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鬼魂明顯傳來異動,這條水泥裂縫還在咳咳作響。我走上前去,探出身子看了下去。一張臉正好擡頭看着我。
這一瞬間我呆住了。溫度更加的冰冷。突然,周圍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幾個拿着紙帆花燈的人快速的衝了進來。巷子裡被這些人撒的到處是米,密密麻麻的鬼影晃動。
衝到了裂縫面前,這些人一把銅錢灑在周圍,接着不斷的向裡面看去。
裂縫下空空如也,爲首的是個還穿着民俗衣服的中年人,先是小心看了遍周圍,見所有銅錢都沒有反應,這人眯着眼睛看着我,問我是什麼人?
身後的老範幾步走了過來,在這羣人耳邊說了幾句,接着大聲道。
:我們也是剛到這兒,估計是地下水乾了,這水泥口子明顯是新的,旁邊還在掉渣。
舞花燈的人懷疑的看了看我們,接着冷冷的說道:兩個朋友,你們小心點,這地上開了口子可不一般。你們真的沒看到什麼東西?剛纔我是發覺這些鬼魂有異常纔過來的。
他的聲音還帶着一個驚恐。
老範也瞪起了眼睛:我們也是纔來的,什麼鬼魂異動,你是說這個巷子裡?
老範指了指地上的碗還有香燭,露出驚恐的神色,接着拉着我說趕快走吧。老範當做看不到周圍這些正在盯着我們的黑影,說自己身上冷。
我們剛走出巷口,那羣本來是城市舞花燈的手藝人還在原地察看那離奇的裂縫,爲首的中年人突然叫住了我。說等等,你叫什麼名字?
老範回到,他叫同大察,我們是旅遊給人算八字的,我們可是遇到過銅首山上的老先生的,你們又是哪兒的?
爲首的中年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一直到我們離開。
回到街上,老範馬上問我剛纔看到了什麼,我搖搖頭不說話。
:我又不是故意給你取個這種名字,要是他們知道你信胡,肯定出亂子。
熱鬧的街道,入眼處全是絢麗的舞龍舞獅還有天燈。時間更晚,街上幾乎隨處可見到處飄蕩的鬼影。這一幕讓人後背發涼,可能這些旅遊的人沒有察覺,但對於我們來講,給我們一種進了真的鬼城的感覺。
不用說我們都知道,這些遊街耍把戲的人中,看似是在掙錢,其實不知道藏了多少風水術士。
我們沒有離開,反而繞回去,進了之前擺碗撒米的那家店鋪。
老範過去和店老闆擺談了一會兒。以老範的能力,這老闆看起來表面上是相信了。他告訴我們,這地方和四
川不一樣。而且最近特別的異常。
呂思明故意說沒覺得什麼異常啊。
這老闆眼睛聲音很神秘:你們是不是銅首山的啊?要是身上有羅盤,怎麼沒發現不對?現在外面到處都是鬼。山門的師傅是害怕鬼魂鬧事,那麼多的孤魂野鬼,要是不用這些儀式壓住,外面的這些活人怎麼辦?
老範笑了笑:兄弟,我也是個半吊子。但我們銅首山上只聽說過驅邪有種陣法,可以在社會上面布,就是用活人聚陽氣。這兒號稱陰都,光是這城中城,就有起碼幾千人。這麼盛大的儀式,怎麼也不可能是一個人能主持的。做齊三十六天,什麼鬼魂都給驅了。
老闆坐在店裡,看着外面的熱鬧場景。
:誒,我這家店,都不知能開多久。同是吃風水這碗飯,我勸你們還是快走吧,世道亂了。據說幾年前開始,這南邊就已經不太平了。
老範一拍桌子。
:哥們,你別蒙我。登都城下,這些遊魂野鬼哪一隻不是我流派山門養的門邪,千年山門,它們還能鬧的起來。是不是其他的什麼玩意?
換了面孔的老範一副正氣凝然的樣子,要他真是八派的人沒人會懷疑他的自豪感。讓這老闆不要嘆氣。
當晚,我們四人睡在了這家店裡。午夜的時候,外面都還依然熱鬧,店老闆依舊在門口擺着碗。屋子裡,老範叫我快睡覺,我卻一直坐在桌子旁邊,關了燈。老範叫了我好幾聲。
門外傳來老闆的聲音,說今晚不知道怎麼了,之前喂的那些陰客都不來吃米了,陰客就是鬼的意思。
誰知剛一說完,兩個睡着的職員直接坐了起來,滿臉慘白的盯着門口。
那是一個渾身漆黑的影子,全身腐爛的盔甲,徑直的走進了店裡。屋裡的氣氛讓人窒息。
就連桌子板凳都在微微抖動。
:這是什麼?
老範瞪了呂思明一眼,他趕緊閉了嘴。這東西靜靜的飄到門口,早就腐爛的只剩下兩個洞的眼睛看着坐在桌邊的我,好一會兒,似乎沒發現什麼異常。這隻東西才慢慢的出了門。
過程中店老闆一直示意我們不要動。直到這時,他才飛快的關了門。老範裝作嚇的說話都不利索的去問他,店老闆先是看了看我,接着告訴我們,這裡之所以叫陰都,是因爲有很多惹不起的東西。剛纔那東西非常的兇險,根本不認人的,只是平常在街上都難得看到這種玩意,怎麼今天還進了他的門。
老闆不斷的重複,我說怎麼周圍的鬼都躲開了,得把天
師的牌位好好供奉才行。
給老闆說先睡了,剛關門,滿臉感謝的老範神色便變了,看了看屋內,接着看着還坐在桌上抽菸的我。
:她,她在這兒?
我拿着煙,眼睛一直看着旁邊的另一張空板凳。接着老範連聲音都有些抖。
只見空板凳上,靜靜的坐着一個雪白的身影。
看着突然出現的白瑾,屋裡的人都不敢說話。白瑾坐的位置正好是在我身後,將所有人隔開,只是此時的白瑾面無表情。就像是一隻沒有思想的鬼魂,即便是這樣,老範幾人也動都不敢動。他們全都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東西。
出現在這裡的白瑾,只是看着我的不斷的看着我的肩膀和肚子兩個位置,只是最終久久的盯着我的肚子。接着身影越來越淡。屋內那種冰冷的感覺也隨之消失。
過了好一會兒,老範看了周圍好幾圈,纔開了口,
:走,走了?
我嗯了一聲,
:她不是該在地下麼?她來做什麼?
此時的老範才發現我有些不對勁,拿着的煙的手在抖,臉色慘白,而肚子滲出了黑血。一旁桌上的黃盤則在不斷的轉。
我打開紗布重新包紮,屋內沒人說話。直到地上掉下了黑色的冰塊,他們才知道我傷口上的血已經止住了。老範坐在一旁,臉色非常的低沉。
呂思明問怎麼了?老範突然吼道:怎麼了?那玩意都能來,說出來嚇死你,她早就喪失了人性,只是還關心你們會長。
我在一旁吃着雄黃,老範則抽着煙,看着桌上綁了我八字的羅盤,一直到羅盤不再轉動,老範才重重的嘆了口氣。
當晚三點,老範叫醒了兩個職員,開門的時候看了看還坐在凳子上的我一眼。
:範爺,會長沒事吧。
:你們有的睡還不好?你們會長肚子上的肉都死了,還得靠女邪來救,你們覺得他還用睡覺?
街上的人還是很多,這間店鋪在角落,老闆卻不在了?老範指了指遠處的一條街道,我們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果然,那店老闆提着一個包裹走在街上,身上已經換了一身非常寬鬆的褂子。我們到了的時候他已經上了一輛車開走了。
:老子一晚上都盯着他,他接了個電話,火急火燎的出門了。
老範做了個手勢,街角開出來一輛越野,開車的陌生職員叫了一聲範爺,我們便跟了上去。店老闆的車子在其他店鋪接了人,之後開出了這一帶,上了城市的街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