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暖和蘇白一起在山頂上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有自己想要的。
“是不是我們想多了?”
蘇白笑了,“其實,我們可以給某些人一個機會,這樣,也算是讓人家徹底地死心了。”
雲暖頓時就明白了。
盯住明山的,可不止一個方家。
二王子趙弈,也一直將明山盯得緊緊的。
可是沒想到,最終卻落到了雲暖的手上。
這對於趙弈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殿下可是還在爲了明山一事傷神?”
一名打扮妖嬈,眉眼間皆是媚色的女子走過來,手上,還擒着一壺酒。
“你怎麼來了?”
女子笑笑,“殿下如此寂寞,難道都不想找人來陪一陪嗎?”
趙弈皺眉。
“明山上的東西,不止殿下一個人想要。方家的那個老匹夫,自然也會盯着的。”
“這麼多年了,始終都不曾得手,我現在真的懷疑,那東西是否真的藏在明山?”
“殿下放心吧。至少,我們現在可以確定,東西一定不在院長的手上。若是他有,也不至於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趙弈深吸了一口氣,倒是贊同女子所說。
“不過,殿下可要想好了。方家一定會在明山上下手。現在明山上的人手少,想要找樣東西,可是很容易的。”
趙弈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
若是他的那位舅舅還在,有他出馬,自然能做到萬無一失。
可是現在他手上得力的人手,哪一個的實力能拼得過雲暖?
“混進明山,也不難。”
趙弈的眼睛亮了亮。
女子的纖纖玉指此時已經落在了趙弈的肩上,隨着她勾魂的笑,趙弈的眼底,似乎也躥起了一股火。
“正好藉着這個機會,安插進人手。現在雲暖明顯沒想要在明山長住。而且,我看得出來,雲暖會拿下明山,絕對是個意外。她並不知道明山的秘密。”
“你這也不過是猜測罷了。”
趙弈說話的同時,大手已經攀上了女子纖細的腰。
“呵呵,二殿下,你似乎是忘記了我是誰哦?”
話落,趙弈的手微頓了一下之後,勾起了脣角。
一個用力,人已經完全地落入他的懷中。
“沒錯,我都差點兒忘了,你可是碧簫閣的閣主呢。”
之後,燈燭熄滅,屋內傳來曖昧不清的聲音。
夜,格外地黑。
雲暖看着奇然爲自己安排的住處,最終確定,這裡的確是整座明山最好的院子。
更重要的是,這是去年他們剛剛開始建造的,今年才建造好,還不曾有人住過。
倒是白讓雲暖撿了個便宜。
“奇然,除了正常的巡邏之外,記得提醒我們暗中的人,千萬不能大意了。”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現在不怕對方不派人來,就怕人家怕了奇然,不敢來呀。
所以,雲暖已經在想着,要不要將奇然給派出去?
“我們明天就離開這裡。”
蘇白抱着雲暖,在她的耳邊低聲道,“奇然會跟我們一起走。反正這裡也沒有什麼事,沒必要將一個半聖強者,留在這種地方浪費人才。”
雲暖輕笑。
說地真有道理!
早該如此了。
“明山的事情,雲老爺子就沒問問你?”
雲暖嘻嘻笑了,“怎麼可能不問?我說等我回來再給他一個交待,我大概提了一下,讓雲家搬離王都。”
“雲老太爺應該不會反對,可是國主那裡……”
雲暖挑眉,“你擔心趙弈會在國主面前上眼藥?”
“不是擔心,是一定會。”
蘇白所料不差,不僅是趙弈,還有那位如意夫人,在國主的耳邊,可是沒少說雲家的壞話。
不過,現在烈國正值用人之際,國主再昏庸,也不可能對雲家做什麼過分的事。
另一邊,四王子趙瑞倒是沒有爲雲家說好話。
這反倒是讓國主對趙瑞較爲滿意,對趙弈有些生疑了。
“瑞兒呀,聽說,明山易主了,你可知新主人是何人?”
“回父王,兒臣有所聽聞。傳是歸入雲暖名下,只是是真是假,兒臣也不甚清楚。”
國主對於他的反應,倒是有些意外。
看樣子,這個兒子,不像是與雲暖走地挺近的樣子呀。
“瑞兒,你之前也曾在明山學院待過,這次咱們王室建造學院一事,你可要多上點兒心。”
“是,父王。”
“聽說雲老爺子的身體微恙,回頭你帶些補品,代孤去探望一下。”
“是,父王。”趙瑞說着,將茶遞了過去,“父王宅心仁厚,對底下的官員們也都極爲愛護。若是雲將軍得知您如此看重雲家,定然是會十分感動的。”
“孤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遼城那邊近期屢有進犯,孤也十分頭疼呀。”
趙瑞快速地眨了一下眼睛,手指微緊。
“兒臣不才,願替父王分憂。”
國主笑了笑,“你還年輕,還需要多歷練歷練。再說,你纔回來沒多久,只怕孤想讓你去,你母后也會捨不得的。”
“父王此言差矣。兒臣正是因爲缺少歷練,纔想去邊關,只盼能跟在雲將軍身邊多多學習,畢竟,這烈國是我趙家的基業,不是他雲家的。再則,兒臣堂堂男兒身,爲國效力,母后焉有不支持之理?”
國主聽罷,哈哈大笑。
“不錯!好!不愧是孤的兒子,好!”
趙瑞低頭,雲暖所料不差,父王果然是提及了此事。
顯然,這是對雲家不放心呢。
“父王,兒臣不孝,不能承歡膝下。只是,兒臣以爲,只要能爲父王解憂,有大王兄和二王兄在宮中,定然也能代兒臣盡孝的。”
國主目光定定地看着這個兒子。
曾經有些懦弱,又有些心軟的兒子,終於長大了。
不僅是體力上更具有優勢了,而且他的心智上,也果然是得到了一些錘鍊。
只是,與老二斗,只怕這個兒子還差一些。
而且,老二做事比較周全,這幾年他也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學習政務。
終歸,他還是更傾向於老二的。
特別是,現在莊家已經被打壓得擡不起頭來,沒有個十幾年,只怕莊家根本就不可能再起來。
可是王后的母家,就不太好對付了。
所以,兩者相比,還是老二更適合國主這個位置。
至少,將來不至於讓外戚專權。
他們趙氏的基業,也能長安無虞。
國主的心思,誰能猜透?
不過,趙瑞明白,父王寵愛如意夫人多年,這心,自然不可能是擺在正中間的。
因爲種種關係,他不能給如意夫人一個後位,自然,就想要從其它的地方來補償了。
趙瑞既然有心要奪一奪這王儲的位置,又怎麼可能會毫無準備?
雲軍中歷練,至少,可以給了他掌握兵權的機會。
王的寵愛固然重要,可是更重要的,還是要一步一步地接近兵權。
只有等到自己的手上擁有了強大的實力的時候,纔有資格,與王對等的說話。
趙瑞滿懷心思地離開了王的寢殿,目光堅毅地看了一眼遠處的大殿,志在必得!
隔天,奇然收到了屬下的傳音。
“公子,小姐,明山裡果然是有秘密。昨天夜裡先後有三撥人潛入了明山學院,目標都集中在了兩處。”
“一處是院長的寢院,一處是他的書房吧?”
“正是。”
“那可找到了他們想要的?”
“沒有。而且幾撥人,都不曾在這兩處地方發現密道或者是機關之類的。”
雲暖挑眉,若是幾撥人都沒有找到,那是不是說明,東西根本就不在這兩個地方?
“在想什麼?”蘇白揉了揉她的頭。
“沒什麼,就是覺得這個明山學院,好像是比我想像中還要更神秘一些。”
蘇白笑了兩聲,“一個明山學院,就引出來了這麼多人。”說着,轉頭看向奇然,“對於這三撥人的來路,都有了解了嗎?”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一路是方家的人,還有一路是二王子的人手,至少另外一路,目前還無法確定。”
“讓人繼續在暗中盯着,說不得,還會陸續有第四撥,第五撥人出現呢。”
“是,公子。”
“明山的事情,就暫且交給雲老爺子去辦吧。”蘇白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雲暖微怔,好一會兒之後,才明白過來。
有明山讓雲老太爺操心着,也就等於老太爺並不輕閒。
如此一來,國主若是再委派給老太爺什麼差事,也能輕易地推讓出去。
“好。”
果然,就在雲老太爺起身離開王都之後,國主的諭旨就到了雲府。
得知老太爺不在,已經去了明山,傳旨公公無奈,只得回宮付命。
國主原就是下旨召他進宮說話,順便再就着王室即將修建學院一事與他請教一番。
沒想到,連人都沒見到。
“罷了。既然不在,也就算了。”
國主的心情不佳,擔心若是雲家再利用明山來建一所學院的話,那豈非是實力更爲強悍了?
趙瑞接到了雲暖的傳音之後,沒有猶豫,立馬去求見國主。
“瑞兒怎麼過來了?有事?”
“啓稟父王,是這樣的,雲家大小姐之前派人來,說是明山學院裡還有一些基礎的武技及內功心法,想問問我們王室學院是不是需要這個。”
國主皺眉,不過是一些最基礎的東西,誰會稀罕?
“這等東西,還是讓她自己留着用吧。”
“是,父王。兒臣當時也是這樣說的,可是雲小姐說雲家買下明山,只爲了能讓家人有一個適宜養老的地方,並未打算開學立派,所以,纔會有此一問。”
國主挑眉,只是打算自己住?
看來,應該是他多慮了。
“玲瓏山莊有云霆衛,那麼明山呢?你不預備再訓練出一支更加強悍的隊伍嗎?”
雲暖一時有些糾結。
雲家的護衛,其實也不差的。
她之所以訓練雲霆衛,一是爲了保護玲瓏山莊,二是覺得可以透過雲霆衛,讓他們自給自足。
可是雲家嘛,似乎是沒有這個必要。
可是又想到了明山內的秘密,雲暖覺得,實在是有些頭疼。
“雲老爺子過來之後,你還是先讓他在這裡閉關休養,至於這裡的改建及防禦事宜,暫且不急。”
其實,蘇白的意思很明顯,就是雲家的那些護衛不成。
現在雲暖的手上,實力最強悍的,就是雲霆衛了。
至於雲家的護衛,雖然單個的實力都還不錯,可是論起真正的實戰來,還是比雲霆衛差太多了。
雲暖想了想,她當初訓練雲霆衛,主要是以進攻爲側重點的。
說白了,當初就是按照特種部隊的要求來嚴格訓練的。
當然,也因此,消耗了她不少的真金白銀呀。
她現在手上的現銀雖然還有不少,可是要花錢的地方也多呀。
好在目前玲瓏山莊可以自給自足了,不用也再投入。
而且雲霆衛基本上也可以自我生存了,她纔剛想着攢些銀子呢。
看來,又沒戲了。
她倒不是那種守財奴。
只是覺得,她自己沒有什麼賺錢的本事。
現在手頭上的銀子,大都是自己掠來的。
總不能次次都讓她有這麼好的機會吧?
“咱們之前去過鳳凰山,你還記得嗎?”
雲暖點頭。
“鳳凰山的南側,那裡新發現了一處鐵礦。”
雲暖立馬就精神了起來,“鐵礦?”
“嗯,而且還是玄鐵鐵礦,目前,這處鐵礦纔剛剛發現,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將它挖出來,再經過淬鍊,才能做成精良的武器。”
“那裡是什麼人的地盤?”
“歸烈國王室所有。不過,目前那處鐵礦只有我的人發現了,而且我已經安排人在半山腰上建了房了了,鐵礦的量不大,估計,若是開採出來,最多一兩年也就沒了。”
“這麼少?”雲暖難免有些失望。
蘇白立馬瞪她,“丫頭,那可是玄鐵!削鐵如泥的,你以爲是街上的大白菜呢?”
雲暖立馬換了討好的笑,“辛苦師父了。”
說着,還握了小拳頭,在他的肩上輕輕地捶着。
“行了,你安排一下,我帶你過去看看。”
“好嘞!”
雲暖的心情自然是無比激動的。
如果真的是玄鐵礦,那麼他們所有護衛的兵器就可以提上一個檔次了。
到時候,真有個麻煩,兵器上,他們就已經先勝一籌了!
“咱們開採出鐵礦是一,關鍵,還得是有着上等的鐵匠才成。”
沒有好的鐵匠,只怕他們也難以打造出精良的兵器。
“這個簡單!我們雲家自己就有。還有,玲瓏山莊那邊也有這樣的人材。”
“咱們先去看過之後,再商量着如何開採這些礦石,簡單地淬鍊之後,不如就運到玲瓏山莊。”
“師父是擔心鐵礦會暴露?”
“不錯。所以,我們開採鐵礦的頻率,也不能太高了。免得被人盯上。”
接下來,兩人便好好地計劃了一番。
有空間寶物在手,他們一點兒也不擔心,這些東西的運送問題。
只是,開採礦石,也是需要人手的。
若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人來幹,動作還能快一些。
他們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這些礦石能否在被朝廷發現之前,就先開採完畢。
一想到要幹一件與朝廷作對的事兒,雲暖就覺得自己渾身的氣血在翻騰着,叫囂着。
主要還是對於烈國的王室,太過失望了。
當初雲家大難,都不見王室伸出援手,再加上後來哥哥在邊關出事,她總覺得,這與烈國的王室脫不了關係。
事實上,得知莊家人曾對哥哥動手之後,雲暖就懷疑過上次的事情,是不是也是莊家做的。
可是,她問過莊家主,他一口否認了。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她覺得莊家主沒有必要再騙她。
更重要的是,莊家主本身也不符合那個神秘人的聲音。
所以,雲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有人在背後躲着。
指不定什麼時候,會再次對雲家人出手。
可真是防不勝防!
若是能將那處玄鐵礦佔下了,然後再慢慢地開採,自然是最好的安排。
可惜了。
就王室的那種貪婪和小氣,若是知道是玄鐵,只怕一丁鐵塊兒都不會給他們留。
所以,現在只能是偷偷摸摸地幹了。
“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將這玄鐵一次性地開採完?”
蘇白直接就在她的腦門兒上彈了一下,“做夢呢?”
雲暖頓時委屈地撇了撇嘴,“不過,我可以先布一道陣法,至少,可以起到保護的作用。”
“我就知道蘇白最好了!”
雲暖說着,已經抱緊了他的胳膊,一臉的諂媚樣兒。
蘇白哭笑不得,可是又覺得這樣的雲暖委實可愛,哪裡還忍心再去責怪她?
“我們不僅要找到鐵匠,還要找到厲害的煉器師才行。”
“嗯?”
雲暖覺得在聽天方夜潭。
“煉器師可以將這些玄鐵進行淬鍊,這樣,打造兵器更方便,也更銳利。另外,或許,我們也可以試着能打造出空間寶物呢?”
雲暖瞪直了眼睛,“可以嗎?”
據她所知,現在的這些空間寶物,都是幾百年前的一些古人留下來的。
數百年來,已經沒有人能打造出真正的空間寶物了。
據說,是因爲鍛造的方法,早已失傳了。
現在的煉器師,已經墮落到了,給鐵匠打下手的地步。
所以,乍一聽聞煉器師這個稱呼,雲暖還是有些驚訝的。
隨着時間的流逝,曾經被人人奉爲上賓的煉器師,早就不復當年的風光。
如今個個過得不如意,連個鐵匠都不如!
“走吧,我們這次出去,也不着急,看看能不能找到資質好一些的煉器師。”
兩人跟雲老太爺交待了一聲之後,便下山了。
雲暖再次換上了男裝,也只是爲了路上方便。
至於蘇白,一露面的時候,還是戴了面具。
只不過,他們去的地方,都是一些小村子小鎮子,真正能認出蘇白來的人,少之又少。
“你戴面具太彆扭了,要不這樣吧,我幫你易容!”
蘇白立馬瞪她,“你打算把我易成什麼樣兒?”
“放心吧,只是用一些化妝術,不會特別難,我也不會把你畫得特別醜的。”
蘇白懷着一顆不確定的心思,然後還是被雲暖給拾掇了一番。
再出來,小五看到公子時,嚇了一跳。
原本那個俊美無雙的公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一個看起來很粗獷,也很陽剛的男人。
說地不客氣一些,就是一看,就是糙漢子。
再加上特意給他加上去的鬍子,雲暖再稱呼蘇白爲長輩時,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了。
一行人走了幾天,雖然也見過了幾個煉器師,可是明顯都不能讓蘇白滿意。
雲暖不明白他到底想找什麼樣兒的,只能跟着他走。
“累了?前面就快到地方了,咱們到時候先在客棧裡落腳,明天再轉。”
雲暖點點頭,只坐馬車不幹活,也是很累人的。
馬車在快抵達鎮子時,被蘇白收進了空間內。
一行人,改爲了步行。
剛進鎮子,就看到了幾家鐵匠鋪子。
售賣的,大都是一些農用的,或者是宰殺用的工具,真正的兵器,幾乎是沒有。
“大叔,我們想買幾把劍,你們這裡能打嗎?”
一個大鬍子笑道,“小公子,我們這地方,能打兵器的就那一家,你們可以去瞧瞧。”
雲暖總覺得大鬍子笑地有些不懷好意。
待他們到了地方纔發現,這處鐵匠鋪子,可以說是她所見到的,最爲落魄的。
店裡頭到處都佈滿了灰塵,還有一些鐵屑,總之,就是各種的蕭索感。
“有人嗎?”
雲暖先喊了一聲。
沒人應。
小五皺眉,直接就將這鋪子裡裡外外都轉了一圈兒。
“公子,沒人。”
“奇怪,明明就是打開門做生意,怎麼會沒人呢?”
“先等等吧,這家鋪子的劍,打造地還是不錯的。”
蘇白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劍,高人看兵器,只需一個眼神,便能察覺出這東西的鋒利與否。
等了片刻,也不見有人,小五隻好出去跟旁邊的店家打聽。
“隔壁的大嬸說,這裡的鐵匠回家睡覺去了,喜歡什麼可以直接拿,然後每樣兵器都是十兩銀子,直接給他放到那邊的桌上就可以了。”
雲暖看了一眼那張所謂的桌子,上面的灰塵,應該得有一個米粒那麼厚了吧?
這是多長時間不開張了?
“我們怎麼辦?”
“你覺得這些兵器如何?”
“還行。”
雲暖說的是實話,她剛剛試了一把,很鋒利,而且拿在手裡,又不會覺得太重,手柄處的觸感也極佳。
雖然她只是勉強拿了一下,可是整體感覺,還是比以前看到的兵器要好。
“那就全都收了吧。”
蘇白話音一落,這屋子裡的所有兵器,全都進了蘇白的空間裡。
只不過,他們沒數,自然也就沒給銀子。
直接留了封信在桌上,將他們的落腳地告知,然後說等他上門收款。
“這行嗎?”
雲暖有些擔心。
總覺得他們這樣做有些不太合適。
萬一人家真惱了怎麼辦?
“放心吧,我們就回客棧裡等着,他一定會去那兒找我們的。”
“師父,你覺得他是一個不錯的鐵匠?”
蘇白神秘一笑,“不,他不是鐵匠,他是一名煉器師。”
“煉器師?你都沒有見到人,怎麼知道的?”
蘇白隨後翻出一樣兵器,“你看看它與你平時見到的,有什麼不同?”
雲暖仔細地看了看,“差不多呀。”
話音剛落,又覺得有些不對,“咦,這東西,好像是有那麼一丟丟的靈性在。”
其實,雲暖也不知道是什麼,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了,所以才用了靈性這個詞。
蘇白淡淡地笑了笑,“的確是靈性。”
雲暖一怔,還真被她給蒙對了?
蘇白則是眸光一瞬間變得幽深了起來。
但願,這個男人就是他一直以來要找到的。
否則,就算是暖暖完成了第四層的晉階,只怕,他們也無法打開那道結界。
思緒一下子飄遠,對於身旁雲暖的話,自然也就沒有聽清楚了。
“蘇白?”
感覺胳膊被撞了一下,蘇白纔回過神來。
“你說這人是個煉器師,我們是不是要帶他去鳳凰山了?”
“嗯。”
蘇白擔心的,是對方如果不肯跟他走,怎麼辦?
半個時辰之後,一名身形高大,可是身上卻十分髒亂的老頭兒找了過來。
而且身上還有十分濃重的酒氣,應該是剛剛纔喝了不少。
蘇白一看見他,第一時間就認出,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沒想到,他竟然躲在了這種小地方。
難怪,這麼久了,自己一直都查不到他的消息。
“就是你們拿走了我所有的劍?哈哈,算你們識貨。得了,十兩銀子一把,總共四十七把,我算你們便宜一些,給我四百五十兩銀子就好了。”
老者說着,人已經是晃晃悠悠地坐在了桌前。
雲暖只覺得一股極重的酒氣朝她撲來,差一點兒沒吐了。
蘇白皺眉,“多年不見,想不到堂堂的尊級煉器師,竟然落魄至此。”
老者的身體明顯就僵了一下,隨後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想要將眼前的男人從裡到外都給看透一般。
“你是什麼人?”
“奇然,帶他下去先梳洗一下,我不跟乞丐說話!”
“是,公子。”
公子向來愛乾淨,能憋着沒把他扔出去,就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
小五將窗子都打開,又點了一支薰香,也算是將屋子裡的酒氣給散一散。
“蘇白,他是什麼人?”
“他是尊級煉器師,穆遠。”
雲暖一臉茫然,“什麼尊級煉器師?那是什麼意思?”
以前,雲暖甚至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煉器師這一說。
如今,竟然又冒出一個尊級煉器師,他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在說夢話?
雲暖覺得自己的腦子都不夠用了。
“暖暖,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你所未知的人,或者是事。不是你無知,而是有些人的存在,被一股勢力刻意地抹去了。”
雲暖完全就呈現出了一種驚訝的狀態。
蘇白擡手,十分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臉,“放心,有我在。”
很快,那個老者被人帶了進來。
已經洗乾淨了,也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最重要的是,那一臉的鬍子,也都被人給直接颳了。
雲暖微微眨眼,這動作是不是也太快了?
“好久不見了,穆遠。”
穆遠表現得完全不可思議,“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就打算這樣混沌地度過你的後半輩子了?”
穆遠看起來精神弈弈,不再似剛來時的那般死氣沉沉。
“呵呵,我不這樣,還能怎麼辦?從那一戰之後,我換了無數個地方,每一個地方,我待的時間,都不敢超過三個月。”
“到這兒多久了?”
“兩個半月。”穆遠低頭。
蘇白的嘴角一抽,這麼說,他們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再晚來半個月,這老頭兒不知道又躲到哪兒去了。
“你以爲,這樣你就安全了?”
穆遠的眼睛裡流露出一抹驚懼,“你,你是他們的人?”
說着,整個人的狀態已經猶爲緊張,甚至是手指頭都已經開始哆嗦了。
“我若是,你還能活到現在?”
一句話,穆遠倒是冷靜了不少。
“那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身分?你不可能是這裡的人,不可能!我明明記得很清楚,死了,都死了!一個也不剩,都死了!”
穆遠說着,他的眼神已經明顯開始有了幾分的虛無,整個人都像是瘋巔了一樣。
“死了,都死了。哈哈!一個也沒活下來,死的好慘!”
他這種反應,將雲暖嚇了一跳。
下意識地就抓緊了蘇白的袖子。
“別怕!”
蘇白說着,凌空一指,穆遠的身子頓時就僵住不動了。
不過,嘴巴還能說話。
“你,你怎麼會?”
“隔空點穴這種手法,會的不只一個人。穆遠,我只問你一句話,想死,還是想活?”
穆遠愣了愣,然後呢喃道,“活,只要活着,就還有希望。”
聽到這一句,蘇白的臉色變了變。
“你說的沒錯。只要活着,就一定還有機會。穆遠,我來找你,就是爲了給你能好好活下去的機會。”
穆遠的喉嚨一動,“你到底是什麼人?”
蘇白解開他的穴道,示意他坐下。
擡手拂袖間,房間內已經多了一個結界。
“你?”
穆遠大爲驚駭,能有這種能力的人,在那場大戰中,應該就已經死絕了!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
怎麼會?
“你不必如此驚訝,你們的那場大戰,我不曾參與,可我卻是知情者。”
“什麼意思?”
“你是如今天聖皇朝僅存的一名煉器師了。數百年來,天聖皇朝的人們,已經漸漸地淡望了煉器師的存在。甚至,有人一度以爲,那不過是書上說說,然後用來唬人的。穆遠,你可是尊級的煉器師,你真的甘心,就此一直墮落下去?”
穆遠無精打采地坐在那裡,雙目灰白。
“不然呢?我還能怎麼辦?我一個活了幾百年的人了,還有多少日子可活?就算是這樣隱姓埋名的活着,至少,可以讓我能平安到死。”
“哼!我剛纔是不是沒有提醒你,那裡的人,已經滲透進來了。”
穆遠的眼中,再次流露出了一抹惶恐,“你說什麼?”
“你以爲你現在就安全嗎?簡直就是無知!”
蘇白罵了他一句之後,才深吸了一口氣,“想想那場大戰,那些死去的人,那些被禁錮起來的人,你真的不想爲他們做些什麼?”
穆遠被他說的有些熱血沸騰了。
可是一想到了當年的那個慘劇,他就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完全失去了氣勢。
“穆遠,若是被他們找到了你,你以爲,你還能活?”
“你想怎麼樣?”
“跟在我身邊,我必然保你無虞。”
穆遠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是在考量着他話裡的真實性。
“我從不騙人。”
蘇白說完,低頭看向了身邊的雲暖,“你不覺得我身邊跟着這樣的一個人很奇怪嗎?”
雲暖見話題轉到了自己的身上,便有一種莫名地緊張感。
“她?”
“沒錯,我會救出那些被禁錮的人,也會讓這片大陸,回到它應有的模樣。”
穆遠微怔之後,似乎是又明白了。
微微地點頭,“好,以後,我就跟在你身邊。”
雲暖還沒有完全地從他們剛剛的對話中消化過來,“那個。”
“乖,一會兒我會細細地講給你聽。”
穆遠被帶了出去,由奇然負責保護他的安危。
屋子裡只剩下了雲暖和蘇白之後,雲暖整個人都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
“暖暖,覺得很意外?”
雲暖愣愣地擡頭,看着他,輕輕點頭。
“其實,當年救你,是意外,也不完全是意外。”
“?”雲暖的腦子裡,立馬就閃現出了無數個問號。
“我原本,就是要帶人去王都找你的。因爲我收到消息,當時你已經在回王都的路上。”
蘇白溫柔地看着她,“可是我沒想到,會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找到了你。”
雲暖眨眼,看看自己的手指,再看看他。
“所以說,當時你就是奔着我去的?”
“對!”
雲暖覺得自己真相了。
可是,這種真相,貌似也沒有什麼打緊的。
“做爲逍遙公子,我自然是有自己的使命的。我必須要找到五彩金鳳的主人,而當時,我聽到了有關你的傳聞。所以,我當時的第一反應,你極有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
“爲什麼不是我哥哥?呃,不對,爲什麼不是別人呢?”
“沒有爲什麼。就是直覺!”
“若是錯了呢?若是那個人應該是雲瑾明呢?”
“不可能!因爲五彩金鳳的主人,就是幻音功的傳承人!”
雲暖徹底傻眼。
所以,當年他纔會在救起自己之後,再慢慢地傳授自己幻音功?
這是不是也太驚悚了?
到底是因爲她學會了幻音功,所以纔是五彩金鳳的主人,還是因爲她是五彩金鳳的主人,所以才能練成了幻音功?
“這麼多年來,爲什麼遲遲沒有人能突破幻音功的第三層?甚至,連第一層都無法練成的,比比皆是。”
“等一下!”
雲暖覺得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麼。
“幻音功的存在,不是一件很隱秘的事嗎?”
“並非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幻音功的。現在,你還能假借音波功來掩飾,那是因爲,真正見識過這門功夫的威力的人,還沒有找過來。”
“你能不能從頭慢慢講?你這樣說,我只會越來越糊塗。”
蘇白猶豫了一下,說實話,他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跟她解釋。
“暖暖,你現在,只需要相信這個世界遠非你想像地那麼簡單。還有,你現在所看到的所謂的強者,極有可能,根本就是螻蟻一樣的存在,明白嗎?”
雲暖覺得,他越說,自己越聽不懂了。
“還差一個人,找到了他,我就可以告訴你事情的全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