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月家的鼎力相助,趙弈身邊的幾個侍衛,還是很‘老實’地將當日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當着滿朝文武,趙弈用計殘殺親弟的行爲,直接就引起了所有人的反感。
若是私底下的小動作,自然不會有人說什麼。
可是既然已經被人給揭了出來,若是再有人站出來爲趙弈說話,那就是沒長腦子了。
哪怕早先是趙弈那一隊的人,現在都是個個縮緊了脖子,不敢再有半句話了。
國主自然是怒不可遏。
可是已經死了一個兒子,難道還要自己親自下令,再殺一個?
先不說他殺了親弟一事,單說他與四公主之間的那些齷齪,王室,就已經再容不得他了。
思前想後,最終,國主也只能下令,將趙弈從王室中除名,囚禁於冷苑。
冷苑,是歷代國主會囚禁覬覦於王位的王子的。
不過,已經有數十年,不曾有人入住過。
趙弈的運氣不錯。
至少,他還活着。
只是,讓雲家遭此大難,雲暖怎麼可能會給他這個機會?
現在,她對於趙弈,當真是恨不能啃其骨,喝其血了!
蘇白如何能不明白她的心思。
雲暖雖然心善,可是也是分場合,分對象的。
對於敵人,她從來都是恨不能直接將對方都給滅了!
“明天,趙弈就將被押入冷苑,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你打算如何?”蘇白倒是有些期待地看着雲暖,他相信,雲暖不會做出當街擊殺他的這種蠢事的。
畢竟,雲府外的侍衛,纔剛剛被撤離了。
這個時候,她應該還是會想着要先保全雲家人才是真的。
“我剛剛接到二哥的傳音,他們現在已經出城了。”
“你的雲霆衛也趕過去了?”
“我只讓姬朔帶了二十個人一路上保護。我不認爲,這個時候,還會有人不怕死地再衝上來。”
派雲霆衛過去,也不過是爲了以防萬一罷了。
事實上,雲暖並不認爲,這個時候會有人來劫殺雲家人。
王庭已經下令撤消了對雲墨林的追緝令。
也就是說,雲家人,現在已經都安全了。
“這次的任務,我就暫且交給姬豐。正好,也看看他們的實力是否有進展了。”
蘇白聽明白了,淡淡一笑,“那我們就放鬆心情,看一場戲。”
如意夫人自然也明白這是將趙弈救走的唯一一個機會。
若是真的被押入了冷苑,那就一點兒生機也沒有了。
如意夫人爲此,不得不狠下心來,將自己手上的一支暗衛,派遣出去。
是否能成,就看這一次了。
如意夫人也知道,這一次的事情揭穿之後,她也必然是要受到懲罰的。
在國主沒有做出決定之前,她一直在觀望。
如今既然他能狠心到將自己的兒子囚禁起來,那也就休怪她薄情了。
一切,就看到明天的行動了。
這一夜,註定要有無數人徹夜難眠了。
毫無疑問,趙弈已經是徹底與王位無緣。
阮成風,也不得不重新考慮,下一步,他們阮家的路,要怎麼走。
既然趙弈這裡已經指望不上了,那麼,就只能向大王子趙棋靠攏了。
比起之前勢大的趙弈,這個趙棋,其實倒是更好掌控。
王室侍衛隊出動,這陣勢,自然是不可能小了。
只是,第二天,就被發現,王子府內,早已是空無一人。
包括之前的一干護衛,也全都失去了蹤跡。
侍衛統領大怒,當即下領徹查整座王子府。
最終,在趙弈的書房裡發現了一條密道。
一方面將消息傳送到王宮,另一方面,則是帶人直接下了密道,開始全力追捕趙弈。
密道通向了離王子府不過百米的一處空宅子。
侍衛發現了一些蹤跡,全力追趕。
國主得知人竟然跑了,當即大怒!
“這個逆子,竟然敢公然抗旨!”
國主之怒,自然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承受的。
國主立馬就派出了王室暗衛,前往追擊。
當阮成風得知派出雲的暗衛中,竟然有四名半聖強者時,幾乎就傻了眼。
國主這是勢必要將趙弈抓回來呀。
而且,通過這一點,也充分地證明,國主對趙弈,早已失望透頂。
離王城二十里地之處,趙弈一行人,被皇室暗衛給追上了。
四名半聖強者呀,這麼大的陣仗,饒是趙弈事先有準備,實力上,也是不可匹敵的。
當姬豐等人靠近之時,頓時就瞪大了眼睛。
“乖乖,這回真是高手過招呀!”
趙弈這邊有兩名半聖強者。
只是,四對二,趙弈這邊,顯然是沒有什麼勝算的。
姬豐嘴裡叼了根草,看了一會兒,才壞笑道,“看來小姐這次派下來的任務倒是不太輕鬆呀。得,咱們還得抓活的。”
得虧了他們早有先見之明,布好了陷阱,不然的話,那可是半聖強者,想要強行把人帶走,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正好趁着所有人在掩護趙弈撤離之時,姬豐一擺手,直接將趙弈給打暈了。
一片混亂中,竟然沒有人注意到趙弈已經不見了。
待到雙方兩敗俱傷,趙弈的兩名半聖強者,都被擊殺之時,皇室暗衛這邊,也損失了一名半聖強者,另外,還有兩名受了重傷。
“不好,趙弈跑了。”
“此事不急,先回去覆命。至少,趙弈身邊的這些高手都已然喪命,再想要找出趙弈來,並不難。再說,就算是趙弈活下去了,也不可能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好。”
一行人回宮覆命,同時,趙弈身邊的侍衛已經交待,隱世家族方家,早就與趙弈達成了合作協議。
如此一來,趙弈在國主心中的形象,就更糟糕了。
身處王位,看着自己的兒子們越來越大,自然也會常常感慨到自己的年紀越來越老。
原本,就有着對於權利地位的不捨。
總覺得有幾分不甘心。
所以,眼看着幾個兒子你爭我奪,他也倒是樂見其成。
只有他們的爭奪不斷,力勢力敵,他的王位,纔是最安全的。
可是沒想到,趙弈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開始做這些小動作了。
身爲國主,無論是榮華富貴,還是王儲之位,只要他願意給,那麼,底下的人,自然就有機會爭得。
可問題是,他給的,那叫恩賞。
兒子不擇手段來搶的這種行爲,那就讓他感覺到不愉快了。
如果趙弈只是跟趙瑞爭來奪去,他自然不會覺得兒子太過殘忍。
畢竟能坐上這個位置的,哪一個不是雙手沾滿了鮮血才爬上來的?
只是,殺了趙瑞,這手段未免就過於直接且殘忍了。
同時,與方家聯手,他想做什麼?
而且,剛剛得到的消息,趙弈的身邊還有兩名半聖強者,若是他再與方家聯手,加上王都的這些支持者,他自己這個國主的位置,都怕要坐不安穩了。
思及此,國主自然是萬分憤怒。
一道詔令下去,趙弈潛逃,以殘殺手足之罪名,將其從王室除名,同時,全國通緝!
諭旨下來之後,有內侍進來通稟,說是如意夫人不見了。
國主微怔之後,面色驟變!
整個王宮內,都瀰漫着極其恐怖的低氣壓。
王后因爲無法承受喪子之痛,病重不起。
王宮中如今長成的王子,就只餘趙棋一人了。
直到趙棋進入王殿,國主擡眸看了他一眼,臉色才略微好轉。
“如意夫人失蹤一事,只怕是早有預謀。”
趙棋恭敬地行了禮之後,神色淡淡道,“父王,如意夫人手中所掌握的,絕對並非只是莊家的一些暗衛。當初那個蒙萌進宮,就是由她想方設法才送進來的。而蒙萌與殘月教有關,這一點,想必父王也是清楚的。之前蒙萌被廢了內力,可是仍然能消失無蹤,父王,這殘月教的實力,不容小覷。”
國主半天不作聲,換了個姿勢坐着,又緊擰着眉心,“蒙萌與雲瑾明是師姐妹,如果蒙萌與殘月教有關,那雲瑾明必然也是脫不了關係。只是可惜,如今這二人下落不明。孤派出去了幾撥人,都不曾找到一丁點兒的消息。”
“殘月教的勢力,遍佈天聖皇朝,十六諸候國。想要將殘月教剷除,幾乎是不可能的。”
國主聽罷,眼神一暗,眯着眼睛看向了趙棋。
“你和殘月教已經達成了共識?”
趙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一臉悠閒道,“父王,方家,要麼就徹底地收服,要麼,就將其剷除。比起雲家,這個方家更可惡。慫恿王子與父王爲敵,殘害手足,方家,不可留!”
國主並沒有馬上就回答他,片刻之後,連連大笑。
“趙棋呀,孤果然是沒有看錯你。從一開始,你纔是最心狠的那一個。當然,也是最適合這個位置的。你想借着孤的手,來向雲家示好?”
當初雲、方兩家的衝突,可是被國主強行壓下去的。
如今,趙棋提出來要讓自己派人剿殺方家,足以看得出來,這個兒子的心計之深。
只要拉攏了雲家,那麼,在朝堂上,就等於多了幾股的助力。
還有柳城的許家,安城的程家。這些人,必然都將爲他所用。
趙棋,果然不愧是他的長子,心狠如他呀!
“方家勢大,據孤所知,方家的底蘊之深厚,只怕遠勝於雲家。僅僅是武尊巔峰階段的高手,就有數十人。半聖強者,更是多達五人!這還只是孤知道的。若是那方家再有人是刻意地隱藏實力,那孤也就不得而知了。”
“父王,您的意思是,您拿方家也沒有辦法?”
“剿滅方家,無異於自殺式的做法,於我們沒有半分好處。”
趙棋皺眉,“那依父王之意,是要讓雲家與方家對上?”
“雲家的實力不濟,根本不可能將方家覆滅。不過,倒是可以給方家沉痛的打擊。”
“父王,若是如此,只怕遼城那邊?”
“放心,孤早有安排。這些日子,你就專心於王室學院的修建,另外,師資方面,你也一定要多多用心。孤不會害你,這個學院裡將來培育出來的人,都將是你的得力助手。”
“是,父王。”
沒有人知道,其實從一開始,被國主認定爲最好的繼承人,就是趙棋!
無論是趙弈,還是趙瑞,從一開始,都沒有入了國主的眼。
特意地捧起其中一個,就是爲了能將莊家連根拔起。
雲家,倒是沒有讓他失望。
成功地將莊家剷除。
只是,他沒想到,出手的那個人,會是雲暖。
原以爲會是雲墨祥或者是雲墨林,如此一來,他也就有藉口對雲家施壓。
可是偏偏,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
現在這樣,倒也不錯。
至少,擋在了趙棋前面的障礙,都被清除乾淨了。
只是,爲此而失去了兩個兒子,國主的心裡,又有幾分的心疼。
他沒想到,趙弈竟然敢直接殺了趙瑞。
這種行徑,當真是令人髮指。
如果能讓雲家與方家對上,對於趙家的王權鞏固,自然纔是最好的。
當然,這也要看趙棋到底能有幾分的本事。
雲家勢大,若能瓦解一二,自然也是好事。
只是,雲家出了一個怪胎雲暖,倒是幾次讓事情偏離了軌道。
國主也正是因此,纔會對雲家越來越不放心。
先前派去了遼城的人,對於那裡的百姓和將士,幾乎是都做了一份詳盡的走訪。
大都是對雲墨祥和雲寒充滿了敬畏和佩服。
他們父子倆的名聲,在遼城也委實是太好了。
這讓國主,產生了極重的危機感。
另一邊,雲家衆人,大都已經轉移到了明山。
王都的雲府,也只剩下了一個空殼子。
雲強傳音給了雲暖,“妹妹,我們已經到明山了。這位姬公子是你派來的嗎?這一路上,多虧了有他們多加照顧了。”
雲暖聽罷,沒有傳音回去。
既然人已經到了明山,那她也就放心了。
現在,可以去玲瓏山莊,好好地問一問那位二王子,看看他到底想要在明山找到什麼?
與此同時,碧簫閣。
“小姐,趙弈的這顆棋子已經等同於廢了。您看,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誰最有希望登上那個王位,我們自然就要跟誰合作了。”
“小姐是指趙棋?”
“本小姐也沒想到,一直以來,竟然看走了眼。原來這個趙棋,纔是心思最爲縝密的。真是應了那句話,會咬人的狗不叫。平時看着老實無能,實則,他纔是最狠的那一個。”
老者低頭,想到了趙棋背後並無倚仗,這個王位,想要做安穩,自然是需要不少的助力。
“那小姐覺得,由何人去與這位大王子聯絡較爲合適?”
“你親自去吧。也免得人家以爲我們怠慢了他。”
“是,小姐。”
雲暖看着被關押在地牢的趙弈,眼神格外地清冷。
“二王子,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呀。”
趙弈此時已經反應過來,看着出現在此的雲暖,倒也冷靜了下來。
“我沒想到,最後將我抓住的,竟然會是你。”
“趙弈,你當初佈下這個局時,就沒有想到過會失敗嗎?你慫恿四公主陷害我的兩位兄長,不料四公主不肯答應,你便直接將三人都給弄暈了。你倒也真是有幾分的本事呀。”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成王敗寇,我趙弈認了。”
趙弈一邊說着,一邊無力地閉上了眼睛,似乎是認命了。
“趙弈,如果不是因爲你欺人太甚,我也不沒想過要取你的性命,只是,你這個人太貪心了。權利的慾望,已經讓你徹底地失去了理智,連自己的親弟弟都殺,你簡直不是人!”
趙弈聽罷,竟然嗤笑一聲,“隨你怎麼說!事實上,但凡是能登上權利那個巔峰位置的,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別跟我說什麼仁慈。真正所謂仁慈的那些主兒,都是些窩囊廢!但凡是能自己做得了主的,哪一個不會殺盡了自己前面的攔路虎?”
這話,倒也有幾分的道理。
只是,雲暖卻無心理會這些。
她在意的,從始至終,就只有他們雲家人。
“趙弈,你可曾想過,你落到這個下場,最終受益的人,又是誰?”
趙弈頓時呆住。
他不傻,他親自下令殺了趙瑞,而自己又被趕成了喪家之犬,如今父王身邊,真正得力的,應該也就只有趙棋一個了。
“想到,倒是便宜了那個出身下賤的趙棋,是我太小看他了!”
趙弈心中怎能不恨?
自己辛苦籌謀了這麼多年,最終,竟然是要便宜了一個賤種!
正在趙弈對趙棋痛恨不已之時,雲暖藉此機會,便直接將精神力攻向了他。
雲暖原本就是想要故意地分散他的注意力,如此,纔好知道她想知道的一切。
趙弈的實力不弱,而且身爲二王子,趙弈之前因爲得寵,手上還有一個空間戒指,若是沒有精神力,如何能用?
如今既然是將人擒住了,東西,自然是要歸她所有的。
沒辦法,不是雲暖貪心,實在是這種東西現在太難得了。
現在雲暖知道了,千百年來,天聖皇朝的煉器師銳減,甚至就算是有,也因爲材料的缺失,技藝傳承的斷層而造成了這空間寶物的彌足珍貴。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尊級的煉器師,可惜了,因爲缺失材料,如今也只能是幫着淬鍊一下鐵器,其它的事情,暫時也只能擱置。
終於,雲暖成功地侵入了他的大腦,只是,她沒想到,這個趙弈的精神力竟然這般強悍,絲毫不亞於先前的莊家主。
看來,趙弈在莊家主的大力栽培下,果然是有着不小的進步。
雲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精神力一波接一波地壓向了趙弈,就是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徹底地擊垮他的那點兒堅持。
半個時辰之後,雲暖才從地牢裡出來,小臉兒蒼白。
“累着了?”
蘇白看着她的樣子,就大概知道,趙弈的精神力不弱。
不過,雲暖應該是已經得手了。
“還好。”
說着,腳下一軟。
蘇白一把將她抱在懷裡,“看來,這個趙弈的精神力,倒是不差。”
雲暖半闔着眼,“哼!再不差,也不極我好。”
看着她一臉不服氣的樣子,蘇白倒是笑了。
抱着她,足尖一點,幾個起落,便到了雲暖的小院子。
“休息一會兒。”
蘇白話落,手指一翻,一把琴已經出現在了雲暖的跟前。
雲暖緩了一會兒,頭不會有暈眩感了,這才盤膝坐好,開始撫琴。
姬牧在雲暖離開之後,親自下了一趟地牢。
看到宛若一攤爛泥一樣的趙弈時,嘴角上掛着一抹譏笑,隨後擡手佈下了一道結界。
待行至轉角處,似不放心,便再布了一道結界。
趙弈可不同於其它人。
如果被人知道他們敢將趙弈囚禁於此,只怕國主會想法子找他們的麻煩了。
趙弈因爲大腦受到了雲暖精神力的強硬攻擊,如今人已經昏迷不醒。
雲暖不知道的是,因爲她這一次的攻擊,直接導致了趙弈的神經錯亂。
說地通俗一點兒,成了瘋子。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雲暖已經知道了她想知道的,如今,緩了過來,正跟蘇白商量着,如何將那樣東西找出來呢。
“如你所說,那樣東西是專門用來對付鮫人的,可是烈國並無海域,更無鮫人,趙弈他們費盡心機的找這個做什麼?”
“鮫人生性狡詐陰險,且慣會使用幻術。我想,趙弈或者是方家人,其實都是想要去海域做什麼大事,可是又怕自己無法降服那裡的鮫人,所以纔會急於尋找這樣東西。”
“蘇白,你說那明心鏡,當真有這麼厲害?”
蘇白點頭,“明心鏡原就是數千年傳承下來的至寶,具體是由何人打造,又是何人傳承,如今已經無從考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明心鏡的確是有解幻之功效,不僅如此,若是用來對付鮫人,還可使他們無法在海域藏身。”
“什麼意思?”雲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鮫人原本就是生在海中的。
那明心鏡,竟還能照到了海底不成?
“明心鏡原本就是一件寶器。據傳,曾有人持明心鏡,站在船上,便將一名意圖攻擊他們的鮫人困住。哪怕那名鮫人拼命地往海底跑,也不曾躲過。”
“這麼厲害?”
雲暖的兩隻大眼睛看起來閃閃發光。
很明顯,她已經對這寶貝動心了。
蘇白看着她貪心的樣子,無可奈何地笑道,“那明心鏡雖然是寶,可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駕馭得了的。”
“怎麼講?”
“首先,便是強大的精神力。否則,不僅不可能操控明心竟爲己用,還極有可能會被反噬。”
“你唬我?那不過就是一件器物,還能反噬?”
“暖暖,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只有儘快變得強大起來,你纔會明白,你到底是處在了一個怎樣的世界裡。”
雲暖對於他的這番諄諄教導表示很無語,直接就回了他一記白眼兒。
蘇白見她如此,也知道她是嫌棄自己太過嘮叨了,索性,只是無奈地笑笑,不再說話。
姬朔過來複命,將一路上的情形,簡單地說了一遍。
基本上,雲家人一路上都還算是順利。
不過,姬朔的意思是,這一路上雖然看着太平,可是有注意到,暗中有人在盯着他們。
“無妨。反正明山是我的,已經是不容置喙的。別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是,小姐。”
“好了,你先下去吧,將姬豐喚來見我。”
“是,小姐。”
姬豐過來時,胳膊上還帶着傷。
“怎麼回事?”雲暖一瞧,不由自主地便皺起了眉。
她手底下的這些人,個個都是寶貝疙瘩,哪能輕易地受傷?
“無妨,就是被那個半聖強者的氣勁給擦到了,並無大礙。”
雲暖不放心,解開繃帶看了看,確定只是一些皮外傷。
“用了您之前給的藥,已經好多了。”
雲暖點頭,“行了,說說看,那幾個王室暗衛的身手如何?”
“四名半聖強者,如今只餘一名完好無損,折了一名。還有兩名都受了重傷。說起來,也是因爲趙弈的人拼死相護,纔會將對方重創。”
“好。如此一來,只怕國主對趙弈,也就算是徹底地放棄了。”
“小姐,依我看,倒不如趁這個機會,將那兩個重傷的強者直接給抹了脖子。”
姬豐是粗人,做事也向來直接。
在雲暖的潛移默化之下,也是隻重結果,不重過程。
只要是能將人給殺了,怎麼殺的,自然就不重要了。
“這件事情不急。王室暗衛的棲身之所,我們都找不到,如何殺人?”
姬豐眯眼,“回小姐,我們在交手的時候,用了一些香料。”
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也不太敢看她。
雲暖一聽,頓時明瞭。
“就是我之前給你們的那種特製的香料?”
“正是。那種香料,雖然味道不重,可是沿途都會留下氣味,只要我們順着那個氣味,一定能將他們的大本營找出來。”
雲暖挑眉,沒想到,這個姬豐的腦子倒是挺好用呀。
不錯,孺子可教也!
“好,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姑且一試。”
那種香料是雲暖費盡了心思特製的,只要是不颳大風下大雨,一般情況下,能保持三天左右的味道。
“也不必從你們交手的地方開始查,就在王宮周圍先查一查。”
事實上,姬豐已經派人去走了一圈了。
“小姐,王宮東側,原本是宮中一些老人兒的棲身之所,不過,我們卻在那裡發現了這種香味兒。”
雲暖頓時一愣。
上下打量了姬豐一眼,他的動作倒是蠻快的呀!
“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好在沒出什麼事。行了,接下來,先別輕舉妄動,我自會想辦法解決。”
“是,小姐。”
雲暖又給了他兩瓶藥,讓他收好。
蘇白看着雲暖已經紅潤起來的臉龐,有些不放心,“你真的打算殺了那兩個重傷的半聖強者?”
“就算這次是趙弈在陷害我們雲家,可是如果沒有國主的命令,他們也不敢真的將雲家人下獄,甚至還對我二哥三哥下了那麼重的手。還有,當初在刑場上,那一道王諭,絕對是國主親自下的。”
無論是不是真的想要藉機來誘捕她,身爲國主,能下了這樣一份諭令,都是令人難以接受的。
畢竟,雲墨祥父子還在遼城爲了守護烈國而賣命。
國主這樣做,當真就不怕寒了邊關將士的心?
所以說,答案只有一個。
那就是國主也不願意看到雲家做大。
特別是現在得知她雲暖並非是一介廢人,且出了雲墨祥這樣的一個半聖強者,絕對是將雲家,視爲眼中釘了。
她的心思,蘇白豈能不知?
“你的輕功,只怕不能做到出入自如。”
蘇白毫不客氣地戳中了雲暖的短處,倒是讓她有些惱火。
“我知道自己不成。這不是正在想辦法嗎?”
“不考慮一下我?或者是奇然?”
雲暖搖頭,“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我不能事事都依靠你。這會將我自己給慣壞的。”
蘇白低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雲暖的輕功,的確是很難做到在半聖強者中間穿梭而不被發現,可是,這次這麼好的機會,若是不用,當真是有些可惜。
要不,考慮一下,喬裝混入?
既然是有住着一些宮中的老人兒來做掩護,那麼,自然就有可乘之機。
暗衛營那兒她不好混進去,可是外面的這層掩護,應該不難。
再說了,兩名半聖強者重傷,內力必然也是受到重挫,若是再想個法子將那些高手給調走,自己再行動,可就容易地多了。
心中打定了主意,便開始想法子了。
當天晚上,王宮中突然有刺客闖入。
雖然並不曾傷及國主,可是卻將國主身邊的十餘名侍衛重創!
而且,對方的意圖很明顯,就是爲了擊殺國主。
雲暖倒要看看,國主這麼惜命的人,會不會多抽調幾名半聖強者過去。
而她自己,終於找到了一個給裡頭送菜的機會,混了進去。
之後,再喬裝改扮了一番,成爲了一名看起來很落魄的老宮人。
轉了兩圈之後,終於發現了貓膩。
只是可惜了,那裡有侍衛把守,她想要混進去,着實不易。
可如果不混進去,怎麼才能將那兩個半聖強者給殺了?
這種內力不能隨意施展的感覺,還真是令人不爽。
雲暖咬了咬牙,看來,自己還得另想辦法了。
最重要的是,好不容易纔發現了他們的大本營,自然不能輕易地就打草驚蛇。
就算是那兩名半聖強者死了,也一定不能讓他們感覺出,是這裡暴露了。
所以,真的很麻煩。
一切如雲暖所料,第二天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隔壁的強者氣息弱了很多。
而且,收到了月家主的傳音,國主的身邊,儼然已經是草木皆兵的狀態了。
雲暖小心地潛入,然後快速地換上了一身暗衛的黑衣。
以她現在的輕功,再加上精神力攻擊,想要放倒一名武宗級別的暗衛,自然是輕而易舉。
雲暖將衣服換好,只露出來一雙眼睛,將屍體拽到了假山附近之後,拿出化屍水,直接就灑了上去。
有了這身皮,再行動起來,自然就容易得多了。
小心地避開了幾個內力高強的暗衛之後,眼尖的她看到了一名小太監。
看樣子,應該是要去送藥。
心思一動,直接就以精神力將小太監控制住。
得知這藥就是給那兩位強者送過去的,雲暖的心裡多少有幾分的興奮。
感覺這次的任務,是不是也太容易了些?
雲暖小心地靠過去,直接就在藥碗裡各加了一粒東西。
“記住,一定要親眼看到他們喝下去,不得有半分的差池。”
“是。”
小太監木木地應了,之後就眼神有些呆滯地繼續往前走。
雲暖覺得這裡不太安全了,想要離開,可是又覺得自己應該要確定了那兩位強者的生死之後,才能走。
不然,豈不是白混進來了?
眼珠子一轉,又去了膳房。
膳房比較好找,這個時間點兒,膳房正在準備晚膳,肉香味兒,飄得到處都是。
雲暖想到了什麼,低低一笑,光明正大地在膳房裡轉了一圈兒之後就走了。
這一回,十分痛快地到了外面。
她投的那個藥,藥效還得等一等。
正好,用過晚膳之後,這裡的人集體出現了吃壞肚子的症狀,一切,都更容易解釋了。
想到自己這法子,雲暖只想說兩個字:完美!
雲暖將衣服換了回去,選在了一個老宮女的屋子裡藏身。
天黑透之後,裡面有了動靜,她再趁亂離開。
屆時,一切才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覺。
雲暖滿心期待,同時,心底裡又有幾分的忐忑。
這還是她第一次用毒來殺人。
其實,心底多少是有些罪過感的。
可是沒辦法。
她不殺人家。
人家可是就要殺她全家的!
她寧可死後墮入地獄,接受審判,也不願意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親人被人算計暗害!
她不是聖母。
也沒打算做個聖母。
只要能守護好她在意的人,就已經很滿足了。
------題外話------
親愛的妞兒們,月底了。九月一號要開學了。哈哈,不用上學的我,在這裡向那些必須要去面對老師,面對學校的小美人們誠摯地說一聲,你們辛苦了!哈哈!爲毛我覺得自己好開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