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阿贊洪班面向X夫人的方向,雙腳在地上慢慢挪動,動作很詭異。好在別墅大廳里人很多,一時沒人去注意他。而曹老闆直直地走向X夫人,來到她面前站住。X夫人正和一位戴林黛玉面具的女士聊天,看到曹老闆站在X夫人面前,似乎有話要說,那林黛玉就用手指了指X夫人身後。X夫人回頭看是曹老闆,還沒等她開口,我看到阿贊洪班微微擡起右手,五指呈抓物狀。
令人驚愕的一幕出現了,曹老闆突然用右手抓了X夫人的右胸一把。
X夫人身材不錯,今晚更是穿了銀色閃緞的低胸連衣長裙,領口開得非常低,胸很飽滿。被曹老闆這麼一抓,X夫人立刻驚叫起來。有人轉頭看過去,但並沒在意。阿贊洪班雙手慢慢擡起幾十公分,又擡左手揮了揮。
曹老闆猛地抱住X夫人,一把將她的面具掀掉,X夫人長得成熟美豔,畫着濃妝。曹老闆也摘掉自己的面具,摟住X夫人就是狂親。
這下可炸了鍋,X夫人邊叫邊掙扎,但曹老闆身強力壯,一時掙不開。那邊戴着牛魔王面具的X老闆纔看到,連忙摘下面具衝過去,猛推開曹老闆,用粵語大聲說了句什麼。曹老闆也不說話,朝着X夫人走過去,X老闆揮拳打在曹老闆臉上,把他打得後退幾步跌倒。X老闆怒不可遏,走到曹老闆身邊,指着他又說了幾句話,拉着X夫人離開宴會。
發生這種事,很多人都看在眼裡,紛紛摘下面具,大廳中一片譁然。範夫人跑過去勸X老闆夫婦,X老闆也不理她,徑直出了別墅上車駛離。
一些人看到鬧成這樣,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也無心繼續,紛紛離開。我、方剛和阿贊洪班混在人羣中離開,陳大師走到範夫人身邊安慰着。
當晚,陳大師給我打電話,說:“好緊張,真的是好緊張!當時我的心臟就要跳出來了,怎麼會這樣?”
我告訴他,阿贊洪班用的是中緬邊境雲南苗族巫師特有的儺巫咒,戴上儺面具之後,能用獨特的儺巫咒術與巫師祖先通靈,達到暫時控制人思維和動作的目的。
陳大師聲音都發顫:“巫術真是太可怕了,以前我從沒親眼見過,也不相信,現在真是開了眼界,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接下來的十幾天,我和方剛除了每天去醫院看望阿贊Nangya之外,就是等待好消息。陳大師告訴我,有一天曹老闆曾經去找過範太太,質問她的別墅裡是不是鬧鬼,爲什麼會出這樣的事。範太太當然不知情,還指責曹老闆色膽包天,居然在她的家裡公開非禮X夫人,而且當着香港那麼多有頭有臉的人的面,不知道X老闆有黑社會背景嗎?
這種指責和扯皮當然沒有意義,曹老闆也拿範太太沒轍,然而,最難的還是他自己。這天陳大師給我發短信,內容只有一句話:“曹老闆跑路了。”
後來我和方剛纔知道,曹老闆居然在短時間內套現弄了不少現金,然後從香港跑去了南非。但有傳言稱,X老闆已經找過之前他所在的那個黑幫社團,要求不計成本,一定要搞死曹老闆,哪怕跑到火星也一樣。
雖然曹老闆還沒有受到什麼皮肉之苦,但這種自斷胳膊式的跑路,對他這種在香港有大公司的人來說,已經比破產和被捅刀子更痛苦,最痛苦的還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爲什麼。
我和方剛、阿贊洪班成功地演了一場好戲,讓陳大師更爲高興,阿贊Nangya的傷經過近一個月的休養,已經可以慢慢活動。這天晚上,陳大師特意在太平山的豪宅中宴請我們四人,阿贊Nangya不知道我們幾個男人之間的那點兒心思,還以爲陳大師好客,住院期間發生的費用全由陳大師負責,她也很感激。
吃飯的時候,陳大師取出一份文件,放在阿贊Nangya面前,說因爲她來香港捧自己的場而受傷,自己很過意不去。所以他買下了香港中環以西、靠近太平山的一處住宅,想送給阿贊Nangya當做禮物。那所房子雖然不算太大,但地點清靜,她平時可以在香港久居,想修法也可以隨時回泰國,不管怎麼說,香港有個自己的下榻之所,往來也比較方便。
我、方剛和阿贊洪班都很意外,萬沒想到陳大師居然有這麼大的手筆。說實話我還是很嫉妒的,恨自己生錯了性別,要是個女人多好。但又想就算是女人,我的外公也不見得是緬甸降頭師,還是沒戲。
阿贊Nangya拿着這份房契,淡淡笑了笑,又放回在陳大師面前,說:“我沒有在香港久居的打算,只有東南亞才適合修法,香港太繁華太吵,我不喜歡。”
陳大師很尷尬,顯然他以爲阿贊Nangya就算不接受,也不會說得這麼直接。我連忙對她說,先不要說得這麼絕,可以考慮考慮,就算只有東南亞適合修法,香港也是個適合居住的地方,不想久居,那就每年來玩個幾次,就當是度假村了。陳大師連忙稱對,阿贊Nangya對人情世故真是完全不懂,她不感興趣的事就直接拒絕,不會拐彎,就又給否了。
沒辦法,陳大師只好先把那份房契收起來,說等阿贊Nangya什麼時候想通了,隨時都可以。
方剛看着那份房契,眼睛裡似乎都要冒出火來,我心中暗笑,心想原來你比我還羨慕嫉妒恨呢。
曹老闆這口惡氣算是出了,陳大師私下付了三萬港幣給阿贊洪班,可令我們再次沒想到的是,阿贊洪班居然不收,我問爲什麼,他也不和我們直說。我開始以爲是嫌少,就給老謝打電話問怎麼回事。老謝告訴我們,阿贊洪班對價格絕對不會這樣計較,再說三萬港幣也不算少,他不太可能拒絕,畢竟施法也是要耗費法力的,比加持佛牌累得多。
我讓老謝去和阿贊洪班溝通,他畢竟是老謝的遠房叔叔,有些話可能跟我們不太好講吧。後來老謝告訴我,阿贊洪班稱阿贊Nangya也是他的朋友,來香港幫她解決曹老闆是自願的行爲,不爲錢,所以不能收。
這讓我和方剛很意外,老謝又告訴我:“田老弟,阿贊洪班不收錢,但你看多少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吧,你看能不能讓陳大師給我意思一點兒……”
這話我半點也不意外,老謝是典型的雁過拔毛性格,再加上家裡有病人,這麼想也對。於是我收了陳大師一萬港幣,轉匯給老謝,算是辛苦錢吧。
此事告一段落,方剛也和阿贊洪班回泰國去了。阿贊Nangya又在香港休養了半個月,也在陳大師的親自護送下飛回曼谷,又轉機清邁回到清萊她的住所。我心想,陳大師還真是性情中人,對阿贊Nangya幾乎要把心都掏出來,可惜人家不買賬。這又讓我想起了蔣姐,想到她爲了和陳大師結婚,不惜找人落情降給他,離婚後明明分了一大筆錢,還處處算計,這邊謀害我們,那邊繼續動歪腦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
那天中午,正在佛牌店和美瑛吃飯,有個男人走進店,此人穿一身筆挺的西裝,身材挺拔,氣質也不錯,看年紀不會超過四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