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暖的話,讓蘇白有些哭笑不得了。
“那兩人如何,與我有何關係?你就算是直接把她們殺了,我也不會多說一句。”
雲暖挑眉,“當真?”
“那是當然!”
雲暖原本也就是隨意地逗逗他,也不可能真的就突然動手殺人了。
他們的行程,並沒有因爲多了兩位姑娘就有什麼不一樣了。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要拿食物出來跟她們分享了。
這兩姐妹都是武宗初級的實力,雲暖實在是想不到,這個實力了,竟然在山裡還打不到獵物嗎?
她們是太善良了,還是學的一切都是花架子?
特別是那個呂寧寧,簡直就是太令人反感了。
看到了野兔跑過去,不說自己去想辦法獵殺,反倒是一臉天真的表情,“哎呀,好可愛的兔子呀!”
雲暖附送了幾枚白眼兒之後,決定就不予理會這兩姐妹了。
簡直就是腦殘呀!
當然,雖然食物給她們了,可是不代表,他們給的都是熟的。
就算是他們富有同情心,可是一對姐妹花,有手有腳的,總不能事事都讓別人來做吧?
那個呂寧寧似乎是更爲嬌氣一些,起初還想着使使美人計,讓奇然幫她們弄熟了。
可惜了,小五一個眼刀子甩出去,那個呂寧寧就嚇得臉都白了。
呂寧寧再笨,也能看得出來,這夫妻倆的實力都不差。
爲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還是老實一些吧。
因爲他們又用了三天的時間,才走出這座大山,所以,這姐妹倆這三天裡,吃的都是一些半生不熟的食物。
她們倒是想要抱怨,可是人家也對她們挺大方的,不是扔只兔子給她們,就是拋過一隻山雞來,對她們已經算是不錯了。
總算,看到前面就要有大路了,呂寧寧自然是最爲高興的。
“太好了,姐,前面看起來好像是官道。我們總算是出來了,再也不用吃那種難吃的東西了!”
呂詩詩的表情有些尷尬。
因爲呂寧寧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或許是因爲看到了出路,所以太高興了,一時忘了形。
這會兒說東西難吃,是在嫌棄人家給了她們生的,還是在嫌棄人家沒有更仔細地照顧她們?
若是一些普通人,倒還好說。
可是偏偏這一行人看上去個個都是高手,當然,那位少夫人除外。
所以,呂詩詩就覺得有些不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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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寧寧這會兒也會意過來,低了頭,不好意思地撥弄了一下頭髮,“那個,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出了這裡,應該就可以吃到蔬菜了。”
其實,雲暖他們這幾天一直都有蔬菜吃。
有山裡的野菜,也有之前放在空間裡的一些瓜果。
可是這種東西,自然就沒有必要跟她們姐妹倆分享了。
雲暖對於呂寧寧的話,直接就是充耳不聞,然後十分柔弱地吐了口氣,“我的腿好酸。”
蘇白二話沒說,直接將人抱了起來,“你們跟上。”
“是,公子。”
下一瞬,嗖地一下子,就只看到了一道白光,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呂寧寧被嚇了一跳,等到回過神來之後,還一臉崇拜的樣子,“姐,你剛剛有看到嗎?那位公子簡直就是太帥了!”
呂詩詩嘆了口氣,“走吧。”
等到她們姐妹倆也走出了大山時,山下停着兩輛馬車。
呂詩詩一愣,這是有人剛好經過,還是這馬車是他們之前就故意安排好的?
呂寧寧倒是眼睛一亮,兩輛呢!
那麼,正好就是那位少夫人一輛,然後她們姐妹倆一輛了?
只是,這種良好的自我感覺沒有持續太久,隨後,就被澆了一盆冷水。
雲暖和蘇白一輛馬車,最前面的那一輛馬車裡,則是姬牧坐的。
更準確的說,是他們幾人輪流休息用的。
白天要趕一天的路,誰也會有打盹兒的時候。
所以說,呂寧寧再次被打擊到了。
“這些人怎麼可以這樣?難道就不知道憐香惜玉嗎?”
呂詩詩皺眉,“別說了!咱們現在還要倚仗人家才能脫離困境呢。你別忘了,咱們這次出來的人都死了,只剩下咱們兩個,還是好好想想回去之後怎麼跟父親交待吧!”
呂寧寧的臉色微變了一下,輕咬了一下嘴脣,“姐姐,等我們看看前面是不是有鎮子,到時候傳音給呂家的護衛來救我們。”
呂詩詩嗯了一聲,眼下,也只好如此了。
眼前這一行人,很明顯是並不將她們姐妹二人放在眼裡的。
換言之,一個呂家的名號,對於人家來說,是沒有什麼誘惑力的。
所以,她們如果不想再過這種苦難的日子,還是得想辦法聯繫到自己人。
雖然沒有馬車,可是走出去不足一里地,奇然就給她們送了一匹馬過來。
兩個姑娘同乘一匹馬,絕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只不過,沒有人家坐在馬車裡舒服罷了。
更重要的是,這兩位姑娘家因爲現在身邊無人保護,所以,也不敢真地騎快些,先一步到達下一目的地。
就這麼不緊不慢地耗着,纔是最煎熬的。
兩人心中對於這些人都有些不滿,可是誰也不敢說出來。
畢竟,現在還指着人家爲她們兩個開路呢。
若是沒有他們,她們姐妹二人現在只怕早就葬身於深山之中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三大隻萌物也出現了。
大搖大擺地在最前面開道,還真有幾分威風的樣子。
“前面不遠就到鎮子上了,大家小心一些。”
“是,公子。”
說話間,那三隻大萌獸,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垂頭喪氣地跟在後面的姐妹倆,誰也不曾注意到這一點。
一直到入住客棧之後,呂寧寧才突然想起來,“那幾只猛獸怎麼不見了?”
呂詩詩嚇了一跳,連忙起身四下看了一眼。
“你別嚇我。那幾只龐然大物,怎麼可能進得了鎮子?定然是被他們打發到山裡去了。若是到了鎮上,只怕第一時間就要讓人給圍起來打殺了。”
呂寧寧想想也是,畢竟都是兇獸呢。
“姐,父親怎麼說?”
呂詩詩深吸了一口氣,“父親已經派出了府中最爲精銳的護衛去尋找大哥了。”
呂寧寧的心裡咯噔一下子,“父親知道大哥出事了?”
呂詩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哥是呂家的繼承人,是父親一直在大內栽培的對象,你說,大哥的行蹤,父親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呂寧寧的心裡有些慌。
到底是小了些,遠不如呂詩詩表現得那樣鎮定。
“怎麼辦?姐,若是大哥被找到,而且大哥沒死的話,那死的就是我們了!”
呂詩詩的眸色晦暗,好半天才道,“放心吧,你是我親妹妹,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至於大哥那裡,咱們走的時候,分明都看到了他被人打成重傷,並且摔下瀑布,不可能再活下去的。”
“可若是萬一呢?”
呂詩詩的眼神一下子凌厲了幾分,“沒有萬一!”
她突然一變臉色,呂寧寧嚇了一大跳。
“姐!”
呂詩詩一下子冷靜了下來,“你記住,若是回頭有人問起,無論是誰問,你都一定要說是大哥爲了保護我們,所以纔會被人阻擊的。”
“爲什麼?”
呂寧寧不樂意了,“萬一大哥沒死,那我們再這麼說的話,回去之後,父親對大哥的態度豈不是更好了?”
“你懂什麼?”
呂詩詩輕嗤一聲,“這次的事情,大哥生還的概率很低。就算是他還活着,也不可能再成爲二哥的對手了。而且我們與大哥原本就不是一母同胞,我們在這個時候堅持大哥是爲了我們,只會對我們的處境更有利!”
呂寧寧啊了一聲,完全弄不明白。
呂詩詩有些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算了,你懂不懂都沒關係,只要記得,一定要按我說的去做,記住了嗎?”
呂寧寧不太情願地點了點頭。
呂詩詩眯了眯眼睛,“記住我說的話,無論是什麼人問起來,都一定要說大哥是爲了救我們纔出事的。只要咬住這一點不鬆口就好。至於其它的細節,你只要裝作當時嚇傻了,完全不記得的樣子就好。”
“知道了,姐。”
呂詩詩知道這個妹妹的腦子不好用,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她們現在一定不能露出絲毫的破綻。
如果大哥死了,自然是萬事皆安。
如果大哥沒死,那麼,對於她們來說,也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畢竟,誰能證明,那些殺手與她們有關?
還有,當初跟在了大哥身邊的那些護衛,可是一個活下來的都沒有。這一點,她很確定。
所以,大哥死沒死,她絲毫都不會覺得對她有什麼影響。
若是沒死,大不了她們回去之後,再費些心思弄死他就是了。
當然,二哥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會閒着的。
所以,就算是大哥沒死,呂詩詩也絲毫不擔心。
唯一需要她上心的,就是這個妹妹了。
千萬不能露出一丁點兒的痕跡,否則,纔是真正的麻煩了。
“寧寧,這些人我看着也都是來路不明。雖然實力不弱,可也未必都是善人。所以,以後無事儘量離他們遠一些。”
呂寧寧嘴上應着,可是心裡頭卻是另外起了心思。
這三個男人,隨便哪一個走出來,不得比她們大哥強許多?
不過,這三個男人的實力在這兒擺着,也確實不是那麼好惹的。
而且,如果他們真是那麼好勾引的,也不會這麼多天,一直對她們冷冰冰的了。
“呂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另一邊,雲暖換好了衣裳,已經側躺在牀上。
蘇白只着了一身裡衣,然後表情較爲淡漠道,“也沒有多少秘密可言。呂家現在的夫人是繼室,呂英的元配曾爲他育有一兒一女。之後一次與呂英一起抗敵之時,爲了救呂英,死於敵手的劍下。”
雲暖聽了,一時有些失望。
還以爲會是什麼內宅爭寵奪權的戲碼呢,看來不是。
“之後不久,呂英就娶了他原配夫人的妹妹爲妻,其目的之一,也是爲了自己的一雙兒女。”
“所以說,現在的呂夫人,其實就應該是呂家大公子的親姨母?”
“的確如此。也正是因爲這層關係,聽說這麼多年,呂大公子和呂大小姐一直都是稱呼她爲姨母,未曾改過口。而且,聽說這還是呂英所授意的。”
雲暖一時有些驚詫,呂英這是要做什麼?
故意讓這雙兒女知道,現在的呂夫人,不是他們的生母嗎?
“嚴格說來,這是當初呂英再娶呂家女時的協議。”
雲暖聽得來了興趣,“怎麼說?”
“現在的這位呂夫人,是文家的庶出,而文老夫人擔心這個庶女嫁過去之後會對兩個孩子不好,所以,便讓呂英答應了這一點,並且,在小文氏過門之前,呂家就已經定下了下一任的繼承人,必須是呂文鬆,也就是呂家大公子。”
雲暖覺得這個協議本身就是有問題的。
畢竟,當年的孩子那麼小,誰又能保證這孩子能平平安安地長大?
萬一夭折了呢?
“你想的那些問題,都不可能會出現。”蘇白只是一個眼神,就知道雲暖在想什麼了。
“爲什麼不會出現?”
“文家是與蘇家不相上下的大家族。若是連一個人也護不住,也就沒有資格稱得上是頂級家族了。”
於是,雲暖真相了。
所以說,文家那邊,定然是在竭力地來保護呂文鬆這個外孫了。
畢竟,他是文家嫡女所出,從血脈上來講,是更爲純正的。
“那這次的事情又怎麼說?”
雲暖還是覺得,只要是被人惦記着,就一定會被人家給找到下手的機會的。
“呂文鬆身邊的人,大都是文、呂兩家精挑細選出來的。突然冒出來的殺手,實力並不比那些護衛高太多。據奇然得到的消息,那些護衛之前就有中毒的跡象。”
雲暖的眼珠子一轉,立馬就猜到了一個大概。
“你是說,那兩個?”
“極有可能。畢竟這次出門歷練,就只有她們才能找到這樣的機會。要麼就是在食物上做了手腳,要麼就是其它。總之,她們的目的,就是要讓呂文鬆死在外面。只有這樣,呂二才能順利地繼承呂家。”
雲暖撇了撇嘴,“說來說去,這件事情也跟我們沒有什麼關係吧?”
蘇白沉默了一會兒,“原本我也以爲是沒有什麼關係的。可是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呂文鬆竟然是我舅舅的半個徒弟。”
“啊?”雲暖有些意外,“這半個徒弟又是怎麼一回事?”
“說來話長,無非也就是因爲一些機緣巧合,不過,大舅舅的意思是,這個呂文鬆還是不錯的,可以結交一下。”
雲暖聽罷,竟然撲哧一聲就樂了出來。
蘇白挑眉,靜靜地等着她的解釋。
“以你的身分地位,再加上實力,這天聖還有什麼人是值得你去結交的?”
回味了一下她這話,頓時明白了。
蘇白微微笑道,“這樣說,是不是也太不謙虛了?”
雲暖笑得直接就趴在牀上了,“你什麼時候謙虛過了?”
看到雲暖這麼開心,蘇白也就由着她了。
不過,看到她笑得這麼花枝亂顫的樣子,還是相當地讓人熱血沸騰的。
於是乎,這一晚,某人因爲自己的一時開心,而被蘇公子給直接吃拆入腹了。
而縱慾的後果,就是直接導致了雲暖睡到第二天的午時了。
“少夫人,您先簡單墊一墊吧。一會兒就該用午膳了。”
雲暖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他們呢?”
“姬牧就在隔壁,留下來保護少夫人。奇然陪公子去了錢莊,另外,好像是聽說聖京又有消息傳過來了。”
“那姐妹倆呢?”
“今天一早就走了,特意來告辭的時候被我們擋了。”
“回聖京了?”
“是。而且,我們還聽說已經找到呂大公子了,雖然受了一點兒皮外傷,不過並無生命危險。”
雲暖挑眉,“看來他的運氣不錯。”
“不過,我看那個呂寧寧走的時候,臉色可不太好。”
“家族繼承權的爭奪戰,她能好得了纔怪了。”
雲暖現在好奇的是,蘇白打算怎麼幫呂文鬆一把呢?
蘇家這個時候出面,自然是不太好的。
這次的事情,關鍵還要看文家打算如何處理。
而且,她相信呂文鬆活到這個歲數,總不能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靠自己身後的家族力量,手上就一點兒可用的資源也沒有?
她真的是有些期待,等到他們抵達聖京時,會有一場怎樣的鬧劇呢。
當然,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會去聖京。
想到了繁華的聖京,雲暖又有一些小小的失望。
不知道比起烈國的王都來,聖京又大了多少呢?
其富庶程度,又是到了哪一步呢?
真有些好奇呢。
接下來的行程,並沒有被刻意地拖慢。
終於,他們在半個月後,到了距離聖京五十里外的地方!
再往正北,就是聖京的方向。
而接下來,他們則是要往東側走了。
因爲皇族的陵墓,就在東側。
姬牧想要先一個人去聖京,可是又有些猶豫。
或許是近鄉情怯的緣故,所以,他一定也拿不定主意。
雲暖倒是挺同情他的。
這麼一個大男人,就因爲這件事,被難得覺都睡不安穩了。
“要不,你就先跟我們一起吧。你一個人進聖京,我總擔心會被人算計。你別忘了,湘郡王可是一直讓人在暗中找你呢。那種人,找你定然是沒有好事的。”
當初意圖將雲暖給拐跑的人是湘郡王,那麼不用問,也知道一直在暗中打探姬牧消息的人,也是他了。
而且,他們還特意地從蘇正那裡證實過的。
只是,這個湘郡王爲什麼對姬牧這麼感興趣呢?
也實在是令人費解。
姬牧倒是不怕,可是他不怕這種外在或者是潛在的一些危險,卻比較害怕真的去面對姬家人。
上次在烈國見到自己的生父時,心情就是極爲複雜的。
他還記得當初剛剛離開聖京的時候,在心裡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回來報仇,要將姬家掃平了。
可是實際上呢?
見到當初親自下令將自己趕出姬家的人,他都起不了殺心,還如何能掃平姬家?
姬牧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外漂泊了這十幾年,所以變得膽小了?
又或者,是因爲跟在了雲暖的身邊太久,將自己那傲然的性子,都給磨沒了?
姬牧自己也想不清楚。
不過,既然心裡沒底,那乾脆就先陪着他們一起去皇陵好了。
蘇白雖然不認可自己是皇甫家的人這一事實,可是他卻不能否認,他的父親,就是曾經的三殿下,也是後來被追封的忠親王。
一個忠字,便道盡了他的一生。
蘇白有時想想,真的是挺爲他的父親不值的。
爲了那些貪生怕死之徒,何必非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更有的時候,他會突然痛恨起自己的父親。
如果不是父親的堅持,那麼,或許他就不會過了那麼多年孤單的生活。
他也就是可以多享受一些母愛的。
可惜,終歸都是不可能再擁有了。
他曾設想過無數次,如果時光倒流的話,他又能改變什麼。
只有五歲的年紀,他能做的事情,似乎是真的太少了。
蘇白每年都會來皇陵祭拜,次數不定,最少也會來兩次。
每年父親母親祭日的那一天,他一定會來。
而這一次,則是爲了帶着自己要共度一生的女人來給他們看看。
好讓他們知道,自己在這裡生活地很好,讓他們不要再惦記着自己了。
“爹,娘,她是暖暖,是你們的兒媳婦,我帶她來給你們請安了。”
接下來,夫妻倆雙雙跪下,然後一邊燒着紙錢,一邊靜靜地敘述着他們兩人這段日子的經歷。
“娘,暖暖是一個很可愛的姑娘,就跟當年的您一樣,很善良。您放心,我會和她好好的,當年您和父親的悲劇,我不會讓它在我們的身上重演。您放心不下的蘇家,我也會幫您護着,您放心。”
雲暖看着蘇白一臉恬淡的表情,就知道這麼多年來,他每次一個人來這裡的時候,心裡頭一定是很痛的。
可是偏偏,又要裝出一副雲淡風清的樣子,好像這世間就再沒有能打動他的事情一樣。
好在,他對自己動了心。
不然,那可怎麼辦呢?
這麼一瞬間,雲暖對蘇白的心疼,那是蹭蹭地往上漲。
蘇白轉頭,正好對上了她滿是心疼的眼神,微微一笑,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我很好,別擔心。”
兩人從皇陵出來,看到一臉焦急等在了那裡的三人,不由得都加快了腳步。
蘇白回頭看了一眼之後,輕聲道,“爹,娘,我還會再回來看你們的。”
祭拜完了之後,接下來,就是要處理姬牧的事情了。
同時,這也是讓蘇白爲難的一點。
因爲蘇白說過,再不入聖京的。
雲暖看着蘇白,其實是真的很希望他能破一次自己立下的規矩的。
只是可惜了,終究還是要讓她失望了。
“暖暖,我不能進入聖京,具體的原因,我回頭再跟你解釋。不過,你若是想要去的話,我可以讓奇然和小五保護你。”
“那你呢?”
雲暖不僅僅是失望,還有一小撮的火氣在冒了。
在她看來,自己可是蘇白的妻子。
這世間真的還有比她這個妻子更重要的嗎?
蘇白雙手扶住她的肩,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道,“暖暖,我真的有事必須要離開。呂文鬆在被人護送回來的路上,再次遇到了劫殺,而且這一次,一同受傷的,還有我的表弟。”
雲暖一怔,“蘇家人?”
蘇白點頭,“出事的是蘇臨,他是我大舅舅的小兒子,我已經派人趕過去了,奇然和小五就留下來照顧你。我一定會盡快地將事情處理好的。”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來回奔波,你的身體也是吃不消的。再說姬牧這裡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的話,我也不放心。”
雲暖一想也是,還有一個偌大的姬家,以及那個湘郡王府呢。
“那好吧,你早去早回,我知道你在離此不遠的地方有處莊子,我白天去聖京,晚上就回那裡住。”
蘇白一聽,就知道她的心裡還是在爲自己着想的,微微點頭,“好。保護好自己。”
當天晚上,他們一行人先在莊子裡落腳了。
住在這裡,可是比住在外面要舒服多了。
不僅僅是環境好,更重要的是,這裡都是自己人,等於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也就更爲輕鬆自在了一些。
蘇白去看蘇臨和呂文鬆的狀況了,雲暖也沒閒着,讓奇然火速地先跟這裡的暗樁聯繫上,然後進一步地瞭解姬家,以及湘郡王府。
姬牧看到大家都這麼幫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不過,如果讓他說一些自己來處理這樣的話,好像又說不出口。
事實上,對於姬家,他的感情還是很複雜的。
雲暖聽完了奇然的這些表述之後,就看向了姬牧。
“現在是不是可以說說看,當年姬丞相爲什麼一定堅持要將你驅出姬家呢?”
姬牧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來,思緒,也開始越飄越遠。
原來,當年姬牧的被趕走,竟然與一名姬府的侍妾有關。
用他的話說,那天晚上,他只是睡不着,所以起來走走。
可是沒想到,聽到了一聲女子的尖叫,等他好奇地跑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名女子倒在了血汩之中,姬牧當時嚇了一跳。
等到府中的下人趕來之時,就看到了他的身上和手上都有血跡,而一把帶血的匕首,就靜靜地躺在他的腳邊。
雲暖聽得皺眉,“你當時幾歲?”
“六歲。”
“那個侍妾是哪裡中刀了?”
“這個位置。”姬牧指了一下心臟的位置。
雲暖聽罷,連連搖頭,“你不過一個六歲的孩子,你纔多高?怎麼可能一刀直接刺入了一個成人的心臟位置?而且還是一刀斃命?”
奇然和小五相視一眼,也覺得不可思議。
“可惜的是,當時並沒有人意識到這一點。就算是意識到了,估計也會找到各種的理由,來給我按上這個殺人的罪名。”
“就因爲死了一個侍妾,所以就將你逐出家門?這似乎是有些說不過去。”
小五也跟着點頭,“不錯,這樣的理由,的確是太過牽強了一些。”
姬牧皺眉,當時不覺得,現在聽她們兩人一說,發現還真的是有些牽強了。
“那個女人,是不是還有什麼特殊的身分?”
姬牧愣了一下,然後一臉茫然地搖搖頭,“我當時年紀小,那個女人,我也是頭一次見。”
雲暖知道,但凡是大家族中,對於子嗣的教養,都是十分嚴苛的。
而一個身爲侍妾的女人,一般情況下,也是不會出現在了一名孩子的眼中。
這是爲了避免讓孩子過早地接觸到一些個不入流的人羣。
只是,因爲一個女人,就將親兒子趕出家門,怎麼看,都是有些過了。
除非,那個女人,其實是大有來頭。
“事過境遷,這麼多年了,當年的事情,只怕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姬牧笑了一聲,他原本就沒想着去查當年的事。
在他看來,那個女人的死跟他沒有關係,他不可能去殺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
雖然他是因爲那個女人的死才被趕出姬家的,可是他心裡頭真正記恨的,就只有姬丞相一人!
所以,這麼多年來,他勤奮練功,不敢懈怠,支撐着他這一點的,就是要回到姬家,揚眉吐氣。
只是,真地到了這裡,卻又有些膽怯了。
姬家不缺兒子。
姬牧原本就不是正室所出,一生下來就沒了生母,一直被嫡母養在了身邊,直到他六歲那年出事。
“依我看,姬家的情況雖然複雜,可是姬牧的存在,絲毫不會影響到了這一代中的繼承權。所以,我不覺得是姬夫人能夠做出來的事。”
雲暖覺得姬家那麼多兒子,如果姬夫人真要對付,這麼多年過去了,不可能就只有姬牧一個人倒黴呀。
“既然是我的事,就讓我自己查清楚。少夫人不必擔心,我做事不會再衝動了。”
幾人進入聖京之後,便兵分兩路了。
奇然和姬牧一路,小五護着雲暖。
既然是女子,就總要去逛一些姑娘家樂意去的地方。
比如說首飾鋪子,再比如說一些胭脂鋪子。
雲暖和小五出手大方,被胭脂鋪子的掌櫃的直接就請去了裡面的雅間兒說話。
說是雅間,其實,與外面的櫃檯也就只是隔了一道簾子而已。
“掌櫃的,聽說你們有新到的桃花紅?”
“喲,原來是呂小姐呀,真是對不住,那桃花紅小店已經售罄了,呂小姐要的話,還得再等上一個月才成。”
呂寧寧一聽就不樂意了,“怎麼還要那麼久?”
“呂小姐,您也知道,如今皇后娘娘一說要辦宮宴,這哪家的小姐們不得好好地打扮一番?跟您說實話吧,這桃花紅三天前就已經賣光了。”
“你們現在一盒也沒有?”
呂寧寧不信他的話,總覺得他們就是想要坐地起價了。
“呂小姐,真沒有了。”
呂寧寧哼了一聲,“我出五百兩銀子,難道一盒也買不到嗎?”
掌櫃的聽了自然心動。
那桃花紅的胭脂是今年出的新品,剛一上市,就被炒到了五十兩一盒。
也因爲前期投放的產品少,所以,炒到了五十兩一盒之後,基本上也就斷貨了。
他們這裡,還是憑藉着上面的關係,總算是後來又訂到了一批,接到的預定價格,都是一百兩一盒。
所以,貨纔剛到,就賣光了。
如今,聽到呂寧寧說起五百兩一盒,自然是有些心動了。
只可惜,心動歸心動,沒了,就是沒了呀。
“真是抱歉了。要不,您看這樣,小的再幫您催催看?您也知道,這桃花紅是咱們天聖有名的花娘子親手調製的,量,總共就那麼多。”
再催,也得一個月以後了。
那個時候,宮宴早就過了。
她就算是有再有的妝容,又有什麼用?
“算了!”
看到呂寧寧負氣走了,掌櫃的也只是微微搖頭,然後再次進了雅間兒。
“兩位夫人,您可看好了?”
雲暖點點頭,狀似無意道,“你們這裡也有桃花紅?”
“是呀,只是剛一上市,就被搶光了。現在真的是一盒也沒有了。”
“那行吧,這幾盒,我都要了。”
“好嘞,多謝夫人關照!”
雲暖笑了笑,“剛剛那位呂小姐,也要去參見宮宴?”
“是呀。聽說是皇后娘娘特意命宮中籌辦的。也有人說,是爲了給六皇子選妃呢。”
雲暖微微點頭,“可是我聽說呂大少現在還傷着,呂將軍也是愁眉不展,呂小姐這個時候還要去參加宮宴,是不是也不太合適?”
掌櫃的一愣,看這兩位夫人的穿戴,應該也是富貴人家的,連忙道,“夫人,這話從何說起呀?呂大少不是一直都在外歷練嗎?”
雲暖故作驚詫,“怎麼?你們不知道嗎?呂大公子爲了保護呂詩詩和呂寧寧姐妹倆,如今可是身受重傷,生死未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