輕嗤一聲,火速地將兩人的衣服對調了過來。
隨後,又響起了幾道兵器碰撞的聲音,與幾名護衛,又被引到了一處。
假的雲寒被小五他們秘密帶走。
而真的雲寒,則是帶着他的護衛,大搖大擺地往帥府裡走。
雲暖也被他帶在了身邊。
理由很簡單,也很狗血,是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哥兒,助他逃過了一場襲殺。
雲暖這次很聰明,臉上弄了兩顆痣,再則,換了衣服和髮型,再把眉毛稍稍畫地粗重了一些,倒與上次出現在帥府時,截然不同了。
雲寒回到正廳,直接就讓長連將府上的大小頭領們叫來回話。
長連只以爲是主子在關心搜城一事,自然也不曾多想。
走之前,還特別注意到了主子的左手腕上,還有一顆黑痣。
那個真的雲寒,可是沒有的。
將人都叫來之後,雲寒面色微沉。
看了一眼廳內的頭領,如今已有半數是歹人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帥府,已經被人替換了大半兒的護衛。
悄悄地與雲暖對視一眼,見她微微點頭,當下也就拿定了主意。
長連剛剛在雲寒的身側站定,就見雲寒直接拍出一掌,長邊一時不防,被拍個正着,嗖地一下子,就飛出去幾丈遠!
砰!
整個人重重地跌在了門口處。
“公子!”
長連顯然是沒料到公子會突然對他出手,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公子是真的!
“我都說過多少次了,留你在府上一定會將府內打理穩妥。你可倒好,先是有人進來搗亂,再是有人縱火,你讓本將如何再信你!”
這話,不管是哪邊兒的人聽着,都不覺得有問題。
“將軍息怒,爲今之計,還是要想辦法將那賊人拿住,免得再對我帥府有威脅。”
說話的,是帥府的老人兒。
也是被矇在鼓裡,毫不知情的護衛長。
“哼!屢次辦事不力,來人,拉下去,重責三十杖!”
雲寒有意把護衛長單獨留下來說話,只是看也知道,現下並不合適。
“管家,安排一間客院給這位小公子。今日若非是他急中生智,只怕我也會遭人毒手了。”
“是,公子。”
管家立馬下去安排。
雲暖接收到了雲寒的眼神,微微點頭,擡步跟過去了。
雲寒再次環視了正廳一眼,“好了,諸位若是沒有什麼事,就先散了吧。”
雲暖一路上微低着頭,將一種謹小慎微,又處處好奇的樣子,倒是演繹得十分逼真。
管家將一切安排好,看雲暖的眼神裡倒是並沒有一絲的輕視。
“小公子,若是有什麼需要的,直管吩咐這裡的小廝。”
“多謝了。”
雲暖所住的客院,離雲寒目前所住的院子不遠。
因爲先前的院子燒燬,所以雲寒也是暫移到了客遠。
雲寒將這裡的大小管事都見了一遍,心裡大概也就有數了。
晚上,雲寒命人備了酒菜,將雲暖請了過來。
摒退左右之後,雲寒的臉色沉了下來。
“護衛隊長總共六個,有四個被他們調換了。還有府內的管事,一半兒多都成了他們的人。”
“那管家呢?”
雲寒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的人了。現在,我不能冒險。”
雲暖明白了他的意思。
現在那個假的雲寒並沒有控制軍營。
因爲沒有兵符,沒有他的印鑑,所以他現在首先要處理的,就是府內的這些釘子。
“哥哥,你可以直接將那幾人都叫來,然後我自有辦法,助你將他們拿下。”
“此計可行?”
雲暖點頭,“哥哥放心,我既然到了邊關,就一定是要助你一臂之力的。”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雲寒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隨後命人將那幾個護衛隊長都叫來。
原本假雲寒出現之後,就一直重用後來新提上來的這些隊長。
現在雲寒將他們召來,他們自然也不疑有他。
“參見公子。”
“免了,都先坐吧。”
雲寒表現得還很客氣。
與此同時,雲暖已經吹響了玉笛。
笛聲一起,雲寒也開始訓話。
“長連在府中照顧不利,致使人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我們這邊,始終沒有進展。今天把大家叫來,也是希望大家能一起出出主意,早日完成任務。”
雲寒這番話說地毫無破綻。
不管誰是幕後主使,這番話聽上去,都沒有毛病。
“公子,將軍交待的任務,我們現在也只是完成了一半兒。如今雲寒逃脫,我們始終找不到兵符所在,只怕會被主子責罰。”
另一人站起來,面色更爲凝重。
“若是能找到他的私人印鑑也好。可惜了,這兩樣東西,都被他藏地太嚴實了。如果邊邊的兵馬不能得以調動,那麼,誣陷雲家通敵叛國之罪名便不能成立。”
“此事拖的時間越長,對我們來說就越爲不利。”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議論紛紛了。
雲寒越聽越心驚。
沒想到,他們最終的目的,是爲了誅殺雲氏一族!
雲家多年來,一直行事低調。
到底招惹到了什麼人,竟然想着將他們滅族!
“公子,若實在不成,我們就只好先弄個假的了。”
“沒用。兵符根本就作不得假。至於他的私人印鑑,只怕也難以做到惟妙惟肖。到時候,我們不能調動雲家的暗中勢力,這一次,也就等於是白忙活了。”
“可是雲寒如今行蹤不明,萬一他的毒被解了,再醒過來找我們算帳,那豈不是?”
雲寒似乎是很認同他的話,只是微微點頭。
“這件事情,的確是要抓緊時間。不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雲寒咬緊了牙關,生怕自己再一個忍不住,直接開始動手了。
“公子,要不,我們先給主子遞個消息出去,然後看看主子如何回覆?”
雲寒點頭。
剛剛聽他們提到了將軍,也不知道到底是烈國的將軍,還是豐國的將軍。
那人直接取出傳音符,“將軍,邊關有變,雲寒失蹤,兵符至今未曾找到,還請主子示下。”
傳音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好像是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這個時候,雲暖不由得也暗了眸子。
若是能聽到那位所謂主子的回覆,那可就太妙了。
“公子,那位小公子是?”
終於有人注意到了白天出現在帥府的那個年輕人。
雲寒不以爲意地擺擺手,“他是我的人。他最擅長的便是輕功和音律。這也是爲了防備雲暖的出現。”
他這麼一解釋,衆人自然也都明白了。
大家都以爲那天將雲寒救走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雲暖。
因爲那天晚上,大家隱約記得,好像是聽到了樂聲。
雖然不記得是什麼旋律了。
重要的是,雲暖應該就是一個擅長音波功之人。
“還是公子有先見之明,屬下佩服。”
雲寒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並不曾表現得有多高興。
“公子這幾天一直去軍營,不知是否有所收穫?”
衆人其實還是抱有一絲幻想的。
他們都知道雲寒在軍中是很有權威的。
如果公子能頂着雲寒的這張臉,說不定,不用兵符,也是可以調動小股的軍隊的。
誰知,雲寒搖了搖頭。
“軍中的規矩,比我們之前想像地還要更爲嚴苛。我也沒想到,雲寒治軍,倒是真有一套。”
一名大鬍子站了起來,頗有幾分地不屑。
“公子未免太過高擡他了。不過是蒙了祖上恩德而已。若是沒有云家,他一個小小的雲寒,如何能掌管大軍?”
雲寒抿脣,心頭閃過一抹不悅。
雲暖擔心哥哥此時會承受不住。
萬一直接動手,現在還是比較吃虧的。
恰在此時,屋內有一股真氣波動。
一道黃色的傳音符閃現,雲暖大喜。
一般來說,這種顏色的傳音符,是真正可以聽到聲音的。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了一道略有些蒼老的聲音傳來。
“務必要找到雲寒。他若不死,雲家必定會反撲。主子的意思,是要讓整個雲家覆滅,一個不留!”
這聲音,雲暖聽着陌生,可是雲寒卻聽着有幾分耳熟。
只是一時間,也想不出這到底是哪一位了。
不過,這並不重要。
眼看那傳音符早已化爲虛無,雲暖就知道,想聽第二遍也是不可能了。
看來,只能是先把人都制住了。
雲寒垂眸,就在此時,琴音突變。
衆人當下警覺,正要有所動作,便見最外側的三人先後倒地。
不過是一瞬間,其它三人正要有所動作,雲寒一劍劈出,武尊級別的劍氣,直接就將其中一人給割喉了。
總共六人,不過是眨眼間,只餘兩人還一臉驚恐地站在廳內。
“公子?”
其中一人似乎反應了過來,怒喝一聲,“他不是我們公子。”
雲寒低笑,手上的僞裝,也直接清除掉了。
“我的確不是你們的主子,我是真正的雲寒。”
兩人嚇得倒退半步。
雖然是曾料到雲寒有可能會回來找他們報仇,可是卻從來不曾想過,竟然會這麼快。
畢竟,在他們看來,雲寒身上的毒想要解開,至少也要一個月的時間才成。
可是沒想到,短短几天,雲寒就已經恢復如初了。
雲暖手指一滑,兩道劍氣快速地滑過二人的胳膊,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再想動,只覺得周身僵硬,已然被雲寒點了穴道。
雲暖止了琴聲,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雲寒,就算是你回來了又如何?我告訴你,這個府裡現在都是我們的人,就憑你們兩個,只有送死的份兒!”
雲寒怒目冷對,“到底是誰送死,我們拭目以待。”
另一個想要以真氣衝來束縛,卻被看破了用意。
“別白費心機了。就憑你的那點兒實力,想衝開我哥哥的點穴手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哥哥?
再傻,他們兩個也明白了。
“你就是雲暖?”
“正是。幸會哦。”
雲暖笑得一臉天真無辜的樣子,可是剛剛也就是這麼一個小姑娘,擡手間,便取了三個人的性命。
現在還能笑得這樣天真,她到底是有多冷靜?
“放心,這裡早被我下了禁制,這裡發生的一切,外面看不到,也聽不到。”
“不可能!”
若是真的下了禁制,那他們的傳音符又怎麼會送得出去?
雲暖笑了。
這就是音幻功法所設下的結界的妙處呢。
還可以根據她自己的能力和心思來做出調整,簡直就是不要太完美了!
小頭頭們都死了,她就不信,外面的那些個烏合之衆,還能翻了天去!
宋承恩帶着小五再次尋上門來,這一次,手上多了雲寒的一件私人印鑑。
管家看過之後,眼神微閃了閃。
“你們怎麼會拿到這個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帥府如今被歹人安排了太多的眼線,管家可願助我們一起將那些歹人清除掉?”
管家點點頭,吩咐人上茶,轉了個身,就去安排了。
小五低頭,“宋公子,我瞧着那個管家有些不對勁呢。”
“不急。到底是不是好的,一看便知。”
小五呵呵一笑,小姐這法子,倒是能迅速地將那些惡人都給揪出來。
縱然是兩人早有準備,可是看到了外面滿滿當當的護衛們時,也忍不住傻了眼。
照這陣勢看來,帥府裡面真正能用的人,怕是沒幾個了吧?
“你們看清楚了,我手上拿的可是雲寒的印鑑!”
管家這時候站在一側,面有防備。
“大家別聽他的。此人就是幾天前縱火之惡賊,快快將其拿下!”
“放肆!我是宋家二公子,雲寒是我弟表弟,我豈會害他?”
這麼一說,底下的護衛中,倒是有人猶豫了。
“我好像也認出了,年前宋二公子不是還來過嗎?他怎麼可能會害公子呢?”
“就是,我也覺得不太對。”
管家急了,人羣中一旦有人開始懷疑,那麼,想要完全地控制這些人,只怕就有些困難了。
“你們別被他給騙了。他是假的!”
小五冷笑一聲,“我們是假的?之前你幫着你的主子來矇騙大家,真以爲我們不知道?”
管家大怒,“殺!”
隨着這些人一動,宋承恩和小五也跟着動了。
最終,整個院子裡沒有動的,也就只有不到十個人了。
這幾人面面相覷,他們一時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一方面,他們覺得宋承恩不會害公子。
可是另一方面,他們又覺得剛剛那位小公子的話太過匪夷所思。
若是按照她說的,那豈不是出了大亂子?
因爲一時拿不準主意,到底該信誰,所以他們纔會選擇了先袖手旁觀。
待注意到管家竟然拿着刀撲過來的時候,他們就徹底相信了宋承恩的話。
帥府,果然是出了大事。
雲暖和雲寒二人將剩下的兩人捆了,之後將結界撤了,兩人一起出了屋子。
前面的打鬥聲,已經傳進來了。
“怎麼回事?”
雲寒故意皺眉問道。
“回公子,好像是有兩人冒充是雲家的親戚,管家正在帶人捕拿。”
兩人相視一眼,管家果然也叛變了。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試探,就將藏的那麼深的一個細作給炸了出來。
看來,這帥府,果然是需要大清洗了。
“是不是雲家的親戚,這個管家倒是能直接判定了?”
雲暖此話一出,兩名護衛的神色明顯就對了。
雲寒也不給他們動手的機會,直接就先把人給放倒了。
兩人一路直奔前廳,果然看到打鬥異常激烈。
“住手!”
雲寒的出現,多少還是起了一些威懾作用的。
而正在與管家纏鬥的幾人,則是完全懵了。
現在這一位,到底是不是他們的公子?
幾人將管家逼退,提劍怒懟雲寒,“你到底是什麼人?將我家公子囚在何處?”
話落,便注意到,周圍看向他們的眼神,都是陰森森的。
雲寒沉眉,直接拍了兩下之後,便出現了一大批的黑衣人,火速將現場控制了起來。
管家大驚。
在帥府這麼多年,他自然認得,這是雲家的暗衛!
能調動雲家暗衛,難道現在府內的,是真正的雲寒?
所有眼線被清除乾淨。
偌大的一個帥府,竟然只留下了十幾個人。
雲寒看着有些心酸。
更多的,還是一種痛恨!
不用想,之前的雲府那些護衛,定然都已經被斬殺殆盡。
能留下來的這些人,大都是常長跟在他身邊,且常常出入軍中的。
如果不是爲了利用這些人來迷惑外面的那些人,只怕他們,也早已身首異處了。
“重整帥府,也是需要時間的。看來哥哥這次又要忙碌了。”
雲暖這話裡,倒是含有幾分的悲涼。
雲府護衛,都是精挑細選的。
一下子,折了這麼多,實在是令人心疼。
那麼多年輕的生命,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被葬送掉了。
說到底,還是雲家欠了他們的。
“先調三千精兵到府內駐紮,回頭,護衛的事情,再慢慢斟酌。”
這邊,雲寒已經下了令。
他現在原本就是守城的大將,是這裡的最高長官。
他說什麼,底下自然也就只有應允的份兒。
而且,精兵保護主帥,也是再合理不過的事。
雲暖幾人也沒閒着,幫着重新整理帥府。
只是,雲暖顯然沒有其它人那樣上心。
這次的事情,顯然不像是臨時起意的。
對方在這個時候來攻擊帥府,是因爲巧合,還是早就料準了方家會對王都的雲家出手?
如果真是算準了的,那可就真的糟了。
指不定,連方家對他們出手,都是事先有人謀劃好的。
布了這麼大的一個局,對方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還有,方家對雲家出手,明知道雲墨祥是烈國的大將,仍然不顧一切地攻打過來,就沒有考慮過後果嗎?
若是一個普通的家族被滅也就算了。
若是整個雲家覆滅,那邊關這裡怎麼辦?
還有,宋家可是也同時駐守在了烈國與豐國的交界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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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雲家出事,那豈非是引起相當大的動亂?
可是,自己能想到的事情,難道國主就想不到嗎?
他爲什麼一直都按兵不動,未曾派出一兵一卒來支援雲家呢?
是因爲他從心底裡,見不得雲家人做大,還是另有原因?
無論是哪一種,雲暖都覺得,王都那個地方,太黑暗了。
自己的父親雖然有謀略,擅軍事。
可他卻不擅長那些你來我往的交際。
若是被人陷害,或者是被人拖後腿,真的就會麻煩很多。
雲暖輕輕地嘆了口氣。
或許,邊關這裡,纔是父親待的最舒服的地方。
在這裡,父親就是老大!
他的話,無人敢不從。
既能號令三軍,又將這遼城治療地井井有條。
想到這兒,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遼城的那位城主了。
帥府這邊這麼大的動靜,爲何城主府一直沒有動作呢?
雲暖想到這兒的時候,雲寒也想到了。
兩人相視一眼,現在最差的結果,就是城主府也被人給潛入了。
若是城主也出了事,那可就熱鬧了。
好在,很快就有人回來稟報,說是城主府一切正常。
城主聽說帥府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原本也想着過來看看的,可是半路上被城主夫人給攔下,又揪回了城主府。
城主懼內,這在遼城並不是什麼秘密。
從宋承恩從旁協助,帥府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那天晚上的那道傳音符,就只有雲暖和雲寒二人才聽過了。
雲暖聽着很陌生,隱約可以猜出是一名老年人。
可是再多,就猜不出來了。
雲寒則是覺得那道聲音有些熟悉,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於是,關於幕後黑手的事情,似乎就陷入了一個怪圈之中。
良久,雲寒纔想起來,還有一個人沒審呢。
“長連!”
只不過,審問的結果,也只能讓雲寒更爲失望。
他沒想到,跟在了自己身邊幾年之久的小廝,竟然一早就是別人安排好的眼線。
雲寒不禁開始爲自己的眼光可悲了起來。
怎麼會將這種人視爲了心腹呢?
好在,爲時未晚。
最終,也並非是毫無收穫。
至少,他們知道,對方將他軟禁,又下了毒,原因就是因爲還沒有找到兵符。
他們想要調動大軍。
可是到底要調動多少人馬,然後又調到何處呢?
是爲了打開城門,給豐國開路,還是另有企圖呢?
無論是哪一種,對於雲家來說,都將是滅頂之災。
“算了,既然沒有頭緒了,那就先不想了。哥哥還是將重心放在軍營那邊。”
“放心吧。我明白。”
雲暖不太放心雲寒一個人在邊關,想了想,又給父親那邊發了傳音符,看看他們是不是可以先到邊關來。
一家人在一起,力量纔會更爲強大。
雲暖現在是真擔心若是她前腳走了,方家後腳再派人來對付哥哥,那可就真的糟了。
“暖暖,放心吧,我之前也只是因爲不知道身邊有細作,纔會着了人家的道。現在暗衛都被我加倍調出來了,不會再有事了。”
雲暖嗯了一聲,還是覺得,應該一家人在一起,纔是最安全的。
方家那邊吃了那麼大的虧,若是肯就此罷手,就不像是大家族的作風了。
要知道,他們可是折損了一名半聖!
不是普通的武者,也不是武尊,而是一名半聖!
整個烈國所擁有的半聖,也絕對不會超過十個人。
如今,方家就已經有一個死在了雲家。
這雖然足以令雲家揚名。
可是同時,也等於是與方家結成了死敵。
這也是爲什麼雲暖執意將奇然留下的原因。
至少,有兩名半聖實力的強者在,方家總會有所顧忌的。
只不過,雲暖也清楚,方家絕無可能就此作罷。
所以,她現在其實也是在等機會。
除了積攢實力之外,還要有一個周全的計劃。
就算是不能將方家覆滅,至少,也該將他們重創!
如此,方能斷了他們對雲家的念想。
雲暖將自己的想法跟哥哥一說,兩人又密談了一番之後,又將宋承恩叫進來,嘀咕了半天。
次日一早,雲暖就帶着小五先走一步了。
宋承恩被留下,暫時負責整治帥府。
雲寒則是要去軍營,好好地開始他們的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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