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陌言的擔心,不無道理。
難民一多,有些事情,必然會面臨失控。
趁着現在還沒亂,還是應該早做防備。
“段映紅的那番話,不像是她不長腦子故意說出來的。”
雲暖說完,許陌言的臉色一變,“公主是覺得段家生有異心?”
“這倒不是。我懷疑的並非是段家。”
許陌言一時沒反應過來,雲暖看了他一眼,“找人在暗中監視段映紅,看看與她平素來往較多的是什麼人?”
許陌清立馬就明白了,“公主是覺得有人在利用段映紅?”
“嗯。只是到底是段家人,還是其它人,目前就不太好說了。段映紅既然露出了這個意思,那麼,極有可能是有人在暗中與段映紅有聯絡,甚至是對她加以慫恿。若是有擁護趙氏一族的人,現在藉機挑事?”
雲暖說着,看向二人的眼神裡,已經流露出了幾分的危險信號。
許百言的頭皮一緊,若果真如此,那他們許家的麻煩可就大多了。
“公主放心,此事,微臣定會查個明白。”
“加強柳城的巡防,另外,今天晚上,你們負責加強城主府的警戒,我要幫許城主提升實力。”
許陌言一驚,“公主?”
“此事你們稍後跟城主說一聲便好。我現在還有其它事情需要處理。”
“是,公主。”
雲暖的腳步頓了一下,笑道,“許六哥,其實,你還如以前一樣喚我暖暖,也是可以的。”
許陌言看到雲暖的笑,隨後臉上露出一抹輕鬆的表情,“公主如今身分尊貴,微臣只需要知道公主待許家的初心不變,便已足矣。”
雲暖點頭,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再多言。
段映紅那天晚上斷了兩根肋骨,受了內傷。
段夫人也比段映紅好不了多少。
看着妻女都這樣痛苦,段家主的臉色,自然也不可能好看。
拿出糧食倒是小事。
關鍵是,經此一事,他們段家的名聲,便是徹底地臭了。
這麼多天,連平時來往最爲密切的幾家親戚,也都不曾派人前來探望。
看來,這是把他們段家當成了瘟神一樣給避開了。
段家主的臉色陰沉,可是眼下,卻是並無解決之法。
入夜,段映紅睡着了,時不時地,還會擰起了眉心,可見身上的傷,的確不輕。
咻!
一道黑影在屋內站定,雙目陰惻惻地看着牀上的女子。
段映紅察覺到了有人在盯着她看,立馬睜開眼,若非是因爲身上有傷,早就直接坐起來了。
“是你?”
“怎麼樣?傷地很重?”
“還好。”
黑衣人哼了一聲,直接扔給她一個小瓶子,“這是治療內傷的聖藥,服下一粒,明早再服一粒,保管你明天就能生龍活虎的了。”
段映紅似信非信地看着他。
“不相信?”黑衣人說着,作勢要將藥拿回來。
段映紅的瞳孔一緊,“沒有沒有。我馬上吃。”
黑衣人見她服下之後,微微一笑,“好了,剩下的,明天給段夫人服下。”
“多謝恩公。”
黑衣人走後,段映紅的臉上的表情,立馬就猙獰了起來。
一個才當了幾天的公主,竟然讓自己當衆出醜!
這筆帳,她一定會親自找回來的。
段映紅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她的表情,已經完全落入了暗中奇然的眼底。
直到另外一道黑影離開,奇然纔看了看左右後,沉思片刻,揭開屋頂的瓦片,在那香爐裡,加了一點料。
做完這一切,奇然毫無心理負擔地離開了。
彼時,雲暖正在城主府內,幫助許城主晉升實力。
許城主在武尊巔峰階段,停滯多年。
正如雲暖所料,其實,許城主的內力並不弱,只是缺少一個晉升的契機罷了。
雲暖幫許城主提升實力的方法,與許陌清不同。
而是選擇了兩人對戰的方式。
許城主這個年紀,什麼樣的大風浪沒見過?
所以,自然也就明白雲暖的意思了。
許城主被逼得節節後退,他是真的沒想到,雲暖的音波功,竟然這般強悍!
雖然自己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制,可是他能感覺得到,雲暖並沒有盡全力。
所以說,自己在這位公主的跟前,卑微的,就如同是一隻螻蟻!
這個想法,讓許城主的心裡多少生出了幾分的不愉快。
這只是對自己的,而非是針對公主的。
身爲一城之主,若是自己的實力不足以起到壓制的作用,一旦真的發生動亂,則柳城危矣。
想到許陌言白天稟報的那些消息,許城主的心裡,更是焦灼萬分。
“許城主,專心一些!”
雲暖冷聲提醒他,也讓許城主的眼神一閃,迅速地調整了自己的心緒。
高手當前,他竟然還能分心。
果然是舒服日子過地太久了。
砰!
一個時辰之後,守在外面的許陌言等人聽到了院子裡傳來的聲音,面色各異。
“六哥,咱們進去看看吧。”
許陌言猶豫了一下之後,搖頭,“不可。公主吩咐過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進去打擾他們。若是晉升完畢,父親自己會出來的。”
許陌清有些擔心,“可是我剛剛好像聽到了大伯的痛呼聲,真的沒事嗎?”
許陌言搖頭,一臉堅定,“我們要相信公主。”
許陌清想到了自己提升的實力,立馬就點了點頭。
若是雲暖有心要害他們,早就動手了。
哪裡還用等到現在?
只是,這樣等着,心情多少是會有些緊張的。
很快,許城主爽朗的笑聲傳來,門外的兄弟二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多謝公主!微臣現在感覺通體舒暢,當真是妙不可言哪!”
“進入半聖初期,許城主便可以踏空而行了。不如,現在試試?”
許城主一怔,隨後有些期待地看了看自己的兩隻腳,調動內力,騰空而起!
那一瞬間,他有一種自己就像是巨龍騰飛的感覺,爽到爆!
而在外面守候的兄弟倆,自然看到了懸於半空中的許城主,兩人的面上,都是一樣的驚訝。
他們對於今晚,原本是沒抱多大希望的。
畢竟他在這個級別已經停滯多年。
原以爲最多就是幫着他能修煉幾種武技,或者是增加一些內力。
沒想到,雲暖一出手,直接就是一名半聖強者了!
這等實力,簡直就是歎爲觀止了。
許城主直接就到了院外,又在半空中頗爲新奇地轉了一大圈兒之後,才足尖落地。
雲暖剛要出去,奇然就回來了。
聽完了奇然的話,雲暖倒是眉眼微動,“看來,背後之人,果然是忍不住了。你可曾注意到,那名黑衣人有何不妥之處?”
奇然搖頭,“對方的年紀應該不是太大,實力也就是在武尊巔峰。”
這樣的實力,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是都不夠瞧的。
可是對於段家這樣的小家族來說,一名武尊巔峰,那已經是相當厲害了。
雲暖抿了抿脣,接收到了蘇白投過來的視線,“那咱們就問問許陌言,看看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暗中之人是誰。”
不過,雲暖並沒有出去,這種事情,也不着急。
再說,着急也沒用。
許陌言的人,到底給跟到什麼地步,也得等一等纔能有消息。
不用雲暖去找許陌言,次日一早,他自己就主動過來了。
“公主,屬下查到與段映紅暗中有來往的,竟然是城西費家的公子。而且,屬下已經讓人查到,費家就是去年從王都搬來此地的。”
王都?
有趣了。
看來,果然還就是趙氏一族的忠心擁護者呢。
雲暖想想也對,畢竟趙棋現在下落不明,至少,在他的心腹眼中,還沒死。
所以,總會有那麼些人,不死心的。
哪怕是如今雲氏擁有這般強悍的實力,他們仍然覺得,趙氏一族,仍然還有再次崛起的希望。
雲暖深吸一口氣,“這費家的人口複雜嗎?”
“回公主,比較簡單。一家六口人爲主,僕役護衛,共計不足百人。”
如此說來,那費家,也就是一個小家族了。
“先派人盯着費家吧,這六位主子,一個也不能落,全都盯緊了。”
“是,公主。”
許陌言應下之後,又小心道,“那段映紅和段夫人那裡?”
“不必管她們。既然是對方的棋子,那咱們就拭目以待,看看費家能利用段家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公主言之有理。如今,是他們在明,我們在暗了。”
雲暖笑笑,“段家與許家是姻親。如今我住在城主府,我敢打賭,段映紅要做的事情,應該就是要住進來。”
許陌言挑眉,“這裡是她想住就能住的?”
雲暖只笑不語。
這種事情,就看段映紅怎麼說,而許二夫人和許連瑩怎麼聽了。
有些人,耳根子就是軟,怎麼勸都沒用的。
而有些人,便是生了一張巧嘴,死的,都能給說成了活的。
不過,雲暖其實真的是很期待,接下來,這個段映紅能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不知道,是想要害自己的性命,還是想着從自己身上拿到其它的好處呢?
無論是哪一種,段映紅這種人,絕對就是一個攪事精。
越是這樣,在這種已經瀰漫出幾分危險氣息的局勢來說,段映紅就越是應該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果然,不出雲暖所料,段映紅果然住進了城主府。
一方面是以養傷爲由,另一方面,則是以送上了萬金爲由。
當日,段家主親口承諾地送上萬金。
所以,負責送金子的人,自然而然地,就成了段映紅。
段家主自然是沒有這個臉再過來。
畢竟兩家是親家,可是現在卻是在公主的逼迫之下,他才送上了萬斤的糧食和金子。
所以說,段家主這會兒,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太丟人了!
段映紅帶着一身傷,親自送這些金子過來,自然就是爲了能博取許家人的一些同情了。
許二夫人原本是不怎麼待見她的。
可是看到她蒼白的小臉兒,再加上了她身後的那些護衛,也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段映紅要住下,總要許夫人同意的。
許夫人那裡倒沒有什麼爲難的。
反正城主府這麼大,而且二房那邊也有的是空院子,便由着她去安排了。
倒是許連瑩這次再見到了段映紅這個表姐,總有一種複雜的感覺。
許連瑩再聰明,也還是個小孩子。
段映紅不過才住了兩天,便已經將許連瑩打消了先前對她的不滿和防備。
如今,段映紅便尋到了機會。
看了一眼客院的方向,段映紅的眸底森寒。
許連瑩和許連歡姐妹倆一起去了公主所居的客院,也是目前城主府裡最大的客院,僅次於城主主院。
原本,許城主是想着將主院讓出來,重新收拾,然後請公主入住的。
但是雲暖覺得那樣太麻煩了。
再說了,出門在外,在哪兒不是住?
她以前也沒少在外面露宿。
對於許家的這兩位小姐,雲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至少,不是那種矯柔做作的女子,跟她們相處,不會讓自己覺得不愉快。
蘇白一大早就帶着奇然出城了。
說是去看看其它受災的地方,另外看看有沒有瘟疫的前兆。
還有更關鍵的一點是,他想確認一下,這柳城是否也有纏繞着的黑氣。
若這就是純粹的天災還好。
若是其中有黑煞的手筆,那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三人一起聊了一會兒之後,便開始踢毽子。
說實話,雲暖已經好多年不踢了。
特別是她十歲那年遭遇了那件事情之後,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提升自己的實力上面。
此刻三人一起踢毽子,若是不用輕功,她根本就不是那姐妹倆的對手。
三人氣喘吁吁地坐下了。
許連歡一臉敬佩地看着她。
“我父親現在已經是半聖強者了,聽說這一切都是公主的功勞?”
雲暖淡笑,“我可以幫人提升實力,可是前提,也要看對方是不是有着足夠的內力。或者說,對方是不是一直都勤於修煉。”
許連歡表示理解,“我和瑩妹妹的天賦都差一些,所以,這輩子,我們所期望的,倒也不是能成爲公主這樣耀眼的存在,只要將來能嫁一個如意郎君,然後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就好。”
許連瑩也跟着點頭,“就是就是。我聽哥哥說,天下間的女子,能做到公主這般地,屈指可數。還說,公主就是他最敬佩的人了。”
雲暖看着兩人的表情,知道她們說的都是心裡話。
“記住,不管你們將來嫁給什麼人,一定不要疏於修煉。哪怕是自己的天賦一般,也要勤加修煉,女人的一生,不應該要依附在一個男人的身上的。”
兩姐妹相視一眼,似乎是不太懂。
而云暖則是多少有些不舒服。
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實力,就好比是現代社會裡一個女人在經濟上能否獨立一樣。
一個武宗級別以上的女子,日子大都會比較好過。
若是到了武尊以上,通常,這樣的女子,在家族裡,都是會有一定的話語權的。
這就是隻有強者,纔會擁有的。
如果一個女人都放棄了自己,那麼,還能指望她身邊的人將她視爲珍寶嗎?
“實力越高,壽命也就會越長。而且,駐顏的效果,也就越好。這一點,應該不需要我再提醒你們吧?”
許連歡眨眨眼,“我明白公主的意思了。您是說,不管我們將來嫁給什麼人,只有自己擁有一定的實力,才能真正地佔有一席之地?”
雲暖點點頭,這丫頭的悟性倒是不錯。
“你只說對了一部分。我們三個現在都是女孩子,在家裡還有父母兄長寵着。若是將來嫁了人,難道你要天天往孃家跑嗎?就算是孃家人不介意,你的夫家人,也不會願意這樣的。”
許連歡和許連瑩都同時點了點頭,又不是招上門女婿,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自己的妻子天天回孃家的。
搞得好像是在夫家被虐待了一樣。
“有一個強悍的家族做支持,自然是好的。可是真正可靠的,還是自己。”
許連歡到底是比許連瑩長了幾歲,而且還曾出門遊歷,這話,她理解的,則是更爲深刻。
“公主說的極是。之前出門時,也曾看到過不少女子的悲慘經歷。說實話,看到那樣的女子,我其實是很心痛,也很痛恨那些渣男的。可是現在我明白了。就算是這個世界上的渣男再多,只要我們女子自己不甘於卑微,就一定有法子撐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這番話說地還真是棒棒噠!
雲暖不禁有些驚詫了。
沒想到這個許連歡,竟然這麼對她的胃口。
“說的好!”
許連瑩則是聽得似懂非懂,不過,大概也知道,就是在說女子自己不能看輕了自己。
“大姐姐好厲害,說的這些大道理,我以前都沒有聽人說過呢。”
雲暖呵呵一笑,“那是因爲你還小,等過兩年,你也出門遊歷,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你大姐姐所說的這些話了。”
三人聊地開心,不過須臾,許連瑩突然眼前一黑,便倒地不起了。
許連歡大驚,連忙喊道,“快來人,看看瑩妹妹怎麼了。”
話音未落,她自己也覺得頭暈目眩,隨後,撲通一聲,也栽倒在地。
不多時,在亭子外侍候的那些僕從們,竟然也都倒地不起了。
小五快速地掃了一眼,“小姐。”
剛說了兩個字,也摔倒在地。
片刻之後,段映紅帶着一臉猙獰的笑意出現。
身後跟着數位武尊實力的侍衛,看了一眼園中的情形,全都沉默不語。
“想不到,你堂堂的公主也有今天!”
段映紅走過來,看到雲暖趴在了桌上,一動不動,心底裡越發地得意了起來。
“你這個賤婢,還敢對我動手!你可起來殺我呀!”
說着,段映紅還往小五的身上踢了一腳。
當然,段映紅的實力不高,踢上這麼一腳,也是無關痛癢。
“小姐,事不宜遲,還當火速解決。”
“嗯,記住,只殺了她們兩個就好。”
一名侍衛不解,“那這兩位許小姐呢?您打算就這樣放過她們了?”
“放過她們?”段映紅的尾音挑起,哼了一聲,“當然沒那麼容易。公主在城主府遇害,現場就只有她們姐妹二人。你說,若是國主怪罪下來,城主要如何處置?”
這計策還真是歹毒!
若是雲暖當真在城主府出事,到時候,僅僅只是將這兩個小姑娘交出來,怎麼可能平復得了國主的滔天怒火?
段映紅笑得一臉邪惡,她當然知道,國主和太子對這位公主的寵愛程度。
她就是要挑起國主與許家的矛盾,就是要讓國主對許家不滿。
最好,就是讓國主直接將許家滅門!
如此一來,柳城必亂!
而段家想要出頭,就必然是藉着這個亂勢,方能展露頭角。
所以,段映紅的計劃,可以說是完美無瑕。
不僅將礙眼的許家除了,還能給段家一個露臉的機會。
更重要的是,她能將雲暖這個害她當衆丟臉的罪魁禍首給殺了!
“好了,好不容易纔製造了今天這個機會,得來不易。你們馬上動手,免得一會兒城主和幾位公子回來,可就沒有機會了。”
“是,小姐。”
其中一人上前,看了一眼地上的小五,嘖嘖,瞧着這張俏生生的小臉兒,那侍衛倒是生出了一抹邪意。
可惜了,小姐想要速戰速決,只能委屈自己一次了。
侍衛的手一揚,寶劍出鞘。
正欲砍下,就聽得一道清涼的男聲響起。
而就是這道男聲,將段映紅嚇得半天都反應不過來了。
“你們倒是好大的膽子!”
衆人火速轉身,一干侍衛,已經將段映紅護在了身後。
“敢在城主府裡做這種事,而且欲將我的兩個妹妹推出去做替死鬼,段映紅,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如果沒有我們許家,你們段家能有今天!”
許陌清氣得理智都快沒了。
他當段映紅是表妹,是親戚,可是她都幹了些什麼?
段映紅嚇了一跳,之後眼睛眨了眨,又再三確定他身邊沒有跟人過來,這才放鬆了一些。
“表哥,這也怨不得我。誰讓你們許家識人不清了。還有,這雲家明明就是亂臣賊子,你們爲什麼一定要對雲家效忠?”
許陌清氣得鼻子都歪了。
“你這話纔是好沒道理!這與雲家是不是王室有什麼關係?當初我受傷,是雲小姐所救,之後許家與莫家對上,也是雲小姐力挽狂瀾。我這麼跟你說吧,無論雲家是不是王室,是怎麼做上這個國主的位子的,我都不在意。我就是心向着雲家,怎麼樣!”
段映紅氣結,指着許陌清的鼻子大罵,“好呀!你既然這麼感謝人家對你的一番恩情,那我今日就成全你!”
“你還想怎樣?”許陌清的心頭一跳,總有一抹極爲不好的預感。
“簡單!你不是喜歡人家雲小姐嗎?那好呀。今日,我就成全你。讓你和她在死前,做一次夫妻。”
說着,段映紅竟然十分無恥地笑了起來,“表哥不要太感激我呀,我是真的爲你着想呢。”
許陌清哪裡還能再忍得下去?
“你這個賤人,不僅要害公主,還要害得我們整個許家家破人亡,你簡直就是毒婦!”
段映紅的臉色一肅,眸底裡盡是涼意,“我是毒,我就是心惡,怎麼樣?”
話落,直接就揮出了一包粉末,許陌清一時沒有防備,中了招。
跟在段映紅身邊的男人,有幾個,也吸進去了一些,不多時,身體已經開始有了反應。
段映紅倒是並不害怕,直接朝着雲暖的方向一指,“那裡是烈國的公主,尊貴着呢,而且模樣還生得傾國傾城,去吧,賞你們了!”
“謝小姐。”
三名侍衛,已經開始急切地往涼亭的方向撲去。
許陌清大怒,“你們站住!”
說着,強行將自己心中的慾火壓下,揮着寶劍,直接開打了。
只是,他的實力,原就不及這些侍衛,如今又中了媚藥,自然更不是對手了。
很快,許陌清就被打得連招架之力都沒有了。
另一邊,幾人剛剛靠近雲暖,手還沒有接觸到她的衣服,就感覺到了身後一陣巨大的殺氣。
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扔了出去。
摔在了假山上之後,再重重跌下,一口血吐出來,氣絕身亡。
段映紅火速回身,看到小五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看向她的眼神裡,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段映紅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
上次被她踩在腳底的感覺,她還沒忘呢。
那不僅僅是屈辱,更是對於實力的恐怖。
“你?你怎麼會?”
“將幾種藥混在一起,這法子倒是高明。可惜了,你遇上的,是我們小姐。”
小五說完,身體往一旁一閃,露出了已經端坐在那裡的雲暖。
這一次,段映紅簡直就是瞠目結舌了。
“怎麼會這樣?”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就憑你的這些下三濫的招數,也想害我們小姐?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
話落,眼尖的小五,直接一縷內力打出,擰成繩,將欲逃走的兩名侍衛給捆了回來。
砰!砰!
兩人落地,一身狼狽。
小五直接將兩人的內力封了,之後,再往許陌清的嘴裡塞了一顆藥丸。
“你還真是蠢,既然發現了不對勁,爲什麼不叫人?”
說着,看許陌清的眼神裡,都是鄙夷。
許陌清想到自己不僅沒救成人,反倒是自己中了招,也覺得無比羞愧。
連個眼神都不敢跟對方對上,哪裡還敢還嘴了?
段映紅看了看自己的身邊,現在還有十名武尊實力的侍衛,保護她離開,應該還是問題不大的。
“你別亂來,我提醒你,這裡是城主府!”
“嗯,不錯。我們記着呢。”
小五說完,又將許連歡和許連瑩也都救醒了。
兩人是真的中了迷藥,所以壓根兒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待看清楚段映紅帶人站在那裡之後,才驚覺不對。
“表姐,你這是在做什麼?”
許陌清身上的媚藥已經解了六七成,現在也就是面色還稍有些紅潤,其它的,倒是可以憑藉內力來壓制了。
“還能幹什麼?如果不是公主和小五姑娘聰明,你們兩個現在就已經是殺人兇手了!”
許連瑩表現得莫名其妙,“什麼兇手?我們殺誰了?”
許陌清簡單地三言兩語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直接讓這兩位姑娘都嚇得瞪直了眼睛。
“表姐,你爲何要這麼害我們?”
段映紅冷哼一聲,根本就不理會許連瑩。
“既然如此,那就動手吧!”
這樣說着,段映紅已經退到了十名侍衛身後,轉身欲走,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早已經被人包圍了。
許陌言站在那裡,挺拔如玉,自始至終,卻連個眼神都沒有給段映紅。
“將人拿下,死活不論!”
“是,公子。”
段映紅更是一臉驚駭。
她沒想到,許陌言竟然會下出這樣的命令。
死活不論?
“啊!”
一聲慘叫之後,段映紅直接就跪在了地上,“饒命!我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帶下去!”
許陌言說完之後,轉頭又吩咐了人,直接帶兵,將段家圍了。
雲暖看着走過來的許陌言,微微一笑,“你不過去看看?”
“有許家的兩位長老在,段家想要突破包圍,不太可能。”
雲暖笑了笑,轉頭看着明顯受驚的兩姐妹,“你們沒事吧?”
兩人都是呆呆地搖了搖頭。
兩人的臉色都還十分蒼白。
誰能想到,竟然是被自己的親戚,就這樣直接當成了棋子來擺佈?
關鍵是,還準備拿她們兩個當替罪羊,從而將整個許家,連根拔起!
許陌清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六哥。”
許陌言嗯了一聲,神色淡淡,“以後行事,要更穩重一些。”
“是,六哥。”
“讓公主受驚了,是微臣的不是。”
雲暖搖搖頭,“許六哥,這不是你的錯。而且,這一次將段家連根拔起,你做的決定很果決。”
許陌言知道,她是在暗示許二夫人的關係。
“如果二嬸母知道段家想要將她的女兒和兒子推出去當替罪羊,所謂的親情,也就不存在了。”
“那任家呢?”
“您放心,早已經讓人圍了。估計這個時候,已經全部下獄了。”
果然,下一刻,就有侍衛過來稟報。
任家上下所有人,一個不剩,全部下獄。
“最重要的是,將這些毒源都查出來。這一次段映紅算計我們用到的幾種藥,可不是普通的家族就能有的。”
許陌清的眼神微寒,“是,屬下明白。”
“許六哥,這裡沒有旁人,你也不必總是這般拘着。任家的事情,還要交由你去操心。當然,再怎麼忙,也別忘了練功。”
“是,公主。屬下告退。”
雲暖淡淡地嘆了一口氣,無論自己怎麼表態,看來,自己這個公主的身分,許陌言都是不可能視而不見的。
果然,曾經的朋友,是再也回不去了嗎?
想想當初,他們也曾一起談棋論劍,好不愜意呢!
“小姐,我們要去跟公子他們會合嗎?”
“走吧。這裡的事情,不必我們再插手了。”
雲暖就算是再聰明,實力再強悍,也是一個人。
她不可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就算她是超人,也得需要休息,更何況,她還不是超人。
所以,她纔會幫助許城主提升了實力,有這樣一個半聖強者在這兒震着,看誰敢不老實?
不過,現在看來,偌大的一個柳城,這裡原本當是魚米之鄉,如今卻遭了災。
看來,應該是早早地就被人盯上了。
雲暖眯眼,那個任家,或許,拖上一拖,她再去審問才較爲合適。
正思索間,感覺周圍的氣息一變,轉頭,看到了蘇白已經站於她的身側。
“在想什麼?”
“沒什麼。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嗯。還能再早一些。”
雲暖恍然,“你們剛剛就在外面?”
蘇白點頭。
雲暖撇了撇嘴,沒出聲。
“任家人都被下了獄,你想不想去任家看看?”
雲暖的眼神微閃,“你是說任家還藏有秘密?”
蘇白卻是神秘一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也罷,左右待在這裡,也是無事。
任家的大門後門上,皆已被貼了封條,而且外面還有人把守,任何人不得入內。
“只是將人下獄了,裡面的大部分東西,都還不曾動。”
蘇白說着,直接一躍,兩人輕輕鬆鬆地進了院內。
院內早已是凌亂不堪。
摔倒的桌椅,摔碎的花瓶,還有被人踩踏得不成樣子的花園。
看來,這裡前一刻,應該還是相當熱鬧的。
只是看到這裡到處一片亂象,雲暖並不覺得,還能藏有什麼寶貝。
逮人下獄,順便再順手牽羊的這種事情,大部分人都會做。
看着前面一個空空的首飾盒子,就能明白了。
連那盒子上面的寶石,都被人用刀具給摳下來了。
“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不需要我再教你吧?”
聽着蘇白涼涼的語氣,雲暖也只是清了一下喉嚨,只當沒看到。
“走吧,我們要找的,應該就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