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驚動了待在更深地方的玩意,連麼嘛留下來的東西也救不了你們。
我耳中只有那一句話“我以前有個哥哥,我覺得你很像他。”這或許是我給他的唯一感覺。有些事情我知道,殘魂並不是完整的魂魄,因爲是殘缺的魂魄,所以記憶不全,甚至連感情都是不完整的。但鬼魂都擁有一個特點,那便是他們的記憶和情緒永遠會受到死亡之前的事情所影響。
最大的區別便是,這隻小鬼,帶着笑容念出了哥哥兩個字。卻始終說不全一個“媽”字。這能反映出死亡的時候,對這兩個稱呼的人不同的感情。
他在自言自語:我去過很多次那個屋子,我都忘了好久以前了,麼嘛留了東西在那裡。她不是留給我的,這麼久了我都引不動。
:你從一進來我就看到你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地方,以前你們不要再來了。你一進來,就引動了她留在這裡的那個屋子。本來你們過了岔路口救活不成了的。這一次你們過去,是她當初留在那個屋裡的東西一直在幫着你們,所以我纔跟過去看。現在她留下的那個屋子已經沒了,你們如果再去那裡,肯定會死的。
櫃檯邊只有我們兩個人,我聲音有些乾澀:那,你說的那個她,有沒有留東西給你?
他搖了搖頭,身子抖了抖,再也沒開口。
我坐在門口抽菸,老範蹲在我旁邊,他說他想搞懂這一半的魂魄到底是哪一條魂和哪三個魄。對於這方面類似於迷信的,其實我瞭解的不多。我雖然坐着,但手裡藏着的細線一直繃緊,我已經麻木了,自然反應是隻要老範敢進這個茶館的門,我會第一時間弄死他。不管他曾經和我是什麼關係。
這條街道又恢復了我們來的時候的樣子。街上陰冷的行人偶爾來來往往。街道這側的小區門口,有很多穿着以前老舊樣式衣服的小孩在玩耍。
過了好一會兒,小孩走了出來。我第一時間站起來,恭敬的等在一旁。他拿着掃帚,似乎一點不在意我的異常。只是看着遠處,我以爲他要說什麼。
:你們該走了,外面起了變化。再晚你們就出不去了。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因爲我的原因,一旁的老範不敢靠近,只能是站的很遠偷聽。聽到這裡,他突然變了臉色。
:小兄弟,那我們該怎麼出去?
小孩看也沒看他,只是在我面前低着頭,悄悄的說了幾句。
我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直到離開之前,我一直靜靜的等在門口。老範喊了我好幾聲,我不捨的望着茶館裡,沒心情去想他說的起變化是什麼?剛纔他回去之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似乎猶豫了很久才問出口一般,問能不能告訴他,我到底是誰?
面對這個真實死亡年齡的小孩鬼魂,我怎麼也開不了口。只是在從街道走出了巷子的時候,我才低聲
回答了一句:我是你唯一能記起來的那個哥哥的兒子。
呂思明揹着嚴收,我們一瘸一拐的到了來時的巷子周圍,轉了好幾圈又重新回到了原點。老範道不對呀,你這個二叔不是說拐三個彎就能知道怎麼出去了?
黑漆漆的天空,即便是小區裡也處處透着詭異。這裡稱爲被遺忘的地方,出去的路肯定不會那麼簡單。我帶着老範他們,往橫豎的巷子相反的方向逛了五圈,之前周圍還能看到一些人影的樓房變得安靜了下來。
正前方出現了一條巷子。老範說快,就是這兒。我們走進去的時候,巷子盡頭似乎瀰漫着霧氣。老範說果然,那個小孩其實並不知道怎麼出來。
漆黑的天色下,老舊小區的巷子中,我們也不知走了多久。路上偶爾會遇到人,我們全身是傷,讓兩個職員千萬不要去看這些人。依舊是不斷拐角似乎沒有盡頭的巷子,周圍的環境似乎在逐漸的起着變化。
天空從什麼時候開始微微發亮,就在我們快徹底支持不住的,時候,呂思明指着前面,說你們看,那兒有光。
果然已經支撐不住,人的魂魄總會有個極限,我意識恍惚,兩個手臂和脖子都被我自己用線環割了起來,組織掉入水中後全身的黑氣碎削。低頭便能看到左手的森森白骨。終於,我們看到了那是一盞巷子盡頭亮着的路燈。薄霧中我們走到了路燈前,中間有個電線杆,老範說就是這兒,又皺起了眉頭。
:可樂瓶子呢?
轉過去他才鬆了口氣,電線杆的背面,一個可樂瓶子靜靜的放在這裡。這一次連呂思明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天色矇矇亮,穿過這個路口,一種濃烈的倦意傳來,之後所有人都倒下了。
再次醒過來。我第一眼看到的是明亮的天空,我身子動彈不得,過了好一會兒才坐了起來。依舊是這個十字路口,而老範他們幾個則睡的像是死豬的躺在地上。還是之前的這片居住區,奇怪的是周圍傳出機械的聲音,有人問我,你們幾個是不是喝醉了?早上出來買菜就看到你們躺在這裡,見還有呼吸,也就沒報警。
不一會兒有人來趕我們走。幾輛工程車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開進的巷子,裡面還有挖掘機。一個工人讓我們讓開點,說這兒有工程改造。我忍着劇痛將嚴收搬開。
我臉色卡白,甚至連說話都困難,我們醒過來的這天上午,親眼看到施工隊將挖了個大坑,將這個十字路口和電線杆剷平。據說是附近的市場要搞擴建,速度快的出奇,這塊地方便已經面目全非。
嚴收他們早也醒了過來,看着昨晚的路口不復存在,我想起了那小孩的那句話:外面的門要關了,你們快走。
呂思明和嚴收雖然憔悴,但行走還沒什麼問題。重點是我,我們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但卻連站立都困難。正喝着水,我沒有任何徵兆的一連吐了好
幾口血,小飯館的老闆嚇的差點趕我們走。特別是左手,看起來完好無損,但幾乎已經沒了知覺。
嚴收說道:那個地方要真是風水造出來的,現在路口都改造了,我們估計再也進不去了。
嚴收以爲自己做了一場夢,那地方是從古時候留下來的,我至今不能確定是不是真的有人用風水造出來的。但肯定是在這裡的地下,只是不知道有多深。這個小區纔多大?這種詭地藏在樓口市的市內風水裡,比這個城市存在的時間不知道長了多少,沒有了特定的風水入口,永遠進不去。
我盯着遠處的改造工程,雖然只是一個小巷子,但這也太巧了?
離開之前在周圍看了看,一共方圓一公里左右的小區,每條街道清清楚楚,都是生活着普通的居民,但這些人永遠不知道這片老式小區裡隱藏着一個何等恐怖的地方。
城市的修建,將這個古時凶地深深的隱藏了起來。就像是一個通道,現在已經徹底沒了進去的路。我腦袋一片空白,沒有任何心思去想這方面的事情。但有些東西已經很明顯。幾十年前,那一棟詭異的房子出現的時候,正好是當初的南邊圍改造,難道是因爲改造,無意中打開了一次那兒的大門?
這次事情的背後,有很多地方都還透着奇怪。似乎是什麼東西引我過來的,但我現在的狀態連我自己都分不清楚。我被兩個職員夾着走出這一片地方,我慫拉的眼皮一直沒完全睜開過,整個人像是傻了一般。
這時候,我手機接到一條短信,只有個地名。我們趕到的時候,嚴收不敢相信,說什麼居然又是糞坑。這裡是小區邊緣的一個廢棄公廁,果然,在裡面我們找到看似重度昏迷的範刻用的身子。
全身惡臭,雙眼緊閉,還有微弱的呼吸。我卻突然抽出了短刀,抖着手想舉起來?
:會長,怎麼了?
兩個職員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我嘆了口氣,艱難的把刀放了下去:送他去醫院。
就在這時候,一陣電話聲響起,昏迷的老範居然突然醒了過來,微微睜開眼睛。是他褲兜裡的手機。嚴收幫他拿起來,接了之後,電話的那頭卻沒有任何人說話。
:咦,是個空白號碼。
虛弱的老範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手也擡不起來掙扎着去拿手機,想要聽那頭是什麼聲音。但通了之後的電話沒有任何聲音,然後只剩下嘟嘟嘟了。嚴收奇怪的說道:範爺,怎麼了?對面已經掛了。
老範面無人色,現在的他根本就坐不起來。
:不可能,他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不可能,是他,是他打來的,他已經知道了。
老範突然扭頭看着我,眼神中全是驚慌:胡正,現在能救我的,只有你。救,救救我,好麼?我這些年爲他做了這麼多事。只,只要你保我,他,他就不會殺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