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會議剛一結束,路易還未離開會議廳,‘侍’‘女’蘇姍便進來報告說:“陛下,特蕾莎公主殿下在外請求覲見。”
“請求覲見?真是奇怪啊!”路易微微一笑,站起身來,邊向外走邊說,“還是我出去見她吧!這裡也不是與‘女’兒相間的地方。”
路易開‘門’而出,正見特蕾莎。特蕾莎已經是一位美貌的少‘女’,才十一歲便顯現出了美人的潛質。更爲特別的是,她的外貌兼具了父母特點,有着純正的金髮和蔚藍‘色’的眼睛,在同齡人中,幾乎無人能與之相比。
“我的小公主,你怎麼來我這裡了?”路易笑着迎了上去,並張開了雙手準備抱其入懷。特蕾莎不算高,身高只到了他的腹部,所以他越走近越彎腰。然而,正當他蹲下身子,準備將‘女’兒抱入懷中時,面前的‘女’兒忽然側步一邁,躲開了。他因而抱了個空。
“我的小公主生氣了。”他好奇地笑道,“告訴父親,是誰讓我的小公主生氣了。我答應你,他一定不會再在法蘭西出現。”
特蕾莎板着臉,發出稚嫩聲音說:“父王,如果您真的願意爲我出氣,那就請您將那位新寵趕出宮廷吧!”
路易一怔,想了想說:“我的小公主,父親永遠愛你,但是,你要記住,你是法蘭西公主,你在享受着豐盛物質和臣子歡呼的同時也必須付出一定代價,這份代價就是永遠別對你的父親提要求。”
“父王,我只有這一個要求。”特蕾莎猶豫地咬了咬嘴‘脣’,忐忑不安地說,“您知道嗎?我的母后、你的王后,她昨天晚上哭了一夜,直到早上,她的枕頭都是溼的。”
“她哭了?”路易面上保持着鎮定,心中卻驚訝得不敢相信。他嚴肅地問:“這是真的嗎?你的母親真的哭了一夜?”
“是的。”特蕾莎堅定地點點頭,說道,“您若不相信,那請您詢問艾德里安娜小姐和康龐夫人,還有母后身邊的每一位‘侍’‘女’,她們都能作證。”
“不,我不會去問。”路易嘆了口氣,心平氣和地說,“特蕾莎,我相信你,不過,從今以後永遠也別再提起這件事,給你的母親留一些自尊吧!讓這件事永遠成爲秘密。”
“我明白,父王。”特蕾莎點點頭,猶豫地問,“那您會……會同意嗎?”
“我的小公主。”路易站起身,撫‘摸’了一下‘女’兒的金‘色’腦袋,說道,“你應該去你母親身邊,她現在需要安慰。”
“不!”特蕾莎搖搖頭,悽然道,“她不喜歡我,我去了反而會讓她更生氣。”
“特蕾莎,相信我,現在只有你適合。”路易微笑道,“你說她哭了,她可不是在任何人面前都能哭的。她在你的身邊哭泣,這意味着什麼?去吧!她是你的母親,她需要你。”
“父王,我……我真的可以嗎?”特蕾莎將信將疑,毫無自信。
“去吧!你可以的。”路易鼓勵道。
“好……好吧!”特蕾莎無奈,只得硬着頭皮走了。
特蕾莎走後,路易立刻回到了辦公室。接着,他叫來了安娜。
“路易,聽說你昨天又收了一個‘女’人?”安娜一進來便問了起來,臉上還一副必須得到答案的堅毅之‘色’。
“我正是爲了這件事才找你來的。”路易一本正經地說,“那位小姐叫奧莉諾,送她入宮的是瓦盧瓦王朝後裔聖雷米夫人。我懷疑這其中另有企圖,你去查一查她們的底細。”
“你發現了什麼?”安娜不解道。
路易耐心地說:“首先,奧莉諾太瞭解我了,她的舞步像是爲了配合我專‘門’習練的。第二,奧莉諾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像極了王后,這太不尋常了。第三,聖雷米夫人身邊不過是一羣二流貴族,我可不認爲她有能力掌握王室中人的習慣舉止。”
安娜恍悟道:“你認爲她們身後有地位更高的人?”
路易點點頭,說:“這背後一定隱藏着不爲人知的‘陰’謀,目的恐怕是爲了打擊王后。我絕不容許我的宮廷出現這種事,更不允許我的王后受到一絲傷害。你要處理得秘密,必要的時候讓所有有關之人莫名其妙地失蹤。”
“陛下,您知道您在說什麼嗎?”安娜急喘着氣,搖着頭說,“您是國王,國王不能做這樣的事。”
“國王是不能做這樣的事,所以我是讓你去做。”路易‘陰’沉着臉,面無表情地說,“這不僅是爲了王后,也是爲了法蘭西。你應該看得出其中的利害關係。”
“我明白了。”安娜深吸了口氣,做好了覺悟。
路易的話其實就是一條死刑判決。話語內含的意思有兩條,一是找出幕後,二是除去相關之人。安娜不介意充當殺手,卻寒心接受路易的命令。她願意做瑪麗?安託瓦內特的刀,卻惟獨不願做路易的劍。她不想自己與路易的關係變爲利用者和被利用者的關係。
瑪麗安娜乘坐馬車回到了圖盧茲宮,母親瑪麗?阿德萊德正和一衆子‘女’在會客廳聚會,她在問候之後便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她剛進入臥室,便咚的一聲猛敲了一下牆壁,並咬牙切齒地咒道:“聖雷米,你居然敢如此無禮,我絕不會放過你!”
“你怎麼了?”維多利亞推‘門’而入,擔心地說,“我看見你神‘色’不對,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沒有事,我很好!”瑪麗安娜臉‘色’難看,令人一見便知是在說謊。
“瑪麗安娜!”維多利亞板起臉,問的堅決。
“好吧!我告訴你。”瑪麗安娜嘆了口氣,失望地說,“我的準備全完了,聖雷米夫人未經我同意將奧莉諾獻給了父王。”
“什麼?”維多利亞驚訝道,“奧莉諾可是你看中的利劍,她怎麼可以這麼做呢?”
“她背叛了。”瑪麗安娜憤然怒道,“亨利二世的後人,瓦盧瓦王朝的餘孽,她一心想獲得更多。這一次我算是看錯人了,難怪雨果一直提醒我‘注意身後’。”
“我不明白,瑪麗安娜。”維多利亞不解地問,“奧莉諾是你發現的,她不可能不聽你的。”
“奧莉諾當然不敢聽我的,我能讓她成爲年輕的貴族小姐,自然也能讓她回到骯髒的巴黎街頭,但是,聖雷米這個蠢貨壞了我的計劃,也毀了我的計劃。”瑪麗安娜氣憤難平,說着說着便失去了冷靜。她毫無顧慮地放聲說道:“我本可以安排一個更爲偶然的場合把奧莉諾獻給父王,也可以在一個更適合的時候。現在,瑪麗?安託瓦內特還未完全失去美貌,奧莉諾的魅力又還未完全顯現,聖雷米又愚蠢地讓第一次見到父王的奧莉諾毫無保留地拿出了模仿瑪麗?安託瓦內特訓練出來的行爲舉止和專爲了父王習練的舞步。她根本不知道父王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太過完美反倒會讓人起疑。”
“這倒是很危險。”維多利亞嘆了口氣,緊鎖的眉頭忽然一鬆,柔聲勸道,“既然事情敗‘露’,那我們就不要再涉入其中了。”
“不行!”瑪麗安娜毅然道,“在我將奧莉諾買下時,我就已經脫不開關係了。況且,聖雷米欺人太甚,我必須要讓她付出代價。她們即使不得好死,也必須由我來動手。”
“瑪麗安娜,算了吧!”維多利亞焦急地說,“爲什麼你不肯聽我的?我們在一起時那麼幸福,難道這還不能滿足你?你爲什麼非得去爭取本不屬於你的權力?”
“維多利亞,你也許滿足於男歡‘女’愛,可我和你不同。我不是你,我決不允許自己一生碌碌無爲,像母親那樣只知道躲在宮裡與子‘女’玩耍嬉戲。”瑪麗安娜‘激’動地說,“彭蒂耶夫是法蘭西首富,我又擁有不低於父王的智慧,爲什麼有資格登上王位的是毫無能力的安東尼?爲什麼我就註定了將一無所有?”
“你還有我,我在任何時候都不會丟下你的。”維多利亞含着眼淚撲了上去,將瑪麗安娜僅僅擁在懷中。
瑪麗安娜逐漸冷靜下來,輕聲道了聲謙:“抱歉!我只是無法接受多年努力瞬間化爲一旦。”
“我能理解。”維多利亞感受着瑪麗安娜身上的香味,柔聲問道,“你現在打算怎麼做?如若父王真起疑了,那必然已經派人在查了,萬一查到我們身上……”
“這一點不用擔心,父王查不到我們身上。不過,這條線必須隔斷,不能再糾纏下去。”瑪麗安娜冷靜地說,“聖雷米以爲我不捨得放棄她和奧莉諾,我就放棄給她看。”
“你打算怎麼做?”
瑪麗安娜得意一笑,輕聲道:“聖雷米外表光鮮,實際只靠我的救濟和羅斯柴爾德的借貸度日,我要讓她失去收入來源。另外,我聽說她靠我的錢飼養了一個遊手好閒卻有一張俊俏臉龐的情人,這也值得利用。”
“您是要毀了她的名聲?”維多利亞略有猶豫地問,“這恐怕不好吧!”
“你太善良了。對付聖雷米那樣的‘女’人,社會殺害比‘肉’體殺害更能讓其感到痛楚。”瑪麗安娜冷漠地說,“況且,我不是要毀她的名聲,只是要恢復她真正的樣子。”
ps:話說歷史上的項鍊事件漏‘洞’百出,這個‘女’騙子根本不是一個優秀的‘陰’謀家,最多是一個壞心眼的騙子,如果不是羅昂樞機是個蠢貨的話,騙局根本不可能成功。難怪當時就有很多人不認爲那是場騙局,篤定了那是王后設計的誣陷。可憐的是,瑪麗.安託瓦內特躺着也中槍,明明沒幹什麼壞事,卻被人徹底毀壞了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