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的突然變臉,自然是將蘇正幾人給打得措手不及。
畢竟,他們沒料到,蘇白竟然會當衆給長輩難堪。
蘇正氣得頭頂上都快冒煙了,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之,正要開始吼,就被女兒給攔住了。
“爹,表哥和表嫂是新婚呢。”說完,蘇雯轉頭笑得無比完美地看向雲暖,“表嫂長地真好看,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人,真的是讓女人看了都忍住想要去呵護呢。”
雲暖不清楚他們來的目的,姑且就當她是在恭維自己了。
只不過,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一直圍着蘇白在打轉,這是幾個意思?
自己這個妻子還光明正大地坐在這裡呢。
蘇雯似乎也察覺到了雲暖身上的不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表嫂,因爲我從來沒有見過表哥,所以纔會覺得有些好奇。之前在家裡的時候,他們都說姑姑以前長得有多好看,我還不明白。現在看到表哥,心裡也就有數了。”
對於這樣的解釋,雲暖也就勉強接受了。
不過,蘇白這麼多年,都沒有回過蘇家嗎?
不是說,一直有在暗中照顧蘇家的嗎?
可是他們幾個,怎麼會說這麼多年都沒有見過他?
似乎是明白雲暖的狐疑,蘇白只是朝着她淡淡地搖了搖頭。
因爲有了這麼一個不太愉快的開場,後面的談話氣氛,自然也有了幾分的尷尬。
最終,蘇白只是讓管家先去安排,其它的事情,回頭再說。
人來了,而且也的確是他的舅舅,總不能真的將人攆出去!
因爲蘇家人的到來,雲暖也無心練功,“你有幾個舅舅?”
蘇白扭頭看她,笑了一聲,“舅舅們倒是不少,可是眼前這一個,卻並非與我母親是一母同胞的。他是蘇家庶出,我母親原是蘇家嫡出的小姐,與現在的蘇家主,纔是親兄妹。”
原來如此。
“不管怎樣,總是有着血緣關係的。你今天那麼不給他面子,是不是也不太好?”
蘇白撫摸着她的小手,“沒什麼。你不必放在心上。蘇正在蘇家基本上就是一個吃閒飯的。說白了,就是靠蘇家在養着他,而他本人,可是從來不曾對蘇家有過什麼突出的貢獻。”
蘇白低笑了一聲,“當然了,這也不算什麼,畢竟那樣的大家族,這種人怎麼可能會少得了?說句實話,只要他們不給蘇家惹麻煩,做爲家主和蘇家的長老們,就該燒高香了。”
雲暖總算是聽出一絲不對勁來。
“所以說,他其實是在聖京得罪了什麼人嗎?”
看到她這樣小心翼翼地問出來,蘇白倒覺得她這模樣分外可愛。
“的確是得罪了人,而且還十分地不光采。”
雲暖撇了撇嘴。
那個蘇正一眼看過去,就覺得不是一個好鳥。
總給人一種很猥瑣的感覺。
眼眸一動,“不會爲了女人吧?”
蘇白挑眉,眸子裡盡是笑意,“你這次倒是猜地準。”
雲暖無語了。
沒想到,竟然還真的被她給猜中了!
就蘇正那長相里,都帶着好色倆字兒呢。
雲暖撇撇嘴,對於這樣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會多歡迎的。
不過,既然來了,總不能一點兒主人的樣子也沒有。
好在雲暖現在還有一個烈國公主的身分,所以,倒也不必去主動給長輩請個安什麼的。
否則,那畫面,自己想想都覺得格外不舒服。
只是,雲暖不想看到某些人,不代表人家就不樂意主動湊上來了。
蘇正和兒子蘇笠住在前院,蘇雯則帶着幾個丫環住在內院。
蘇白剛剛被奇然給請到書房,蘇雯後腳就跟過來了。
“表嫂,你今天這身衣裳好漂亮呀。這種藕色,還真的是十分襯你。”
“多謝表妹了,坐吧。”
不管是不是討大這個蘇雯,雲暖現在都得擺出一副很溫和的樣子來。
“表嫂,其實,我今天過來找您,是有事相求。”
這一點,雲暖早料到了。“什麼事,你說吧。”
“是這樣,之前我哥哥在聖京惹了事,大伯一怒之下,就要將哥哥拿住然後再去對方家裡請罪。父親無奈之下,這才帶着我們到了烈國。其實,我也知道哥哥這次做的事情過分了些,可他到底還是我的哥哥,身爲家人,總不能還對他落井下石。”
這話乍一聽,沒毛病。
可是再仔細一琢磨,好像到處都是問題。
首先,蘇白跟她說的是,得罪人的,是蘇正,而非這位蘇笠。
可是這個蘇雯小表妹,卻說是蘇笠出了事,所以這是要鬧哪樣?
還有,總覺得她最後的那一句話,好像是意有所指。
這是想着,要在這裡長住了?
“表妹這般重情重義,也是你兄長的福氣。”
蘇雯露出靦腆一笑,“表嫂過獎了。其實,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不過因爲他是我哥哥,所以這纔有些心軟而已。若是換了旁人,我也不會濫好心的。”
對於這樣的說辭,雲暖倒是樂於接受。
本身,她也不太喜歡那種聖母白蓮花。
這一句,倒是讓蘇雯的形象更清晰了一些。
總覺得,她好像是接地氣了些。
這麼想着,雲暖就忍不住快速地打量了她幾眼。
坦白說,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姑娘。
而且她的長相,也是屬於那種很柔美,讓人一眼看了,就會覺得很舒服的樣子。
只是不知道,她們以後會不會有利益衝突了。
“表嫂,我能看得出來,表哥很在意你。其實,說真的,我對這個表哥,也是一肚子的好奇。以前總是聽長輩們提及那位姑姑,可是我卻從未見過。”
雲暖的心頭一動,“蘇白的母親,是一位很美麗,也很溫柔的女子。”
“的確。”
蘇雯的兩隻眼睛一下子變得閃閃發光,“我聽大伯說,姑姑是他們那一輩中,天賦最好的。如果不是因爲姑姑是女子,只怕蘇家家主的位子,也是要讓給她坐的。”
雲暖挑眉,當年能與三殿下合力擊退黑煞,就能想像得出來,她的實力不俗。
“大伯說,姑姑是文武全才。讀的書多,不僅武功好,還精通音律,可以說是一個十全十美的女人了。”
雲暖有注意到,蘇雯的眼底裡,全是敬佩之意。
看來,蘇雯沒少聽到家人們誇讚蘇氏了。
“我之前也聽說過,而且母親與父親之間的感情,也一直是被人津津樂道的。聽說當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給父親送女人,可是都被父親拒絕了。可見,他與母親之間的感情深厚。”
“不錯。幼時聽長輩們提及,我還不懂。現在長大了,才總算明白,姑姑雖然壽命短,可是她卻比天底下絕大多數的女人都活得精彩,也活得快樂。”
雲暖聽得一愣,這種話,由蘇雯說出來,當真是有一些驚訝的感覺。
雖然,她與蘇雯相識的時間還短。
可是能聽到她這樣說,足以想見,她也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女子。
“今天的天色不錯,不如我們出去走走?”
“好。”
通過約莫一個時辰的相處,蘇雯給雲暖的感覺,基本上是進退有度,禮貌有加。
這樣的女子,不愧是大家族裡調教出來的。
果然是與衆不同。
晚上,雲暖將對蘇雯的印象,簡單地說了一遍。
蘇白擡頭看着她,面色溫和,“若是隨便聊聊,倒也沒問題。只是你要記得,你身邊不能離了小五。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行。”
雲暖一怔,隨後反應過來,自己這身體,還是有些糟糕的。
“我知道了。反正這幾天也不可能靜下來好好練功了,不如我們一起出去走走?正好,也算是帶着你的舅舅和表弟表妹,一起放鬆一下。至少,要讓那些人看到,你還是很孝順的。”
蘇白輕哼了一聲,“沒有必要。”
雲暖卻挽住了他的胳膊,“聽我一次吧。”
蘇白扭頭,對上她滿是懇求的眼神,哪裡還能忍得住?
“好。”
既然是出去走走,那就不如多叫上些人,正好也熱鬧。
宋清玥聽說之後,理所當然地就把雲寒也派出去了。
“母親,孩兒手裡頭還有事情要做呢。”
“做什麼做?有什麼事情,能比你給我找回一個兒媳婦來更重要的?”
雲寒一噎,無奈地撓頭,“母親,這種事情,不能急於一時的。”
“是呀,我都等了這麼久了,你看看承恩都成親了,說不定明年就要當爹了!你呢?你的未來媳婦兒在哪兒呢?”
雲寒不說這個,宋清玥還不急,聽他這麼一說,立馬就怒了。“我告訴你,雲寒,你今年必須得給我成親。若是你再找不到合適的。那我就直接做主了。但凡是這王都中年紀夠了的,長相也能說得過去的,我都相中了。”
雲寒一臉惡寒。
這樣的姑娘,王都中得有多少呀?
母親,您這是要給我娶多少個呀?
想想都覺得恐怖!
WWW¤ ttκa n¤ ¢ Ο “母親,您彆氣嘛。我去,我去還不成嗎?”
於是乎,雲寒就這樣被逼着,和雲暖他們一行人一起去城外遊湖了。
如今已是初夏,考慮到天氣原因,這才選擇了遊湖。
有水的地方,自然就要更爲涼快一些。
原本準備了一艘船,結果,月流風和許陌言也不知道從哪兒聽到了消息,也都跟過來了。
許陌言還好,只說是不放心兩個妹妹。
可是月流風卻是一點兒理由也找不到,因爲月流星沒來。
所以,他一本正經地說,是爲了保護許家的兩位小姐來的。
雲暖聽到這話的時候,對着他鄙夷了半天。
月流風也不害臊,就由着她這麼鄙夷着自己,反正,只要是能遊湖,那就無所謂了。
蘇雯原本是自詡聖京人,又是出身蘇家,自以爲見過的名門公子,王公親侯不在少數,可是沒想到,今天一下子出現的這幾位,竟然都是人中龍鳳。絲毫不比聖京的那些王公貴族們差!
甚至,這些公子的身上,還有着聖京公子身上所沒有的那種瀟灑肆意感!
無論是許陌言、許陌清,還是月流風,一眼瞧過去,便能讓人深深地記住他們的模樣。
待看到了雲寒出現時,蘇雯的眼睛,就一下子亮了起來。
果然,這烈國的太子,也是風度翩翩。
“中午咱們就在船上用膳了,一會兒咱們到了湖中心,有誰想要釣魚的?”
“我!”
“我!”許家兩兄弟都率先舉起了手,月流風看看左右,也跟着附和了一聲,“我也去。”
“那行,你們去甲板上吧,這裡,就留我們幾個姐妹說話。”
就這樣,幾個大男人,直接被趕了出去。
當然,船艙不止這一間。
可問題是,他們幾個大男人湊在一起,能做什麼?
無非就是喝酒聊天兒,外加鬥武了。
甲板上的風微涼,蘇白和奇然正站在甲板上說着什麼。
看到他們幾個出來,蘇白的表情微微鬆快了一些。
原本,就對這幾個男人不怎麼待見。
幸虧裡面有云寒和小五在,不然,他纔不會放心出來議事。
“蘇白,一會兒我們打算釣魚,你呢,要不要一起?”
“無所謂。”
認識他久了,也就看出來了,只要是與雲暖無關的事情,對於蘇白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雲寒賊兮兮地到了蘇白身邊,“我妹妹最喜歡吃蝦了。聽說這湖裡的蝦不錯,很是鮮嫩,你不考慮一下?”
蘇白的嘴角微抽,這是想着讓自己釣蝦?
“對了,咱們中午就在這兒吃了,除了吃魚,還有沒有備下其它的食材?”
這話是轉頭問向奇然的。
奇然的腦子有些懵,“這船不是殿下讓人準備的嗎?”
雲寒一噎,轉念想到,這是自己備的船,一拍腦門兒,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呢?
“那行,咱們要不要找些樂子?”
“什麼?”
“你看這湖面上,也時不時的有小鳥飛過,不如,咱們就看看誰能先打下第一隻鳥來,如何?”
雲寒說着,表情也越來越興奮了。
要知道,打中一隻鳥,自然是很容易,畢竟他們幾個,哪一個也不是好惹的。
可問題是,還得讓鳥兒落到船上才行。
“先說好了,不能欺負人,無論是誰,這雙腳都不許離開甲板!”
至少,許陌清是知道他們幾個的本事的,一旦他們踏空而行,那自己豈非是輸得一榻糊塗了?
雲寒笑得一臉揶揄,“行呀你!這腦子轉地夠快的!”
許陌清的嘴角一抽,能不快嗎?
跟你們這幫子狐狸在一起,我的腦子要是轉地稍微慢一些,就能被你們給啃成了渣渣!
“行,就按陌清說地做。咱們就比比看,誰能打到第一隻!正好,咱們今天中午除了魚之外,還能吃上烤小鳥!”
奇然的臉色微僵,同時,下身一緊,怎麼覺得這位太子殿下的話,那麼恐怖呢?
奇然不自在地挪動了一下自己的雙腳,低頭看了看,還好,還好。
長長地籲出一口氣,總覺得跟這位太子殿下相處,要時刻保持強大的內心承受力。
和他一樣,表現出些許不適的,還有許陌言兩兄弟。
倒是月流風向來大大咧咧慣了,不以爲意,反倒是勾着雲寒的肩膀道,“好呀,那我說什麼也得第一個將小鳥打下來的。到時候,就烤我的小鳥給大家吃!”
噗!
這一回,大家誰也沒忍住,全都樂了。
就連向來不愛有大的情緒波動的蘇白,都忍不住顫了顫嘴角。
而云寒則是忍地辛苦,最後,還是沒忍住,蹲在地上,捧腹大笑!
反應過來的月流風,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笑點來自何處。
哼了一聲,故作傲嬌地鄙視了他們一把,然後裝做輕鬆自在地去準備打鳥了。
而當他做出要打鳥的動作時,毫無意外地,所有人的視線,都是鎖定在了他的檔部!
這下子,好像是太丟臉了。
“看什麼看?”
月流風怒了,突然這麼暴喝一聲,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特別是看地最入神的雲寒,激靈一下子。
而這幾人之間的這種怪異的相處風格,讓蘇正和蘇笠父子倆,都有那麼些許的不適應。
總覺得這幾人就跟抽風了似的,偏偏還這麼高興。
真不知道腦子裡頭裝的是什麼。
最終,礙於有蘇正這位‘長輩’在,他們幾個,也沒敢鬧得太過了。
而第一隻鳥,也果然就是月流風打下來的。
看到小鳥落地的那一瞬間,雲寒樂了。
“我說,風流月,這回真是要吃你的小鳥了!”刻意地加重了你的小鳥四個字,立馬又把大家給逗樂了。
蘇白則是無奈地搖搖頭,這些人,還真是會找樂子。
他們幾個人鬧地歡實,蘇正就尋了一個機會,到了蘇白的身邊。
“阿白,你這些年過地怎麼樣?”
蘇白連個眼神也沒給他,“還好。”
蘇正覺得自己被看低了,雖然有些不高興,可是這個時候,也不敢再擺長輩的架子了。
“阿白呀,你娶了這位雲暖公主,以後,是不是打算就常住烈國了?”
蘇白沒回答他,只是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直把蘇正看地心底發毛,好半天,才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然後無比尷尬地說道,“我這也是關心你。”
蘇白呵了一聲,語氣中的嘲諷,格外明顯。
這讓蘇正,更爲難堪了。
說實話,他並不知道這些年蘇白去了哪兒。
不對,其實,在他的心目中,當年的那個小外甥,早就已經死了。
只是多年來,他一直就是蘇家的禁忌,不許提。
所以,時日久了,他也就早已淡忘了。
只是蘇白與雲暖大婚的消息一傳出來之後,蘇正才意識到,這個蘇白,極有可能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外甥。
只是,他應該是皇甫白呀!
怎麼會成了蘇白?
蘇正在聖京的時候,可是買通了宮裡頭的一位有頭臉的大太監,這纔算是得到了準信兒。
證明這個蘇白,就是當年的那個皇甫白。
再加上他確實是在聖京惹了禍事,無奈之下,只好帶着這雙兒女從蘇家逃了出來。
當然,這件事情中,蘇雯原本就是一個自發地追隨者。
蘇雯之所以想要跟着他們一起來烈國,主要是因爲蘇家在爲她議親,而對方的身分家世,都是蘇雯瞧不上的。
所以,這才走到了這一步。
當然,蘇正不會認爲是自己的女兒眼光太高了。
堂堂蘇家的姑娘,將來的夫家,地位怎麼可以太差了?
所以說,其實,他也是很支持女兒的做法的。
現在雖然大哥是家主,可是許多事情,老太爺還是有發言權的。
就好比,這幾個小輩的婚事,老太爺也會有所考慮。
蘇正想想,就覺得極其不公平。
明明就是他的女兒,爲什麼就不能讓他做主呢?
大哥不就是個家主嗎?
憑什麼他家孩子的婚事,就能由着他們自己來了?
說到底,還是自己手上無權,所以,人家自然也就看不起他了。
蘇正到了此刻,仍然在覺得自己不過就是出身差了一些,絲毫不以爲,是自己的能力不足的問題。
身爲一個長輩,在蘇白面前如此地不堪一擊,這就已經很明顯了。
可是他卻選擇了自動忽略。
總之,所有的錯,都是別人的。
“阿白呀,你娶了雲暖爲妻,也算是尚公主了,那你自己就沒有一些家業嗎?若是如此,只怕將來你的日子會不好過的呀。”
蘇正說着,還一臉深以爲然的表情,“你是不知道,之前我在聖京的時候,這種事情,見的多了。無論男人多有才華,只要是家世上差了些,就一輩子在女人面前擡不起頭來,被壓地死死的。”
蘇白垂眸,不言不語。
蘇正見他不說話,好似是在認真思索的樣子,頓時就來了精神。
“阿白呀,其實,我一直比較納悶兒,好端端的,你怎麼改了姓?還有,這件事情,太上皇和皇上都知道嗎?”
蘇白的眸光一厲,冷嗖嗖的視線,讓蘇正一下子就噎在了那裡。
後面的話,真的是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了,全都卡在了嗓子眼兒。
直到蘇白轉身離開,蘇正仍然覺得心跳得狂快!
動了一下身子,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全都被汗水給打溼了。
其實,蘇正也不明白,怎麼面對這個外甥,就這麼沒有底氣呢?
而且,蘇白身上那強大的氣場,竟然是絲毫不輸於皇上。
這太可怕了!
蘇正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然後左右看了看。
還好,這麼丟臉的一幕,並沒有被人看到。
清了清喉嚨,再挺直了腰板兒,然後進到船艙裡去了。
外面胡鬧的都是一些年輕人,他身爲長輩,自然是不屑於此了。
在經過雲暖她們的這間客艙的時候,清楚地聽到了裡面的笑鬧聲。
再加上是出來遊湖的,窗子自然都是大開的。
蘇正這麼一走,瞄了一眼裡面,只覺得小心臟又跟着顫了顫。
那個雲暖的確是生得漂亮。
不過,是自己的外甥媳婦了,自己自然是不可能再打她的主意了。
他又不蠢。
沒必要去得罪一些大人物。
可是另外那一個,看着身分上就差了一些。
聽說是許家的庶女。
蘇正一邊走,一邊摸着下巴想,或許,自己可以隱晦地跟許公子提一提。
自己怎麼說也是蘇家的人,而且,現在他的外甥還是烈國的駙馬呢。
他相信,這點兒面子,許家人還是必須要給的。
原本被蘇白能嚇得那點兒肝兒顫,在這會兒全都消失不見了。
一門心思地琢磨着,該如何向許陌言開口呢。
許家嘛,以前也不過就是個二流家族,也是在雲家上位之後,有了雲家的大力扶持,這才能成爲了烈國的一流家族。
不過,他就不信,許家能有多厲害!
充其量,也不過就是有那麼幾個看起來還不錯的年輕人罷了。
要知道,一個強大的家族,可不是隻有這麼幾個人就能撐起來的。
蘇正越想,越覺得自己想得到那個小美人兒,簡直是易如反掌了。
蘇白轉身離開之後,就到了雲寒他們這邊。
他原本想去找暖暖的,可是船艙裡都是女人,他過去不合適。
只好在這裡看着這些愚蠢的少年們發瘋。
好在,很快到了晌午,該用午膳了。
雲寒還不算是太大意,至少,在船上還備了廚子。
其實,這種船上,就算是有廚子,基本上也是什麼都不能做的。
所以,雲寒提前讓人備了糕點,而現在只是讓那名廚子備出幾道涼菜來,也就可以了。
至於那隻小鳥,雲寒表示,可以靠岸之後再烤。
看着桶裡的幾條魚,月流風又有些心癢癢的,“乾脆咱們在那邊靠岸,然後直接去岸上烤魚吃得了。”
這個提議倒是不錯。
只是,這種天氣烤魚,是不是也太熱了些?
“這還用擔心嗎?太子殿下可是帶了廚子的!”
蘇雯在雲暖的面前,表現也算是可圈可點。
至少,一直沒有和雲暖發生過什麼不愉快。
甚至,雲暖還能感覺到,她好像是在特意地討好自己。
難道只是因爲他們現在是住在自己家中的緣故?
總之,這讓雲暖有些不太自在。
雖然蘇雯的言行,不會讓她覺得討厭,可是也絕對喜歡不起來。
至少,沒有許連歡和許連瑩給她的感覺更自在一些。
也或許,是因爲蘇家的規矩比較嚴苛的緣故吧。
靠了岸,蘇白直接讓奇然支了帳篷。
雖然岸邊也有亭子,可是這個時間,亭子裡大部分的地方都會被曬到。
再說他們這麼多人,一個亭子也根本就坐不下。
將帳篷支在了樹上,既涼快,又舒服。
蘇雯看到雲暖被蘇白牽着進了那個帳篷,心裡別提有多羨慕了。
她剛剛可是有看到,不僅僅是帳篷,裡面的東西,也是應有盡有,甚至,還特意給她備了一方貴妃榻。
這簡直就是太奢侈了。
雲寒這邊也沒閒着,也從空間戒指裡拿出兩個帳篷,讓人支上了。
只是,這裡面的一些用品,自然就及不上雲暖那邊了。
一行人熱熱鬧鬧地吃了烤魚,又一起喝了會兒酒,睏意自然就上來了。
畢竟如今是初夏了。
午後會犯困,也是再正常不過。
蘇白早讓奇然佈下了結界,外面還在斗酒的時候,這邊雲暖就已經睡着了。
回到蘇府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雲暖白天睡地時間長,晚上倒精神了。
“要不要試着修煉一下精神力?”
蘇白這麼一提醒,雲暖立馬就點頭應了。
反正現在沒有辦法靜下心來去閉關,可以適當地修煉一下精神力的。
兩人一起坐在牀上。
夜色柔和,兩人哪怕只是這樣對坐練功,都顯得格外溫馨。
另一邊,蘇正滿腦子裡想的都是許連歡的那張臉,怎麼也睡不着。
乾脆到了院子裡,練起了劍。
唰!
一道人影落下,將蘇正嚇得不輕。
“什麼人?”
“蘇四爺,是我。”
蘇正認出來人,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你來這裡做什麼?這裡可是蘇府,你難道不知道這裡的守衛有多森嚴?”
“既然森嚴,那不如你告訴我,我是如何進來的?”
男子語氣中的不屑,讓蘇正一下子無可反駁了。
蘇府的守衛的確是很森嚴,可是絕大多數的人手,都安排在了主院。
至於客院這邊,不過就是一些尋常的小兵罷了,強者自然是不會放在眼裡的。
“有事?”
蘇正收了劍,然後左右看過之後,將人請進了屋內說話。
“主子讓我來問問你,讓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蘇正的臉色一下子謹慎了起來,“我們也是剛到王都。這才住進來沒幾天,哪能那麼快?而且,目前能接近雲暖的人,也就只有我的女兒才行。我和笠兒都是男子,不太方便。”
男人哼了一聲,極爲不滿,“別在我面前找任何的藉口。主人讓我轉告你,想想曾經背叛者的下場!”
蘇正的身子打了個冷戰。
他曾親眼看到了主人將背叛者一刀一刀地凌遲,三百多刀呀,生生地將人給割成了骨架後,才徹底嚥氣。
那畫面,他發誓,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了。
“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背叛主人的。”
男人露出輕蔑一笑,“量你也不敢!告訴你,我們收到消息,姬牧就在王都,你們要儘快地想辦法找人找出來。”
“姬牧?”蘇正一臉疑惑,“這又是誰?”
“你不必管是誰,你只需要知道,這是你的任務。記住,你們的任務只是找到他,憑你們的能力,只怕傷不了他。一旦確定了他的位置之後,立刻傳音給我。”
“知道了。”
蘇正的聲音有些悶。
他知道自己不是練武的材料,可是也沒必要把自己說地這麼不堪吧。
再說了,他還帶了這麼多的人手呢,還就不信了,還拿不住一個姬牧!
此時的蘇正,顯然忘記了,自己是不是應該先問問,這究竟是一個什麼級別的高手。
“另外,之前主子交待你的任務,也別忘了。”
待來人一走,蘇正立馬就不樂意了。
“什麼東西嗎?你自己也不是主人身邊的一條狗?竟然還敢在本大爺面前擺架子,真以爲我怕了你!”
話落,擡腳重重地一踢,一個繡墩兒被放倒,骨碌了幾下。
雖然生氣,可是蘇正還沒忘了正事兒。
想要接近雲暖,太困難了。
目前也就只能指望着蘇雯了。
只是要不要將女兒牽扯進來呢?
蘇正又有些頭疼了。
其實,蘇正心裡頭已經有些後悔了。
當初,就不應該上了這條賊船的。
可是現在自己的手上有把柄落到人家手裡,不聽話,那就等於是送命了!
再說了,他的兒子蘇笠跟自己那是一條船上的。
若是自己真的背叛了主人,那兒子估計也就沒有活路了。
這次的任務若是完成不好,自然也免不了要被重罰,或者是廢掉了。
所以,還是要和女兒好好聊聊吧。
反正,已經這樣了。
若是自己和兒子都死了,女兒在家族裡沒有了倚靠,也不可能過得好。
蘇正這麼安慰着自己,很快便說服了自己。
至於蘇笠那邊,他也得過去好好地商量一下。
還有那個姬牧,這又是個什麼鬼?
連人的面兒都沒見過,怎麼找?
難道真的直接開口就去問?
蘇正是蠢了些,可是還沒有蠢到這種地步。
所以,眼下,還是得想辦法,到外面去探探消息,看看這個姬牧在王都,到底是不是個名人。
次日,月流星就一蹦一跳地上門了。
“暖暖姐姐,你們昨天玩兒地好不好?都沒有帶我去。”
雲暖看到小流星那一臉委屈的樣子,便覺得十分可愛。
“聽說你做錯事了,所以被罰?”
“哼!我纔沒有做錯。那些人在外面胡言亂語,就是該打!”
月流星的眼睛亮了亮,“暖暖姐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可惡。幸好他們遇到的是我,只是將他們揍了一頓。若是遇到了我哥哥,估計能將他們的頭給砍下來!”
“他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竟然讓你這麼激動?”
“他們竟然敢說你是一個好色之女,說你勾引了我三哥還不夠,還將許公子和程公子耍地團團轉。最後卻又投進了一個叫蘇白的人的懷裡。”
雲暖一聽,眸光一寒。
這樣的流言,顯然是有人刻意爲之。
------題外話------
雲暖:是誰?給老孃站出來!看本宮不滅了你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