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暖正看地專注,覺得這個傻頭的身上怪怪的。一旁的奇然竟然冷不丁地低咒了一聲,“竟然是攝魂術!”
雲暖一愣,“什麼攝魂術?”
“說起來,這與您用精神力去控制他人有些相似,不過又有些不同。”
“小姐快看!”
只見此時,月流風竟然雙眼呆滯地開始運行內力,然後開始給某人傳音了。
雲暖暗暗叫糟,三人快速地離開了這裡。
一旦雲暖這邊收到傳音,內力波動,必然是會驚動到裡面的人。
到時候,他們脫身不成問題,可是想要救走月流風,就未必那麼容易了。
等到三人疾行出了兩三裡地後,那邊月流風的傳音也到了。
雲暖看着那道傳音符慢慢消散,不由得一臉凝重了。
“奇然,你再跟我說說,這攝魂術與運用精神力有何不同?”
“首先,小姐如果用精神力去控制別人的話,一般情況下,對方是不會留下後遺症的。而攝魂術就不同了,它對於被施術之人的大腦有一定不好的影響,另外,若是被用的次數多了,被控制的人,極有可能會變成一個傻子。”
雲暖暗暗心驚,竟然這麼陰毒?
“不僅如此,攝魂術操控對方時,還往往可以讓對方產生出一種幻覺來,有時候時間運用地過長了,那麼被控制的人,便極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一直沉浸在對方所製造出來的一個夢幻中。”
雲暖頓時無比詫異,那豈不是等同於一個瘋子了?
“這個傻頭倒是真有些本事,運用攝魂術,不比精神力,所以,無論對方的內力有多高深,只要定力不佳,就一定會被對方拿下。”
聽完了奇然的解釋,雲暖真心覺得這個傻頭簡直就是一個禍害了。
“剛剛看月流風的樣子,應該被控制的時間還不長,我們將人救出來之後,再仔細調理,應該不會留下後遺症。”
雲暖點點頭,“其實,我也有些好奇,月流風是如何落到了對方手上的。這些人的實力雖然不俗,可是月流風這樣的人,總不可能一聲不響地就失蹤了吧?好歹也是個半聖強者呀。”
雖然在那個武聖的眼中,與螻蟻沒有什麼分別,可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總不可能連個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人給打暈了。
再說了,雲暖自以爲了解月流風,他那樣的人,其實是比較靈活的。
不可能在發現了危機之後,什麼也不做的。
“小姐,我們現在還是要先想個辦法,怎麼才能將人救出來。”
“剛剛的傳音說,讓我明天去距此五里的向陽坡。或許,那是我們可以救人的機會。”
“小姐要以身犯險?這不行!”
奇然不等雲暖話音落下,直接就否決了這個決定。
小五也明顯不同意,“小姐,無論如何,您不能涉險。這件事情,我們還需要從長計議。”
雲暖看着他兩人一臉堅定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計劃不能被同意了。
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咱們三個當中,目前我的實力是最高的。如果我不去,誰來與那個黑袍人對戰?”
一句話,將兩人都噎得面色青白。
“奇然,你雖然已經是半聖巔峰了,可是在武聖面前,還是沒有看頭的。”
小五咬了咬牙,“奇然,公子在附近有沒有可以調用的人手?”
奇然眼睛一亮,一拍腦門兒,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在明城,公子也是有暗樁的。
“我們現在在明城可以調用十人左右。兩名半聖,其餘的都是武尊高手。”
雲暖想了想,武尊實力的人過來,與找死也沒有什麼分別。
“只借兩名半聖強者過來就好,小五,你與他們會合,三人負責將月流風救出來。我和奇然去那裡會一會黑袍人。”
小五愣了一下,“小姐覺得,明天他們不會將月流風帶到向陽坡嗎?”
雲暖搖頭,“我雖然不瞭解那個黑袍人,可是我能預感到,去向陽坡,他們只會帶一個假的人質過去。”
雲暖之所以這麼肯定,那是因爲今天對方眼底所流露出來的殺氣,是再明顯不過的。
對方既然就是一心要取她性命的,絕對不可能用真的月流風來引她上當。
因爲對方瞭解自己。
知道一旦掌控了月流風,就等於是捏住了自己的軟肋。
所以,對方一定不會輕易地將底牌給露出來的。
雲暖的猜想沒錯,只是她沒想到,對方手中的王牌,從來就不只一個月流風。
向陽坡。
雲暖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哥哥雲寒,竟然也會在對方的手上。
“你?”
黑袍人看到雲暖的反應,自然是極爲得意。
“沒想到吧?雲暖,我現在用這個人質來與你交換,你還覺得自己虧了嗎?”
雲暖一時噎住,千算萬算,也沒料到自己的親哥哥竟然也被對方給綁了。
只不過,不同的是,雲寒的狀況應該是極好的,只是不能說話,不過一雙眼睛,倒是能宣泄出他複雜的情緒。
對黑袍人的憎惡,對雲暖的愧疚等等。
“你想怎麼樣?”
雲暖慢慢地冷靜下來。
對方既然敢於亮出這樣的底牌,那麼,今天這一趟,應該就一定打算有一個了斷。
“簡單,你將自己的內力廢掉,我就將人放了。”
“這不可能!”奇然率先發聲,“你簡直就是癡心妄想!”話落,連忙拉了一下雲暖的胳膊,“小姐,無論如何您都不能答應這樣的條件,您別忘了,您還肩負着更重要的使命。”
雲暖的心底一痛,募地想到了之前蘇白的話。
只是,眼下受着苦難的,可是她的親哥哥!
她怎麼可能不聞不問?
她做不到!
“我哥哥爲什麼不能說話?我怎麼確定他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哥哥,是否被你找人故意易容的呢?”
黑袍人揚了揚下巴,隨後,一人在雲寒的身上點了兩下,雲寒的身子一鬆,隨後,對着雲暖就大喊道,“暖暖,別聽他的,你快走!說什麼也不能自廢武功!”
砰!
旁邊負責看守他的人,直接就揮了一拳過去。
雲寒的內力被封,此時半點的抵抗能力也沒有,直接就摔到了地上,嘴角還掛了彩。
“住手!”
看到親哥哥被打,雲暖自然是不可能不着急的。
“你們想要的不過就是我的性命而已,何必要爲難我哥哥?”
“我說了,只要你自廢內力,我便將他放了。”
雲暖咬脣,這一刻,決定當真是相當地難做。
一方面是自己的親哥哥,而另一方面,是蘇白多年來的諄諄教導。
她哪一個都不想辜負,可是眼下,卻一定要讓她捨棄其中一方。
這簡直就是太折磨人了。
“你把他扶起來,我再問他個問題,看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哥哥?”
“好。”
雲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雙目定定地看向雲寒,“你真的是我哥哥嗎?”
這個問題,雲寒並沒有回答。
到了這個時候,怎麼說呢?
說是她的哥哥,然後讓她趕快救自己?
說不是?
可問題是雲暖也不能信吶。
“哥哥,你還記不記得,我五歲那年,我們在飛流城一起玩兒遊戲?”
雲寒的眸光緊了緊,隨後有些迷惘地看着她。
“我問你,其中有一次玩的時候,我把二表哥給摔倒了,這件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
黑袍人凝神,這個問題,倒像是在確認雲寒的真假性的。
雲寒的眼睛轉了轉,眸中一剎那間閃過一抹明亮,隨後又快速地湮滅了下去,“記得,是真的。”
“你確定?”
“我確定。我還清楚地記得當時你和他所站的方位,以及你的手腳靈活性。”
雲暖見他如此回答,笑着微微點頭。
這就好。
“我可以聽你的,可是有一點,你要先將我哥哥的內力解開。萬一一會兒我廢了內力,你卻不放人,只憑奇然一個,最終我們三個都會死在這裡。所以,我不信任你。”
黑袍人似乎是在認真地考量着這件事情的可取性。
“你放心,我只是說讓你將他的內力解開,沒說讓你將蠅子也鬆開,再說了,他身邊可是有兩名半聖巔峰在看着他,就算他恢復了內力,也是掙脫不開的。”
這倒是實話。
兩名半聖巔峰,還對付不了一個半聖中期?
再說了,不是還有自己這個武聖在嗎?
這麼一想,黑袍人覺得這筆交易,還是很划算的。
想了想,“好。”
交易達成,黑袍人先將雲寒身上的內力給解開了。
雲暖深吸一口氣,然後轉頭看向奇然,“你走過去一些,一會兒看到我動手,你就先把我哥哥帶過來。”
說話間,表情正常,也沒有多餘的手勢動作,這讓一旁緊盯的黑袍人,總算是放心了。
當然,至於兩人眼神中的交流,黑袍人就不可能全都收入眼底了。
“暖暖,你別管我!”
砰!
雲寒又捱了一拳。
雲暖呼出一口氣,然後自己退了兩步,再讓奇然向前走了兩步,此時,他與雲寒的距離,也不過就只有一丈左右。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希望你能說話算話!”
“放心吧,本座從來不會失信於人。”
雲暖撇了撇嘴,信你纔有鬼了!
意念一動,一把月琴已經到了手上。
“咳,那個我學的是音波功,這一點你也知道吧?”
看到對方竟然已經有了動作,雲暖不得不開口解釋了。
“你們想要讓我自廢內力,我也得需要用到這個的。”
黑袍人立馬沉聲道,“不必了,你只要自己走過來就可以了。你的內力,本座親自幫你廢了。”
雲暖呵呵了一聲,她是不是還得感恩戴德地說一聲謝謝?
不就是擔心她一會兒再搞鬼嗎?
自己走過去?
然後被對方直接點了穴,或者是直接一刀砍了,倒真是省了許多的麻煩。
“我可以過去,你讓我哥哥先過來。”
黑袍人的眸子裡終於燃起了一團怒火,“雲暖,不要再試着挑戰我的耐性,你真以爲,我不敢殺了他嗎?”
話落,雲寒的脖子上,已經多了一柄涼涼的東西。
這種觸感,真是讓人自心底便開始泛涼。
“呵,你當我傻呀?讓我直接過去,然後什麼東西也不許拿,那不是等着讓你一掌拍死?”雲暖看了一眼雲寒,“我倒也算了,萬一你不守信用,再把他們也都殺了,那我豈不是上了你的當?”
於是,雙方就這麼僵持了下來。
終於,黑袍人還是忍不住了。
“雲暖,你現在沒地選。你若是不過來,那我就先砍掉他的一隻胳膊。你不是很聰明嗎?那不如猜一猜,我會不會真的讓人砍下去?”
雲暖色變。
這個男人,果然真的知道來如何威脅人。
而黑袍人看到她的表情,則是笑得有些陰森。
最終,雲暖還是選擇了過去。
走了兩步,“我現在手上可是什麼東西也沒有,你放了我哥哥。”
黑袍人還在猶豫,雲暖則是嗤笑一聲,“怎麼?堂堂武聖,連這麼一點點的距離都不能放心?”
黑袍人皺眉,她說的不錯,這樣的距離,足夠讓自己一掌拍死她了。
當然,現在不行。
還得讓她再近前些,這個女人的輕功可是極好的。
黑袍人不傻,沒有絕對把握的事情,自然是不會做的。
直接在雲寒的身上點了兩下,雲寒的氣勢上,頓時就蔫了不少。
他的內力,再次被封了。
黑袍人捕捉到了雲暖臉上的失望,自然是覺得十分得意。
他就知道,這個丫頭,絕對是沒有那麼容易妥協的。
這下,就算是將人質換過去,他也不必再擔心對方會反撲了。
“傻頭,你把人押過去。”
“是,主子。”
傻頭押着雲寒往前走,直到雙方達到了一條水平線上,雲暖轉頭,看了哥哥一眼。
雲寒看懂了她眼底的意思,微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而變故,也就在這一剎那之間發生!
幾乎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雲暖的身上,沒有人想到,意外,偏偏就出在了最不可能發生的雲寒的身上!
只見雲寒的頭突然一偏,同時,一隻手還快速地扣住了傻頭的腕部,幾乎是還不待衆人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脫離了傻頭的掌控。
直到這一刻,黑袍人才意識到,自己再次被雲暖給耍了。
就在雲寒動的那一剎那,奇然也動了。
只不過,一開始奇然撲的方向是雲暖,所有人都想撲過去的時候,他卻突然轉了方向,反而是對上了傻頭!
砰!
就在雲寒脫離他掌控的一瞬間,奇然和傻頭對了一掌!
剎時間,當真是飛沙走石,場面壯觀!
雲暖也藉着這個機會,快速後移,與此同時,手上已經多了一把月琴。
而黑袍人也沒閒着,巨大的怒氣,此刻全都化爲了猛烈的攻擊,朝着雲暖打來。
奇然與傻頭對完一掌之後,一個翻身,正好落在了雲寒的身側,爲其解開內力之後,兩人背對着背,然後亮出了兵器。
哪怕對方的人手不多,可是這兩位可都是半聖巔峰,容不得他們分心。
“小姐那裡不必擔心,我們快速地解決這邊,才能幫到小姐。”
雲寒聽到奇然的話,也明白現在不是分心的時候。
“好!”
兩人聯手,對付兩名半聖巔峰,其實還是很吃力的。
雲寒現在不過是半聖中期,就算是之前的根基紮實,可內力上輸了,就等於氣勢上輸了。
過了數十招後,奇然朝他喊了一句,“別想太多!就把你在戰場上應敵的那個勢頭拿出來就好。”
雲寒一怔,已經差不多一年不曾上戰場了,倒真是有些忘了。
再次將對方的攻擊給擋回去之後,他明白了。
現在自己最需要的,就是直接的殺招,而非什麼華麗的招式!
當下,改變了對戰策略。
三人在這向陽坡,可以說是打得難分難解!
琴聲時而急速如千軍萬馬奔騰,殺氣沖天;時而緩緩如流水潺潺,宛若一道紅綾,隨時纏上你的脖子,收割你的生命;時而低迴委婉似竊竊私語,卻絕對不是爲了敘舊,只爲迷惑;時而高亢挺拔似巍峨高山,巨大的威壓,撲面而來。
黑袍人沒想到,僅雲暖一人,竟然可以與自己纏鬥這麼久。
不僅不見她的內力有枯竭之兆,更過分的是,她竟然還給自己佈下了一個迷陣!
沒錯!
這就是雲暖的聰明之處。
也是她這功法的奇妙之處。
佈下迷陣之後,雲暖便快速抽身,輕輕落地,看着四人間的纏鬥。
看樣子,哥哥的身手,進步不小。
不過,對上一名半聖巔峰,還是太過吃力了。
扭頭看了一眼被困住的黑袍人,估計以對方武聖的實力,困不了他多久的。
更何況,那個人,似乎也精通陣法八卦。
雲暖不再多想,直接就加入了戰局。
有了她的加入,局勢立馬一邊兒倒!
雲暖壓制性的琴聲一起,很快,兩人就都被送上了西天。
解決完這兩個人,雲暖總算是能鬆口氣了。
“糟了,忘記問問這個傻頭,他的攝魂術是哪兒學來的了。”
“小姐,剛剛那種情況,已是無比兇險,哪裡還想着留活口呀。”
雲暖聳聳肩,“當我沒說。”
砰!
雲暖快速回身,沒想到,這人的實力如此強悍,這麼短的時間,就破了自己的迷陣。
黑袍人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再輕喘了幾口氣。
眼下,一對三,怎麼看,他都是討不到好處的。
雲暖正想着乾脆將這個人解決了,或者是問出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不料,對方的衣袖一揚,一粒黑乎乎的東西便朝着他們砸了過來。
“小姐小心!”
“妹妹!”
兩個大男人,都跟着撲了過去。
三人都摔倒在地,十分狼狽。
站起來之後,只見眼前煙霧瀰漫。
雲暖咳了兩聲之後,再揮了揮手,想要驅散這些煙霧。
“還好,此煙無毒。”
說完,又咳了兩聲。
“那人跑了。”
雲暖點點頭,“跑就跑了吧。”
奇然的臉色微凝,“小姐,那雷火彈,分明就是血月教之物。”
雲暖一怔,隨後想到了雲瑾明也曾用過這種東西。
結果,弄到最後,卻發現雲瑾明竟然不是血月教的人,而是與碧簫閣有着牽扯不清的關係。
剛要說話,又猛地滯住。
不對!
雲瑾明和蒙萌的確都與碧簫閣有關係。
可是,這又怎麼能說明,血月教與碧簫閣就沒有關係呢?
想想這碧簫閣的出現,不過才短短兩年的時間,如今在天聖皇朝,只怕早已是聲名遠揚了吧?
就算他們的強者如雲,可是這崛起的速度,還是太快了些!
除非,是背後有人在支持着他們。
無論是從財力上,還是人力上。
否則,碧簫閣的勢力,不可能擴張地這麼快。
不過是短短几息的功夫,雲暖的腦子裡就已經轉過了N種的可能性。
煙霧剛散,就聽到了腳步聲。
奇然的耳朵動了動,“應該是小五。”
雲暖這纔想起來,還有一個月流風呢。
“小姐,你們沒事吧?”
雲暖搖了搖頭,小五沒想到,竟然還能看到了烈國太子!
“怎麼回事?”
雲暖看到小五安然無恙,自然是十分歡喜。
可是再看到了她身後的月流風時,就覺得不對勁了。
月流風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都是怪怪的,眼神怔怔地,有點兒像傻子一樣。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沒有任何的內力波動。
“小姐,他整個人就跟瘋魔了一樣,我沒辦法,只好找機會封了他的內力,然後再一路綁着他,找過來的。”
如果不是因爲這樣,他們怎麼可能現在纔到?
一路上小五都在罵着這個月流風呢。
如果不是爲了救他,自己怎麼可能這麼半天都沒有辦法趕到向陽坡?
雲暖皺眉,直接給他把了脈。
月流風的身子抖了一下之後,就快速地向後跳了一下,同時,還擡手想要攻擊雲暖。
如果不是因爲他的內力被封了,真有可能一下子就把雲暖給拍飛了。
“您看,他現在就是這種狀態。”
雲暖想到了昨晚奇然所說的攝魂術的後遺症,有些瞭然。
“咱們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至於他。”雲暖看了看,“奇然,你看能不能找輛馬車過來,然後把人打暈了扔到車上。”
“是,小姐。”
這麼明目張膽地牽着一個大活人走,只怕會引人注意。
奇然倒是不負衆望,果然找了一輛驢車過來。
還是花了大價錢,從一家農戶裡買來的。
人家可是用來拉磨的。
一行幾人,就這麼晃晃悠悠地趕路。
現在這種情況,他們也不敢住客棧,萬一黑袍人再次殺過來,反倒是連累了無辜。
好在東西都不缺,在野外露宿,倒也不錯。
如今的天氣不冷不熱,蚊蟲也少。
雲暖反倒是有些享受這樣的生活了。
“哥哥,聽你這意思,二表哥倒是有可能比你先成親了?”
雲寒的臉色一黑,“暖暖,這話回去之後,可千萬不能在咱們爹孃面前提。否則,我真的要天天被娘拎着耳朵說教了。”
雲暖笑了笑,用手上的棍子撥了撥前面的火。
“那位雪姑娘,我之前也是見過的,人很不錯。就是不知道二表哥是什麼意思?”
“我也覺得那位雪姑娘不錯,娘喜歡得不得了,非要認做幹閨女。”
雲暖愣了一下,孃親對雪璃落會有那麼喜歡?
“娘是擔心她和承恩的婚事不成。怕宋家的人,看輕了雪姑娘的出身,所以,纔想着認做幹閨女,或者是再賜個郡主什麼的。”
雲暖一聽樂了。
這事兒,倒真像是她孃親能幹出來的。
“對了,哥,你和風流鬼是怎麼落到這個黑袍人手上的?”
兩人一路上聊了許多,唯獨沒有提他們兩人是怎麼到的這種地方。
如今雲暖問起,雲寒的臉色似乎是肅穆了許多。
“是這樣,我們收到密報,說是趙家之前曾經在明城埋下了大筆的寶藏,如今趙家族人,蠢蠢欲動,想要找到那筆寶藏,然後復國。”
雲暖覺得這簡直就是跟聽話本子一樣呀。
“哥,然後你就信了?”
雲寒的表情有些尷尬,“當時爹在閉關,我就讓月流風先來這邊打探打探,若是看到有可疑之人,直接拿下。之後,父親出關,我就將事情都一一稟報了。恰好月流風傳音過來,說是有了線索,所以,我纔會自請到了明城來。”
這麼一說,倒是解釋得通了。
雲暖嘆了口氣,“結果你一來,直接就被人給算計了?”
雲寒的嘴角抽了抽,怎麼突然有一種被自己親妹妹鄙視的感覺呢?
抿了抿脣,到底是沒敢反駁。
“這次的事情,的確是我大意了。”
“你這次出門,身邊就沒帶人?”
“帶了。只是帶地不多。我被人算計,那些人也都死了。”
提到那些侍衛,雲寒的心情又有些低落了。
雲暖擰眉,果然,雲家還是需要一支強有力的武裝力量。
這次回到王都,一定要想辦法,訓練出一批高武力值的侍衛來。
否則,下次出事的,還指不定是誰呢。
雲霆衛現在已經有百人,若是全部訓練成半聖強者,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只能從中挑選了。
這件事情,只怕回去之後,還得交給姬豐去辦。
這麼想着,也沒耽擱,直接就給姬豐傳音了。
雲暖不知道的是,她這大半夜的一傳音,可把姬豐給激動壞了。
這都多久沒有小姐的消息了?
如今小姐傳音回來,並且讓他再物色人選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們刺激的日子,又要開始了。
當然,此時的雲暖還在爲了月流風的事情發愁。
這種情況,應該是被損失到了大腦。
現在這裡沒有什麼現代的檢驗儀器,所以具體是月流風的哪裡出了問題,他們也不知道。
只能先這樣。
雲暖試了一種藥給他用,目前來說,倒是還能勉強保持平和。
“若是回到王都,月家主看到風流鬼變成了這種樣子,不知道會有多心痛!”
聞言,雲寒朝着一側的帳篷看了一眼,依稀能看到月流風在數着什麼東西玩兒。
現在人雖然靜下來了,可是這智商,實在是堪憂呀。
“行走江湖,原本就是如此。不過,這次的事情,說到底,還是我害了他。”
雲暖將手放到了雲寒的手背上,“哥哥別這樣說,發生這種事情,誰也不會願意的。”
雲寒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可是,自責的神色,並不曾看到半分的減弱。
小五端了水過來,雲暖接過杯子,晃了晃。
看到那澄亮的液體,雲暖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或許再生泉有效呢?
雲暖放下杯子,立馬就進了月流風的帳篷。
月流風正在玩兒地高興,一看到她進來了,還傻乎乎地問了一句,“姐姐,你要陪我玩兒嗎?”
雲暖頓時黑線!
現在看誰都你比大嗎?
正好雲寒進來。
“哥,你幫我把他摁住!”
這種時候,雲暖能想到的,就是最簡單,最粗暴的辦法。
雲寒照做。
“你們幹嘛?放開我!放開我!”
鑑於安全因素考慮,所以,月流風的內力一直都是被封的。
雲暖則是直接就鉗制住了他的下巴,然後毫不客氣地將一杯再生泉送進了他的口中。
月流風咳嗽了幾聲之後,眼睛開始有些放光。
隨後,他自己似乎也感覺到了不一樣。
“好舒服呀!”
聽這語氣,雲暖難免有些失望。
好像是效果不大呢。
隨着一聲悶哼,月流風直接就栽了下去。
“奇然?”
“小姐,他現在需要休息。您給她用了藥,若想要修復,就要讓大腦得到休息。他醒着,顯然是沒有辦法做到的。”
雲暖這才恍然大悟,點點頭,隨後退了出去。
藥用了,至於是否有效,她也不知道。
“暖暖,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我們明天還要趕路呢。”
雲暖應了一聲之後,又問道,“哥哥,那些人是什麼來路,你大概有線索嗎?”
雲寒仔細地回憶了一下之後,才道,“那些人的口音很雜,好像是有燕國的、豐國的、烈國的,都有。而且這些人的整體實力很強悍。”
很雜?
雲暖摸着下巴,這就不太好查了呀。
“算了,咱們明天再說,先去睡吧。”
雲暖回到自己的帳篷,開始一步一步地回憶着她與那黑袍人過招的情形。
這種招式,很古怪,她確定以前從來不曾遇到過與之類似的。
雲暖自認交過手的人還是很多的。
可是卻完全看不出對方的武功路數。
而且,對方的內力相當深厚,應該與妖嬈不相上下!
會不會是趙棋?
雲暖隨後又搖搖頭,否認了這個想法。
之前趙棋對付她,都不曾遮遮掩掩的,如今,既然是想要截殺自己,也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難道,想她死的人,就這麼多?
她活着,到底妨礙了誰的利益呢?
想半天,也沒有一個結果,雲暖覺得很鬱悶!
這樣折騰了半夜,才沉沉睡去。
次日再醒來的時候,天色早已大亮了。
聞到了外面的陣陣香味兒,雲暖也終於察覺到肚子餓了。
“風流鬼怎麼樣了?”雲暖一出來,就先問月流風的情況。
小五搖搖頭,“人還沒醒。”
雲暖見她搖頭,原本有些失望,聽說人還沒醒,頓時又覺得還有一線希望了。
但願,這一次不要再讓她失望了。
喝了粥,然後纔看到月流風的帳篷有動靜。
“丫的,你們有本事就衝我來,算計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雲暖正準備再喝一碗粥,捉到這個動靜,就知道月流風沒事了。
雲寒則是一臉驚奇,完全沒想到,昨天雲暖拿出來的那個藥,竟然這般神奇!
隨後,就看到一個有些亂糟糟的人影從帳篷裡衝了出來。
“誰呀?有本事單挑呀!”
奇然黑線,還當自己是英雄呢?
而月流風在一看到雲暖坐在那裡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
緩了好一會兒,才突然一臉無比激動的表情,甚至還吸了吸鼻子,抽了抽嘴角,大有要痛哭一場的架勢。
“暖暖!”
這麼喊着的同時,人就已經徹底地撲了過來。
眼看着就要抱住雲暖了,卻發現自己怎麼也不能再往前近一步了。
“咦?怎麼回事?”
話落,一轉身,對上了雲寒的臉。
“雲,太子?”
“嗯,不錯,還認得我。說明腦子沒壞!”
天知道,雲寒在看到他真的清醒了的那一瞬間,心情有多激動。
幾天的內疚和自責,總算是徹底地放下了。
“太子,你怎麼也在這兒?”
這貨,到底是忘了多少東西呀?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哪兒?”
剛剛醒過來的月流風無語地摸了摸頭,然後轉了一圈,甚至對着太陽看了半天,也沒弄明白東西南北。
看到這樣的月流風,小五莫名地就想笑。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笑的逗比呢?
真的好想問一句,月公子,你是上天派來搞笑的嗎?
“好了,先吃飯。有什麼話,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雲暖都發話了,月流風自然不敢再亂來了。
雲寒則是陰森森地警告了一句,“看好你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