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這東西的樣子我看不清楚,只有一雙詭異的眼睛。我想要往後退,扭住那伸過來的“爪子”,但已經晚了,這一瞬間速度已經超過了常人的反應,我手停在了空中,劇烈的疼痛從胸口傳來。
奇怪的是,咚的一聲,我胸口像是有什麼擋住了這一下似得。那隻爪子瞬間縮了回去。我看不到,但胸口位置肯定已經是血肉模糊,我彎腰跪下,拼命的捂着自己的心口位置,一動也不能動。
本來我已經以爲我必死了,我不敢相信我居然能撿了一條命。劇痛之後是腦袋發暈,周圍依舊安靜,慢慢的,我似乎聽到有人在走動的聲音。
接着籠罩在屋內的黑暗慢慢的褪去,大堂內的場景逐漸露了出來。讓我吃驚的是,居然還像之前一樣,蠟燭還燃着,屋子盡頭的大桌子上,那塊靈牌已經倒在了桌上。
就在我旁邊不到五米的地方,倒着兩三個老人的屍體,其中一個正對着我的瞪大着眼睛。屋內屋外全是屍體,除了我還蹲着,周圍已經沒有一個活人。
安靜的破屋中,我第一反應便是趕快逃命,如果是常人,肯定已經嚇傻了,出了人全部死了之外,周圍的一切居然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似乎剛纔被黑暗籠罩只是我的錯覺。
門外傳來了什麼聲音,到門口一看,我差點嚇了一大跳,居然還有活人。那是個中年人,周圍躺着四五具屍體,他滿身是血的抱着其中一個,嘴裡神神叨叨的,看樣子居然已經瘋了。
:有鬼,有鬼。別過來,你們別過來。伯父,兄弟,你們怎麼全都死了?
之前還衣冠楚楚滿臉冷色的中年人,此時徹頭徹尾已經精神失常了?坐在血泊中不斷的傻笑,我全身發冷,只是短短兩三分鐘,一個活人,就已經精神崩潰。
我呆了,那種感覺,就是你自己連魂魄都凝固的呆滯,以前只聽說所謂的風水大戰,都沒這一次這樣的直觀。但我親眼看到這麼多風水先生的屍體擺在周圍的時候,真的有種第一次的,人就要崩潰的感覺。
我死死的咬着牙,倒在地上。胸口血肉模糊,我全身無力,已經走不動了,看了大門口。似乎過了幾分鐘,又像是很久。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我虛弱的睜開眼睛。
這是冬天的深夜,四川已經十幾年沒下過雪,但詭異的是,這一晚居然下雪了,小雪飄在這些屍體上。
我正踉蹌的重新往大門口的方向逃,突然,那個中年人發瘋一般的指着一個方向。
:
鬼, 哪裡有鬼。
他指的不是別的方向,居然是大門的外面。
跟着看過去之後,我怔住了。小雪中,一個人影站在正對的院子外的街道上,一身白色長裙,雪毛的披肩,但那冰冷的臉能讓人心裡發麻。
這個突然出現在遠處,站在雪中的女人居然是白瑾。
白瑾一動不動的,看着院子的方向,即使在雪中,她的樣子也非常的清楚,呆滯的表情,嘴角揚起了一絲微笑。
:這是你做的?
雪中隔面而對,不知道爲什麼,另一種感覺甚至取代了身上的痛苦,我憋的全身顫抖,好一會兒居然只問出了這一句話。
白瑾沒有回答,突然,我發現了什麼,雪中白瑾的身後,似乎還有人。但雪中我真的只看到了她一個人。
淅淅瀝瀝的小雪中,白瑾轉身邊走。
我本來該逃命,但看到這個女人的身影,不知道爲什麼,我在心裡暗罵,咬着牙跟了上去,羅盤的線連在手上,另一隻手已經握好了短刀。
就在這時,我看到了什麼。之前一直沒發現,在院子的門口,有幾個非常清晰的腳印,根本不是人的腳印,看上去有些像是雞爪子踩過的樣子。一共三長一短四個指印。
我頭皮發麻,剛纔黑暗中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一時間,我想起了盧老手臂上那漆黑的印子,他不肯說是被什麼東西抓了,看上去跟這地上的腳印何其的相似?
院子周圍都是廢墟,白瑾沒有往房屋的方向走,反而是往鎮外的方向走去。我遠遠的跟在後面,一路上我都只看到她一個人走在路上,但不知道爲什麼,我敢確定,她旁邊肯定有東西,那種東西,就是在院內殺了這些人的玩意,只是我看不到它們而已。
(再一次的,爲了把事情敘述清楚,請原諒我使用這種違背第一人稱的寫法。)
我不知道是,就在我離開院子之後,從一旁的箱子裡鬼鬼祟祟的跑出來了幾個西裝男,
其中一個看了看我離開的方向:正爺怎麼走了?
另一個回答道:管那麼多做什麼,我們快進去做事兒。這裡出了什麼事兒?我看剛纔胡正走的時候,傷的不輕。你沒看他走路那樣,都快死了似的。
幾個人剛進院子,看到裡面的場景。嚇的嘴都張了起來:這,這是什麼?
幾個店員嚇的臉都白了,快速的在周圍找,最後在門邊找到胸口插着一把刀的範刻用,擡起來快速的離開了院子。
就在幾人離開之後,安靜的庭院傳來了一陣響聲,似乎有什麼看不見的詭異東西出現在周圍,小雪中,地面似乎有黑氣冒出,緊接着廢墟院子升起了詭異的大火,火越燒越大,最後的時刻,隱約還能看到一個瘋子坐在火中,抱着屍體傻笑。
幾人瘋狂的在街上跑,上了停在公路旁的車,沒開多久,便將死人一般的範刻用轉上了朝城郊方向呼嘯而來的一輛救護車上。
到了後半夜,田頁市區的醫院,就在醫務人員將胸口還插着一把刀子的範刻用推進急救室的時候。一直像是死人一樣甚至已經沒了呼吸的老範突然醒了過來,看了眼周圍的場景。推進急救室之前,老範居然笑了,只聽到他說了一句話:老子逃出來了。之後便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急救室門口,幾個店員臉色全都發白。
:到底是誰傷了範爺?
其中一個看着亮着燈的急救室裡,其中一個一直沉默的店員,顫抖的說了句:範爺交待的事兒,還好沒去晚。他跟我們說過,我們要是去晚一步,就見不到他了,他要是死了,留下的手段也能把我們整死。希望他沒事吧。
我跟着白瑾,出了城郊的小鎮。街道在身後消失,她到底要去什麼地方?
接下來是零零散散的土路和時不時的房屋,還在下雪,漆黑中白瑾的身影一個人走在遠處,我吃力的跟在身後,越來越覺得,白瑾旁邊走着幾個人,但我根本看不到它們。
周圍的路都不認識,最終,我腳步一停,路盡頭那一身白色長裙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我眼神變得陰冷,不可能,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她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這條土路一直這麼走過來,路邊是幾間破爛的房屋。
我捂着胸口,身子越來越吃力,小心翼翼的繼續往前走。到了最後,我的眼神有些模糊,赫然發現,這條荒郊野外的土路已經到了頭。
而盡頭的位置,是一個乾乾淨淨的茅草房,更奇怪的是,大半夜的,還有人坐在門口,似乎在說話。
如果是平常,我肯定覺得這只是郊外的一戶農家,但這時候,這幾間茅屋在我眼裡怎麼看怎麼顯得不對勁。
我猜測到自己樣子或許很嚇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胸口一大灘的血跡。
我挺直了身子,拿出一根菸點燃,自己或許纔沒那麼害怕,然後走了過去。屋外的空地上,是兩個人在下棋。一個老頭和一箇中年人,看起來十分的普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