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一切事情似乎都是個迷。潘江的女屍造成了那麼一座鬼城,那具女屍到底是什麼來頭,我不自覺地跟以前的四姑娘山還有龍門道的地方聯繫了起來。摧毀鬼城,燒掉四姑娘山上的村莊,當年的奶奶似乎在跟某種邪乎的東西做着鬥爭,而且手段都非常的狠辣。她老人家現在死了,二叔也不知去向,這一切對於我都成了一個迷。
而最讓我擔心的是,二叔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再次回想起那段視頻,我怎麼都覺得裡面的二叔顯得不對勁,根本不像是個人了。而且裡面的那些扭曲的場景,給人的感覺甚至那些地方不在這個世界上。
我將這些疑問深深埋在心裡,試圖將自己跟這些可怕的經歷隔絕開來。
大病之後,必有後遺症,但我全家人都沒想到,我的後遺症會出在眼睛上,上班之前我又好一個月持續高燒,之後眼睛看東西模糊,送我去醫院看,醫生說是發燒導致的白內障,只是不嚴重。
但從此我的眼睛珠子居然有些泛白,就像是一層透明的析出物蒙在眼白上。我媽去買了沒有度數的隱形眼鏡給我戴上,俗稱瞳片,總算讓外人看不出什麼來。
只有我自己心裡知道,眼睛出現“霧怔”之後,我看到的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就更多了,搞得我甚至一個人都夜路都害怕。
我只想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二叔的電話依舊打不通,時間久了我也沒有再打。在單位上班,儘量低調,雖然經常被正式員工嘲諷,混了三年多還得去換辦公室的水,習慣之下自己也早已麻木,換上一張招牌式的微笑什麼都沒問題。
白瑾打了幾次電話,我都沒接,搞成這樣,我潛意識的想要忘掉以前的一切,那段恐怖的經歷經常讓我在半夜驚醒。
有一天,剛下班白瑾又打電話來。我同樣沒接,不過這次她發來了一條短信,讓我把老黃人留的木盤借她用一下。
我沒理她,誰知她又發來了第二條,說這個木盤是那老人死之前給我的,我可能不明白裡面的意思,既然接了,就說明我承認了是那個老人的弟子。
我直接把電話關機,我這種人本來就不習慣發什麼狀態,唯一的兩三條還是一家人出去吃飯,老闆說轉發可以送菜,但是這幾條送菜的消息下面,就有二三十條留言,全是白瑾一個人。略微掃一眼,裡面全是罵我的。
這天上班,單位說有個出差的項目,去隔壁市裡考察樓盤,我本來在做文件,沒想到領導一個通知居然讓我去,掛了手機,我看了眼桌上的電話,其實領導給我打都是用內部短號,怎麼會用手機?
本來想去辦公室問,走到門口,我自己什麼身份清楚的很,最多進過組長辦公室,這次居然是主任給我打的電話,這個房間我三年來還沒進去過,說不定他連我的名字都記不起來。這種事兒以前不是沒有過,單位雖然做國家控制的產品,但外圍也有
分公司做羅盤裝修。果不其然,回到辦公室桌上便多了一疊材料。
我在心裡罵,但不敢表現出來,拿着文件急匆匆的去坐車。
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是當天傍晚,我隨便找了個旅館住了下來,這時候已經是冬天,爲了省錢,我習慣性的找了那種小旅館,誰知睡到半夜的時候,聽到外面乒乒乓乓的亂響。
打開門出來,樓道里已經亂成一團,我理直氣壯的罵老闆,還讓不讓人睡覺?誰知老闆帶着兩個服務員,居然衝着我就來了。他們一直衝進我這間屋子,在裡面來來回回找了半天,說自己難道剛纔眼花了?
我問他怎麼回事?
一個服務員指着地上,說你沒看到,這地上這麼多的蟲子,今晚上旅館鬧蟲。
果然,地上很多被打死的黑色小蟲,是個人看了估計都會身上發麻。
冬天還能鬧蟲,我說你這地方到底是個什麼黑店?平時殺蟲劑不會買?老闆嘟囔兩聲,塞給我一個滅害靈。
:知道我這兒生意不好你來睡什麼睡?這層樓今兒晚上就你一個人,自己小心點吧。
說完還在罵,哪兒來的蟲子呢。
這滅害靈看起來幾年都沒用過了,按了兩下泡也沒冒,由於身體的原因,我捂着被子繼續睡覺。
誰知睡到半夜的時候,我突然聽到屋子裡有動靜,我睜開眼一看,昏暗的燈光下居然有個人,鬼鬼祟祟的正在翻我的公文包。
我心想我X他X,這間店果然不對頭,老闆還來偷客人東西。
那人絲毫沒注意我已經醒了,拿了我包裡的一個袋子,悄悄的開門走出去。
我爬起來追到門口,拍了拍他的背:哥們,這不地道吧。
突然,我發現這人有些奇怪,他的身子是停住了,但他身上居然傳來了一股惡臭的味道。
直到他回過頭,我驚呆了,這是個渾身爬滿了蟲子的人,張嘴向我笑了一下,接着一晃便沒了影。
我突然捂着眼睛,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再一看,門口只有一地的蟲子屍體,哪有什麼人?而剛纔這人拿的文件袋子,居然此時正被我自己捏在手裡。
我嚇到了,由於起來的突然,我眼睛上沒有帶有色鏡片,看外面都有一層霧濛濛的感覺。不管有用沒用,我回到牀頭趕快把鏡頭重新戴上。
雖然已經習慣的看到這些奇怪的東西,但這一次看到的還是把我嚇了一跳,因爲每次看到它們,都註定要出事兒,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我已經有了經驗總結,比如有一次旁邊小區辦喪事,我媽和我經過那兒,我看到那家人的門面裡站着一個血人(渾身是血的人),當時我便讓我媽快走,果不其然,後來警察查出來,那次的死人是一件兇殺案。而兇手也在不久莫名其妙的發了瘋。
這種徵兆我已經看到過很多次,說是有冤氣和邪
氣鬧事也說不定,大多我都是有多遠邊躲多遠。
這次我看到了一個渾身蟲子的人,我心裡開始揣測,難道這間旅館附近,有一具被蟲子咬死的屍體?所以我纔會在半夜看到?
想起那個畫面我頭皮發麻。
當場收拾東西,準備馬上就走。
經過樓下,老闆正在津津有味的邊看着電視邊守夜,問我怎麼這快就走了?我說做了個噩夢,睡不着。老闆嘿嘿一聲:你也該做惡夢,今兒晚上你不睡這兒是對的。
深夜的旅館一樓,電視里正在回放着夜間新聞,在標榜着本地城市建設的功績。
我剛走出門口,覺得他語氣不對,轉身又走了回來。
我感覺到這個老闆話裡有話,隨便誰處於這種時候,不問清楚心裡都會不舒服。
他遮遮掩掩的不肯說,到最後才嘆着氣開口,小夥子,你看到牆上的時間沒?我一看是半夜三點鐘。老闆告訴我,你知道我爲什麼看到蟲子那麼緊張麼?
剛纔你是運氣好,我都不敢去叫你下來,你出去問別人人家也不會說,我告訴你,附近的這幾條街,以前真出過這種事兒,有幾個人晚上都看到過蟲子,結果第二天莫名其妙的死了,渾身還有蟲子在爬。
旁邊一個女服務員樂呵道:哥,你別聽他亂吹,真有那種事兒,那蟑螂都能上樹了。
這個服務員無意中的一句話,我發現老闆的神色變了。
這個老闆居然當場說自己見過蟑螂上樹,女服務員問他什麼時候,老闆看了看樓上又看了看外面。
:那是好幾年前了,有個流浪漢死在了街邊,屍體被拉出來的時候,渾身都爬滿了蟲子,我聽人說,警察在空地上驗屍,在場的人好多都看到了,附近地裡的蟲子全都爬了出來,都在往樹上爬。
:有人說是那流浪漢死的不乾淨,之後又害死了一兩個人,現在才罷了休。你出去隨便問問,除開那些流動的外地人,本地的住的時間久了,聽到蟲子臉色都要變。
女服務員被嚇的一驚一乍的,老闆哈哈大笑。
從旅館裡出來,我心裡有些懸,住個旅館都能碰到這種事兒?我在心裡猛罵那個老闆是個龜兒子,雖說附近說不定真的有什麼髒東西,但那句蟲子上樹,卻像是一刻釘子一樣,無意間釘在了我心裡。
附近還有一些擺夜攤的人,我拐彎抹角的問了好幾個人,有家燒烤攤子說的最是直接,南邊都是南風天,冬天也溼氣大,蟲子不多什麼多?
我心想也對。坐下來要了杯啤酒,順手拿出文件袋,才發現這個袋子的口子已經被打開了,當看到這個從單位拿出來的文件袋裡的東西時,我渾身僵硬,啤酒都掉在了地上,也不管什麼三點不三點,拿出手機馬上給單位領導打電話。
我心裡唯一的想法是,這份工作老子不幹了這次出差也不能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