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秦含清板了一張臭臉,車開得比來的時候還要火爆,凌會乾脆躲到後座,繫好安全帶來了個眼不見心不怕,一天沒有坐下過,他也累得夠嗆,搖晃扭拐的車子倒成了搖籃,不一會就睡過去了。
“到了,下車。”
他迷迷糊糊地聽到秦含清的聲音,睜開眼睛一看車子已經停在了自己家門口,“謝謝帶我去打球哈。”他打了個哈哈,解開安全帶扣,準備下車,門鎖拉了一半停下來問道:“對了,你找申圖成說什麼呢?”
“滾下去!”
換來了秦含清一聲怒吼,他連忙灰溜溜下車跑路。
天色發暗,凌會暗自感嘆自己又浪費了一日美好的光陰,找了個快餐店隨便點了些東西吃完,就在上堯僅有的一條街上閒逛。月上樹頭,夜間的景緻此時最好,他卻身單影只,想起讀書時有寢室的幾個兄弟勾肩搭背,工作後也有樑震和程小潔兩個相伴,而此時只有他一個人在陌生的街頭看陌生的人來往,頗有種物是人非的感嘆。
情緒一低落,凌會習慣性地點起煙,漫漫長夜卻無從消磨了,啐了一口決定還是回家看看講座度日得了。回家的路上正好經過黃蓓的房子,看到玻璃窗透出的燈火,他差點衝動地去敲門拜訪,但一想到中午時的糾結,又猶豫起來。當他在門外來回踱了半刻鐘後,房子的門吱呀一聲打開,黃蓓合門出來,凌會扔掉菸頭,鼓起勇氣上去打了聲招呼:“出去散步啊?”
由於他剛纔站的地方沒有燈光,突兀的出現讓黃蓓嚇了一跳,見是凌會便笑道:“嚇死我了,你怎麼在這呢?”
凌會當然不好意思說自己在門口轉了快十分鐘了,撓撓腦袋道:“剛吃飯回來,正好路過。”
“哦,我也要去超市呢,睡了一個下午都忘了買東西了。”
“那一起好了,我也正好想去買……嗯……”凌會順手摸出了已經空空如也的香菸盒,“買包煙。”
黃蓓瞟了眼對面的菸酒鋪,也不戳穿凌會的心思,輕輕點點頭。凌會走到了黃蓓的身邊,和她並肩往來時的路返回,任憑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長。
走了一會,黃蓓打破了安靜:“我看你下午一起出去就被人接走了,是去……”
說到這裡,凌會哈哈笑道:“有人請我去打高爾夫球呢。”
黃蓓聞言有了點興趣:“高爾夫,我跟我爸去打過幾次,是在安山吧?”
凌會重重點頭:“嗯,嗯,不過打得稀裡糊塗的。”他把自己打球鬧的笑話盡數說出,包括自己將球打到了水裡,還想跳進去撿球的糗事都爆了出來,黃蓓在旁捂嘴直笑。
“話說回來,打球是臭了點,但那邊的風景確實好,在那裡吹上一下午的風讓人精神都抖擻了很多。”凌會的話引起了黃蓓的共鳴,連連稱是,說着說着,兩人便到了上堯碩果僅存的華聯超市。
超市
的面積不能和市區的相比,好在是該有的都有,凌會主動承擔起了苦力活,推着小車跟在了黃蓓的後面。兩個人一前一後,在貨架間轉悠,黃蓓拿起某樣東西看時,凌會也會找些同類的商品,與她探討商量究竟買哪個合適。旁人瞧去,他們就是一對小情侶親熱地購物。
有人作伴,時間過得總會快點,偌大的超市轉完後,鐘點快指向八點半了,而購物車上也堆積得和小山一樣。排了長隊付完錢出來,又是十分鐘後的事了。
凌會兩手各提着一個塑料袋站在門口,黃蓓很不好意思道:“讓我來提吧,我一進超市就控制不住自己的。”
“沒事,沒多少東西,我提着剛好。”凌會斷然拒絕,哪有紳士讓女士提重物的道理?一力承擔起了苦力的工作。此時的街道,人影稀疏,上堯鎮畢竟偏遠,在這裡沒有太豐富的夜生活,大部分人都會早早地回家休息,四周冷冷清清的,讓黃蓓不由自主地靠向凌會,貼得更近一些。
唯一熱鬧一點的就是超市不遠處的一家小酒吧,說是酒吧其實就是個買酒的小門店,裡面放着震耳欲聾的音樂,門外面擺着價格牌上顯示它的消費並不高,足夠那些外來打工的青年人揮灑大把的時間。
凌會路過酒吧門口時,就有三個叮嚀大醉,穿着藍色工作服的人相伴出來,嘶吼着他也聽不懂的方言土語,稀里嘩啦地吐了一地,搖搖晃晃地離去。黃蓓見此又靠得更近些了,捂住鼻子把凌會一起往外拉了拉。
“最討厭醉鬼了,我老爸每次喝醉了,我和我媽都把他攔在門外。”黃蓓低聲道,凌會呵呵笑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同是在異鄉打拼的,我倒是多少能理解一點。”
黃蓓嘟起嘴:“喝醉了會壞事的!像上次……”她突然停住了,白嫩的臉頰泛出了一片紅暈。可惜燈光朦朧,凌會沒有欣賞到她嬌羞的樣子,反而不明所以地問道:“上次怎麼了?”他沒想到黃蓓說的正是他到她家避險時那一晚的旖旎時光。
黃蓓沒好氣地答道:“沒什麼。”暗罵凌會沒良心。
小心翼翼地快步繞開前面的三個酒鬼,黃蓓特意往外橫跨了一步,離了凌會足有半米遠,卻聽到凌會輕咦了聲,停住了腳步。
“嗯?他想起來了?哼,要是沒想起來纔是根木頭!”黃蓓心道,往凌會斜眼看去,卻看到凌會鎖住眉頭直視前方,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前面不遠處,停着一輛極其眼熟的轎車,她仔細辨認後,不正是下午來接凌會的那輛麼?
凌會他們看到的正是秦含清的車子,而凌會停下不走,是因爲他看到了正在車旁扶着車門把手作嘔狂吐的秦含清。
“怎麼了?”黃蓓貼回來小聲問道。
“我們營業部的一個同事,喝醉了在吐呢。”凌會挑挑小巴,給黃蓓指出了秦含清所在的方位。
黃蓓往裡邊斜過半個身子也看到了秦含清,她和
凌會一起擰起了眉頭,問道:“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喝醉酒開車太危險了。”
凌會本來想拒絕,但馬上想到秦含清飆車不要命的場面還是點了點頭。可就在他們站在那裡的時候,三個酒鬼走到前頭到了秦含清的身旁,也見到了吐完靠在車門上喘息的秦含清,秦含清並沒有去換衣服,而且連外套都不知道扔哪裡去了,現在的她除了一雙黑絲長腿散發着誘人氣味外,一雙高峰也一覽無餘,更有峰間深谷向路過的三個酒鬼訴說着此間掩藏的秘密。
其中一人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通,其他兩人發出了嘿嘿的猥瑣笑聲,上前就去拉秦含清,含糊不清道:“美女,咱……咱們一起……一起喝酒去,喝完了再一起樂樂。”
“胡,胡說,”邊上的一人道,“可以,可以一邊喝一邊樂,都,都不耽誤。”
“哈哈哈哈!”三人一起大笑,用力拉扯秦含清的雙臂,其中一人已經急不可耐地探向雙峰去了。
秦含清雖然大醉,但是意識還有,她推搡了幾下,無奈力氣本就不如三個幹體力活的男人大,此時又四肢無力,哪有力氣反抗,只是不停地道:“走開,不要,給我走開啊……”連聲音都很微弱,看上去反倒像是半推半就欲拒還迎的樣子了。
三個酒鬼見此更加yu火大熾,兩人一手拉開秦含清遮擋的雙手,剩下的四隻手就要往她身上亂摸一通。
“啊呀!”
驚聲尖叫的不是秦含清,而是三個醉鬼,三人倒在了地上,像三塊巨大的多米諾骨牌,交疊在一起。凌會一腳踹在了最邊上那人的身上,結果三個醉鬼打顫的雙腿支撐不住,一起倒了下去,虧得凌會眼疾手快拉住了秦含清,不然她也得和三人躺在一塊了。
他扶起了秦含清,三醉鬼在地上哼哼唧唧,嘰裡呱啦地亂罵,凌會聽着心煩,讓黃蓓替他扶住,蹲到三人身旁,在每人的腰間狠狠地給上了一拳,三聲殺豬一般的慘嚎相繼響起,三人抱着失去知覺地左腿驚叫連連。
凌會哼了聲,從秦含清的包中搜出了車鑰匙開了鎖,示意黃蓓扶她進了後座,又上去踹了三人一腳,才坐到駕駛座上發動了汽車揚長而去。
黃蓓安置好已已經發出輕微鼾聲的秦含清,從後車窗看看還在鬼哭狼嚎的三人,忍不住問道:“你對他們做什麼了?就打了一拳有那麼痛麼?”
“哼,拳頭打得不痛,但是他們一隻腿晚上是動不了了,晚上他們就準備睡大街上吧。”凌會冷哼了聲道。
黃蓓奇怪地問道:“腿怎麼會動不了啊?”
凌會只是呵呵了兩聲,並沒有回答,轉移了話題問道:“她怎麼辦?”
“送回家啊,還能怎麼辦?”
“可是……你總不能讓我去伺候她換衣服睡覺吧?”凌會尷尬道。
黃蓓看看秦含清胸口的污漬,無奈道:“先去我家再說吧……”
(本章完)